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航海時代以來,西方販賣黑奴成風。但你知道嗎?這些自詡人道、文明的西方國家,除壓迫黑人當奴隸勞作外,還曾公然成立“人類動物園”。
把強取豪奪來的黑人,當動物一樣公開展示。而這一展覽,也被稱作種族博覽會。
被展覽的黑人
更離譜的是,如此滅絕人性的種族博覽會,竟然還登上了世博會的舞台。
就如1889年的巴黎世博會上,最引人矚目的“展品”,就是四百多名各地土著。這樣不人道的博覽會,究竟是怎麼流行起來的?又有多少受害者?今天咱們就來講講。
眾所周知,自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以後,大航海時代到來了。得益於工業革命,歐洲發展速度極快,並迅速向全球擴張,拿下了一個又一個殖民地。
自古以來,只要是有錢有勢的人,基本都喜歡搞收藏。這些人有了殖民地後,搞起收藏來是更加肆無忌憚。
寶石、礦產、珍禽、異獸就算了,就連當地的土著,也被綁起來帶走。為什麼會綁走土著呢?因為他們不覺得這是同類,而是類似於猿的生物。
被展覽的土著人
於是這些土著被帶進了動物園,和那些奇珍異獸住在一起。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土著還只是私人收藏,並沒有大規模展出。直到殖民地越來越多,獵奇的歐洲人與日俱增。慢慢的,這種泯滅人性的“種族博覽會”,開始被廣泛傳播開來。
就如紐約的布朗克斯動物園,十九世紀初時,有一名叫奧塔·班加的剛果人,被騙來做“展品”。班加有一口尖銳的牙齒,這是為了當地風俗,特意磨尖的。
為了觀看班加,動物園每天都有超四萬遊客。當然,他們的觀看,跟看猴子沒啥區別,絲毫不認為這是個有自尊、有思想的人。
奧塔·班加
而且為了讓班加更有看點,動物園還讓他和猴子生活在一起,籠子外的標籤上寫着他的品種、年齡、愛好習性等信息。
而在德國,還流行“黑人村莊”。他們把一個村子的人抓進動物園,讓他們展示自己的生活習俗。就連宰相俾斯麥、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等顯貴,都前去參觀。
還有1958年的比利時世博會,喊得口號是“科學、文明、人性”,結果乾的都不是人事。
他們會把非洲女孩綁在木柵欄上,供遊人參觀。還把黑人小孩圈在圍欄里,遊客可以像投喂動物一樣喂他。
被綁起來展覽的黑人女孩
這些作為“展品”出現在西方世界的黑人,基本都沒好下場。
有的像貨物一樣被賣來賣去,有的如動物一般毫無尊嚴地活着,有的哪怕被解救出來,依舊找不到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
在眾多“展品”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南非少女薩爾蒂耶·巴特曼。
巴特曼1789年出生在非洲好望角,是當地科伊桑部落的一員。
科伊桑部落以狩獵為生,該部落女性有一處異於常人的地方——臀部碩大,這是由於明顯的“脂肪變性”遺傳造成的。而巴特曼更是科伊桑婦女中的翹楚,臀部更為碩大。
巴特曼的漫畫
巴特曼出生的時候,科伊桑部落已經七零八散了。
在歐洲人的擴張下,非洲大片土地淪為殖民地,奮起反抗的黑人們倒在先進的武器下,倖存的百姓則成為歐洲人的奴隸,被蔑稱為“霍屯督人”。
奴隸的生活是怎樣的?在主人眼裡,他們根本就不是同類,而是一種類似於猿的動物。所以他們會因為一個念頭,就暴起打殺奴隸,也會不給吃喝,讓奴隸自己熬。
而巴特曼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奴隸家庭,每天做活做的筋疲力盡,卻還食不果腹,生活極為悲慘。
圖文無關
巴特曼最初的“主人”,是一個叫彼得·塞扎爾的荷蘭農民。
20歲之前,她一直在農場做工。1810年,彼得的哥哥亨德里克·塞扎爾來到農場,同行的還有一個英國醫生威廉·鄧洛普。威廉一看到巴特曼,立刻意識到自己發財的機會來了。
那個時候,種族博覽會盛行,巴特曼異常碩大的臀部,必然會引來眾多觀看者。
至於巴特曼願不願意成為“展品”,誰會在乎呢?中國有個詞叫做“懷璧其罪”,巴特曼雖然沒有玉璧,但她碩大的臀部,在威廉看來,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巴特曼的漫畫
於是在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巴特曼被告知,如果她跟威廉和亨德里克回倫敦,並配合表演,那麼她將獲得財富和自由。
巴特曼不知道是什麼表演,但財富和自由,對每一個奴隸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誘惑,所以她滿懷希望地去了倫敦。
然而巴特曼被騙了,別說財富,她連自由都沒得到。
一到倫敦,巴特曼就被扒光衣服,關在獸籠里。而這個獸籠安放在一個廣場高台上,在兩人的宣傳下,無數人慕名前來,觀看這個特別的黑人女性。
巴特曼
當有遊客來時,他們就強迫巴特曼做出各種不堪入目的動作,以此吸引更多觀眾。名氣有了,觀看的遊客也有了,威廉兩人就趁機售票,賺的盆滿缽滿。
隨着巴特曼名氣越來越大,英國的報紙還特意報道了這事。如倫敦《時報》,稱巴特曼”像野獸一樣,被命令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前後走動,每次表演長達3個小時”。
“主人”賺錢,遊人驚呼,作為“展品”的巴特曼,則毫無尊嚴地活着。
每一次的展覽,對一個懂得思考的女性來說,都是一次屈辱。巴特曼的臀部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甚至有男人用手觸摸或者用手指戳。
巴特曼的畫
有時候巴特曼還被帶到高端宴會上,近乎全裸出場,供那些貴族男女們近距離觀看。儘管她是個有思想的人,但在歐洲人眼裡,巴特曼和那些珍禽異獸沒什麼區別。
關於巴特曼的想法,歷史上沒有一點記載。
但我們能想象得到,被展覽時,她的內心一定是充滿了悲憤、絕望,唯一支撐她走下去的念頭,就是威廉和亨德里克許諾的自由和財富。儘管希望渺茫,但她仍在心底期盼着。
從1810年開始,到1814年,巴特曼在英國巡迴展覽了四年。隨着公眾的注意力轉移,“主人”在她身上得到的回報越來越少。
巴特曼的畫
貪得無厭的威廉與亨德里克,並沒有就此放過巴特曼。1814年,巴特曼被帶到法國,他們企圖在這個嶄新的國度,再次靠“展覽”巴特曼賺錢。
不過這個計劃並沒有成功,於是氣急敗壞的亨德里克,不僅沒給巴特曼自由,還將她當動物一樣賣給動物馴養師。在之後的一年多里,巴特曼更累了。
雖然不用待在鐵籠里,但卻被視為和鳥獸一樣沒有感情的動物。
被展覽的巴特曼
有法國記者記錄,“淚水從她的眼角湧出,她跳躍,她唱歌,她擊鼓”。
觀眾在歡呼,巴特曼在流淚。而馴獸師為了賺錢,不管不管巴特曼的心碎,逼着她和其他珍禽異獸,一起日夜不停地巡迴展覽。他倒是大發橫財,巴特曼卻心力交瘁。
要知道,巴特曼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有思想,有追求,精通荷蘭語、英語、法語,渴望美好的生活。
為了過得好一些,她把三種歐洲語說的跟母語一樣,她還學會了彈吉他、擊鼓,學會了更多的舞蹈。
關於巴特曼的畫
可是離開南非的這些年,巴特曼不僅沒過上好日子,還比當奴隸時更累了。當奴隸時,巴特曼頂多的是生理上的勞累。但離開南非後,除了身體上的累,更多的是心理方面的絕望。
每次“展覽”的時候,巴特曼在近乎全裸的情況下,接受公眾的圍觀、指點以及觸碰。
他們會驚嘆她碩大的臀部,取笑她特殊的生殖器。哪怕剛開始巴特曼聽不懂歐洲語言,但後來她能聽懂了。聽着這些言辭,看着那些人衣衫整齊的樣子,巴特曼會作何感想?
這樣赤裸裸的羞辱,這樣不被當成人的境遇,哪怕再堅強的人,也難免會抑鬱。所以展覽五年後,巴特曼在絕望中去世了,年僅26歲。可惜她的悲慘命運,並沒有隨着死亡而結束。
被展覽的巴特曼
南非有位學者黛安娜·費魯斯表示,在殖民時代,歐洲人對非洲人的性能力很好奇,所以他們觀賞非洲女性的裸體,卻讓歐洲女人儘可能多穿。
還有那些人類學家,總想證明非洲人比歐洲人更接近猿類,而巴特曼就成了這種想法的活證據。
所以在巴特曼死後,屍體也沒被放過,由法國科學研究會接手了。
研究會的喬治·居維葉,是一名很有權威的解剖學家,在巴特曼活着時,他就開始好奇,對方的臀部究竟是脂肪構成的?還是骨骼支撐的?同時還好奇,巴特曼陰部的下垂物。
解剖學家喬治·居維葉
不管哪一項,都是極為隱私的存在,偏偏這些人一點不尊重黑人的隱私。1815年,巴特曼還活着的時候,喬治就和一些醫學人士近距離觀看了巴特曼。
他們用手或者尺子在巴特曼身上量來量去,還給她取了個別名——霍屯督人的維納斯。當然,這也不過是蔑稱。
展覽的時候,巴特曼還能有一小塊遮羞布。哪怕被迫在眾人面前走動,至少陰部還有塊手帕遮着。
但在死後幾個小時,她整個身體全無遮攔地躺在了喬治的解剖台上。隱私如生殖器,也被毫無保留地解剖了。
圖文無關
關於解剖結果,喬治還寫了篇論文。他把巴特曼與黑猩猩類比,認為這些是黑人更接近於動物的依據。
之後,巴特曼的生殖器和頭顱被甲醛液泡起來。留下這些,就是為了探索“原始”種群,用巴特曼的頭蓋骨作為參考物。
而巴特曼的骨骼,也被煮沸後重新排列,連同由屍體支撐的石膏模型、大腦和生殖器,一起被裝進玻璃櫥櫃,在法國人類博物館公開展覽。
博物館這樣的做法,對南非來說,無異於羞辱。因此關於返還巴特曼遺骸的請願,一直沒停止過。但法國不管不顧,讓霍屯督的維納斯這件“藝術品”,在法國博物館裡展覽了一百多年。
直到1974年,才在各種壓力下被迫撤掉。
博物館中的巴特曼
儘管不再展覽,但巴特曼的遺骸仍留在法國,未被歸還南非。隨着社會發展,人道主義精神的普及,越來越多人權組織提起巴特曼的案例。
還有南非總統曼德拉,也在1992年向法國政府請願,要求返還巴特曼遺骸。
但這一請求未被法國政府採納,他們給出的理由很可笑。稱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別的國家也來討要展品,那他們的博物館就空了。所以不管輿論壓力有多大,法國政府依舊不予理睬。
但南非人民並未放棄,世界上由人體做成的展品有很多,如木乃伊、特殊處理過的南美人種等。但在南非人眼裡,巴特曼是不一樣的。
她有名有姓,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是南非的民族英雄,她的遺骸屬於人民,而不是科學。
南非總統曼德拉
1994年,南非總統曼德拉再次提出請求,希望法國返還巴爾特曼的屍體。
然而這一請願依舊被擱置,直到2002年,經過長達八年的外交談判後,法國才在各方壓力下,於五月初返還“南非維納斯”遺骸。
在談判過程中,南非成立了專門組織。經過研究後,他們決定放棄巴特曼帶有貶義的小名“薩提蒂”,而是還其本名“薩拉”。
8月8日,南非為薩拉·巴特曼舉行了盛大的葬禮。成千上萬名南非人民,聚集在一個偏遠的山谷中——蓋蒙圖谷,為巴特曼送行。
巴特曼
這個地方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她的埋骨地。死後186年,巴特曼終於回到了故土。
參加葬禮的除了自發前來的民眾外,還有南非總統,以及各個官員。那一天,巴特曼終於穿上了南非傳統服飾。
身上是南非傳統的毛皮披風、頭上蓋着香草熏過的頭巾,而她的手腳上,還戴着樹葉製成的鐲子。這個悲慘的女子,終於迎來了命運的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