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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暴雨中,山崖上的繩索搖搖欲墜。
他沒有猶豫,縱身躍下。
“絕不能丟!”女兵緊攥文件袋,眼中透着堅毅。
四年後,賓館的窗帘被拉上,女人輕聲道:“你救的不只是我。”
桌上的信封里,藏着一段塵封往事。
命運早已編織好這場重逢。
01
1986年的夏天,東北某軍區的訓練基地迎來了一場罕見的暴雨。
我,李輝,一個剛滿二十歲的通信兵,站在營房門口,望着如注的雨水從屋檐傾瀉而下,匯成一條條小溪,向著山下奔涌。
“李輝,通信連緊急集合!”班長王鐵的聲音穿透雨聲,我趕緊抓起雨衣跑了出去。
雨中的操場上,全連人員已經集合完畢。
連長滿臉嚴肅地站在隊伍前方,身上的雨衣已經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今晚山區通信線路可能因暴雨受損,需要緊急巡查!”連長聲音洪亮,“一班負責東線,二班負責南線,三班負責西線!”
我所在的三班接到命令後立即行動。
六個人,兩兩一組,背着工具包和應急裝備,冒着暴雨向西線山區進發。
“李輝,你跟老鄭一組,負責檢查山頂至半山腰的線路!”班長安排道。
老鄭是班裡年齡最大的一位,今年已經二十四歲,是我入伍後的師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小子,這鬼天氣不好過啊!”
我們頂着狂風暴雨,沿着泥濘的山路向上攀爬。
雨水順着脖子灌進衣領,渾身很快就濕透了。
手電筒的光線在雨幕中顯得異常微弱,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面。
“這天氣,線路肯定會有問題。”老鄭一邊走一邊說,“去年小暴雨都斷了三處,這次怕是更糟。”
山路越來越陡,泥土被雨水沖刷得鬆軟不堪,我們不得不抓住路邊的灌木才能穩住身形。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第一個通信接線盒。
老鄭打開接線盒檢查:“這裡沒問題,我們繼續往上走。”
這時,我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像是呼救聲。
“等等,”我拉住正準備繼續前進的老鄭,“你聽到什麼了嗎?”
老鄭停下腳步,搖了搖頭:“沒有,就是風聲和雨聲。”
“不,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老鄭皺起眉頭:“這鬼天氣誰會在山上?”
我不再說話,仔細聆聽着雨聲中的異樣。突然,一聲清晰的呼救傳來。
“真的有人!”我指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在那邊!”
“那不是通信線路的方向,是機要處那邊的區域。”老鄭猶豫道,“那裡平時重兵把守,我們不能隨便過去。”
“但現在有人在求救!”我堅持道。
老鄭思考了片刻:“好吧,我們去看看,但必須小心,不要擅自進入機要區。”
我們調轉方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地面越來越滑,我幾次差點摔倒。
前方是一處山崖,崖下是被暴雨激活的山洪。
當手電筒的光束照到崖邊時,我們看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場面。
一名女兵正抓着崖邊的一根樹枝,半個身子懸在空中,下面是咆哮的山洪。
“救命!誰來救救我!”女兵的聲音已經嘶啞。
“堅持住!我們來了!”我大喊道,沖了上去。
老鄭一把拉住我:“等等!那身制服...我們得先報告!”
“來不及了!”我甩開老鄭的手,“她撐不了那麼久!”
我迅速脫下腰帶,一端系在附近的一棵樹上,另一端纏在自己腰間。
“老鄭,幫我守住這邊!”
我沒等老鄭回應,就沿着濕滑的崖壁小心地向下移動。
02
女兵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到!”我艱難地靠近她。
此時,女兵的手已經因為疲勞而開始滑動,樹枝也發出不祥的斷裂聲。
“快抓住我的手!”我儘可能地伸長手臂。
女兵一隻手緊緊抓着樹枝,另一隻手卻護着一個黑色的文件袋。
“先把文件袋給我!”我喊道。
“不行!”女兵堅決地說,“這比我的命還重要!”
我不明白一個文件袋怎麼會比人命還重要,但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
“那就抓住我的手,我們一起上去!”
女兵猶豫了一瞬,終於鬆開護着文件袋的手,抓住了我伸出的手。
就在這一刻,她手中的樹枝斷裂了!
突然的拉力讓我也幾乎失去平衡,幸好腰帶還算牢固。
我用盡全力,終於把女兵拉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
“你能不能攀爬?”我問道。
女兵點點頭:“可以。”
我們緩慢而艱難地向上爬。
在這個過程中,我注意到她的文件袋上有一個紅色的特殊標記。
終於,在老鄭的幫助下,我們成功爬上了崖頂。
女兵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我也累得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女兵氣息虛弱地說,“我叫陳紅霞。”
“李輝,通信連三班的。”我自我介紹道。
“紅霞!紅霞!”突然,幾束強光照了過來,幾個穿着雨衣的軍人快速向我們跑來。
為首的是一名軍官,他快速查看了陳紅霞的狀況:“你沒事吧?文件還在嗎?”
陳紅霞舉起文件袋:“在這裡,完好無損。”
軍官鬆了口氣,然後轉向我和老鄭:“你們是哪個部門的?為什麼會在這個區域?”
老鄭立即立正敬禮:“報告長官,我們是通信連三班的,奉命檢查西線通信線路。途中聽到呼救聲,前來救援。”
軍官打量了我們一會兒,表情嚴肅:“你們救了人,立了功。但這裡屬於禁區。今天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明白!”我和老鄭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現在你們可以繼續執行任務了。”軍官說完,示意其他人扶起陳紅霞。
陳紅霞被扶起來時,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但很快就被帶走了,甚至沒來得及好好道謝。
我和老鄭面面相覷,都感到一絲莫名的壓抑。
“記住,小輝,”老鄭低聲道,“今晚什麼都沒發生。”
我點點頭,但心裡清楚,今晚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事情過去三天後,連隊才收到一份簡短的通報。
通信連戰士李輝在暴雨中勇救落難戰友,表現英勇,記三等功一次。
通報上隻字未提被救者是誰,也沒有提及事發地點。
這份異常簡單的通報在連隊引起一陣議論。
“李輝,到底怎麼回事啊?救了誰啊?”戰友們圍着我打聽。
“執行任務中碰到的,上級說了不讓多說。”我只能這樣應付。
03
晚飯後,連長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小李啊,”連長罕見地點了一支煙,“你小子幹了件大事啊。”
“連長,我就是救了個人,換了誰都會這麼做。”
連長吐出一口煙:“不一樣啊。機要處那邊,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個陳紅霞,也不是一般的女兵。”
我一愣:“連長知道她?”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執行特殊任務的。”連長意味深長地看着我,“上面有指示,要調你去機要處外圍當警衛。”
“調我去機要處?為什麼?”
“立功了嘛,提拔你唄。”連長拍拍我的肩,“機要處警衛是要害崗位,能去那裡是好事。明天收拾東西,後天就過去報到。”
兩天後,我告別了朝夕相處的戰友,來到了機要處警衛連報到。
這裡的紀律比通信連嚴格得多,訓練強度也大了幾倍。
“新來的,站好了!”警衛連的班長是個面容嚴肅的老兵,“機要處的警衛工作責任重大,一絲不苟是基本要求,絕對服從是鐵的紀律!”
我很快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
每天站崗、巡邏、押送文件,工作枯燥而緊張。
我幾次想打聽陳紅霞的消息,但機要處內部的情況是絕對保密的,沒人願意多說。
一個月後的一天,我在執行文件押送任務時,在機要處大樓的走廊上遠遠地看到了陳紅霞。
她穿着筆挺的軍裝,正和幾名軍官交談。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微微點頭示意,但沒有過來打招呼。
“目視前方,不準東張西望!”同行的老班長提醒我,我趕緊收回目光。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着陳紅霞。
那天晚上的救援,那個神秘的文件袋,那個紅色標記,還有她不顧生命也要保護文件的決心,這一切都充滿了謎團。
第二天,我在食堂吃飯時,一個警衛員遞給我一張紙條:“有人讓我交給你。”
我打開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謝謝你救了我。”
陳紅霞如同一個謎一般,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我也慢慢習慣了機要處的工作,並因表現出色,多次受到嘉獎。
1987年春天,我因出色完成一次重要文件押送任務,再次立功。
這次立功後,我被調整為機要處直屬警衛,職責是護送特別重要的文件和人員。
這個崗位讓我有了更多接觸高級軍官的機會,也讓我偶爾能見到陳紅霞。
每次見面,她都很客氣,但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李輝,”一次偶遇後,陳紅霞主動和我打招呼,“聽說你又立功了,恭喜。”
“謝謝,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我有些拘謹地回答。
“你在這邊適應得怎麼樣?”她問。
“挺好的,就是規矩多了點。”
她笑了笑:“規矩多是好事,保護大家的安全。”說完,她看了看錶,“我還有會議,下次聊。”
就這樣,我和陳紅霞之間維持着一種奇怪的關係,既熟悉又陌生。
我知道她欠我一條命,但她似乎除了那張字條外,從未提起過那晚的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在部隊的表現越來越出色,多次立功受獎。
每次立功後,我都會收到一張簡短的紙條,上面只有“恭喜”兩個字。
04
1988年,我又一次立功,這次是成功處置了一起突發事件。
機要處門口有可疑人員徘徊,我發現後立即報告並協助保衛人員抓獲了對方。
事後才知道,那人是在搜集機要處的情報。
立功儀式上,我再次見到了陳紅霞。這次她竟是作為機要處代表來頒獎的。
“李輝同志,”她公式化地宣讀嘉獎令,“因出色完成保衛任務,特記二等功一次。”
“李輝同志,感謝你為機要處安全做出的貢獻。”她把獎章別在我胸前,輕聲說了一句,“這已經是你第四次立功了,了不起。”
我挺直胸膛:“保衛安全是我的職責。”
頒獎儀式後,陳紅霞破例邀請我去食堂喝了杯茶。
“李輝,”她壓低聲音,“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的救援,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問她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在那個危險的地方,那個文件袋裡裝的又是什麼。
但看到她謹慎的表情,我最終什麼也沒問。
“那都過去了,”我說,“我只是做了一個軍人該做的事。”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個好軍人,李輝。”
此後的兩年,我和陳紅霞偶爾會見面,但都是公事公辦。
她在機要處的職位似乎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忙。
到了1990年,我服役期滿,即將退伍。
退伍前夕,上級給了我一個特殊的嘉獎:一枚銀質紀念章和一筆不小的獎金。
“李輝同志,”政委在退伍儀式上說,“你在部隊期間表現優秀,多次立功受獎,特別是在保衛軍事機密方面做出了突出貢獻。”
我感到疑惑,因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衛,何來“保衛軍事機密的突出貢獻”?但我知道在軍隊里,有些話是不能問的。
令我失望的是,直到我退伍那天,也沒能再見到陳紅霞。
據說她被調到了北京,擔任更重要的職務。
離開軍營的那天,我收到了最後一張紙條:“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回到家鄉後,我用退伍金和獎金在縣城開了一家小百貨店,生意還算不錯。
雖然回歸了平凡的生活,但那段軍旅時光,尤其是那個雨夜的救援,仍時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店鋪對面是一所中學,每天上學放學的時間都很熱鬧。
一天下午,一群穿着校服的學生湧進店裡,嘰嘰喳喳地挑選文具。
“老闆,這個鋼筆多少錢?”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問道。
“五塊五。”我笑着回答。
“哇,太貴了吧?隔壁文具店才賣四塊八呢!”
“那是因為這支筆的筆尖是進口的,書寫更流暢。”我拿出一張紙,演示道,“你看,一點雜質都沒有。”
男生將信將疑地試了試,眼睛一亮:“真的很順滑!好吧,我買了。”
05
日復一日,我的生活平靜而規律。
偶爾會有老戰友來訪,一起喝酒敘舊,聊聊軍營的趣事。
“輝子,你現在的日子比我們強多了!”老鄭來看我時感嘆道,“自己當老闆,想幹啥幹啥。我們還在部隊里受罪呢!”
“別瞎說,部隊怎麼會是受罪呢?”我給他倒了杯酒,“你看我這店,布置得多像我們當年的武器庫?貨架擺放,進貨登記,全是用的部隊那套管理方法。”
“哈哈,果然當兵的人改不了那股嚴謹勁兒!”老鄭笑道,“誒,對了,你記得那個你救過的女兵嗎?”
我的手頓了一下:“當然記得,陳紅霞。”
“最近聽說她好像陞官了,具體什麼職位不清楚。”老鄭壓低聲音,“當年那事兒,肯定不簡單。”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
部隊的事,尤其是機要處的事,即使退伍了也不該多談。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1990年的冬天。
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雪下得格外大。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我剛關上店門準備回家,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店門口。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名身着便裝的中年男子:“請問是李輝同志嗎?”
我警惕地點點頭:“我是,你是?”
“我叫張明,是北京來的。”男子出示了一個證件,“有人想見你。”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男子神秘地笑笑,“放心,不是壞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跟着他上了車。車子駛出縣城,向著省城方向行駛。
“我們要去哪?”我問道。
“省軍區賓館。”男子簡短地回答。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座戒備森嚴的賓館前。經過多道安檢,我被帶到了一個套房門前。
“進去吧,有人等你。”張明說完,就離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我推開門,看到一個身穿軍裝的女軍官站在窗前。
當她轉過身來時,我驚訝地發現,那正是四年未見的陳紅霞。
“好久不見,李輝。”她微笑着向我走來。
陳紅霞的變化很大,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女兵,而是一位氣質沉穩的軍官。
她的肩上,赫然是中校的軍銜。
“陳...陳軍官,”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好久不見。”
“叫我紅霞就好,別這麼生分。”她示意我坐下,“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開了家小店,日子過得去。”
陳紅霞端詳着我:“你變化不大,還是那麼精神。”
“你倒是變化挺大,”我指了指她的肩章,“中校軍銜,挺不簡單的。”
她笑了笑:“這些都是表面的東西。李輝,今天請你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我心頭一緊:“什麼事?”
“你還記得1986年那個雨夜嗎?”
“當然記得,”我點點頭,“那是我第一次立功。”
“不僅僅是立功那麼簡單。”陳紅霞的表情變得嚴肅,“那天如果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
我感到一絲緊張:“什麼意思?”
陳紅霞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
“那天晚上,我攜帶的是最高機密等級的軍事情報。”她最終說道,“一份關於我軍未來十年軍事部署的絕密文件。”
“這麼重要的文件,為什麼會在那種惡劣的天氣條件下運送?”我不解地問。
“正因為天氣惡劣,才是最安全的時機。”陳紅霞解釋道,“那些文件原本是通過專用通道傳輸的,但因為有間諜活動的跡象,高層決定採用人工方式傳遞。”
“所以你就被派去送文件?”
“是的。那天晚上,我按計劃穿過山區,前往指定地點。途中遭遇暴雨引發的山洪,失足滑下山崖。如果文件丟失或落入他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06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當時寧願冒生命危險也要保護那個文件袋。
“你救了我,也救了那份情報,某種程度上說,你保護了國家的軍事機密。”陳紅霞認真地說,“這就是為什麼你後來會被調到機要處,也是為什麼你屢次立功受獎。”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麼,“我之後的立功,難道...?”
“是的,”陳紅霞點點頭,“你在機要處的幾次立功,有些是我在背後推動的。不是說你不夠優秀,而是我想儘快提拔你,讓你得到應有的回報。”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認知讓我感到複雜。
“不要有負擔,李輝。”陳紅霞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確實是個優秀的軍人,那些立功都是你應得的。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那你今天找我來,是...?”
“首先,我欠你一個正式的謝謝。”陳紅霞站起身,向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那份重要情報。”
我趕緊站起來回禮:“這是軍人的本分。”
“其次,”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這是上級對你特殊貢獻的獎勵。”
我猶豫着接過信封,沉甸甸的。
“你不用急着看,回去再拆開。”陳紅霞說,“還有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
“什麼事?”
陳紅霞深吸一口氣:“我想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陳紅霞走向房間的另一側,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這是解除保密限制的文件,現在你可以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我接過文件,上面蓋着“絕密”的印章,但已經被一個“解密”的章覆蓋。
“1986年,我們軍方發現有外國間諜試圖竊取我軍下一代武器裝備的情報。”陳紅霞開始講述,“為了保護這些機密,高層決定設置一個誘餌行動。”
“誘餌行動?”我疑惑地問。
“是的。我們製造了一份假情報,內容是關於某些並不存在的武器系統。同時,真正的情報則通過其他渠道傳遞。”
“那你...?”
“我負責傳遞的,就是那份假情報。”陳紅霞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但間諜比我們想象的更狡猾。他們發現了這個計劃,並準備在我傳遞途中搶奪文件。”
“所以那天晚上...?”
“那天我本應該有護衛隊保護,但在途中,我們發現可能被跟蹤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決定單獨行動,從另一條小路前進。”
“就是那條經過山崖的路?”
“沒錯。”陳紅霞點點頭,“我選擇了那條幾乎沒人知道的小路。誰知道那天晚上暴雨如注,山路濕滑,我不小心滑下了山崖。”
“但你說你帶的是假情報,為什麼還要冒生命危險保護?”我不解地問。
陳紅霞神秘地笑了笑:“誰說我帶的是假情報?”
我一愣:“你剛才不是說...?”
“這就是最高機密部分。"陳紅霞壓低聲音,"表面上我在傳遞假情報,連護送我的警衛都這麼認為。但實際上,我隨身攜帶的文件袋裡裝的是最高級別真實情報。”
“什麼?”我震驚地瞪大眼睛。
“這是一個雙重偽裝。”陳紅霞解釋道,“讓敵人以為我們在用假情報做誘餌,實際上真正的情報就在我身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這個安排:我,和當時的軍區司令員。”
“太冒險了吧?”我驚訝地說。
“正因為冒險,才不會有人懷疑。”陳紅霞說,“李輝,你救的不僅是我一個人,還有國家的軍事安全。”
這個事實讓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07
我只是個普通通信兵,偶然出手相救,竟然捲入了如此重大的軍事行動中。
“那天晚上的雨實在太大了,”陳紅霞繼續說,“按計劃,我本該在午夜前到達指定地點。結果遇到了山洪,差點葬身崖下。如果不是遇到你...”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那次經歷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天我送達的情報,直接影響了我軍接下來五年的戰略部署。”陳紅霞的語氣變得嚴肅,“中央對這次行動高度重視,對參與人員給予了特殊嘉獎。”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後來被調到機要處?”我終於明白了。
“是的,那不是普通的調動。”陳紅霞點點頭,“高層認為你可靠、勇敢,值得信任。”
“那我退伍時的特殊嘉獎...?”
“也是因為這件事。”陳紅霞從桌上拿起一杯水,“李輝,你知道這四年來,我們一直在暗中關注你嗎?”
我愣住了:“關注我?”
“是的,你的每一次立功,每一次表現,都記錄在案。你是我們重點培養的對象,本來計劃讓你進入更核心的崗位,只是你選擇了退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自己一直被“關注”着,這種感覺很奇妙。
“那你現在的身份是...?”我試探性地問道。
陳紅霞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該透露多少信息。
“我現在的身份,可以告訴你一部分。”她最終說道,“我是國防部情報局的軍官,負責一些特殊任務。”
“情報局?”我驚訝地問,“那是很高級的部門吧?”
“具體的級別不方便多說。”陳紅霞微微一笑,“李輝,我今天找你來,還有另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
“我們想邀請你重新入伍,加入一個特殊部門。”
這個邀請讓我措手不及。重新入伍?加入特殊部門?我已經習慣了平民生活,有自己的小店,有穩定的生活。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我猶豫地說。
“當然,這不是小事。”陳紅霞理解地點點頭,“不過在你做決定前,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全部身份。”
她起身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然後回到座位上。
“李輝,我不只是情報局的軍官。”陳紅霞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我的父親是誰,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
“我父親是陳國棟上將,前軍區司令員。”
這個名字我當然知道,那是軍區的最高長官,軍中傳奇人物。
“陳司令是你父親?”我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是的,但這不是重點。"陳紅霞說,"重點是,我從小在軍營長大,十七歲進軍校,畢業後直入情報系統。表面上我只是機要處普通女兵,實際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情報人員。”
“難怪那天晚上會有那麼高級別的軍官親自來接你。”我恍然大悟。
"1986年那任務是我軍旅生涯首次重大行動。若失敗,不只我前途受影響,國家利益也會受損。"陳紅霞表情凝重,"李輝,你救了我,也救了那次行動。"
我突然想起一個細節:“那晚我發現你的文件袋上有個紅色標記,那是什麼?”
08
“好眼力。”陳紅霞讚許地點點頭,“那是最高機密的標識,表示文件內容關係國家核心利益。看到了那個標記,就知道為什麼我寧死也不肯放手了吧?”
我默默點頭。軍人保密的責任重於泰山,這是我們的天職。
“那麼,關於我剛才的邀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陳紅霞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能具體說說是什麼樣的特殊部門嗎?”
“這個部門負責保衛國家核心機密安全,成員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精英。你的經歷、素質和忠誠度,都符合我們的要求。”
“我需要做什麼?”
“主要是情報保護工作,具體內容入職後會有詳細培訓。”陳紅霞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基本情況介紹,你可以看看。”
我接過文件,粗略地瀏覽了一下。待遇確實很優厚,工作環境和條件也遠超普通軍官。
“你父親知道你來找我嗎?”我突然問道。
陳紅霞笑了:“當然知道。事實上,是他批准了這次行動的。四年前他就想親自感謝你,只是當時形勢敏感,不方便暴露關係。”
“那我為什麼被選中?肯定有比我更優秀的人選吧?”我仍感到疑惑。
“李輝,你太低估自己了。你當年臨危不懼救人,尊重我保護文件的決定,四年來保持軍人素質和紀律,從不泄露那晚細節。這些品質正是我們看重的。”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確實有些動搖。
或許平靜的生活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或許我的軍人使命還沒有結束。
“我需要多長時間考慮?”我問。
“三天。”陳紅霞回答,“三天後我必須回北京,希望到時候能帶你一起走。”
她從公文包里又取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是我父親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接過信封,上面赫然寫着“陳國棟親啟”幾個大字。
“回去好好考慮吧。”陳紅霞站起身,送我到門口,“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都要記住,國家不會忘記你的貢獻。”
離開賓館後,我坐在回縣城的車上,思緒萬千。
打開陳國棟上將的信,裡面只有簡短的幾行字:
“李輝同志:感謝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和國家的機密。紅霞告訴我,你是個值得信任的好軍人。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望慎重考慮。陳國棟。”
信的末尾還附了一張照片,是年輕時的陳國棟和一群戰友的合影。
我仔細看了看,驚訝地發現,照片中竟有我父親的身影!
這個發現讓我震驚不已。
回到家,我翻出父親的老照片,對比之下,確信無疑,照片中的人就是我父親!
09
我立刻給家裡打電話,問母親父親是否認識一個叫陳國棟的軍官。
“當然認識,”母親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你父親和陳國棟是戰友,在朝鮮戰場上並肩作戰過。後來你父親因傷退伍,陳國棟則一直留在部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偶然聽人提起。”我敷衍道。
掛了電話,我坐在桌前,再次審視這個邀請。
原來一切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父親的戰友、那個雨夜的救援、四年來的經歷,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方向。
三天很快過去。我收拾好行李,關上了小店的門。
門上貼了張紙條:“因事暫停營業”。
縣城的街道上,行人來往匆匆。
我背着簡單的行李,走向約定的地點。陳紅霞已經在那裡等候。
“決定好了?”她問道。
我點點頭:“決定好了。”
“歡迎回來,戰友。”陳紅霞微笑着。
我向她敬禮,堅定地說:“李輝,報到。”
車子緩緩駛出縣城,駛向北京方向。
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我的軍旅生涯,就此翻開新的一頁。
有些人註定不平凡,有些緣分早已註定。
那個86年的雨夜,不僅救下了一位身份不簡單的女兵,也改變了我的命運軌跡。
在前往北京的列車上,陳紅霞告訴我,我即將加入的部門,正是由她一手創建的。
“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李輝。”她認真地說,“忠誠、勇敢、可靠。”
“我會盡我所能。”我同樣認真地回答。
窗外,群山連綿,河流蜿蜒。
列車奔馳在鋼軌上,發出規律的轟鳴。
就像我的人生,已經駛上了一條新的軌道,駛向更為廣闊的遠方。
那個雨夜救下的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份責任,一段使命。四年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