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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數據對比
據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癌症研究機構(IARC)的癌症負擔數據,預計中國2022年將有43萬女性確診乳腺癌;12萬例死亡[1]。
近日,神刊CA公布“美國女性乳腺癌統計年報”[2],統計了乳腺癌發病、死亡、生存以及鉬靶篩查數據。今天,醫學界腫瘤頻道帶你細品這份重磅數據。
報告首頁截圖
30年間,乳腺癌死亡率下降43%!
1 2022年新發及死亡病例估計值
報告預計,2022年美國將有約287850例新診斷浸潤性乳腺癌和51400例新診斷導管原位癌(DCIS),將有43250名女性死於乳腺癌。
83%的浸潤性乳腺癌是在50歲及以上的婦女中診斷出來的,91%的乳腺癌死亡發生在該年齡組;一半的乳腺癌死亡發生在70歲或以上的婦女中。女性乳腺癌診斷中位年齡為62歲,死亡中位年齡為69歲。
按人種/種族劃分的特定年齡女性乳腺癌發病率(2015–2019年)和死亡率(2016–2020年)
雖乳腺癌主要為女性疾病,但預計在2022年,男性中約有2710例新發和530例死亡病例,約佔所有乳腺癌新發和死亡人數的1%。
2 2022年乳腺癌倖存者人數估計值
截至2022年1月1日,美國約有410萬女性有乳腺癌病史。約有4%患有轉移性疾病,其中一半以上最初被診斷為早期(I-III期)癌症。
3 目前的乳腺癌5年生存率
診斷時分期不同的乳腺癌生存率差異很大。2012-2018年期間診斷為I期患者的5年相對生存率為99%,II期為93%,III期為75%,IV期為29%。
美國2012-2018年按診斷時分期和人種/種族列出的5年乳腺癌相對生存率(%)。註:生存期基於2012-2018年期間確診並隨訪至2019年的患者
傲視全球的高5年生存率是如何造就的?
1 發病率和死亡率的“漸行漸遠”
過去40年的大部分時間,美國的乳腺癌發病率都在上升:
在20世紀80和90年代的上升,主要是因為在乳腺鉬靶篩查快速普及期間,無癥狀疾病的檢出率增加。在50歲及以上的女性中,DCIS的發病率增加了10倍多;浸潤性乳腺癌的發病率則增加了40%。
1975-2019年美國女性乳腺導管原位癌和浸潤性乳腺癌按年齡劃分的發病率趨勢
從2001年到2004年,浸潤性乳腺癌的發病率急劇下降,主要原因是絕經後雌孕激素的使用與乳腺癌以及心臟病相關風險的研究結果發表後,激素使用減少。
自2004年以來,浸潤性乳腺癌的發病率以每年0.5%的速度緩慢上升,有研究將其歸因於體重指數的上升和生育率的持續下降。
而近年乳腺癌發病率的增加主要反映了局部分期疾病的增加,從2004年的每10萬人75例增加到2019年的每10萬人86例。從2015年到2019年,局部階段疾病的發病率每年增加0.9%,區域疾病的發病率每年下降0.7%,這可能反映了乳腺癌診斷趨向早期轉變。
2004-2019年美國按分期和人種劃分的女性乳腺癌發病率趨勢
相比之下,乳腺癌死亡率自1989年達到峰值以來穩步下降:
從1975年到1989年,乳腺癌總死亡率以每年0.4%的速度增長,但此後至2020年下降了43%。由於這一下降,從1989年到2020年,美國女性避免了46萬例乳腺癌死亡。乳腺癌死亡率的下降歸因於更好、更有針對性的治療以及鉬靶篩查帶來的早期發現。
然而,近期死亡率的下降速度已從1998-2011年的1.9%放緩至2011-2020年的1.3%,這或反映了乳腺癌發病率的穩步上升和鉬靶篩查率的穩定。
圖9 1975-2020年美國按人種/種族劃分的女性乳腺癌死亡率趨勢
1 治療關口持續前移
2018年,63%的I或II期患者接受了含或不含輔助放療的保乳手術,33%的患者接受了乳腺切除術。儘管大多數患者在術後接受化療,但新輔助治療的使用正在增加,尤其是在HER2陽性和三陰性乳腺癌患者中。大多數IV期乳腺癌患者(60%)接受了非根治性放療和/或化療。
2018年按分期和人種列出的乳腺癌治療模式(%)
從三級預防差距,看中國乳腺癌防治如何與“國際接軌”
相比美國乳腺癌患者總體超90%,I期患者接近100%的5年生存率,中國乳腺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為82.8%,仍停留在美國上世紀的水平[3,4]。由此可見,我國乳腺癌防控之路的任重道遠。
對於本次乳腺癌統計年報,我們不妨從三級預防逐級比較中美乳腺癌防治現狀,捋一捋美國乳腺癌防治的成功經驗。
1 一級預防
即病因預防,通過控制病因或危險因素預防乳腺癌的發生,是最積極、最根本的預防手段。乳腺癌的相關危險可分為3類:不可改變(例如年齡)、潛在可改變(如雌激素暴露、生育)以及可改變(如超重、飲酒)危險因素。
年齡屬於乳腺癌相關不可改變危險因素。在美國,女性乳腺癌發病年齡中位數為62歲,並呈持續增長態勢。中國女性的發病年齡趨勢呈現出兩大特點:發病中位年齡提前10-20年,且呈雙峰形態[5]。
中國女性乳腺癌發病年齡趨勢
在潛在可改變因素中,美國女性對激素替代療法(HRT)的使用減少帶來了乳腺癌發病率從2001年到2004年的急劇下降;而未育和晚育率持續上升則或與乳腺癌發病率自2004年以來的爬升有關。而中國的老齡化和生育率持續下降的現狀,無疑將“助力”乳腺癌發病率的節節高。
可改變危險因素撐起了癌症發病的“半邊天”[6],30%的乳腺癌病例可歸因於可改變危險因素,如超重、缺乏運動和飲酒。本報告直指,美國乳腺癌發病率自2004年以來的緩升就有“超重”的“軍功章”一枚。而在我國,可改變風險因素歸因癌症死亡佔比高達40%以上,在乳腺癌中也佔到23.2%,其中肥胖(16.4%)位居榜首[7]。看到這裡,各位,放下手中的奶茶可好哇?(狗頭)
2 二級預防
就是我們最常強調的“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無疑在乳腺癌早診早篩方面,美國走在了世界前列。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乳腺癌鉬靶篩查就開始在美國大規模普及。目前,歐美國家通過廣泛推行規範、標準的乳腺癌篩查項目,已將早期發現率提升至80%,其中通過篩查發現的佔比超過20%[8]。
反觀我國,從2008年和2012年才開始針對農村地區和城市地區的婦女進行大規模的乳腺癌篩查,這比美國晚了將近30年。但隨着中國女性對乳腺癌認知的逐步加深,以及篩查的進一步普及,早診早治無疑是中國乳腺癌死亡下降的一大得分點。
3 三級預防
為康復預防,主要為確診患者提供各種治療手段,提高生存率及康復率,包括防止腫瘤複發、轉移、減少術後疼痛及其他併發症等。在美國的乳腺癌治療進展上,“精準化”無疑是近年的最佳註腳。
淋巴結定位和前哨淋巴結活檢技術已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腋窩淋巴結清掃術,成為乳腺癌的分期依據。尤其是ER陽性和HER2陰性的小(T1)腫瘤的70歲以上女性,被認為可以安全地避免任何腋窩分期手術。
21基因複發評分測定方法Oncotype DX可用於預測化療對HR陽性/HER2陰性淋巴結陰性乳腺癌患者的療效。最近,TAILORx臨床試驗還發現了化療僅對50歲以下的女性有益,“去化療”進程再+1。
儘管三陰性乳腺癌(TNBC)的治療進展落後於其他亞型,但最近的臨床試驗顯示,一些靶向和免疫治療藥物取得了激勵人心的結果。例如,將帕博利珠單抗聯合加入標準化療,可延長早期TNBC女性的無進展生存期並提高病理完全緩解率。靶向治療重磅新葯DS-8201顯著提高了耐葯、轉移性、HER2陽性和HER2低表達乳腺癌患者的總生存率。
在我國,乳腺癌分型而治觀念深入人心,國外新葯入局步伐加快,國產自主研發不甘人後,治療端進展日新月異,為中國患者生存獲益不斷取得突破。
但誠然,“上醫治未病,中醫治欲病,下醫治已病”。在防治乳腺癌上,“最好的醫生”還得是咱們自己。
參考文獻:
[1]Xia,et al,2022:profiles,trends,and determinants.Chinese Medical Journal:March 5,2022-Volume 135-Issue 5-p 584-590
doi:10.1097/CM9.0000000000002108
[2]https://acsjournal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full/10.3322/caac.21754
[3]Miller KD,Nogueira L,Devasia T,Mariotto AB,Yabroff KR,Jemal A,Kramer J,Siegel RL.Cancer treatment and survivorship statistics,2022.CA Cancer J Clin.2022 Jun 23.doi:10.3322/caac.21731.Epub ahead of print.PMID:35736631.
[4]Zeng H,Chen W,Zheng R,Zhang S,Ji JS,Zou X,Xia C,Sun K,Yang Z,Li H,Wang N,Han R,Liu S,Li H,Mu H,He Y,Xu Y,Fu Z,Zhou Y,Jiang J,Yang Y,Chen J,Wei K,Fan D,Wang J,Fu F,Zhao D,Song G,Chen J,Jiang C,Zhou X,Gu X,Jin F,Li Q,Li Y,Wu T,Yan C,Dong J,Hua Z,Baade P,Bray F,Jemal A,Yu XQ,He J.Changing cancer survival in China during 2003-15:a pooled analysis of 17 population-based cancer registries.Lancet Glob Health.2018 May;6(5):e555-e567.doi:10.1016/S2214-109X(18)30127-X.PMID:29653628.
[5]Lei Fan,Kathrin Strasser-Weippl,Jun-Jie Li,Jessica St Louis,Dianne M Finkelstein,Ke-Da Yu,Wan-Qing Chen,Zhi-Ming Shao,Paul E Goss,Breast cancer in China,The Lancet Oncology,Volume 15,Issue 7,2014,Pages e279-e289,ISSN 1470-2045,https://doi.org/10.1016/S1470-2045(13)70567-9.
[6]GBD 2019 Cancer Risk Factors Collaborators.The global burden of cancer attributable to risk factors,2010-19:a systematic analysis for the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 2019.Lancet.2022 Aug 20;400(10352):563-591.doi:10.1016/S0140-6736(22)01438-6.PMID:35988567.
[7]Chen W,Xia C,Zheng R,Zhou M,Lin C,Zeng H,Zhang S,Wang L,Yang Z,Sun K,Li H,Brown MD,Islami F,Bray F,Jemal A,He J.Disparities by province,age,and sex in site-specific cancer burden attributable to 23 potentially modifiable risk factors in China:a comparative risk assessment.Lancet Glob Health.2019 Feb;7(2):e257-e269.doi:10.1016/S2214-109X(18)30488-1.PMID:30683243.
[8]中國研究型醫院學會乳腺專業委員會中國女性乳腺癌篩查指南制定專家組.中國女性乳腺癌篩查指南(2022年版)[J].中國研究型醫院,2022,09(2):6-13.
本文首發:醫學界腫瘤頻道
本文作者:Lily
本文審核:徐蔚然
責任編輯:Sw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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