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初,山東省高平縣的村民畢玉保當上了偽警備隊的小隊長。在擔任偽軍隊長的日子裡,畢玉保親眼目睹了日軍的六大殘忍罪行。以下是他的記錄:
修公路折磨苦力
1941年3月,日軍在各村抓了許多民夫,押到里冊峪修公路。日軍對修公路的百姓百般折磨,完全不把他們當人對待。
我看見一個姓鄧的老漢,因口渴爬到河邊喝水,被鬼子一腳踢進河裡,成了落湯雞,凍得老漢直發抖。村民張振山稍作休息,被鬼子看見,當即逼令張高舉雙手,每手托10多斤重的石塊,以此體罰。張振山的手稍微抖動,就遭到棍棒毆打。
鄭天郝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因休息被鬼子看見,便被鬼子拉到一個陡坡上推了下去,這樣來回推了幾次,直到把鄭摔得口鼻流血,腿臂骨折。
小廟子村的張來運,忍受不了鬼子的折磨和毒打,逃跑時被鬼子乘馬追回,活活弔死在一棵核桃樹上。
一件藍旗袍
1943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我們剛吃過晚飯,駐董封村據點情報部的木中教官從軍部回來後,命劉翻譯和偽警備隊劉守德班長集合出發。
於是,我們隨木中到了軍部,與一個日本軍曹帶領的10多個鬼子兵合兵一處,出董封西門,抵曲沃縣下郇村東堡。
從東堡南門入村時,碰見一個老鄉,這個老鄉被逼着領着鬼子及偽警備隊進了村。我和呂玉山留在南門放哨。
不多時,從村中附近的院子里傳來毆打和吼叫聲,過了20分鐘左右,這時,西南方向傳來槍聲,呂玉山讓我去找日寇軍曹報告,他繼續放哨。
來到院里,我看見一個躺在地上的人,顯然是被打死了。院里放着幾個包袱,木中教官對我說:“畢玉保,你拿一個,王班長(王保成)拿一個。走!”
我們剛出南門,與曲沃縣偽警備隊相遇,日本軍曹和他們說了幾句,我們便由原路返回董村。我把包袱交給木中,木中說:“你的拿去。”
我打開一看,是那個不知名的死者留下的一件藍旗袍。
用活人試刀
1943年,偽警備隊和鬼子掃蕩紅槍會,王保成獲得了一把大刀。
一天,王保成正在玩刀,恰鬼子木中走來,他諂媚地對木中教官說:“中國兵一個(這時王又指指大刀),我的試試,快不快。”
二天,木中說:“行,你的這個(作磨刀姿勢)幹活。”王保成為討好鬼子,果真當下就去磨了磨刀。
幾天後,木中果真從軍部提出了一個婦女,遂叫王保成說:“你的刀,拿上走。”這時,王保成的臉色有些不自在,看樣子是有點後悔那天說的事了,可是又不敢不去,只好去了。
班長劉守德對我說:“你去看看,別讓王保成有個閃失。”我只好尾隨他們保持一定距離跟着,只見木中和王保成押着那個女人,拐彎抹角地走到董封村東北的一個空地里,用活人試刀了。
王保成硬着頭皮砍了下去。因有長發之阻,此婦一刀未被砍死。木中遂要過王保成手中的大刀,一下奪去了這個婦女的生命。後來聽說這個被慘殺的婦女是東官莊的百姓。
活人作靶練刺殺
日寇因遭我抗日軍隊嚴重打擊,傷亡甚大,不知從哪裡調來一些新兵,邊訓練邊作戰,有時還進行刺殺訓練。
1944年夏季的一個白天,日寇將10幾個中國百姓用麻繩捆綁着押到董封西門外的小廟里。這時我恰在西門上站崗,見廟裡的西牆根下已栽好幾個木樁。
他們先把五個人綁到木樁上,兩個日寇班長抽出洋刀上去,各砍了一個人的頭,給新兵作示範。接着,日寇隊長點了5個新兵的名,教他們上刺刀,又指着捆綁的人咕嚕了幾句,最後大喊一聲。
這時,只見那5個新兵“哇”地一聲大叫,衝上去各對着一個目標的胸膛便刺。霎時,受害者胸膛鮮血淋淋,又聽見鬼子隊長連喊幾聲,這5個新兵退後幾步,“哇”的一聲又刺了上去,這樣一連數次,直到受害者的胸膛全部被刺爛為止。
有個新兵的刺刀,穿透胸膛,刺入木樁,費了好大勁才拔了出來。接着,木樁上又換上5個活人,另換5個新兵,同前一樣刺殺。我眼睜睜地看着這10幾個中國百姓就這樣被鬼子練了活靶,真是慘不忍睹。
一個日寇野獸隊長
日寇駐紮董封村的少尉隊長,人稱“臊猢隊長”。據說,他每次出去掃蕩都要糟蹋中國婦女。有次掃蕩回來,他將兩個中國婦女直接押到軍部,糟蹋數日後,命這兩個受害婦女脫掉衣服,拍照後才予釋放。
有一次,隨日寇到朱家崖附近抓苦力,一個日寇上等兵進入一家姓高的院里,將該院北房的一個中年婦女糟蹋。我進去時,這個鬼子剛剛結束這樁殘害婦女的獸行。
臊猢隊長殘暴兇狠,看到這種殘忍暴行,沒有人敢多說一句,否則就算是偽軍也會性命難保。
肆意殘殺無辜百姓
日寇掃蕩晉東南各縣時,我和呂玉山從董封情報部抽去參加了這次罪惡行動。
我在高平縣某村住下後,見一個鬼子進入廁所,對一個正在廁所解手的百姓就是一頓無故毒打,最後把這個百姓推入大茅坑中活活淹死了。
一次,我隨偽警備隊日寇指導官辻出到各防地查看,在大交楊村至東晉峪以北的河灘里,抓住一個挑擔子的百姓,押到東晉峪大廟裡後,因我是偽隊長,辻出便命令我刺殺這個百姓。
該百姓害怕,兩腿一軟,便倒了下去,我也未能刺中。辻出順手將我的槍奪過去,連刺兩下,殘殺了這個不知姓名的行人。同時,辻出嘴裡還哇啦哇啦地叫我看他刺殺的動作。
抗戰結束後,畢玉保被俘虜改造,由於沒有殺人,他獲得特赦。在指證日軍的罪惡時,他將這篇日記交出,控訴了日軍的六大罪行,將木中、臊猢隊長、辻出、王保成、日寇班長等六個戰犯送上了刑場。
這是來自一個偽軍的真實記錄,它真實地寫下了日軍在山西犯下的罪行,真實地記錄了日軍的殘忍和百姓在日軍鐵蹄下生存的艱難。
這段屈辱的歷史不容忘記,這樣的屈辱故事應該被後人時時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