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河北部山區的民族演變

2022年07月15日04:00:22 歷史 1156

庄河北部山區的民族演變

李清軍


庄河北部山區居民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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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河吳爐白店子石棚

據考證,早在六千多年以前庄河就有人類居住,春秋戰國時期中原居民為躲避戰亂也紛紛渡海或通過陸路來到這裡定居。唐太宗東征時期,其中有一支軍隊就是從海上登陸來到這裡,以後關內流民也都順着這條路來到這裡,所以當年唐太宗東征的許多故事能夠口口相傳流傳下來。到明朝初年中原居民為躲避戰火來此定居的逐漸增多,這裡也成為關內流民湧向東北的中轉站。

清朝初年,大量滿漢人丁跟隨順治皇帝從龍入關,庄河人口一度減少,後來朝廷頒布《遼東招墾條例》,又有大量的關內流民接踵而至。康熙年間蒙古人(巴爾虎蒙古)、錫伯人編旗移駐盛京屬地,當時庄河隸屬於岫岩管轄,後來也有也有部分巴爾虎人從岫岩搬遷到這裡。他們同滿族一樣“分旗定地,發給耕牛、種子,以耕墾自食,壯丁出則為兵,入則為民”,於是這裡成為多民族居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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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皇帝進入山海關

康熙後期,清朝對遼東發祥地實行封禁政策,但是直隸(山東、河北)地區,特別是山東流民仍然不顧禁令攜家帶小從海路冒險偷渡來到此地。

庄河北部山區的滿族——

庄河北部的滿族數量僅次於漢族,佔比40%左右,具體來源有四:一是原來就居住在這裡的滿族;二是當年從京城或其它地方派來的滿族官員及家屬;三是清朝時流放或逃跑回來的滿族人;四是漢軍八旗的後代。明末清初有幾支滿族支系從遼陽牛庄等地南下,先後移居於三架山、桂雲花等地,就是當地稱呼的“佔山戶”,他們應該是較早到達這裡滿族人。

庄河北部山區的滿族來源與岫岩有着緊密的聯繫:

第一批到達岫岩的滿族是天命八旗兵佔領岫岩後來這裡駐守八旗兵。

第二批是皇太極天聰七年三月派努爾哈赤弟弟舒爾哈赤之子濟爾哈率領八旗兵到此駐守。

第三批是順治八年(1651年)由北京撥出一批滿洲兵到岫岩駐守(瓜爾佳氏、其後人多在偏嶺鄉關氏一族)。

第四批是康熙三年由京師撥出一批滿洲八旗兵到岫岩,其後人多在哨子河鄉的曹氏(索綽羅氏、滿洲鑲紅旗)。

第五批是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由北京撥出八旗兵到岫岩,如楊家堡鄉的齊氏(喜塔拉氏、滿洲鑲白旗),根據其家譜記載其祖上是阿古都督(王杲),即明朝末年建州部塔克世之妻、努爾哈赤之母的部落,阿古都督為努爾哈赤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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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杲畫像

第六批是康熙二十六年又有一批滿洲旗人從北京調撥到岫岩如:哨子河鄉汪氏(完顏氏)正黃旗白氏、大房身鄉蔡氏(薩喇嘛氏)羅氏(薩格達氏);湯溝鄉赫氏(赫舍里氏);興隆鄉正黃旗趙氏(伊爾根覺羅氏)、鑲黃旗費氏、正黃旗田氏;岫岩鎮正藍旗唐氏…。據《八旗通志記載》,清雍正五年(1727年)岫岩城駐防兵士547名,有滿洲八旗、蒙古八旗和巴爾虎蒙古旗兵。

庄河北部山區毗鄰岫岩,經過多年的人員遷徙,所以現今許多滿族是從岫岩流動過來的,庄河北部山區的滿族人如果尋找自己的族源應該從岫岩着手。

1669年(清康熙八年),鰲拜在北京被擒治罪,其有一孫名曰“爾墜”者原在順天府任領催(類似現代軍隊中文書、司務長一類的職務),當時正在岫岩任職得以倖免,後康熙帝得知此事,念鰲拜前功,命免爾墜,只由鑲黃旗籍降入鑲白旗,並免去領催職務,爾墜遂領家屬到仙人洞南二十里處占荒落戶。其地前鄰庄河,後裔小山,後乃名金家屯,其家以鰲拜為一世祖,爾墜為三世祖。鰲拜後人最初在蓉花山金家屯,後來擴展到太平嶺耿家屯、帽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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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畫像

巴爾虎蒙古族誤報形成的蒙古族——

巴爾虎部是蒙古族的一支古老部落,發祥於貝加爾湖東岸的巴爾古津河流域。據《黑龍江志稿》記載:“巴爾虎本地名,因以其名族”,在唐朝時稱“拔野古”,元朝時稱巴爾古津河為巴爾忽津水,後來他們逐漸被稱為“巴爾虎”人。公元1207年,鐵木真派兒子朮赤征討這一帶部落,巴爾虎部落併入鐵木真領導的蒙古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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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虎蒙古人發祥地——貝加爾湖

清順治五年(1648年),沙皇俄國在巴爾古津河口建立了侵略據點,對當地的布里亞特人(俄國對巴爾虎人的稱呼)、蒙古人進行殘酷鎮壓,他們帶着財產,趕着牲畜逃亡到喀爾喀蒙古人(即外蒙古)那裡去了。

1688年準噶爾部噶爾丹東侵,巴爾虎人的放牧之地也遭到破壞,噶爾丹派出使臣對巴爾虎人進行誘降。巴爾虎人明知無法與噶爾丹抗衡,又不願意投降,於是殺死了噶爾丹派出的使臣(據傳是噶爾丹之弟),隨車臣汗部一起南下歸降清朝,暫時游牧在張家口外和科爾沁等地。

康熙三十年(1691年)多倫會盟,清朝政府將外蒙三部編為三十七旗。三十六年,康熙帝率領清軍擊敗噶爾丹,喀爾喀蒙古各部重返原來駐牧地。在此期間,部分巴爾虎人隨原領主返回漠北草原,但有一大部分巴爾虎人與原領主脫離關係,被清政府編入滿八旗,屬上滿洲上三旗旗份,被派往盛京、吉林、齊齊哈爾墨爾根(黑龍江黑河嫩江)、布特哈(呼倫貝爾扎蘭屯)、察哈爾等地。雍正年間,又從外蒙車臣汗部調來兩批巴爾虎人駐防呼倫貝爾

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經過多年戰亂之後在張家口外駐牧的巴爾虎人屢遭殘破,哀鴻遍野,流離失所,嗷嗷待哺,經議政王大臣(據傳為索爾圖)議奏“巴爾虎人生計艱難,請移往盛京等處披甲吃糧,以期有益,當經移駐巴爾虎人五千餘口,共壯丁一千二百七十三名,其中可披甲者一千名,每百人編一佐領,每佐領甲兵五十五名,余為附丁。先令其在牛庄、遼陽等處游牧,嗣經拔駐遼陽、開原、熊岳、金州、復州、岫岩、鳳凰城等七城各一佐領,盛京三佐領,共十佐領,各酌給房屋地畝,以資贍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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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人衙門

當時撥來盛京地區的巴爾虎人原來的領主是車臣汗部蒙古王公洪俄爾岱青和達賴宰桑,他們雖然屬於滿洲上三旗,但與其他滿洲八旗不同的是單設旗衙門,俗稱“第九旗”。在盛京的三佐領分屬於鑲黃、正黃、正白旗各一佐領;開原、復州、岫岩巴爾虎人隸屬於鑲黃旗;金州隸屬於正白旗。

據2002年統計,今庄河市吳爐鄉光華村巴爾虎營子和太平嶺鄉土城子兩處,有寇、白二姓,以寇姓先祖薩布虎為佐領。庄河寇姓巴爾虎後人在吳爐巴爾虎營子村和土城子村居住60年後,部分人員開始外遷,先後遷到高嶺鎮的來寶溝、曲木房、老蠶場,塔嶺鎮的東瓜川,大營鄉的四家子、八家子、孤家子、黃金溝、朱營子等地,據不完全統計,寇姓後人約500人。白姓後人主要居住在庄河太平嶺土城子村、玄城子白家店等地約300人。據他們的家譜記載,寇白二姓出自同一祖先。所以塔嶺的滿族人口祖先多是巴爾虎蒙古族,在上個世紀人口普查時他們都報成了滿族。

漢軍八旗的後人——

大連西部的金州、復州是清代的海防重地,所以順治十年,清朝將從登萊青等府遷來的漢族居民全部編入上三旗,同時將金州城南的所有居民全部編入期籍。而西部的岫岩、鳳城、桓仁本溪、吉安、新賓清原乃是大清朝的龍興之地,一直是滿族第一聚居區,除了雍正四年,從山東、雲南撥來岫岩報地植田的漢民編入正紅、正黃、鑲紅鑲藍的漢軍旗分,這些人被當地稱為“占荒戶”,此後沒有整建制的漢軍八旗調入,那麼漢軍八旗的後人是如何到這裡的呢?都是因為遇有戰亂,金州、復州居民都向東面的庄河逃避戰火,逃難的人中既有滿洲八旗也有漢軍八旗。


庄河北部山區居民的主體——闖關東的山東人後代

清朝建立時又有大批漢族人口跟隨順治皇帝進入中原,加上後來滿族統治者修建了柳條邊,防止漢族人口進入他們的“龍興之地”導致遼東人口急劇減少,土地荒蕪。隨着清朝建立,社會逐漸穩定,社會上的流民不顧清政府的禁令開始逐漸向山海關外流入,順治六年(1649年)清政府採取了順應歷史潮流因勢利導的方法,“山海關外荒地甚多,民人願意出關墾地者,令山海道造冊報部(戶部),分地居住。”於是出關闖關東的民人逐漸增多。如順治十一年(1654年),浙江人陳達德招民140戶於遼陽,被清政府授予知縣;盛京獵戶李百總因收養山海關內貧民四百多口被清政府“賞衣服(黃馬褂),鞍馬”。 總之,從這一時期就開始,一直到新中國建立前夕才停止的我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人口遷徙——闖關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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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連付家莊海上闖關東雕塑

庄河地處黃海北岸,到這裡的人口多是山東的登州萊州青州膠州威海等地

的居民渡海來到這裡,而關內其他地區的漢族人闖關東多是走的陸路,很難來到這裡。他們有的是奉朝廷旨意來到這裡,有的是準備繼續向北遷徙因為某種原因就地停留於此的。有記載的大規模人口流入有以下幾次:

一是順治年間清朝招募山東膠東蠶民到庄河,養殖柞蠶增加朝廷收入。二是乾隆四十三年(1830年)又大規模從山東膠東一帶廣招放蠶之人到庄河養殖柞蠶。三是日俄戰爭時期由於庄河處于丹東、遼陽、旅大三個地區的中間地帶,受戰爭影響小,北部山區人口稀少,又不是戰略要地影響就更小,有許多交戰地區的民人流入。

從北部山區的許多名稱分析,多是姓氏+堡(或屯),都是關內漢族人闖關東時期聚居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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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河北部山區群眾慶祝國慶節




小知識——關於新巴爾虎與陳巴爾虎,二者明顯的區別是“陳巴爾虎俗不敬喇嘛;新巴爾虎俗敬喇嘛託命與佛,與陳巴爾虎相水火雲”。後來遷移到盛京地區包括大連地區的巴爾虎人都是新巴爾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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