長篇小說：《習慣掙扎》（117）

“你說得挺對！要不是你給我穿了這身衣服，我恐怕現在真就凍死在冰灘上了。現在想想，我他媽真不是個東西！咋就想起個半夜回家呢！你不知道，我剛醒過來，差點兒嚇死，腿軟得都不聽使喚了！從冰灘上往起站了好幾回，才站住。我不敢再騎自行車走了，就走着往學校返。你知道的，咱們學校這邊的渠坡，坡度差不多是垂直的，我剛爬到半坡，就滑下去了，然後再爬，我差不多爬了二三十次，才爬上來，力氣也全費完了。幸虧，我走出去不遠，離學校也就兩三里路，要是再遠點兒，我恐怕爬也爬不回來了！”馬存貴喘息着，跟周遠程講他逃命的經歷。

“行啦，緩得差不多，就別在地上窩着啦！趕緊上那張床鋪睡去吧！我也瞌睡得不行了，陪不了你啦！”周遠程說完，三把兩把將身上的衣物脫下，重新鑽進被窩裡。

“小周，你救了我一命！我們一家三口都要謝謝你呀！我要謝謝你，我老婆要謝謝你，我們家的閨女也要謝謝你！”馬存貴嘴裡嘟嘟囔囔念叨着，半醉半醒地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周遠程聽到了，也不再答話，只管睡自己的覺。

就在周遠程要睡着的時候，聽到了馬存貴從地上起來的聲音。好像先出去了一趟，然後又回來，上了另一張床鋪。隨後，周遠程就睡著了，再也沒聽到別的動靜。

第二天一大早，馬存貴就出去找他那輛丟在冰灘上的自行車了。回來後，也沒進周遠程的辦公室。

早晨，周遠程上完兩節課，便開始清洗他那套被馬存貴弄髒的衣服，差不多花了兩節課的時間才弄好。

馬存貴也先去上了兩節課，回來後，就開始打牌，打了十把牌，贏了三盒煙，就離開了。直到放學，也再沒問過周遠程那套衣服的事，彷彿昨天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通過這件事，使周遠程認識到，馬存貴這個人有些薄情寡義。

之後那段日子，周遠程沒見馬存貴喝酒，看樣子，好像吃一塹長一智了。可是，過了寒假，馬存貴的言行舉止，又和先前一樣了。看着馬存貴一如往常的行止，周遠程心裡暗罵了好幾回：“狗改不了吃屎！”

不久，下一年的元旦如期而至。周遠程沒有回家，直接從學校出發，前往錢雲舒工作的山陽縣靠山鄉中心學校。

上次回家，周遠程就和母親郭英說，他元旦不回家了，要出趟門，去辦點事。

郭英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問周遠程去辦什麼事？

因為周遠程從沒去過錢雲舒待的那個地方，所以，一路走，一路問，還住了一天旅館。

第二天，周遠程在離靠山鄉最近的那個鎮子里，買了幾斤大橘子，幾斤蘋果，還有錢雲舒愛吃的沙琪瑪。然後，搭乘前往靠山鄉附近的那輛班車，向目的地出發。

下午三點，周遠程在離靠山鄉最近的那個班車停靠點下了車。

（待續，請“關注”了，接着看下一部分《習慣掙扎》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