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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抓住王樹聲那小子,別讓他跑了,抓到他賞200大洋!”
湖北省麻城縣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幹了一天農活的周大娘剛要歇下時,便聽到了外面的呼喊聲。
(王樹聲)
當周大娘一聽到王樹聲這個名字,便立刻走到在門口開始觀望。
這位大娘叫周代英,在丈夫王良喜在參加革命時,曾經聽他述過王樹聲以及紅軍其他領導人的事,她本人也對革命充滿熱情。
忽地一個人影閃過,周大娘立刻將他拉進屋,一番交流後,周大娘讓王樹聲安心待在屋裡,一切交由她處理。
可是,當敵軍詢問她王樹聲的下落時,她轉頭卻說王樹聲藏在她家中。
周大娘為何先保護了王樹聲,卻又轉頭“出賣”他?王樹聲是如何逃過這一劫的?他又為我國的革命事業作出了哪些貢獻?
初出茅廬
1905年4月,王樹聲出生於湖北省麻城縣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他的祖父靠行醫教書積累了一些家產,在當地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不幸的是,王樹聲六歲喪父、九歲亡母,幸得祖母悉心照料,兄弟姐妹5人才得以長大成人。
王樹聲在麻城縣公立高等小學讀書時,經歷捐稅之苦,看到人間不平,逐步由一個循規蹈矩的文弱書生成長為一個憎恨舊社會、追求平等的進步青年。
王樹聲的叔伯是個共產黨員,經常以教書為掩護,在課堂上痛批帝國主義的罪惡行為,在他的影響之下,王樹聲讀了不少進步書刊,經常和好友們一起探討時政,並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27年,王樹聲擔任了麻城縣農民協會組織部長。同年4月12日,蔣介石叛變革命,血腥屠殺共產黨人和革命人民。麻城的反動派集結紅槍會向麻城民主政權反撲過來,製造了震驚全國的“麻城慘案”。
中共麻城縣委負責人動員工人、貧民、職員,守城禦敵。這一天中午,紅槍會的會徒赤裸上身,手執長矛短刀,向城牆擁來。
守城的工農群眾紛紛拿起石塊、磚瓦,打得會徒們頭破血流,一時間城中亂成一窩蜂。
紅槍會頭領欲趁亂帶人從西門偷襲,揮劍狂叫:“給我殺!”就在他喊聲未停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炸得頭領粉身碎骨。
原來,王樹聲早已安排伏兵,在隱蔽處架了一門土炮。土炮的轟鳴嚇得會徒們退出幾里路之外。
王樹聲和幾位負責人召開戰地會議,大家一致認為,會徒敗退但並沒有潰散,很可能會捲土重來。城裡人少,武器不足,長時間拖下去,定會陷入險境。
王樹聲自告奮勇決定到武漢去找老師董必武搬救兵,當天夜裡,王樹聲打扮成紅槍會會徒,腰插盒子槍,手提大砍刀,帶着兩名戰士,從城牆隱蔽處墜繩而下,順利抵達武漢。
最終在董必武的幫助下,王樹聲帶領正在黃安剿匪的警備團一營和武昌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的300名武裝學員,火速增援麻城。
這支隊伍身着軍裝,肩扛漢陽造步槍,比起農民軍來,更加威武雄壯。王樹聲帶領隊伍,風雨無阻,直奔麻城。圍攻麻城的紅槍會會徒聞風而逃。
危在旦夕的麻城解圍了,革命軍內到處傳頌王樹聲單身冒險搬救兵的故事。
身陷險境
王樹聲的事迹也在村裡廣為流傳,深受村民們的敬重。
1928年,王樹聲所在的鄂東軍改編為工農革命軍第7軍,王樹聲聽從組織安排,回到黃麻地區開闢柴山堡根據地。
然而在一次戰鬥中,王樹聲不幸被敵人偷襲,部隊也被打散了。王樹聲孤身一人被敵人圍追堵截,一路躲藏。
幸得一位大娘相救才得以保全。
這位大娘叫周代英,村裡的人都叫她周家姆。
一天晚上,幹了一天濃活的周大娘洗漱完,一邊捶着腰一邊吹蠟燭,剛剛準備躺下時,聽到外面傳來“砰砰”地槍聲,寧靜的夜晚稱得腳步聲和喧囂聲異常刺耳。
“快追,別讓王樹聲那小子跑了,抓到的賞他200大洋!”
周大娘的丈夫王良喜,原是村裡的蘇維埃主席,卻在革命中不幸身亡,在丈夫的影響下,周大娘也積極投身革命。
王良喜在參加革命時,曾經給周大娘講述過王樹聲以及紅軍其他領導人的事,周大娘一聽到王樹聲這個名字,立刻走到在門口開始觀望。
突然,黑夜裡有個人影閃過,周大娘一把拉過那人的手,把他拽到了屋內,一番詢問過後,此人正是王樹聲。
周大娘了解了情況之後,立馬囑咐王樹聲躲在自己家裡,並交代他無論聽到外面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自己會想辦法解決,她叫來兒子王政道看着王樹聲。
追捕的敵人眼見王樹聲不見蹤影,便開始挨家挨戶搜查,卻毫無線索。
敵軍氣急敗壞地把村民都驅趕出來,並提出只要誰說出王樹聲的下落,會給他更大的賞額。
但是,村民們都很熟悉王樹聲的事迹,他們絕不可能做出賣自己同胞的事情。
敵軍看村民軟的不吃,便揚言如果還不說出王樹聲的下落,就隔一段時間殺一個村民,直到王樹聲出來為止。
此時躲在周大娘家的王樹聲聽到了外面敵人的叫囂,焦躁不安,他不想因為自己連累鄉親們。
然而王政道見到王樹聲想出去,立即阻止了他,說道:“娘說了,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出去,她自有辦法。”
王樹聲不忍因為自己牽連所有無辜的村民,奈何周大娘的兒子強行阻止,王樹聲終究還是沒能出去。
就在敵軍的刀子即將落下時,周大娘站出來說:“等等!軍爺,交出王樹聲的話真的獎勵200大洋嗎?”
敵軍一看有轉機,立馬將刀收了回去,說道:“當然,只要你交出王樹聲,立馬獎勵200大洋!”
周大娘假裝露出欣喜的表情,說:“王樹聲此時正在我家裡,你們跟我來吧。”
敵軍立即讓她帶路,村民們見周大娘見錢眼開,竟為了200大洋出賣革命英雄,紛紛對她進行辱罵,朝她吐口水。
周大娘默不作聲,在前面帶路,眼見敵軍走到家門口,但由於王樹聲身上攜槍,一個個都不敢直接衝進去,便讓周大娘親自把他帶出來,別耍花樣。
王樹聲看到周大娘便說決不能拖累他們,大不了衝出去魚死網破。
周大娘卻安慰他說她自有辦法,她決定讓自己的兒子王政道偽裝成王樹聲衝出去,王樹聲聽完立刻反對,他不願牽連無辜。
“傻孩子,你出去只有死路一條,而如果讓政道偽裝成你,還有一線生機,頂多挨頓揍就放回來了。”
王政道堅定地表示自己願意代王樹聲出去,最終,王樹聲拗不過他們母子倆,無奈同意。
臨走前,周大娘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她心裡清楚,王政道出去後必是凶多吉少,但是為了大局着想,只能出此下策。
正如周大娘所料,敵人看見周大娘領着一個穿紅軍衣服的人走了出來,再加上他們誰也沒見過王樹聲的模樣,因此一聲令下,就把王政道給抓走了。
敵軍以為抓到的就是王樹聲,立刻安排人連夜審問,動用各種酷刑,審到一半才發現抓到的人根本不是王樹聲,而是周大娘的兒子王政道。
得知上當了的敵人,惱羞成怒,他們將王政道的頭顱割了下來,懸掛在縣城的城牆之上!
這時,村民們才得知是他們誤會了周大娘,愧疚不已,紛紛感嘆周大娘的無私與偉大。
王樹聲在當晚就被周大娘聯絡隊伍給送了出去,並順利回到了隊伍當中。
臨行前,他撲通跪下,滿含熱淚地說:“是我對不住您,以後我就是您的兒子,娘!我一定會努力投身革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也會讓政道在九泉之下安息的!”
周大娘連連答應,並囑託王樹聲一切小心,保重自己。
經過此事的周大娘仍舊沒有放棄革命,她的兒子王政樂、王政歡以及養子王政齊也先後投入了革命隊伍。
周大娘憑藉自己的智慧救王樹聲於水火之中,令人敬佩不已。
卓越成就
經此一戰,王樹聲暗下決心一定要作出點成績來才能不辜負周大娘的期望。
王樹聲先後經歷麻城混戰、孤身戰群雄,創建豫西抗日根據地,紅軍長征等,一生戎馬,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
1944年仲秋,正在中央黨校學習的王樹聲接到通知,要他到黨中央所在地棗園去見毛主席。
在毛主席居住的窯洞前,主席請他分析中原戰局形勢,王樹聲直率地談了自己的看法之後,毛澤東對他的分析很讚賞。
接着毛澤東告訴他,中央想派徐向前、戴季英、劉子久和王樹聲一道,帶一支部隊速去中原,會合皮定鈞、徐子榮部,組成河南軍區,發動群眾,搞好根據地。
就這樣,王樹聲率領大軍,南出陝北,跨越太岳、太行,直奔河南。
王樹聲帶隊冒雪急行軍,翻過了巍峨險峻的中條山。黃河的巨浪推動着河面上一塊塊高過屋頂的冰塊,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偵察分隊找來幾隻渡船試渡都失敗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王樹聲連接電報,“後衛來電,中條山東麓有大批日軍尾追我軍”,“急報首長,中條山西麓,發現大隊偽軍向我軍疾進”。緊急關頭,王樹聲派出偵察員尋找有經驗的船工。
沒多久,一個偵查員帶着一捆木炭跑回來報告:“首長,我請來一位老大爺,他從上游踩着冰過河的。”王樹聲了解到老人是過河賣木炭的,當即以高出幾倍的價錢把木炭買下來,請老人為部隊帶路過河。
大隊人馬來到黃河邊,王樹聲命令每人帶一帽子黃沙,走在冰上邊走邊撒,為後續人員、馬匹作防滑處理。當最後一名士兵走下冰河時,王樹聲才跟着下了河堤。
沒過多久,天氣轉晴,凍冰開裂了,白晃晃的冰塊擠撞着順流而下,這時,多路追敵也趕到了岸邊,可是,他們只能望着八路軍遠去的背影嗷嗷亂叫。
當地群眾紛紛誇讚王樹聲足智多謀,把他過黃河的事迹廣為流傳。
1951年,新中國誕生後,王樹聲擔任湖北軍區副司令員,指揮鄂豫皖三省部隊對國民黨殘留匪徒展開大規模的圍剿戰鬥,立下了赫赫戰功。
王樹聲完成任務後回到了家鄉慰問父老鄉親,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周大娘,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
戰火紛飛的年代,周大娘家的房子早已被大火燒掉,村裡的居民們也不知道周大娘身在何處,不少人懷疑周大娘可能已經被日寇殺害。
回北京的前一天,王樹聲一個人來到河邊散心,沒找到周大娘對他來說實在遺憾,沒有周大娘就沒有他的現在。
忽然,王樹聲看到河對岸一個有個老太太,定睛一看,竟是周大娘,他不顧冰冷的河水,直接向河對岸奔去,撲通一聲跪下,滿含熱淚地叫了一聲:“娘!”母子倆緊緊相擁。
原來,周大娘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丈夫與兒子都已離她而去,她年邁已高便想着落葉歸根,在返鄉的路上正好碰上了王樹聲。
王樹聲把周大娘接到北京,悉心照料,一直到1956年周大娘去世。
1974年1月7日,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一代名將王樹聲因病去世,享年69歲。
毛主席和周恩來親自前來悼念,高度讚揚王樹聲是“我國軍械工業生產的功臣”、“為革命作出了巨大貢獻的人”。
在那個年代,有很多像周大娘一樣的平民英雄,甘願為了大局而犧牲,渺小卻偉大。
戰火紛飛的年代,有王樹聲這樣浴血奮戰的一代名將,也有周大娘這樣默默無聞的民間英雄,是他們的付出才有了如今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向所有無私奉獻的英雄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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