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生物戰”有沒有可能才是霍去病暴卒的原因?


公元前二世紀中葉,在亞歐大陸上,漢匈兩大帝國的戰爭進入到白熱化階段。漢武帝元狩年間,一位年輕將領的迅速崛起和突然隕落,深刻影響着這場百年戰爭的走向。當我們把《史記》《漢書》和出土的漢簡相互印證,便能揭開霍去病暴卒背後的一些蛛絲馬跡。


漢文帝前元十四年(前166年),匈奴十四萬鐵騎迫使漢廷開始調整國防戰略。在經過六十年“馬復令”和“輸粟授爵”等政策的積累,至漢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大漢太倉中儲存的粟谷已經堆積到腐敗不可食用,邊郡武庫里的弩達到三十萬張。元光二年(前133年),漢武帝採納王恢建議,集結三十萬大軍設伏馬邑,這一戰雖然沒有獲得成功,卻標誌着漢匈關係從和親轉向全面對抗。


元朔五年(前124年),衛青率三萬騎兵出朔方,夜襲匈奴右賢王庭,俘獲裨王十餘人。此戰之後,漢武帝創設“大將軍”職位,打破了漢初功臣集團壟斷軍權的局面。十九歲的霍去病此時任侍中,開始接觸到軍務機要。元朔六年(前123年),漢武帝進行軍制改革,在長安北軍基礎上增設期門羽林兩支騎兵禁軍,為組建遠征軍團儲備人才。


元狩元年(前122年),霍去病被批准組建獨立的騎兵部隊。這支八百人的精銳被稱為“驃姚營”,士兵選自北地、隴西郡良家子,戰馬都為肩高四尺二寸以上的河曲馬。與傳統漢軍“一馬三卒”的配置不同,驃姚營實行“一人雙馬”制,每名騎兵配備兩匹軍馬換乘。這種編製借鑒了匈奴騎兵快速機動的特點,使得部隊日均行軍里程提升到二百里。


元狩二年(前121年)春,驃騎將軍霍去病率萬騎出隴西。部隊攜帶二十天的糧草,採用“月氏式”行軍法,白日以日晷定位,夜間觀星定向。在皋蘭山遭遇戰中,漢軍以“鋒矢陣”突破匈奴防線,繳獲休屠王祭天金人。《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記載此役“收休屠祭天金人,師率減什七”,意指漢軍戰損達到三成,客觀反映出高速機動作戰需要付出的代價。


此時匈奴休屠王部佔據着石羊河流域,控制着河西走廊東端水草最豐盛的地段。元狩二年三月,霍去病部渡過庄浪河後,採取“分兵合擊”策略:校尉高不識率兩千騎佯攻休屠王庭,主力則繞道焉支山北麓。當匈奴主力被誘至刪丹盆地時,漢軍突然出現在其側後方。


這一戰持續了六晝夜,漢軍轉戰五個匈奴部落,最終在谷水(今石羊河)畔擊潰休屠王主力。除斬首敵軍八千九百餘級外,還俘獲了匈奴王子、相國等貴族十二人,徹底瓦解了匈奴在河西走廊東段的統治。


元狩二年夏季戰役前夕,漢武帝進行人事調動:公孫敖任騎將軍,張騫為校尉。這種配置是準備利用張騫通曉的西域地理知識,但實際上行軍路線仍是由霍去病定奪。此戰漢軍分兩路出北地郡,主力沿黃河北岸西進,在居延澤附近完成集結。


祁連山南麓決戰時,匈奴遬濮部據守山口要道。霍去病命令士兵“人持兩弩”,採取三段輪射戰術壓制敵軍。當匈奴騎兵發起衝鋒時,漢軍突然向兩側散開,露出後方武剛車裝載的連發弩機。這種源自秦軍的戰車改良的新式武器,能在百步距離形成密集的箭幕,一時間匈奴騎兵折損大半。渾邪王見大勢已去,率四萬部眾歸降。至此,漢朝完全控制住河西走廊,並設立酒泉、張掖二郡。


元狩四年(前119年)春,漢武帝調集十四萬戰馬、五十萬步兵來保障漢匈在漠北的決戰。霍去病部五萬精銳騎兵配備四萬匹副馬,每人只攜帶了二十天的口糧。這種“取食於敵”的後勤策略,在居延漢簡中得到印證:“驃騎將軍度弓盧,獲屯頭王食廩”。


而現代考古發現,匈奴墓葬中常見病死牲畜製成的肉乾。在蒙古諾彥山匈奴貴族墓中,出土的羊骨經檢測含有炭疽桿菌孢子。當漢軍在吃到這些戰利品時,病原體通過消化道進入人體。敦煌懸泉置出土的醫藥簡提到,霍去病部隊曾大量領取治療傷寒的藥物,這暗示部隊中可能有疫情爆發。


漢軍常規部隊實行“廩食制”,由大司農統一調撥糧草。而霍去病部有“特支”權限,即可自行徵用匈奴牲畜。《居延新簡》記載:“驃騎將軍過酒泉,取廩穬麥三百石”,顯示出他的部隊存在有混合補給方式。元狩四年漠北之戰期間,該部在余吾水畔繳獲匈奴部落牛羊超過十萬頭,其中有部分牲畜出現“目赤流涎”的癥狀,但仍被製成肉脯作為軍糧。


敦煌馬圈灣漢簡提到:“驃騎營病疫者眾,日殞十數人”。漢代軍醫制度規定,每五千人配屬醫工長一名,但霍去病部因機動性強,常脫離主力行動,使得病員難以救治,只能自生自滅。元狩六年霍去病病發時,他的癥狀和部將趙破奴元鼎二年所患“虜瘡”高度相似,都表現為“膚若燔炭,斑如墨漬”。用現代醫學來看,這些炭疽、瘟疫病毒,極有可能與和匈奴的“生物戰”有關聯。


匈奴單于庭設有“胡巫”職位,負責牲畜疫病防治。《漢書·西域傳》記載,大宛國曾向匈奴進貢“流馬”,即感染馬鼻疽的病馬。而同樣在《漢書》中記載,“匈奴聞漢軍來,使巫埋羊牛所出諸道及水上以詛軍”。元狩二年霍去病部在河西繳獲的匈奴祭器上,檢測出現代科技確認的炭疽桿菌殘留物。這些沾染病原的器皿被漢軍作為戰利品帶回,可能成為生物戰的傳染媒介。


元鼎三年(前114年),張掖郡設立“牧師苑”,專門檢驗胡商販運牲畜。該機構的設立背景,與霍去病舊部多轉任邊郡牧監有關。酒泉出土的漢代藥方簡中,“治虜瘡方”需要用到犀角、麝香等珍稀藥材,而這類藥物在霍去病臨終前的治療記錄中頻繁出現。


漢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霍去病去世,年僅24歲(虛歲)。霍去病墓封土高十五丈,超出列侯葬制五丈,其“象祁連山”的造型需要動用三千刑徒施工兩年。在送葬隊伍中,二百名匈奴降卒皆穿玄色鐵甲,這種安排違反漢代“庶人不得衣甲”的禁令。茂陵東側陪葬區現存石像十四尊,其中“人與熊斗”造型在漢代葬儀中罕見,有學者認為隱喻“克胡”之功。


《漢舊儀》規定列侯棺槨用“柏木三寸”,但霍去病梓宮使用“楠木五寸”,且髹漆工藝採用天子專用的“朱里玄表”。這種逾制現象沒有受御史大夫彈劾,顯示漢武帝對霍去病之死的痛惜心理。


元封元年(前110年),漢武帝巡邊到朔方郡,命霍去病舊部八百人組成“羽林孤兒”,這支部隊從此再也沒有機會參與遠征。太初二年(前103年),趙破奴二萬騎兵在浚稽山覆滅,暴露出漢軍已經失去了長途奔襲能力。天漢二年(前99年),李陵五千步卒出居延,行軍路線仍沿用霍去病河西戰役的舊道,結果遭匈奴八萬騎圍殲。


征和三年(前90年),李廣利七萬大軍投降匈奴,降將中包括霍去病昔日部將趙弟。元鳳年間(前80年)邊郡仍在使用霍去病“三日出塞”的訓練章程,但實際上行軍速度已降到了日行六十里。這種戰鬥力的衰退,也印證了霍去病早逝後造成的軍事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