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未婚妻跟人跑了，鄰村兇悍女人救了跳河的我，她說：便宜我吧

講述人：李川雲

1997年，那個冬天，我從廣東坐火車回到四川老家，還清了我之前借親戚朋友們的錢，覺得一無所有的我，獨自坐在河邊看了會兒夕陽西下，然後，我情緒低落地一頭扎進了河裡。

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再加上令人難受的窒息感，瞬間讓水中的我慌了神，有些醉了的我，變得清醒，更覺得恐懼。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生命的美好和可貴。

“活着，比什麼都強...”

我的腦海里這麼想着。

做生意虧得一無所有，又怎樣呢？

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跟有錢的朋友跑了，又怎樣呢？

我還年輕，一切可以從頭再來......

在生死之間，我害怕了，清醒了。

所以，我放棄了愚蠢的選擇，然後使勁地掙扎。

關鍵時候，會游泳的我，居然腿抽筋了。

我心裡越是着急，腿腳越是不爭氣。

在水面多撲騰了幾下子，我感到了絕望，下意識地叫了兩聲救命。

然後，我的身體下沉。

“完蛋了...”我的腦海裡面，這麼想着。

冰冷的河水，灌進了我的鼻子，突然，我覺得腦袋一陣疼，頭髮被拉扯地疼痛，我再次使勁地嘗試掙扎。

當我被救上岸以後，躺在河邊的我，顧不得身體的寒冷刺骨，我貪婪地呼吸着空氣。

“活着......真好。”

我在心裏面，忍不住地感嘆道。

身邊躺着一個女人，是她救了我。

我認識她，是我家鄰村的人，不過我們並不算非常熟，因為她比較兇悍，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更何況我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遺憾的是，此時此刻，我那未婚妻跟人跑了。

讓我害怕的這個鄰村女人，卻救了我的命。

我緩了過來，正打算感謝她。

她卻搶先一步對我說：“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想着跳河呢？什麼坎過不去啊？至於嗎你？關鍵是你跳了以後還後悔......哈哈哈。”

我聽後，頓時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面對她最後的那句嘲笑，我並不生氣。

畢竟那是事實，更關鍵的是，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啊。

我感謝了她，然後起身，顫抖着活動身體，準備趕緊回家脫了濕透的衣服和褲子，再鑽進被窩取暖。

“喂，等你這麼走回去，我估計你人在半路都已經變硬了。”

她在身後說道。

我之所以沒有那麼關心她，是因為我清楚她家離得河邊比較近，我打算第二天再去登門道謝，順便送點禮表達心意。

“去我家吧！烤烤火，換一身乾衣服褲子，用不着那麼見外，小命更重要呢。”

她繼續說，然後走上前，拉扯我兩下，讓我跟着她走。

我明白她說得對，這時候，我的身體哆嗦個不停，算一算回家的路程，大概得走半個多小時呢。

心裡這麼想着，我害怕自己扛不住，所以，我不管什麼好不好意思了，跟着鄰村這個女人，去了她的家裡面。

她家的人，認識我，跟我不算熟悉，卻和我家的長輩比較熟悉。

看見我們渾身濕透，她的父母來不及多問，讓我們趕緊進屋換衣服，她的母親跑去幫忙拿乾的衣服褲子，她的父親去灶房給我們燒熱湯喝。

我穿的是她父親的衣服褲子，不怎麼合身，我卻顧不上這個，能夠暖暖和和的感覺，比什麼都強。

然後，我們喝着熱湯，烤着火。

天漸漸地黑了。

我再次跟她家的人說了感謝，然後準備起身回家。我告訴她們，過兩天我去還衣服褲子。

之所以說過兩天，因為我打算把她家給我穿的衣服褲子洗乾淨了，再還回去。

她家的人卻攔住了我，說：“天都已經黑了，外面那麼冷，你別再吹風了，萬一身體扛不住，多不划算，第二天再回去吧。”

說完，她父親站起身，說：“我去你家裡一趟，告訴你爸媽他們這事，免得他們着急。”

我趕緊攔住了他，說：“其實，我今晚上不回去，家裡人並不會着急害怕，因為我是打算去朋友家待兩天的，我家裡人事先清楚......”

然後，我在她家借宿一個晚上。

她家挺熱情的，把我當作客人對待。

晚飯弄得相對比較豐盛，有肉有酒，六菜二湯，我都比較不好意思了。

她父親讓我喝點酒暖暖身體，我沒有拒絕。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家的酒度數不高，卻讓我喝得有點醉了。

飯後，我們坐在屋裡一邊烤火，一邊說著家長里短的事。

救了我的這個鄰村女人，她好奇心起，突然轉移了話題，問我怎麼會犯糊塗選擇跳進河裡面。

她的父母覺得這麼問我不妥當。

不過，她已經問了，並且，她父母一樣是覺得好奇得很。

所以，這家人沉默不語，看着我，滿臉期待地等着我給予回答。

我的心像是被刺痛了，傷心的回憶湧入腦海。

1997年的我，24歲，我十八歲離開農村老家，去了千里之外的城市闖蕩，第一年，人在異鄉，沒依沒靠的，餓過肚子睡過路邊，迷茫過，甚至絕望過，後來我卻沒有放棄，最後扛了過來。

在我最難的時候，我想着自己不能夠落魄地回鄉，想着農村老家的青梅竹馬，我的未婚妻，我說過，我肯定會努力地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

所以，不管多麼艱難困苦，我獨自在異鄉，都堅持着熬了過去。

後來，我抓住機會，跟着別人合夥做了點小生意，賣過菜和服裝，先後都讓我掙了些錢。

日子慢慢地好過起來了，我覺得意氣風發，似乎已經徹底地改變了命運。

未婚妻比我小兩歲，1996年的年初，我帶着她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闖蕩。

我打算在第二年的年底，跟她結婚。

她答應了，讓我再努努力，爭取我們結婚的時候在縣城買房過日子。

那時候，我在鎮上買房子沒什麼難的。

想去縣城裡面買房，卻還得多多努力才行。

所以，我決定再接再厲，擴大自己那點小生意的規模。

因為有信心能夠掙錢，我加大了資金投入，不僅是投入了我掙的所有錢，並且我還去親戚朋友們那裡借了許多錢。

時間流逝，從1996年的上半年，到1997年的下半年，一大半時間，我都是焦頭爛額的狀態。

我很有信心的生意攤子，因為一系列問題，導致貨品囤積，後來不得不大甩賣了，更糟糕的是，兩個欠了我貨款的合作夥伴，拍屁股跑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候我才更明白，人心險惡，世道艱難。

之前的翻身、賺錢，讓我忘記了曾經的那些苦。

最難的時候，我考慮了很長時間，決定不再硬挺了。

我的生意虧損厲害，不過，在我徹底抽身以後，我剩下的那些錢，剛好能夠讓我還完先前借的親戚朋友們的那些錢。

遺憾的是，我曾經主動承諾的那些回報啊，我沒辦法兌現了。

我覺得慚愧，甚至是羞愧。

當我覺得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老家過年的時候，身邊的未婚妻的選擇，更給了我一記重擊。

她居然跟別人跑了，對方是我們在外面認識的某個有錢的朋友。

說有錢，卻算不得非常有錢，那時候，大概有着四十多萬的身家。

面對這事，我覺得挺傷自尊的，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

本來我們是打算在那年的年底結婚，關於我們打算結婚的消息，農村老家的那些親戚朋友們都已經提前聽說了。

這樣的局面，讓我更害怕回農村老家過年啦。

不過呢，我必須回去，我得回去交代啊。

大家信任我，借給我錢，雖然我沒有辦法回報他們更多，我卻必須趕緊還完那些錢。

我不能對不起他們。

最後，我提前坐火車回了農村老家。

回去後，父母看見我的精神狀態，他們已經大概明白了我的困境。

家裡人安慰着我，讓我想開些，好好地寬寬心，重新來過。

我心裏面卻實在是難以釋懷。

當我去還親戚朋友們的錢的時候，回家途中，我在小鎮上買了瓶酒，打算借酒消愁。

走得累了，我坐在河邊，看着夕陽西下的場景，讓我感慨頗多、觸景生情。

我心裏面更覺得一陣陣地難過。

想着自己變得一無所有了，並且心愛的未婚妻跟別人跑啦，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可悲可憐的人。

突然，我腦海里念叨着：這麼活着有啥意思呢？

或許是因為有些醉了，人變得更傷感脆弱，我看着眼前的這條河，心一橫，我居然選擇了跳下去。

過了一小會兒，我卻是求生欲滿滿的。

糟糕的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腿腳突然抽筋，再加上穿得厚，差點真的讓我的生命徹底定格在那一年的冬天。

救了我的人，是我家鄰村的一個兇悍女人。

她的兇悍，在於脾氣性格，比較像男人。

其實，這並不是貶義。

關鍵是我們這些男人更喜歡溫柔的、小鳥依人的姑娘。

她的兇悍，根本讓我們產生不了絲毫的保護欲，甚至會讓我們覺得害怕。

言歸正傳，我在她家裡，有些醉意地說完了自己為什麼會選擇跳河的打算。

她們聽後，她的父母不斷安慰着我。

不過呢，她卻表現得嗤之以鼻的，似乎比較瞧不起我的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了，在別人家，我不好意思賴床貪睡，所以我早早地起床，然後打算跟主人家道個別。

“那麼客氣幹什麼啊？吃了早飯再走，我們家不缺你這碗吃的......”

她大聲對我說。

然後，她突然靠近我身邊，低聲說：“你昨晚上說的那些，全部是真的啊？”

我有些尷尬地回答：是的，你們千萬別告訴別的人啊，感覺挺丟臉的......

她笑着說：“確實是挺丟臉的，不過，丟臉的不是你碰上的那些糟心事，丟臉的是你的選擇，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多大點事啊，錢沒了再掙唄，這世上那麼缺女人啊？未婚妻跑了，大不了重新談對象，二十多歲，不是七八十歲，再說了，沒有媳婦，你這輩子過不下去啊？怎麼不替自己多想想？怎麼不替你的爸媽多想想......”

我聽後，沉默不語。

她卻突然對我說：“你以後別再跳河了啊，為了救你一命，我差點把小命搭上了，你沒有了未婚妻，乾脆便宜我吧！咱們兩人好好地過日子，肯定比你跟她過日子強得多了......”

我聽後，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

“這時候了，你別再取笑我啦，放心吧我已經想開了，不會犯糊塗啦。”

我說完，她卻滿臉認真地說：“我沒有笑你，我認真給你說呢。怎麼？你小子看不上我哦？”

這讓我覺得沒辦法接下去了。

她笑了笑，說：“看不上我，算了，是你沒有福氣，不說了，祝你以後好運氣。”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她好瀟洒，我好窩囊啊。

兩天後，我再次去了她們家裡，帶着禮品去表達感謝。

離開的時候，我對她說：“我欠了你天大的恩情，以後，用得着我的時候，你說一聲，我肯定會盡我所能的。”

她卻回答：“算了吧，你以後好好地珍惜生命，已經算是對得起我了。對了，我給你兩年時間，若是你沒有合適的對象，可以考慮選我，不過，過時不候啊，我看上了你，卻不可能傻乎乎地等你一輩子的......”

我欲言又止，跟她道了別。

時間流逝，我重新打拚着，日子慢慢地變得好起來，吸取以前的教訓，我從此腳踏實地了許多，一步一個腳印地打拚事業...

過了兩年多時間，我依然獨自過着日子。

那年的年底，我回了老家，去趕集市的途中，再次碰見了她。

我請她下館子，她沒有拒絕。

吃肉絲麵的時候，我突然說：你現在怎麼樣啊？嗯......結婚了嗎？

她看着我，回答：你期待的是什麼答案呢？

我鼓起勇氣，說：當然是否定的答案。

她說：為什麼？

我回答：“因為我後悔了...”

她放下筷子，說：“你運氣真好。”

那一刻，我們四目相對，兩個人都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突然覺得，那碗肉絲麵，像是我從前從沒有嘗過的世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