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身患殘疾我無奈下嫁農村男,倒貼車房後,卻換來離婚結局

2022年08月29日15:01:05 故事 1060

故事:身患殘疾我無奈下嫁農村男,倒貼車房後,卻換來離婚結局 - 天天要聞

本故事已由作者:張眼韓眉,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身體殘疾的牛佳,被高挑英俊的郝明追求,以為得到了真愛。

卻不知道,對郝明來說,自己不過是一把梯子。現在,這把梯子該撤了。

盛裝打扮的牛佳站在婚禮舞台上,西裝革履的郝明微笑地緊緊拉着她的手。牛佳看着台下的人們,他們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牛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牛佳高攀了郝明。”

郝明長得好,個子高,見到誰都一副笑模樣,別人都說他長得像明星。牛佳在他面前連朵野花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顆小草。

可牛佳認為,是郝明高攀了自己。自己是大學生,獨生女,父母沒退休前都是企業的高管,家裡有房有車。可郝明呢?初中畢業,家裡兄弟五個,在認識牛佳的時候,連手機都沒有。

牛佳為什麼要嫁給郝明?

第一、牛佳是殘疾人,小兒麻痹害她左胳膊和左腿都留下了殘疾。第二、郝明對牛佳是真的好。

牛佳腿腳雖然不好,但腦子夠用,在全國重點中醫藥大學裡學中醫。

在醫院實習的時候,牛佳跟着到山村義診。好奇的村民圍着一瘸一拐的牛佳看,看她畸形的手,看她不利索的腿。郝明站在牛佳身邊,把看熱鬧的人遮了個嚴嚴實實。

義診結束後,郝明幫着牛佳收拾東西,還幫她把隨身帶的診療包放到車上。大巴車臨走前,郝明塞給牛佳一團報紙,不好意思地問:“能不能給我個地址,我想給你寫信。”

牛佳被這原始的交流方式嚇了一跳,隨手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郝明。

大巴車開動了,牛佳拆開懷裡的報紙,一顆顆擦洗得乾乾淨淨的山果滾了出來。牛佳咬了一口,心裡酸甜酸甜的。

郝明用村大隊里的座機第一次給牛佳打電話,支支吾吾了半天,問了一句:“山果好吃不?我再給你送點吧。”

牛佳說:“不用,從你們村來我這裡得坐8個小時的車,太累了。”

可郝明還是來了,他背了一包山果,拿了幾件衣服,就來到城裡,把山果送到牛佳手裡後,就在醫院找了個護工的活兒,白天找個椅子睡一覺,晚上守在病房裡,餓了就吃口病人給的飯。

郝明長得招人喜歡,人勤快還肯出力,家屬和醫生們都願意給他介紹客戶。

牛佳勸他找個別的活兒,郝明不願意,他說在醫院裡每天能看到牛佳,累點也不算啥。

實習結束了,牛佳回到學校準備畢業論文,臨走之前,她再三琢磨,還是沒有告訴郝明她要走了。

可郝明還是找到了她。在一個普通的周五下午,郝明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學校門口時,牛佳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顛簸着自己的身體,投入了他的懷抱。

考研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牛佳落敗了,父母要她回企業工作,“咱們廠里有專門給殘疾人設的專崗,回來吧,還是國企呢。”

“我不回。回去以後就是踩縫紉機,給人做衣服。我是大夫,手是拿銀針的。”牛佳倔強地說。

“咱們身體有缺陷,不能和正常人比。”牛佳的媽媽說。

“憑什麼不能比?我是我們學校的優秀畢業生,比他們都強。”

“可誰把你當正常人看呀?”

牛佳給郝明撥通了電話,正在牛佳家小區派件的郝明滿頭大汗地來到牛佳家。

“郝明,我是殘疾人么?”牛佳當著父母的面問郝明。

郝明愣了下,看着初次見面的長輩,抿了抿嘴,“不是。你在我眼裡啥都好。”

牛佳父母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夥子嚇了一跳,迎進家裡細細地問了問,越問越歡喜。自家姑娘就是個普通人,還帶着殘疾,他們給牛佳介紹了幾個有殘疾的人,可牛佳心比天高,誰都看不上。

沒想到牛佳竟然自己找了個正常小伙,長得還好。雖然家裡窮,但是村裡人踏實啊;雖然沒文憑,可小伙上進啊;雖然沒有正式工作,可牛家老兩口有關係啊。

“給你在公司找個工作吧,國企,有個正式編製,你和牛佳的日子過得也有保障。”老牛說。

“我這初中畢業也行?”

“那些都好操作。”牛佳的父親說,“有駕照么?”

“剛考過,證還沒拿到手呢。”

“太高的崗位也不太好操作,去車隊怎麼樣?給領導開開車,伺候好了領導,將來提干都容易。”老牛信誓旦旦地說。

一個月後,郝明正式入職國企的車隊,一個月5000塊,正式編製。

報到那天晚上,郝明請牛佳和老兩口到飯店吃飯,大廳里那麼多人,郝明“咣當”就跪在他們面前,紅着眼睛說:“爸媽,我這輩子的前途都是您二老給的,我除了對牛佳好之外,再沒別的報答方式了。”

老兩口摸着郝明的手,欣慰地頻頻點頭。

郝明去結賬,牛佳看着他的背影問父母:“你們對他這麼好,不怕他將來騙了我么?”

“房子、車子都在你名下,他騙能騙個啥?”

“你們給了他一個金飯碗啊,有這好事,為啥不想着給我呢?”

“沒給你么?讓你去福利廠,你不幹。姑娘呀,咱身體有缺陷,就不能有那顆好強的心。你要是願意回福利廠,我這就找人去。”

“我念了這麼多年學,至少要學有所用吧。”牛佳嘆了口氣。

“你真要考研究生?”

牛佳點了點頭。

為了讓牛佳安心備考,郝明承擔了家中絕大部分家務,可計劃很快被打亂。

牛佳懷孕了,早產生下兒子豆包之後,把所學的中醫全部用在了他身上,推拿按摩、飲食調理面面俱到。老兩口也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豆包身上,日常的柴米油鹽,孩子的奶粉尿不濕玩具,搶着買。

“我還捉摸着考上研究生,好好找份工作呢。”牛佳看了一眼在卧室安睡的兒子,癱在沙發上說,“現在全是圍着豆包轉。”

“怎麼也得等兒子上了幼兒園才有時間吧。”郝明給牛佳按摩着腿腳,“工作太累,我怕你吃不消,就在家也挺好。”

“你能養活了么?”牛佳笑着問。

“怎麼不能?現在不就是我養家嘛。”

牛佳笑了,“那還不是我爸媽幫襯的多。啥時候花過你的錢?”

郝明說,“我現在掙得少,拿不出手嘛,不過很快就好了。”他壓低聲音,“上個月,王總司機請假,讓我頂了幾天班。前兩天李科和我說,王總有心讓我當司機。”

“現在公司的副總?要跟了他可好了,活兒輕鬆,掙得還多。”

“對,我估摸着這事能成。”

事情真如郝明所料,他成了王總的專職司機,平時工作不忙,只是經常要去外地出差,這讓牛佳有點不高興。但牛佳父母勸她,男人總得有自己的事業。

這次王總去隔壁省考察,一走就是七天。牛佳剛把豆包哄睡了,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門外站着一個捲髮的女人,把一沓單據扔到牛佳身上,說:“搶我老公的工作,喝酒耍酒瘋還打人。你今天要是不把誤工費和醫藥費賠了,我就不走了。”

牛佳愣了一下,“你認錯人了吧?”

“你不是郝明的拐子老婆?”女人吼道,“5000塊,這事就算完了。”

“你老公是誰?”牛佳冷靜地問。

“邱小新。王總的司機。”女人白了牛佳一眼。

“前司機吧?”牛佳冷笑,“男人們之間打架再正常不過了。你說郝明打了人,讓你老公來找我。”說完,牛佳把門關了。

“臭不要臉的,你男人吃軟飯,喝幾兩貓尿還以為就能硬起來啊……”女人不依不饒地在門外罵著,越罵越難聽,砸門聲咚咚響,豆包在夢裡撇撇嘴,像是快醒了。

牛佳一邊拍着豆包安慰他,一邊給郝明打電話。

“怎麼了?媳婦。”郝明接起電話來問。

“你把邱小新打了?他老婆鬧上門來了。”牛佳說。

電話那邊安靜了好一陣,郝明嘆了口氣,“是。”

“因為啥?”牛佳問,“你把他工作給搶了?”

“不是。”郝明低聲說,“他說你了。”

“說我是拐子?說我殘疾?”牛佳笑了,“我就是這樣的,還怕別人說啊?”

“不行,你是我老婆。誰都不許說你。他們說的不對,你將來是醫生,是要治病救人的。”郝明說。

牛佳笑出了聲,“以後別再因為這事和別人打架了,為這事耽誤了你的前途不值當。”

掛斷電話後,牛佳猛地把大門拉開。邱小新的老婆閃了一下,踉蹌地摔進房間。

“加個微信,我給你錢,5000塊,兩清。”牛佳說。

邱小新的老婆把散在地上的單據撿起來,遞到牛佳的手裡,看着手機里已經到賬的提示,嘟囔着說:“管好你男人。”

一轉眼,豆包兩歲半了,男孩子就愛蹦蹦跳跳,牛佳腿腳跟不上,老牛兩口子每天也累得夠嗆,直接因為腰疼進了醫院。

郝明把老牛送進醫院後,坐在車裡跟牛佳商量,“九月份豆包就送幼兒園了,這陣把他送我爸媽那邊吧。讓咱爸媽休息休息,你也能好好備考。”

“回村裡?”牛佳和郝明結婚後,再也沒去過村裡,郝明也是每年把父母接到城裡來過年。“讓豆包回去玩兩天唄,接近接近大自然。住不慣,我再接回來。”

說實話,守着豆包兩年多,牛佳也覺得累,能把孩子送走住兩天也挺好。

豆包走了,牛佳盯着空蕩蕩的家還有點不適應,只好把全部精力移到郝明身上,卻發現自己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收到郝明最多的微信就一句話:領導開會,遲點回家。就連回村裡看豆包,郝明都三番五次地推遲。

眼看着到了八月,豆包要上幼兒園了,牛佳想把孩子接回來,提了幾次,也不見郝明答應,不是說工作忙,就是有應酬,好幾次都喝得醉醺醺的。

“你給領導開車,怎麼還能這麼喝酒呢?”牛佳怨念地推了推渾身酒氣、癱在床上的郝明,“去洗個澡,臭死了。”

“給我放水去!”郝明嘟囔着說。

牛佳看了一眼表,半夜兩點,她勉強打起精神來,往浴缸里放滿了水,“水好了。”

郝明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手往水裡一伸,猛地撩起水來,甩了牛佳一身,“這麼涼的水!”

牛佳指着熱水器的數字,“42度,剛剛好的水溫。”

郝明探着身子去拿毛巾,抓了一把定睛一看,立馬吼了起來,“我的毛巾呢?這是擦腳的。你就讓我拿這條毛巾洗澡?我讓你洗……”說著把毛巾打濕,照着牛佳的臉上蒙上去。

牛佳只覺得口鼻腔吸了水,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猛地推開郝明,“那就是你的毛巾!喝多了耍什麼酒瘋?”

牛佳氣呼呼地走進豆包的卧室,合衣睡下,聽着衛生間“嘩啦呼啦”的水聲,心想當年那個對自己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的郝明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定要讓他道歉!

道歉的話,牛佳沒等到,等來了郝明又要出差的信息。

豆包在的時候老牛兩口子還經常過來,還能逗逗孩子,現在牛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牛佳跟父母抱怨兩句,老牛還說她不懂事,“男人家,總是要有事業心的。給領導當司機辛苦,你得體諒他。”

“體諒你,怎麼體諒?喝酒把身體喝壞了怎麼辦?”牛佳皺着眉頭、捏着鼻子,扶着剛出差到家卻醉醺醺的郝明往客廳走,好不容易把他扶到沙發上,又去倒溫水。“天天這樣,這個家有你還不如沒你!”

郝明吊著口氣,拎起手來,剛碰到杯子,“啪”一聲把杯子甩到地上,碎玻璃鋪了一地。“這麼多年,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吧。”

牛佳壓着火,嘆了口氣,把大片的玻璃撿起來扔掉,又去拿掃帚和簸箕。郝明把拖鞋甩走,躺在沙發上,斜着眼睛盯着牛佳。牛佳邊掃邊說:“別下地啊,扎着腳。”

“呵呵……”郝明突然笑出聲來,“比我多念了幾年書就開始教育我啊?路都走不明白,擺什麼譜?”

癟了好幾天的火,一下躥了起來,牛佳停下了掃地的手,“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呢?我是說你了么?”

“你沒說?”郝明從床上坐起來,“你早就想說了吧,你家人乾的這叫什麼事,給我找工作,就找了個車夫,那是伺候人的活。我伺候你們一家三口不夠,還得伺候別人!

不就是嫌我窮?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真以為是大學生、天之驕女啊,大街上是個女人都比你強,你能走個直線么?你走路能不晃蕩么?”

說著郝明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一瘸一拐、一高一低地模仿起來牛佳,“是這麼走的不?啊不對,手得這樣才像。”郝明嬉皮笑臉地在客廳里走起來,突然他腳底鑽心的痛,碎了的玻璃渣扎到了他的腳。

“還想害我!”郝明惱羞成怒,一把拽過牛佳。牛佳殘疾的腿站不穩,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扶在地面的玻璃渣上,瞬間染紅了地板。

“郝明,你瘋了么!”

“還罵我?閉上你的爛嘴。”郝明抓過一旁的掃帚就往牛佳嘴裡捅,灰塵摻雜着玻璃渣盡數落到牛佳的臉上、口中,掃帚不趁手,郝明把牛佳摁在地上,一拳一腳地打了上去。

整整一夜,牛佳坐在梳妝台前,咬着嘴唇、忍着劇痛,用布滿傷口的手掂着棉簽、沾着碘伏給自己消毒,白皙的臉上塗滿了土黃色的補丁,一張手寫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

清晨,聽到卧室有了動靜,牛佳拿着協議書去找郝明,說:“離婚吧。”

“好啊!”郝明出人意料地爽快答應了。

牛佳愣了下,她預想過很多情況:郝明痛哭流涕說自己喝多了鬧事,郝明懊悔地求自己原諒他,卻沒有想到他這麼痛快地答應離婚。

“我說咱倆離婚。”牛佳以為郝明聽錯了。

郝明從自己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離婚律師,有什麼事找他說。”

看着有些磨損的名片,牛佳一下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郝明早就算好了。

身患殘疾我無奈下嫁農村男,倒貼車房後,卻換來離婚結局

房車都留給你,孩子跟郝明。”楊繼是郝明的離婚律師,他帶着一疊文件來到牛佳家談判。

“有沒有搞錯?房、車本來就是我爸媽給我的,和他一點關係沒有。”牛佳說,“豆包剛滿三歲,應該和媽媽在一起生活。”

“但是你要遵循孩子的意見。”楊繼拿出手機,裡面有一段視頻,視頻里的豆包灰土土的,臉上還沾着鼻涕,彷彿沒人教養的野孩子,“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我討厭媽媽。”

豆包的話像一把刀,字字剜在牛佳的心口,“郝明把孩子送到他家已經半年了,他是故意挑撥我們的母子關係。豆包的撫養權我是一定要爭取的,咱們法院見。”

“我勸你別做無意義的努力。”楊繼說,“你沒有工作,還是殘疾人,你連養活自己都難,怎麼能照顧了孩子?任何一個法官都不會把孩子判給你的。”

“郝明可以么?他連房子都沒有?難道讓孩子回村裡上學么?這對孩子的成長是不利的。”

楊繼從文件中拿出一份購房合同,說:“郝明的父母在城西已經買了房子,還是學區房,將來他們一起照顧豆包,孩子的成長不受任何影響?”

牛佳拿起購房合同,購房人確實是郝明的父母,房子也算是市裡比較好的小區。

她盯着首付20萬,問:“他父母哪裡來的錢?窮的叮噹響,這錢都是我們的錢。郝明結婚後,一分錢都沒給家裡,用的都是我爸媽的錢,這房子屬於共同財產的。”

“這是郝明父母的房子,你有證明這錢是郝明出的么?”楊繼反問牛佳。

牛佳語塞,結婚四年,她連郝明的工資卡是哪個銀行的都不知道,他到底掙了多少錢,錢又去哪裡了,她統統不知道。

“牛女士,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我們不需要你提供撫養費,還能每月見一次孩子。真要鬧到法庭,結果怎麼樣我不敢保證。”楊繼說,“我是為了你好,考慮一下吧。”

牛佳簽了協議,因為她諮詢了自己的律師,自己沒有工作,沒有條件撫養孩子的,哪怕自己的父母可以承擔,也不可以。

“我就說應該回福利廠上班,好歹是個工作,爭奪撫養權也能有分量。”老牛兩口子知道女兒離了婚,外孫也被帶走之後,一氣之下突發心梗,險些沒了命。

牛佳在醫院照顧了父母三個月,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等二老出了院,才想着應該去看豆包了。

一提要去看豆包,老牛兩口子來了精神,收拾好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服和孩子愛吃的零食。豆包在郝明新家附近的幼兒園上學,下午五點,門口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

老牛兩口子擠在最前面,踮着腳伸長了脖子往裡看。小班的孩子排着隊陸續走了出來,豆包個子低,排在最前面。

多半年沒見到外孫的老兩口眼淚刷刷地往下流,不住地沖孩子揮手,喊着“豆包,豆包,姥姥姥爺來了!”

幼兒園的老師拉開小門,老兩口擠到門口,牛佳站在一邊。老師拉過豆包的手,喊道:“豆包媽媽。”

“哎,這裡。”牛佳說。

“在這。”另一個女聲同時響起。

老師看了牛佳一眼,輕車熟路地把豆包交給另外一個女人,開始喊下一個寶貝的家長。

牛佳從人群中走出去,攔住女人的去路,“你是誰啊?”

女人臉黑黝黝的,帶着村裡人的質樸和羞怯,她腹部微微隆起,顯然是有了身孕。面對牛佳的質問,女人把豆包往身後拽了拽,操着蹩腳的普通話回答:“我是豆包媽媽。”

“我才是!”牛佳吼道。

“哦,你是郝明的前妻吧。”女人軟了幾分,“我是他老婆。你要看孩子?”

牛佳點點頭,女人鬆了牽着豆包的手,老牛兩口子忙沖向孩子,豆包卻害怕似得往女人身後躲。

“豆包。”老兩口被這一躲寒了心,可還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看,你最愛吃的紅絲絨蛋糕。”

豆包躲在女人的身後,小聲說:“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吃。”

老兩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擠出笑容說,“我們是姥姥姥爺,不是陌生人。”

“爺爺奶奶說你們不要我了。”豆包說,“你們是壞人。”

“姥姥姥爺最喜歡豆包了。你忘了,你最愛騎在姥爺脖子上,姥爺舉高高、盪鞦韆。”

豆包像是想起來一些,往前走了一步。牛佳看着又哭又笑的老兩口心裡不是滋味,回頭對女人說:“我們帶孩子吃個飯,明天送到幼兒園,你們再接吧。”

“哎呀,那可不行。”女人一把拉住豆包,“郝明說了,你們可以看,不能帶走。”

“就帶他吃頓飯!”牛佳提高了嗓門,惹得眾人側目。

“我做不了主。”女人給郝明打電話,“我不把孩子帶回去,他會生氣的。你自己和他說。”女人把接通的電話遞到牛佳手裡。

“我帶豆包和我爸媽吃個飯。”牛佳說。

“不行。”郝明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格外陌生和無情。

“說好了一個月可以見一次的。”

“那是你可以見,你爸媽不行。”郝明說。

“你有病吧!郝明!”牛佳吼道。“我今天還非帶不可了。”

“那你帶啊,掛了電話我就給110報警,說孩子被拐走了,有本事你和警察說。”

“算了算了,鬧到見警察再嚇到孩子,”老兩口拉着女兒的胳膊低聲說,“見了豆包就行。”

老兩口抹了一把眼淚,對那女人說,

“你把豆包帶回去吧,我們給買了點吃的穿的,都是孩子喜歡的。我們也不知道你也有了身孕,下次來,給你也帶點補品,對我家豆包好點……”老兩口的哭聲漸漸蓋過了說話聲。

女人嘆了口氣,接過老兩口的大包小裹,說:“豆包愛吃對面小店裡的涼麵,要不你們帶他去那裡吃,我在這裡等着。不過得快點,六點進不了家門,郝明要發脾氣的。”

一聽可以多和孩子待一會,老兩口破涕為笑,對着女人不停地鞠躬,“沒事沒事,我們開車送你們回去,謝謝了,太謝謝了!”

老兩口帶着豆包往馬路對面走,女人和牛佳跟在後面。牛佳昂首挺胸,顛簸着腳一深一淺地走着,女人挽住她的胳膊,輕聲說:“你來村裡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是好人。”

“好人沒好報!”牛佳說,“你懷孕幾個月了?”

“兩個月。”女人說。

“郝明還經常發脾氣?”牛佳問。

“他愛喝酒,喝了酒就罵,以前在村裡就這樣,村裡人都知道。”

牛佳冷笑,原來一切都是演出來的,一切都算計好了。真是難為他了,“忍辱負重”了這麼長時間。

“那你還跟他?”

“跟他能進城。”女人說得實在。

牛佳點點頭,“你做得對,先進了城再說,誰知道能遇上什麼樣的人呢。”

老牛開着車,到了郝明家樓下。老兩口目送豆包進了單元樓,這才戀戀不捨地回到車裡,一瞬間,剛才的精氣神都丟了,懨懨地癱在車上一動不動,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人。

過了好一陣,老牛才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牛佳,“幹啥呢,盯着手機,也不送送豆包。”

“我要整郝明。”牛佳面無表情地說。

“弄這些幹啥?把他弄跨了,豆包不是跟着受罪么?我剛才和她媳婦說好了,對她好點,她能讓我們多見孩子兩次。”老牛說。

“他騙孩子說你們不要豆包了,多說兩次,你覺得豆包還認你們么?”牛佳說。

“可至少孩子跟着他不受罪啊。”

“跟着我就受罪了?”牛佳反問。

“人家律師說了,你工作又找不到,又是殘疾人……”

“殘疾人,殘疾人,殘疾人!殘疾人就不配擁有孩子的撫養權了?”牛佳吼道,“我在你們眼裡就是殘疾人,就是個廢人,這輩子都是廢物。”

牛佳打開車門,每走一步,世界就搖晃起來,她挺直的腰背,讓所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黑漆漆的家中,牛佳摁開開關,亮光填滿了整個家。她找到邱小新老婆的微信,發了一條:想讓你老公重新當王總的司機,就把邱小新的微信推給我。

放下手機,牛佳打開電腦,點開了招聘網站。

邱小新打來一通語音電話,半天不出聲。

牛佳冷笑了一聲,“能告訴我,你和郝明究竟因為什麼打的架嗎?”

“他喝了酒要開車,我攔了他一下。他就打我。”邱小新說。

“你為什麼不和你們科長說?”

“郝明說他老丈人是公司的大官,誰敢惹他,直接開除。”

哼,狐假虎威的東西!“從明天開始,郝明出車前請他吃飯,費用我來掏,但是你要把飯店定位給我。”牛佳說。

冬天的夜來得早,夾着蕭瑟的寒意催的人縮了縮脖子。牛佳戴着頭盔,騎着電動車躲在樹下,她盯着不遠處的飯店,哈了口熱氣取暖。

她點開手機,邱小新最後一條信息來自於一個小時前:明早王總開會,我們現在在相悅緣。後面是定位。

“讓他少喝點酒,別太多了。千萬別和上一次那樣,醉得沒樣子。”牛佳回了這樣一條信息,又發了200元的紅包。

牛佳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基本就是邱小新發飯店定位,牛佳發紅包。這樣的往來從秋天開始,如今都入冬了,還沒有實際效果。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以前都是邱小新選飯店,這次是牛佳選的,位置比較偏,不在繁華的區域,離郝明家又有點遠,不開車是到不了的。

牛佳從電動車上下來,活動了活動凍僵的手腳,依然目不轉睛地盯着飯店。手機忽然一響,邱小新發來信息:就兩瓶啤酒,準備回家。

“你先走,和他說這條街很安全。”牛佳剛回復了,就看到邱小新和郝明一起走了出來。

“這家烤羊腿不錯吧。”邱小新說,“就是位置有點偏。”

“你這老請我吃飯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下次我請你。”郝明拍了拍邱小新的肩膀說。

“哎,下屬請領導吃飯應該的。李科說了,這次給咱們空了個副科的位置,我看來看去,也就你像那麼回事。”邱小新說。

“哎,”郝明笑着擺手,“不敢瞎說,你怎麼回家?”

邱小新指了指電動車,“騎車回去。”

“你小心點啊,喝酒了。”郝明說。

“沒事,我沒喝多少。再說了,這條街交警都不來,我吹吹夜風,精神着呢。”邱小新說完騎上電動車離開了。

郝明見邱小新離開,又左右看了看,街上路燈閃爍,空無一人。郝明拿着車鑰匙,開火,車緩緩開出停車場。

牛佳一邊錄像,一邊掏出另外的手機來,撥打電話,“您好,是110么?我在啟東大街,有一名司機酒駕,車牌號是……”

牛佳遠遠地跟着郝明的車,直至看到紅藍警燈閃爍着停在了他的車旁,兩名交警走下車,對他敬禮。牛佳停止錄像,把手機放好,扭轉油門,超過郝明的車,駛向遠方。

回到家中,牛佳給邱小新發了條信息:“明天早點去單位,王總缺司機,先到先得。”

她又給自己的律師發了條信息:我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

楊繼愁眉不展地看着牛佳和她的律師,雙手的食指有節奏地觸碰着。

“這是我的入職通知書。”牛佳擺出一份文件來,“今年十月,我已經在市中醫院針灸科工作了,工資流水就不讓你看了,月工資比郝明要多得多。

哦,我忘記了,郝明現在的工作都難保了吧。在車隊工作,作為一名司機,吊銷六個月駕駛證,挺難辦的哈。不開除就已經仁至義盡了吧,違法違紀的人無法給孩子營造健康的成長環境吧。”

楊繼剛想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起身去另一邊接電話。

一條微信跳出牛佳的屏幕,她點開看,是邱小新,轉賬3000元,“姐,我回到原崗位了。這幾個月請客的錢還給你,多謝。”

“合作愉快!”牛佳發完信息後,將邱小新刪除。

楊繼拿着手機走回來,遞給牛佳,“郝明找你。”

“說。”牛佳言簡意賅。

“佳佳,豆包的撫養權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保證我的工作不能丟啊,我還得養家糊口,咱倆夫妻一場,我當年對你多好,你是知道的。為了孩子,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低三下四的聲音,讓牛佳瞬間想到了那個跪在飯店大廳里,說要對自己好一輩子的郝明。

“簽了字,一輩子不再和我搶豆包的撫養權,我保你工作不丟。”牛佳說。

接豆包回家的這天,老牛兩口子早早在家等着,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豆包依然是怯懦的,但在這個生活了兩年多的家中,他很快找到了之前的感覺,在飯桌上狼吞虎咽起來。

老牛給牛佳夾了一筷子菜,輕聲說:“你真答應給郝明找工作啊?”

“用我找么?你都給他安排的正式編製,幹不了司機,還可以干別的啊,保潔、保安,不也挺好的么?”牛佳說。

“你不怕他鬧?”老牛問,“萬一以後反悔咋辦?”

牛佳笑了,“進企業的時候,他的學歷是偽造的,如果徹底不想要那個編製,”她溫柔地看着豆包,說:“儘管來鬧,我等着呢!”(原標題:《高攀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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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走後,我摘下給她買的耳環,大嫂面露譏諷,三天後她更不淡定1.母親走的那天,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壓抑得人喘不過氣。我跪在靈堂前,淚水模糊了視線,耳邊回蕩着親戚們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裡卻空蕩蕩的,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母親走得很突然,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車,說道,我們去賓館。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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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鴻蓄着一頭烏黑的短髮,眼神中帶着些許鬱鬱寡歡,他站在這座繁華都市的邊緣,獨自望着遠方林立的高樓。每一天,他就像無數城市裡的普通職員一樣,重複着簡單枯燥的工作內容。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時走進了那間已經有些陳舊的寫字樓,坐進自己格子間的角落。“張鴻,這份文件你檢查過了嗎?
父親去世,大伯帶全家要錢,我拗不過去廚房拿錢,大伯慌忙離開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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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故事來源於生活,進行潤色、編輯處理,請理性閱讀。父親去世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我們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絲,心裡一片凄涼。突然,門鈴響起,我打開門,只見大伯一家站在門外,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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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的疑云:當陪伴與疑惑交織在一個普通的周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本應是溫馨寧靜的午後,但對於小芸來說,卻是一場情感的風暴即將來臨的預兆。小芸的公公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住進了醫院,作為孝順的兒媳,她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每日在醫院裡悉心照料。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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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改版後新增廣告解鎖,廣告開始5秒後用您發財的小手點擊右上角關閉,即可繼續閱讀【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剛進入高中就讀,一入校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園漂亮的秋海棠,青紅相間,煞是好看,正當我四處張望時,一個清秀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微風吹拂着她的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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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靠在出租車的后座上,臉色蒼白,疲憊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滿心歡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誰知這一年,幸福的生活卻出現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關的併發症,醫生告訴她必須儘快手術,以免對生命造成威脅。術後,她需要好好休養,心和身體都需要時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