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金川之戰，乾隆為何賜死兩位朝廷重臣？與一位土司公主有關聯

1748年，負責平定金川戰事的張廣泗寫了一份奏報給乾隆邀功，稱他攻克了戎布寨五十餘座碉堡。

此時，距離張廣泗出任川陝總督已經負責金川戰事已過近兩年時間，對於遷延日久的金川戰事，乾隆一直心存不滿，如今接到張廣泗的邀功奏摺頗為不滿，給張廣泗的回復明顯帶着情緒，稱這只是小小的勝利，期待他更大的捷報。

“諭曰：“此亦小小攻克耳。佇待捷音，以慰西顧。”——《清史稿》

在乾隆看來，張廣泗獲得的這點成績，與朝廷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以及他對張廣泗的信任相比，遠遠不成比例。清軍在金川的戰事，久而無功，“改土歸流”更是毫無進展，反倒是張廣泗催軍餉和要增援的消息越來越頻繁，令乾隆十分不滿。

兩位朝廷重臣接連被賜死

乾隆自詡“十全老人”，是一個非常要面子的人，“改土歸流”是當時清朝廷重點推廣的策略，在雲南、貴州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這種動搖了土司們利益的做法，卻在川藏的部分地區遭到頑強抵抗，尤其是大小金川的土司們，反應很激烈。

在乾隆看來，大清朝很強盛，對於大小金川土司們的叛亂只需要派兵鎮壓就可以了。只要儘快取得金川戰事的勝利，就可以保證“改土歸流”的全面推廣，“文治武功”自然就可以順其自然地收入囊中。

乾隆專門調了此前功勛卓著的張廣泗出任川陝總督，希望他能幫助自己一錘定音，儘快解決金川戰事的勝利。結果事與願違，一向行事雷厲風行的張廣泗，這次卻不靈了。乾隆原本希望儘快取勝的金川戰事，不僅沒能傳來捷報，反而陷入了久而無功的境地。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張廣泗也很委屈。大小金川地處偏遠，而且地形非常險峻，經過當地各個土司們的多年經營，如今更是堡壘碉堡遍布。平日里土司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會互相攻伐，爭奪地盤，當清軍大兵壓境時，他們就會摒棄前嫌，抱成一團，共同對抗清軍。

張廣泗善於用兵，他到任以後，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大小金川不適合進行大規模的用兵，但兵力少又無法攻克敵人營寨，便考慮利用土司之間的矛盾來互相制衡，最好是能夠維持現狀，將混亂的局面重新拉回正軌，避免朝廷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這種做法雖然有效，但見效太慢， 以至於出現張廣泗統兵攻打大小金川期間，罕有捷報傳至乾隆面前。而乾隆得知了張廣泗的想法以後，更是怒不可遏，因為他的做法即便成功，也只是相當於原地打轉，“改土歸流”依然無法推廣。

如此一來，乾隆此前所期待的“文治武功”豈不是全都要落空？這是乾隆無法接受的結果，因此對張廣泗的信任產生動搖，決定另派心腹前往查探虛實。於是，訥親臨危受命，前往出任經略。同時，在傅恆的舉薦下，乾隆又啟用了此前因為受牽連獲罪的岳鍾琪，隨訥親共同前往前線。

訥親、岳鍾琪抵達前線後，很快就寫奏摺給乾隆，彈劾張廣泗。理由是“老師糜餉”、“養寇為患”，還有用兵不利和用人不善導致軍機泄露等等。兩人密奏的口徑如此一致，令乾隆覺得自己此前的懷疑得到了證實，憤怒之下將張廣泗押送回京，由他來親自審問。

皇帝親自審問朝廷重臣，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乾隆不僅親自審問了，還對張廣泗動了刑，這樣的事情在清朝真的就是聞所未聞了。

乾隆為何如此憤怒？因為張廣泗覺得自己沒有錯，對乾隆出言不遜，頂撞了他。乾隆當時正值痛失孝賢皇后的悲傷時期，本來心情就不佳的乾隆，被頂撞後勃然大怒，下令對張廣泗用刑，但張廣泗卻堅決不肯低頭認錯，仍不停地替自己申辯。

張廣泗覺得自己委屈，希望乾隆能主持公道，卻忘了乾隆不是一個勇於承認錯誤的皇帝。無論對錯與否，他是不會允許有人頂撞自己的，為了維護皇帝的威嚴，也可以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張廣泗就這樣被乾隆處死了。

“廣泗極言其枉，命用刑，辨不已。”

其實，張廣泗所言之真偽，乾隆有一定了解。他身為皇帝，對軍隊有很強的掌控力，這一點從他賦予、剝奪軍權如臂指使就能看出來。而且，乾隆在軍中是安插了眼線的，張廣泗的死，主要原因還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訥親雖然是朝廷重臣，卻不善於統兵，他出任經略以後，接連吃敗仗，並非全無責任，這些事情乾隆全都知曉。為了給金川戰事不利一個交代，張廣泗被處死不久，乾隆又命傅恆接任經略，並派人押送訥親回京，將其賜死。

“鄂實監訥親行至班攔山，聞後命，遂誅訥親。”——《清史稿》

至此，在首次金川之戰中，兩位朝廷重臣被乾隆接連賜死，而岳鍾琪則因為揭發在先、率軍攻敵在後立下大功，不僅無罪，反而受到乾隆嘉獎。從《清史稿》的記載來看，無論是訥親還是張廣泗，都是因為犯下了大罪，被處死似乎是合情合理，但一名清朝的文人卻有不同的觀點，他認為此事背後另有蹊蹺。

《金川妖姬志》記載了與此事關聯頗深的一位土司公主

這位文人的姓名不詳，但他所著的一本書，記載了與金川之戰有關的事情，書名叫《金川妖姬志》。

原來，張廣泗指揮金川之戰期間，他的一位幕僚一直隨軍而行，並且寫了一本筆記，將他隨軍期間的所見所聞全都記錄了下來。由於事關隱秘，這位幕僚一直不敢將筆記示人，直到佚名文人無意間在雲南的朋友家見到這本筆記，才基於筆記所記載的內容，寫成了《金川妖姬志》。

由於該書是基於張廣泗某幕僚的筆記內容所寫，所以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後來由金川縣地方志辦公室編印成書，被視為金川縣地方志資料。

在《金川妖姬志》中，記載了一些補正史缺失的內容，其中一位土司的公主阿扣，幾乎穿插在整件事情的前後，與訥親和張廣泗接連被乾隆賜死有一定的關聯。

阿扣是大金川土司莎羅奔的女兒，她的相貌十分美麗，追求者甚多，被當地人稱為“玉觀音”。

莎羅奔非常喜愛自己的女兒，卻又不能不利用她來完成一樁聯姻。最終，莎羅奔為阿扣選了小金川的土司澤旺當女婿。澤旺的地位與阿扣相匹配，但醜陋的長相卻配不上阿扣的美貌，令阿扣對愛情的幻想在嫁給澤旺的那一刻，全部破滅了。

阿扣所嚮往的愛情，是希望自己能夠嫁給一位英俊的漢族大官。岳鍾琪當時是帶兵的將領，又有恩於莎羅奔，與莎羅奔家經常有來往，基本符合了阿扣在心目中對“白馬王子”的所有期待。

阿扣不滿自己的婚姻狀態，決定向岳鍾琪表白。阿扣一向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但岳鍾琪的反應卻出乎了阿扣的預料，岳鍾琪因為她已經結婚而拒絕了她。

從此以後，阿扣將心中的不滿情緒，全都傾瀉在丈夫澤旺的頭上，對他的態度非常差。澤旺雖然丑，但他畢竟是小金川的土司，自然不甘心被一個女人欺辱，對阿扣的態度逐漸發生轉變，甚至還會動手打她。

阿扣將澤旺打她的事情如實告知了父親，莎羅奔知道後怒火衝天，直接派人將澤旺給綁了起來，又搶走了他的土司印信，剝奪了澤旺的土司地位。如此一來，夫妻之間的爭吵，竟然發展為大小金川土司之間的矛盾，令局勢立刻緊張起來。

四川巡撫紀山得知此事後，對莎羅奔的做法非常不滿，他不希望看到事態更嚴重，要求莎羅奔將澤旺放回去。莎羅奔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放了澤旺，卻依然扣着他的土司印信不肯歸還，阿扣也死活不肯再回小金川，大小金川之間的矛盾就此結下，也為之後的混亂埋下了伏筆。

得以擺脫澤旺的阿扣，打算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去尋找岳鍾琪。但此時的岳鍾琪因為受年羹堯案的牽連，已經不在邊關，阿扣未能如願。莎羅奔則希望她再嫁給別的土司，一來給女兒換一個歸宿，二來也繼續幫他與其他土司拉近關係。

阿扣再嫁的人選之中，有兩人讓莎羅奔比較滿意，一個是他非常認可的土司明正，另一個是對阿扣充滿深情的土司革不扎什。

這兩個土司成為迎娶阿扣的有力競爭者，始終僵持不下，令兩人沒想到的是，阿扣最後誰也沒選，而是和澤旺俊美帥氣的弟弟良爾吉走到了一起，這讓土司明正和土司革不扎什倍感羞辱。

土司明正和土司革不扎什與土司澤旺同為天涯淪落人，三個被阿扣拋棄的男人決定聯手，發兵征討大金川土司，一雪前恥。

至此，因為阿扣的愛情，導致了一場4個土司參與的戰爭。但三個年輕人還是太衝動，因為他們三人聯手，都沒能打敗強大的莎羅奔，反而被莎羅奔趁勢奪取了他們的土地。莎羅奔強盛的兵力，令他野心膨脹，在擊敗三人以後，竟然企圖染指都江堰。

莎羅奔接二連三地掀起事端，徹底激怒了紀山，紀山遂派兵前往鎮壓。此次軍事行動由副將楊興負責，他在對敵人了解不足的情況下，就制定了利用土司間矛盾擊敗莎羅奔的計劃，打算利用明正和革不扎什協助自己夾擊莎羅奔。

楊興的想法是好的，但他太不了解土司之間的關係。若是沒有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土司之間大多數會爭鬥，但有外力介入時，他們又會摒棄前嫌，維護共同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毫無防備的楊興被明正和革不扎什突然一擊，導致慘敗。

正是因為楊興的此次失敗，引起了清朝廷的重視，將大小金川的舉動視為叛亂。張廣泗也因此被乾隆寄予厚望，派來平叛。在乾隆眼中，張廣泗遠比楊興高明，自然會手到擒來，這與後來清軍久而無功的情況有很大落差。

張廣泗到任以後，決定先穩住局勢，便立刻與澤旺和良爾吉進行了高效溝通，得知澤旺想要回被莎羅奔搶走的土司印信，良爾吉則希望永遠和阿扣在一起。在張廣泗看來，這兩件事都不難辦，就答應了他們，條件是讓阿扣勸父親莎羅奔收兵，繼續向清朝臣服。

老奸巨猾的莎羅奔見張廣泗主動讓阿扣請和，便有心試探清軍底細，他一邊主動給張廣泗回信表示自己願意臣服，又告訴張廣泗，他的侄子據守噶爾崖，堅決不肯臣服，自己也無能為力。

噶爾崖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那裡建了不少的碉堡，由於地勢險峻，道路狹窄，正面對噶爾崖發起進攻很難佔到便宜。張廣泗看穿了莎羅奔有心試探的意圖，深知此戰必須乾淨利落，才足以震懾各個土司。

張廣泗原本計劃以三萬大軍強攻噶爾崖，以雷霆之勢大破敵軍，以達到震懾之效。但在計劃實施之前，一個名為王秋的人面見張廣泗，說出了一個讓張廣泗也不禁心動的計謀。

王秋認為，土司之間的仇怨，皆因阿扣而起，只要張廣泗將阿扣軟禁在身邊，即可實施驅虎吞狼之計，令莎羅奔和良爾吉出兵攻打噶爾崖，這樣就可以只提供軍需和物資支持，不需要清兵勞師動眾，穩居勝算。

同時，王秋還考慮到乾隆堅持要進行“改土歸流”的決心，讓張廣泗在噶爾崖被攻克以後，斬殺良爾吉並納阿扣為妾，拉近與莎羅奔的關係，再利用這層關係獲得莎羅奔的支持，開展“改土歸流”。

從長遠來看，王秋之計謀十分高明，張廣泗決定依計行事。暗中與莎羅奔和良爾吉約定了攻打噶爾崖的時間，又將阿扣軟禁在身邊，每日與她飲酒作樂。但張廣泗做這一切的時候，沒照顧到乾隆的心情，就在張廣泗緊鑼密鼓地推進金川戰事時，乾隆的耐心消耗殆盡，派訥親和岳鍾琪來到前線。

乾隆派訥親和岳鍾琪到前線的安排，因為是對張廣泗失去信任的前提下做出的，所以並未提前通知張廣泗。等訥親和岳鍾琪到張廣泗軍營時，張廣泗正在與阿扣飲酒作樂，三人第一次見面頗為尷尬。

訥親雖然出任經略卻不懂用兵，他抵達前線以後，深知乾隆心急取勝的訥親，給張廣泗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三天內必須對噶爾崖發起進攻。

張廣泗原本的計劃已經有了眉目，就在這幾天，莎羅奔和良爾吉就要動兵攻打噶爾崖，如果清軍此時攻打噶爾崖，勢必會造成混亂局面。所以，張廣泗勸訥親晚些時候再發兵，一來訥親此行本來就是調查他，自然不會聽他解釋，二來訥親見他與阿扣飲酒作樂十分不滿，於是拒絕了他的請求。

在訥親的安排下，清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張廣泗率領，直撲噶爾崖；另一路由岳鍾琪帶隊，抄近路向莎羅奔的山寨發起偷襲。彼時，莎羅奔已經按照原計劃率兵出兵向噶爾崖進發，山寨內兵力十分空虛，若是岳鍾琪順利發起奇襲，陰差陽錯之下，必然能夠搶佔頭功。

當時岳鍾琪對此並不知情，依然按照山寨中有重兵防守來設計戰術，為了增加隱蔽性，他一直率軍走難行的小路，結果導致大量士兵感染瘴癘，使軍隊喪失戰鬥力。無奈之下，岳鍾琪只得派人返回，向訥親請求援兵。

另一邊，張廣泗的進攻也不順利，由於噶爾崖易守難攻，張廣泗又有心令訥親難堪，在進攻的過程中不講策略，遭到敵人猛烈反擊，損失了近五千清兵，就連總兵任舉也在此戰中喪生，戰敗以後，張廣泗落荒逃回軍營。

此次失利，令訥親認清了此次任務的艱難程度，當張廣泗指責他指揮不當時，訥親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不敢再繼續肆意妄為。當岳鍾琪要援兵的請求送達時，訥親詢問了張廣泗的建議。

張廣泗深知岳鍾琪若順利抵達莎羅奔的山寨，必然可以搶到頭功，便勸阻訥親給他派兵。彼時，訥親已是驚弓之鳥，不敢繼續用兵，打算執行張廣泗此前制定的驅使土司夾攻噶爾崖的計劃，便沒有派出援兵給岳鍾琪，而是派人通知他儘快返回。岳鍾琪返回後，得知是張廣泗背後勸阻，頓時火冒三丈。

原本岳鍾琪見到張廣泗與阿扣同席飲酒就十分生氣，畢竟阿扣貌美，而且當年對他十分仰慕，他雖然因為阿扣結婚拒絕了阿扣，卻仍然見不得阿扣與張廣泗走得那麼近。這一次張廣泗更是直接壞了他立功的機會，令他更是憤怒，對張廣泗懷的恨又加深一分。

面對張廣泗的阻礙，岳鍾琪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他暗中找到訥親，稱張廣泗與阿扣縱酒言歡，又勾結土司，若是傳到乾隆耳中，難保乾隆不會怪罪訥親治軍不嚴之罪。目前乾隆急於見到戰績，若是拖延時間過久，恐怕事情會生變，不如立刻將阿扣接過來控制住，逼迫張廣泗儘快實施計劃，也好給乾隆一個交代。

岳鍾琪這個計策，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對張廣泗進行報復。訥親雖然不善於用兵，但身為乾隆的心腹，看清楚岳鍾琪的用意並不難。訥親早已垂涎阿扣的美色，若是能趁機將阿扣接到身邊，又能取悅於乾隆，何樂而不為呢？所以，訥親採納了岳鍾琪的進言，命張廣泗將阿扣送過來。

張廣泗接到訥親命令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張廣泗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並未選擇束手待斃， 而是狡猾的將阿扣送到了岳鍾琪營中。

張廣泗這招直接戳到了岳鍾琪的要害，阿扣與昔日仰慕的岳鍾琪再次相逢，兩人舊情復燃，岳鍾琪立刻改變了主意，想將阿扣留在身邊。岳鍾琪自知無法改變訥親的想法，便將阿扣送入山中藏起來，並誣告張廣泗，稱他送阿扣過來以後，又派人將阿扣搶了回去。

岳鍾琪的做法並不高明，當訥親找到張廣泗要人時，張廣泗立刻猜到了岳鍾琪將阿扣藏進山中，便派出熟悉附近地形的良爾吉幫忙尋找，果然在山中找到了阿扣，並將她送到訥親的營中。

在這次交鋒中，岳鍾琪明顯落了下風，導致訥親對他十分厭惡，暗中上奏乾隆，彈劾岳鍾琪指揮不力導致兵敗。乾隆因此懲罰了岳鍾琪，卻仍給他留任戴罪立功的機會。乾隆為什麼對岳鍾琪如此寬容呢？因為岳鍾琪背後靠的是傅恆，憑藉這個靠山，岳鍾琪這一次仍沒有被參倒。

岳鍾琪受到懲罰後十分沮喪，回到大營才得知阿扣被良爾吉劫走的消息，他以為阿扣被良爾吉劫回了山寨，就怒氣沖沖地帶人去要人，結果被金川兵抓住，差點丟掉性命。幸虧他隨身帶着銀子，靠賄賂金川兵才狼狽的撿回一條命。

訥親、張廣泗、岳鍾琪三人不和，圍着一個番女不停內鬥，將金川的戰事一再擱置。這些事情傳到朝中，鬧得沸沸揚揚，令乾隆震怒。乾隆打算處置此事的聖意，被傅恆提前得知，因為傅恆與岳鍾琪的關係深厚，就提前將該消息告知了岳鍾琪。

岳鍾琪聞訊，決定主動出擊，以求自保，又能對付訥親和張廣泗。於是，岳鍾琪寫了一封奏摺，迎合乾隆聖意，彈劾訥親、張廣泗，稱他們狎女爭風、豢養妖姬，又重用奸人王秋，導致軍機頻頻被泄露，這才是金川清軍始終沒有建樹的原因。

事後不久，訥親和張廣泗接連被乾隆賜死，而岳鍾琪在傅恆的暗中幫助下得以脫險。傅恆又接任了經略，赴任後斬了王秋、阿扣等人，算是給了乾隆一個交代。

其實，無論是訥親也好，張廣死也罷，都不過是乾隆的替罪羊而已。他們或許有指揮不當的過錯，但乾隆也難辭其咎，他不顧現實的情況，堅持發起金川之戰，導致清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最後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勉強獲得勝利，成全了他“十全老人”的名聲。

訥親雖然不懂用兵之道，但對金川的局勢也有一定了解，他曾說過，“金川的事情很難處理，輕易不能舉兵，但這種事沒辦法和乾隆講。”乾隆聽聞此事後，顯得頗為不滿，他認為，自己與訥親推心置腹十三年，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講的。

“富成疏訥親語‘金川事大難，不可輕舉，此言不敢入奏。”——《清史稿》

不管怎麼說，岳鍾琪是笑到最後的人，在訥親和張廣泗兩位朝廷重臣被乾隆賜死後，岳鍾琪成為乾隆特別倚重之人。乾隆對岳鍾琪多有讚譽，曾在詩中稱岳鍾琪是“三朝武臣巨擘”，足可見對他多麼器重。

三朝師武臣，鍾琪為巨擘。

通過《金川妖姬志》可知，訥親和張廣泗兩位重臣被賜死的背後，與土司公主阿扣有着莫大的關聯。若不是有此書補正史之缺，誰能想到貌美的阿扣，與首次金川之戰能有着如此說不清理還亂的糾葛呢？

參考資料：《清史稿》《金川妖姬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