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烏衝突過去的一百天里,原有世界格局再度受到嚴重衝擊,此時中歐關係也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是對抗還是緩和,是否能夠保持穩定,合作能否繼續,未來潛力如何等等都是關注焦點。毋庸諱言,在俄烏問題上中歐雙方確實存在較大分歧,特別是衝突性質等關鍵問題上分歧巨大。而這種分歧的存在也在某種程度上增加了外界對中歐關係的擔憂,這種擔憂不無道理,可從雙方利益層面來看,對於中歐未來關係走向還是持相對樂觀態度。
一、價值觀外交是中歐關係的根本障礙
1、披着羊皮的狼
▲歐盟會議進一步統一了歐洲各國價值觀
首先需要在此解釋一下何為“價值觀外交”,對於該外交觀或可理解為依照自身意識形態和政治制度來制定外交政策,以影響他國國民價值觀為目的的外交手段。更直白的說法是將本國價值觀“推廣”到全球,從而令全球所有國家或與之價值觀不同的國家也接受同樣觀念、理念。
為何要在“推廣”上加一個引號呢?很簡單,這種推廣背後採用的手段除了常規外交手段外,還包含了非合理手段,比如殖民等等,此類推廣顯然帶有一定的強迫性。對於價值觀外交的推行實際上不只歐洲國家,整個西方國家也基本秉持相同態度,就整體而言,歐盟在價值觀外交層面達成的意見相對一致,而這種一致意見的出現可追溯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法德和解。
▲2019年法德簽署新《德法友好合作條約》
由於歷史原因在二戰結束初期法德兩國關係陷入僵局,但作為地區大國以及搬不走的鄰居,雙方還是認識到了關係緩和的重要性,後經兩國領導人不懈努力,1963年1月,法德雙方簽訂了《德法友好合作條約》,此舉一度被視為是和平的表率,這也為其價值觀外交的推行提供了客觀條件。
2、強扭的瓜真不甜
隨後歐洲便以此為契機提出了一整套相對完善的處理思想衝突、社會衝突和政治衝突的程序和機制,試圖通過這種機制的輸出增強全球影響力,這點在2011年的利比亞戰爭中表現就已經比較明顯。2011年4月初,歐盟成立應對利比亞局勢維和部隊,打着維和的旗號,試圖通過軍事手段實現對所謂的“和平”,這種價值觀背後的“和平”很難令世界所有國家所接受,況且利比亞這場戰爭本身的爆發更加令人質疑歐洲的“價值觀外交”。
▲利比亞之戰法國打響第一槍
當然對於這種“價值觀外交”,作為歐洲代表的歐盟也給予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與解釋,在歐盟條約中對歐盟的價值觀有着明確界定,即對個人尊嚴的尊重、自由、民主、平等、法治、對人權的尊重(包括少數族群)。
從表面來看似乎問題不大,甚至與我們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還有部分重合,但在實際推行過程中,歐盟如同“世界警察”般的要求所有國家接受,並且對他國問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乃至直接干預他國內政。例如“新疆人權問題”就已成為歐洲攻擊中國的主要手段,就在幾日前,歐洲議會通過了一項所謂“新疆人權形勢”決議,聲稱新疆存在“種族滅絕的嚴重風險”,這就是典型的打着人權旗號,干涉他國內政,是強推“價值觀外交”的表現。
▲周恩來總理提出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早在1953年周恩來總理提出了國家之間和平共處的五項基本原則,這其中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干涉內政就是重中之重,這就與歐盟推行的“價值觀外交”在某種程度上出現了衝突,當然歐盟也不會承認自己干涉他國內政,可事實如何各方心知肚明。面對這種價值觀層面的對抗,確實在極大程度上影響了中歐關係的前進腳步,更成為現階段雙方爭論焦點,並且從長期來看,這很可能是無法調和,無法改變,更不可避免的問題。
二、矛盾並不代表沒有合作
由於價值觀層面中歐雙方存在巨大分歧,確實在極大程度上影響了雙邊關係,但這並意味着雙方未來關係只有對抗而失去合作的可能,還是那句話,從雙方利益層面來看還是擁有着較為堅實的合作基礎。
- 貿易仍是重中之重
經貿永遠是一個繞不開的話題,在中歐關係層面同樣適用。前不久在北京舉行的全球化智庫第八屆中國與全球化論壇《中歐圓桌:以全球可持續理念推動中歐經貿合作》分論壇上,中歐商界領袖就中歐貿易未來發展前景進行了深入討論。就討論結果來看,對於未來合作前景還是持較為樂觀態度。中國歐盟商會主席伍德克在論壇上明確強調:“中歐是彼此重要的貿易夥伴,歐洲對華的投資是深層的、長期的、富有承諾的”。
▲中歐雙邊投資情況
而中歐貿易合作究竟有多重要還得從一則數據談起。今年4月初,歐盟統計局公布了2021年中歐貿易數據,去年全年歐盟對華出口2230億歐元,自華進口4720億歐元,貿易總額同比增加19.1%,自華進口增長23.7%,對華出口增長12.1%,雖然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但從數據層面來看雙邊貿易仍高速發展,這不得不令人佩服中歐貿易的整體穩定性。
與此同時,還有一處細節不能忽視,根據海關總署給出的數據,今年前兩個月,歐盟與中國雙邊貨物貿易額達到8746.4億元人民幣,增長12.4%,占我國外貿總值的14.1%,歐盟再度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夥伴。對此中國商務部新聞發言人高峰表示“這映出中歐貿易較強的韌性和活力”。
▲中歐班列見證中歐貿易進步
在全球經濟陷入持續低迷,美國經濟負面效應持續擴散,全球安全局勢陷入動蕩的特殊背景下,中歐雙方能夠保持穩定發展難得可貴。對此歐盟各國也是心知肚明,縱使心中有千般不滿,縱然自己推行的“價值觀外交”同中國存在巨大衝突,但在自身利益面前,歐盟還是會毫不猶豫向現實妥協,心中充滿不滿,但表面仍要與中國保持貿易合作,甚至還要不斷拓寬貿易合作領域。
不過也必須強調一下中歐貿易合作也存在兩點隱憂,那就是持續擴大的對歐盟貿易順差以及中歐貿易平衡點。相關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對歐盟貿易順差額繼續擴大,總額達到6908.1億元人民幣,擴大70.2%,這種不斷擴大的貿易順差正在一步步掏空歐洲,這已引起了部分國家的警惕。
也正因如此才直接引發了關於中歐貿易平衡點關注,誠然,在過去以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順差都不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但如何能夠在保障我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儘可能推動雙贏,這對中歐雙方都至關重要,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多一點耐心,多一點時間,中歐貿易定會走的更長,更遠。
2.中歐雙方更希望世界和平
▲大量輸氣、輸油管線停止運營
就此次俄烏衝突而言,歐洲各國獲利了嗎?非但沒有獲利,反而在經濟層面損失慘重,首先,面對俄羅斯對烏克蘭展開的軍事行動,歐洲各國在美國的強烈要求下以及出於自身安全因素考慮必須儘可能的限制俄羅斯軍事行動規模,為此不斷增加對俄制裁力度,特別是在能源領域雙方殺得可謂你死我活,一方面俄羅斯減少能源出口量,另一方面歐洲各國縮減自俄能源進口量。
然而在能源需求量基本保持不變的前提條件下,想要維持正常運轉,歐洲各國就必須高價從海外採購所需能源,包括從美國採購。為此額外花了多少錢,歐盟心中最清楚,而且較為尷尬的一點是,這些所謂制裁措施並沒有令俄羅斯經濟崩潰,這完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反之,如果俄烏局勢保持相對穩定,或者是俄羅斯未對烏克蘭發動特別軍事行動,那至少可以肯定歐盟能源現狀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因此從自身利益角度來看,歐盟更希望和平。
▲俄羅斯戰略威懾可不是擺設
其次,若最糟糕的情況出現,美國徹底激怒俄羅斯,首當其衝遭殃的並不是美國,而是離俄羅斯更近的歐洲。俄軍會毫不猶豫先拿美國這些盟友開刀,暫不論最終戰局結果如何,僅從雙方軍事實力對比來看,歐洲各國的損失絕不會低於俄羅斯,加之俄方同歸於盡的戰略威懾能力,歐洲各國比全球任何一個國家都更希望和平,而不是被俄羅斯“核平”。
此時想要獲得真正和平,免受戰火,僅依靠歐盟自身已很難做到,而中國這個東方大國,這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就成為了歐盟的希望,更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正因如此,在期盼和平的共同目標下,中歐雙方仍會堅持合作,加強合作,而非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