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最高人民檢察院
單某因表現出色獲得某公司董事會青睞
逐步晉陞為公司總經理
然而，在取得成績的同時
面對權力誘惑和巨額利益
單某開始中飽私囊，一步步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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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學員高額介紹費被隨意支出，分包關係被虛增交易環節，公司的利潤款被莫名截留……2022年冬天，對於山東青島某科技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科技公司”）來說，無疑是一個寒冬，隨着大量應收賬款無法收回、新項目被“內鬼”實際控制的“同行”一一撬走，公司業績接連下滑至虧損冰點，由於面臨欠薪風險，部分高精尖人才紛紛出走，這家高科技企業的發展眼看走向窮途末路，用老員工的話說就是“公司已經躺進了‘ICU’”。慶幸的是，經過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的不懈努力，“內鬼”終被揪出，公司得以健康發展。
2024年2月23日，山東省青島市李滄區檢察院以涉嫌職務侵占罪、虛開發票罪對單某、陳某依法提起公訴。同年8月20日，李滄區法院一審判處單某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判處陳某有期徒刑三年三個月。單某不服，提出上訴，2024年12月13日，青島市中級法院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大小通吃”中飽私囊
“老領導把單某當自己的孩子一般，往職業經理人的方向重點培養，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爭氣。”科技公司副董事長李某回憶道。28年前，單某走出大學校門，以“高才生”身份進入科技公司，因表現出色很快獲得公司董事會青睞，逐步晉陞為公司總經理。然而，在取得成績的同時，面對權力誘惑和巨額利益，單某開始中飽私囊，一步步墜入深淵。
“公司的賬對不上，培訓學員介紹費怎麼支出這麼多？”審計人員的疑惑，揭開了公司主營業務背後“暗度陳倉”的戲碼。
專項技術學員培訓業務一直是科技公司的優勢項目，收益可觀。為增加報名學員數量，經單某提議，公司董事會制定了獎勵政策：個人介紹一名學員，公司獎勵1500元至2000元；中介公司介紹學員，公司按照培訓費的40%支付介紹費（5200元至6000元不等）。正是這項政策給了單某可乘之機。2020年至2023年，單某與時任科技公司副總經理的陳某串通，通過偽造結算單及付款申請單等方式，將個人介紹學員虛構為中介公司介紹，騙取科技公司培訓學員介紹費共計58萬餘元。
“公司收回的利潤款怎麼跟合同約定款項不一致？”帶着這個困惑，辦案人員追蹤發現單某二人侵吞公司財產的另一捷徑。2021年下半年至2022年，單某、陳某發現某項目轉包合同價高出競標價23萬餘元，二人為侵佔該部分利潤，安排自己實際經營的乙公司與科技公司簽訂虛假合同，乙公司將項目轉包給丙公司實際施工，丙公司將工程款打入乙公司賬戶，單某扣除23萬餘元差額後將款項轉入科技公司賬戶。
然而，這筆23萬餘元的利潤款並不是他侵吞公司財產的最大一筆。辦案人員順藤摸瓜，繼續追查，發現這已經不是單某、陳某第一次這麼操作了。早在2020年12月，單某、陳某就利用分包科技公司項目的職務便利，在確定某項目需由丙公司完成的情況下，虛增交易環節，將該項目先分包給乙公司，乙公司再將該項目交給丙公司完成，藉此侵佔科技公司利潤70餘萬元。
戳穿謊言鎖定證據
“學員介紹費沒有問題，是介紹人自願將業務掛在中介公司的。”“不知道這筆23萬餘元利潤款差額為何留在乙公司賬戶，我不管公司賬戶。”“讓丙公司用乙公司名義做，是為了能讓其順利中標！”面對承辦檢察官的訊問，單某竭力辯解。
辦案檢察官查閱相關案卷資料。
經多方調查取證，檢察官將單某的辯解逐一擊破。針對單某稱介紹人是自願通過中介公司獲取學員介紹費的辯解，檢察官引導公安機關偵查人員逐一查明介紹人身份情況，並調取介紹費的所有銀行流水，追查介紹費的流轉去向。最終發現，個人介紹人均系科技公司員工，他們並不知曉中介公司的存在；在員工獲得1500元左右介紹費後，40%的介紹費與個人介紹費的差額被匯至單某賬戶。
針對單某在丙公司承攬的項目中侵吞科技公司財產的相關辯解，承辦檢察官通過調查正常市場承包價格、科技公司項目發包流程以及單某是否與競標方串通報價等事實，固定丙公司承接項目具體經過的相關書證，補充證人證言，最終認定，單某、陳某向科技公司董事會隱瞞乙公司由其二人控制、經營的事實，在確定該項目需由丙公司完成的情況下，利用職務便利虛增交易環節，將該項目先詢價招標並由乙公司中標，再分包交由丙公司完成，將科技公司本應少支出的71.3萬元由乙公司佔有。
經過調查，單某、陳某充當“內鬼”侵佔公司利益的罪行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法院遂作出上述判決。
幫助企業重回正軌
科技公司原本是青島市先進民營瞪羚企業（高成長性中小企業）、行業內的領軍者，經公司“內鬼”單某職務侵佔一案後，企業風險防控弊端盡顯，商業秘密、專利技術面臨泄露風險，企業利益遭受嚴重侵害。
檢察官與企業代表座談交流。
“咱們企業遇沒遇到侵犯知識產權的情況？”“企業對於風險防控和知識產權保護有什麼法律需求？”為幫助企業早日重回正軌，李滄區檢察院檢察長王廷祥攜“法治禮包”深入企業走訪調研。
檢察機關針對企業內部反腐需求，督促企業強化全面動態監督，嚴格業務審核把關機制，為技術、財務等重點崗位員工組織法律培訓和警示教育；針對企業商業秘密保護需求，引導企業落實保密協議、競業禁止協議的簽訂，強化對公司高管及掌握核心數據人員的監督，完善對離職員工的保密約束機制。
“檢察機關在案件辦理中認真負責的態度，着實讓我們感動，沒想到案件結束後還專門來給我們提出很實用的法律建議，我們企業發展更有信心了，謝謝你們！”科技公司負責人表達了真摯的謝意。
“近年來，民營企業內部員工通過各種隱蔽方式‘損企肥私’的行為頻頻出現，企業內部腐敗日益成為影響民營企業發展的痛點之一。下一步，我院將繼續加強對民企內部腐敗的法律監督，找准服務保障的最佳切入點，竭力為企業解難題、辦實事，以‘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為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貢獻檢察力量。”王廷祥表示。
來源：檢察日報·明鏡周刊
作者：郭樹合 何世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