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國產動畫電影《時間之子》5月30日全國上映，影片自5月21日上海首映以來，吸引眾多觀眾關注，也是今年端午檔的重點影片。電影為架空背景，美術團隊以海派摩登建築為基底，融入超現實想象，構建了充滿電影元素的“大都會”；影片中的“電影嘉年華”則有現實中電影節的影子。在上海首映禮前，影片編劇及導演於奧、周鐵男接受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專訪，揭秘影片與上海的緣分，以及他們理想中的“電影之城”。
“大都會”與上海淵源深厚
《時間之子》以冷麵殺手十七與漁村少女千曉因上古神秘聖物時輪結緣為開端，展開二人在繁華大都會所經歷的奇幻浪漫時間旅程。影片以奇幻故事包裹愛情內核，不乏喜劇看點和娛樂性，結尾的大反轉在影院里引起一陣驚嘆，不少觀眾也為主人公猝不及防的命運轉折而感動落淚。
《時間之子》主創團隊
“這是一個關於離別的故事，我們都曾在生活中經歷過摯愛的突然告別，因此起心動念，想要創作這一故事，找到在時間中相遇而又分離的意義，並從中獲取治癒的力量。”於奧表示，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這樣的離別，希望這樣的故事能治癒其他觀眾，引發不同年齡層的共鳴。
離別是影片的情感基調，愛情則是影片的商業包裝，以及對傷感情緒的溫柔包裹，讓觀眾更放鬆地走入影院觀影。“我們的電影里沒有什麼反派，最大的反派就是時間。片中有7次不同的離別，除了愛情外，也希望觀眾能感受到更多的離別情緒。當然，只看到愛情也沒關係。”影片中莫比烏斯環式的時間線設定帶來不少懸疑色彩，也引起觀眾討論，“給大家一個提示，如果對時間線有疑惑的話，可以觀察千曉手上的手錶。十七送她手錶後，一個時間段內她都戴着，由此可以區分50年前和後。”於奧說。
為十七配音的王俊凱在上海首映禮
影片的女主角千曉是電影迷，夢想是去大都會拍攝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周深配音的阿木則是一位電影導演，他的全名很長，似乎致敬了不少著名電影人。片中還有不少關於電影本身的彩蛋。“比如牆上海報里有1930年代的愛情電影《摩洛哥》，人物關係和這部影片會有一種有趣的對應。配音中我們還盡量模仿了上海電影譯製片廠的腔調。”於奧介紹，兩人都是“80後”，有着電影情結。“我們小時候的娛樂方式不像現在這麼多，看電影是一個非常大的娛樂消遣方式。如果生活里碰到煩惱，就儘可能躲到電影的世界裡，它是造夢的地方。”
為千曉配音的劉校妤在上海首映禮
影片中對電影最大的致敬藏在阿木的那句台詞中，“有人說，看電影延長了三倍生命”，這源自導演楊德昌電影中的台詞。在構建影片世界觀時，他們想到了電影膠片與時間的關係，“膠片記錄一些畫面，人生的每時每刻可能也被時間這樣記錄在宇宙中。如果把時間變成長度單位，從五維空間里看過去、現在、未來的每時每刻，也許就跟我們看一條膠片一樣。”這也是將電影作為影片核心元素的原因之一。
《時間之子》里的大都會是一座“電影之城”，在“大都會電影嘉年華”中，十七、千曉和阿木度過了最幸福難忘的一天。電影里的大都會和現實中的“電影之城”上海有着千絲萬縷聯繫。場景中隨處可見老上海元素，比如“大鐘樓”的建築就借鑒了外灘的結構。“上海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古韻與摩登兼具的繁華都市。我們技術總監的團隊就在上海，製作時，他看到某些場景會跟我說，這是我們小時候的哪條街，很親切。”
為阿木配音的周深在上海首映禮
周鐵男曾參與拍攝徐崢導演的電影《逆行人生》，在上海影城隔壁的銀星皇冠假日酒店里住過一段時間。“我在那裡看到很多電影節的獎盃，看到以前上海電影人的拍攝道具、膠片放映機等。上海這座城市，就像是我們嚮往的有着電影嘉年華的大都會一樣。”他覺得，正如喜劇把人聚在一起，電影也把人聚在一起。片中的“大都會電影嘉年華”除了電影放映外，還有小吃攤、遊樂場等，成為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這是他們心目中“電影之城”和“電影節”的樣子。
“喜人”跨界導動畫
於奧、周鐵男是夫妻檔，採訪時兩人配合默契，一人“主力輸出”，另一人從旁補充。作為中央戲劇學院科班出身的導演和演員，在執導動畫電影前，兩人更為觀眾熟知的身份是“喜劇人”，曾在《一年一度戲劇大賽》《喜人奇妙夜》等喜劇綜藝里貢獻不少經典作品。比如他們編導的《尤利婭 別哭》《笑吧，皮奧萊維奇！》以解構喜劇本體來營造笑點，情節張弛有度、有笑有淚，被不少年輕觀眾稱讚“給喜劇的一封情書”。在《時間之子》中，不乏類似的喜劇技巧和表達方式，對眾多經典電影元素的致敬，也讓影片如同“給電影的一封情書”。
於奧
談到從舞台作品跨界到動畫導演，於奧坦言並不容易，“好在背後有強大的團隊支撐，在創作過程中，有各個工種的人員幫我們完成作品。我們和技術總監也達成了共識——任何技術更新，都是為了故事、劇情及情緒服務的。”
周鐵男
動畫導演需要為角色錄製表演參考，周鐵男的豐富表演經驗正好派上用場。“這方面可能算是我們的舒適區”，他表示，相比靠“說”思路給動畫表演來提供素材，擅長“演”的動畫導演可以更精確地把想要的東西給到中下游製作環節，一定程度上可以節省周期、少走彎路。不過，要讓一個角色按照想法動起來，動畫導演還要具體考量角色綁定、把控表演風格等技術層面的問題，包括表演參考也是在專業動畫師的配合下完成，“畫面中一些更為細緻、靈動的表現，主要來自我們優秀的女動畫師們的貢獻”。
《時間之子》上海首映現場
在執導《時間之子》前，兩人曾為多部動畫電影擔任編劇，他們會在劇本中詳細構建鏡頭、表演、場景描述等，在家圍讀劇本時，腦子裡已經會“跑”出具體畫面。這次坐到動畫導演的位置上，相比過癮，兩人更多感覺是疲憊。“現在想想，我們終於可以和製作夥伴約時間一起抱頭痛哭一場。”於奧笑着形容追趕項目進度時的痛苦。在他們看來，動畫相比舞台作品更考驗人的耐力，《時間之子》製作周期長達五年，每進入下一個工序——分鏡、動畫、燈光，特效、合成，全部的畫面都要從頭開始再刷一遍。“動畫需要極大的耐力和熱情支撐自己，去一步步接近內心中完美的狀態。
王俊凱
除了導演，影片配音陣容里也有頗多跨界演員。演員王俊凱首次為動畫電影配音，演繹面冷心熱的殺手十七，歌手周深演繹阿木，配音表中有黃渤、賈冰等重量級演員，也有馬東、金靖、張小婉等喜劇明星。“在我們的概念裡面，其實沒有配音演員、喜劇演員之分，他們都是演員，大家都是在塑造角色。”於奧介紹，在錄音過程中，並不會直接和演員說需要什麼樣的聲音，而是去講述人物的具體行動、規定情境、潛台詞等，以調動演員的創作情緒。“動畫和實拍影視作品一樣，需要演員加入進行二度創作。”
片中不少有喜劇效果的台詞是“現掛”，金靖沒有幾句台詞，只要導演不喊停，她會一直在角色狀態里即興創作。王俊凱、周深的演繹也給他們驚喜。王俊凱將劇本台詞都畫了邏輯重音，他善於感受人物內心，也賦予十七溫柔、真摯、細膩和羞澀的少年感。“在前期草配時，我們一直找不到十七的聲音特點，直到小凱來了，他讓我們知道十七除了是個冷麵殺手，還是一個20歲的少年。”周深則會調動肢體和感官去塑造角色。有次錄到後半夜時，隔著錄音棚的玻璃窗，他們和周深聊起關於離別的話題，勾起彼此的難忘回憶。當阿木喊出“別忘了給我寫信”的台詞時，周深真的哽咽了。“那也是他自己人生經驗的體會，在那一刻留在了電影里，非常寶貴。”
《時間之子》上海首映現場
據燈塔專業版，今年端午檔（5月30日至6月2日）有十餘部影片上映，截至5月29日18時，端午檔總票房（含點映及預售）3625.5萬元，預售排名前三的電影分別是《碟中諜8：最終清算》《時間之子》《哆啦A夢：大雄的繪畫奇遇記》。
端午檔新片票房榜
原標題：《《時間之子》“端午檔”上映，“喜人”夫妻檔如何跨界打造原創動畫電影？》
欄目主編：施晨露 題圖來源：片方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鍾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