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健識局
1月24日，美國司法部發布聲明：輝瑞承諾支付5974.6萬美元的和解費，摺合人民幣4.3億元，以解決針對其全資子公司Biohaven帶金銷售的指控。
Biohaven是輝瑞在2022年5月豪擲116億美元收購的神經科學公司。這場收購的主要目標是全球首款可以預防和治療偏頭痛的藥物瑞美吉泮。
2020年，瑞美吉泮在美國上市。輝瑞在收購時的統計數據顯示，在偏頭痛領域，瑞美吉泮是美國處方量排名第一的CGRP靶向藥物。
事實上，這一成績中摻雜了不少水分。根據一名Biohaven前員工的舉報，Biohaven在2020年3月至2022年9月期間，通過講課費和高檔宴請的形式，向醫生支付回扣。
這樣的行賄行為直到輝瑞2022年10月完成收購時才停止。
這名前員工提供的內部文件披露了大量帶金銷售的細節。比如，在瑞美吉泮上市後不到半年時間裡，Biohaven就舉辦了1291場學術會議，這些學術會議重複邀請同一批專家，邀請次數最多的專家收受回扣至少有7萬美元。
兩筆天價收購
偏頭痛是擁有超過10億患者的龐大市場，但直到CGRP（降鈣素基因相關肽）靶點的發現，偏頭痛治療領域才有所突破。
艾爾建的Ubrelvy是全球首個口服CGRP藥物，2019年在美國獲批。那一年艾伯維以630億美元的天價將艾爾建收入麾下。2020年，Ubrelvy就佔領了偏頭痛口服藥物市場，為艾伯維帶來5.28億美元的收入。
不過，新的藥物很快就超越了艾伯維。2020年2月，瑞美吉泮上市，成為全球第二款口服CGRP藥物。瑞美吉泮是口腔崩解片劑型，更適合口服，八粒裝在美國的定價超過1000美元。
瑞美吉泮上市後銷售爬坡速度驚人，獲批僅過六周就由超過1000名醫生開出了超過6000張處方，銷售額超過120萬美元。到2020年第四季度，瑞美吉泮銷售額一舉達到3500萬美元，全年處方總數超過33.7萬張。
2021年5月，瑞美吉泮獲批預防偏頭痛的新適應症，增長變得更迅猛，到8月初時處方量就超越了Ubrelvy。
也是在這一時期，輝瑞決定出手。2021年11月，輝瑞以5億美元的預付款拿下瑞美吉泮和另一款未上市偏頭痛鼻噴劑美國以外地區的商業化權益，以及Biohaven 2.6% 的股權。
到了2022年5月，輝瑞更進一步，以116億美元收購了Biohaven公司，獲得了瑞美吉泮的完整權益。輝瑞預計瑞美吉泮銷售峰值超過60億美元。
舉報人公開帶金銷售細節
輝瑞怎麼也沒想到，寄予厚望的明星產品最終陷入商業賄賂的醜聞。舉報者是以前推廣瑞美吉泮接近地區銷售經理的角色，因此掌握了大量帶金銷售細節。
這名前員工透露，Biohave高管曾公開討論稱，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可能快地提高瑞美吉泮的銷售，以增加公司的估值。
瑞美吉泮上市後，公司投入了大量精力和金錢來辦會。這名員工透露，培訓會通常在周一至周四晚舉辦，以2020年4月為例，共有18個晚上可以辦會，很多銷售代表的辦會數量就接近18次，有些甚至不止。
這些培訓會的主題基本相似，參加培訓的聽眾包括醫學生、藥學生和Biohave員工等。專家講課的次數基本與其開具的處方量相關。這名員工透露，疫情期間很難邀請到人蔘會，有一次辦會一共11人參加，除了講課的專家，其餘10人都是Biohave公司的員工。
除了通過支付“講課費”獎勵處方量大的醫生外，Biohave管理層還指示銷售代表重點關注參與過公司的培訓活動，但卻為競品開具更多處方的醫生。
瑞美吉泮上市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裡，Biohaven總共發起了1291場學術會議，通過這些會議向440名醫生支付了高額回扣。
這名員工公開了了一份內部文件，文件顯示：有54名醫生重複講課超過10次；6名超過20次。次數最多的醫生在瑞美吉泮上市後的8個月里講了61次，每次的講課費從1125美元到5000美元不等。算下來，講課最多的醫生至少收了近7萬美元的“講課費”。
這名員工還透露，為了掩蓋這一帶金銷售行為，Biohave對外公開的講課費數據，只有實際支付費用的10%。
美國醫藥行業類似的商業賄賂行為並不少見。去年，梯瓦向美國司法部支付了4.5億美元和解費，渤健則是在2022年耗費9億美元才解決了相關訴訟的麻煩，諾華也曾在2020年支付了6.42億美元平息指控。
輝瑞面臨的處罰不算大事，真正麻煩的是瑞美吉泮的真實銷售潛力如何，輝瑞可能評估錯了。2023年，瑞美吉泮在美國銷售超過9億美元，2024年有望超過10億美元，距離公司預計的60億美元還很遠。
2024年1月，瑞美吉泮在中國上市，後續銷售表現值得關注。
撰稿丨李傲
編輯丨江芸 賈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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