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憑什麼養你父母?沒門!"掛了電話,我氣得手都在抖。
那年,我剛滿五十五歲,領到了離休證,和老李盼望了大半輩子的石橋衚衕拆遷款終於到賬。
1984年,我和老李結婚時,住的是單位分的十八平米的筒子樓,連個能遮風擋雨的門都是歪的。
白天擠公交去紡織廠上班,晚上回來燒煤球爐子,洗衣做飯,日子苦是苦了點,但那時候兩個人心往一處想,日子竟也有聲有色地過了下來。
兩年後,廠里分了套小平房,七十多平,雖然是筒子樓的格局,但總算有了個自己的小天地。
老李手巧,東拼西湊着做了幾件簡單的傢具,貼了好看的花牆紙,我從集市上買回窗帘布,一針一線縫好,搭配着剛剛流行的"三轉一響"(自行車、縫紉機、手錶和收音機),我們的小家蝸居雖小,五臟俱全。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兒子成家立業去了深圳,女兒小芳嫁給了本市一所高校的老師孫強,日子過得中規中矩。
我和老李本想安安穩穩地過退休生活,卻不料趕上了城中村改造,我們居住了大半輩子的石橋衚衕要拆遷了。
那是2018年年底,老舊小區改造的消息傳來,石橋衚衕整體拆遷重建的規劃圖都貼到了居委會的公告欄里。
這個住了三十多年的地方,承載了太多回憶——當年女兒第一次學走路摔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我和老李緊張得不行;兒子高考那年,我每天四點起床,熬一鍋香噴噴的小米粥,怕打擾他休息,我連呼吸都是輕的;隔壁王大爺每天聽着收音機,煮着枸杞茶,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和老李下象棋...
消息傳來後,街坊鄰居聚在老槐樹下,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拆遷補償方案。
"聽說要補償一萬五一平呢!"六十多歲的張大媽撫掌驚嘆。
"補這麼多呀?那我家九十平得一百三四十萬?"李大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拉倒吧,就咱這地段,頂多一萬一平,多了別想。"隔壁的劉大爺一向潑冷水。
有人歡喜有人憂,我和老李坐在自家那張用了二十多年的木沙發上,既期待又懷念。
"老李,你說咱們這房子拆了,真能拿那麼多錢?"我剝着花生米,順手給他遞了一把。
老李摘下那副一直用膠布粘着的老花鏡,慢悠悠地說:"聽居委會李主任說,怎麼也得一萬二一平,咱家七十平,能拿八十多萬呢。"
"這麼多?"我驚訝得手裡的花生撒了一地,"咱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對於一輩子吃苦耐勞的紡織女工和機械廠工人,這筆錢簡直是天文數字。
想到終於可以改善生活,買些好衣服,好家電,我心裡美滋滋的。
老李抽了口煙,眼睛眯成一條縫:"等錢到手,咱們就去旅遊吧,你不是一直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我高興得合不攏嘴:"這麼多年,就沒出過省,真想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第二天,我就和樓下的王阿姨、隔壁的張大姐商量着組團旅遊的事。
"咱們退休職工聯誼會正好有個雲南團,七天六晚,還有領隊帶着,挺合適咱們這些老年人。"王阿姨興緻勃勃地說。
張大姐也躍躍欲試:"雲南氣候好,風景美,還能看看少數民族風情,聽說那邊的鮮花餅可好吃了。"
就這樣,我加入了退休職工旅遊團,和幾個相熟的老姐妹計划了一次雲南之行。
2019年春天,拆遷款如期到賬,比預計的還多——一共八十六萬六千八百元。
這對於我和老李來說,簡直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這筆錢對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足夠安度晚年了。
我們尊崇勤儉節約的傳統,除了計劃的旅遊費用,其餘的錢都存進了銀行,打算將來給兒女們做嫁妝或者幫襯日常開銷。
拆遷後,我們搬進了過渡房——一套八十多平的兩居室,雖然是臨時住所,卻比原來的老房子寬敞明亮多了。
出發前一天,女兒小芳來家裡幫我整理行李。
她嫁給孫強已經五年了,生了個可愛的小外孫,剛滿三歲。
雖然小兩口工作都不錯,但買房子時候趕上房價高漲,首付湊了十幾萬,還欠着不少房貸,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
"媽,你們拆遷款到賬了吧?"小芳一邊幫我疊衣服,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
我正往箱子里放着剛買的防晒霜,聞言停頓了一下:"嗯,到了。"
不知為何,我心裡突然有點警覺,沒有說具體數目。
"具體多少呀?"小芳繼續追問。
"也不多,除去各種費用,還剩個七八十萬吧。"我含糊其辭。
"那你們打算怎麼用這筆錢?"小芳把疊好的毛巾塞進行李箱。
"準備先去旅遊,剩下的等你爸退休金交齊了,我們再買套小房子,離你們近點,也方便照顧小寶。"
小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但臨走時,她的目光複雜地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那眼神讓我心裡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姐妹們興高采烈地出發了,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瞧把你緊張的,"王阿姨笑着拍拍我的手,"飛機比公交車都安全,你就當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就行了。"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中,我的心情也跟着飛到了雲端。
這一路上,我們走過了昆明的翠湖公園,大理的古城和洱海,麗江的玉龍雪山...每一處都讓我心馳神往,每一刻都讓我感慨萬千。
站在玉龍雪山上,望着白茫茫的雪峰和藍得透明的天空,我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這輩子能看到這樣的美景,值了。
剛到麗江的第二天,正在四方街閑逛,手機就響個不停。
是女婿孫強。
"媽,聽說你拆遷款到賬了?"電話那頭,孫強的聲音有點急促。
"是啊,剛到。"我一邊應着,一邊欣賞着古城的風景。
"具體多少錢啊?"孫強直接問道。
這問題讓我有些不快,按理說這是我和老李的私事,女婿不該這麼直接過問。
"也不多,七八十萬吧。"我含糊地回答。
"那挺好的,"孫強的語氣輕鬆了許多,"我爸媽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屋頂漏水,牆面開裂,他們沒錢修繕,你看能不能支援點?"
我一時語塞,沒想到他會提這樣的要求。
孫強父母的情況我有所耳聞,他們住在郊區一個小鎮上,家裡條件確實不寬裕,房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蓋的土坯房,確實該修了。
但這畢竟是他家的事情,怎麼能理所當然地惦記上我們的拆遷款?
"孫強啊,我們這點錢是養老用的,而且你岳父還沒退休,以後還有醫藥費..."
"媽,您都能去旅遊了,肯定是不缺錢的。"孫強打斷我的話,語氣明顯急躁起來,"我爸媽條件那麼差,您就不能幫幫忙嗎?"
"這個...我得和你岳父商量一下。"我試圖緩和氣氛。
"有什麼好商量的!"孫強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您女兒嫁到我們家,我們一家人現在,我爸媽的事就是您的事!"
他這話說得我心裡一陣發涼,就像春天裡突然吹來一陣寒風。
我和老李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盼來一筆錢,竟然被人這樣理直氣壯地討要。
我強壓怒氣:"孫強,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女兒嫁給你,我們是親家,不是我認了你父母做父母。"
"您這話什麼意思?"孫強的聲音拔高了,"我結婚這些年,為小芳花了多少錢?小寶的奶粉錢、尿布錢,幼兒園的學費,哪樣不是我在掏腰包?現在我爸媽有困難,您這個做丈母娘的就裝聾作啞?"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結婚是你自己的事!你養孩子是你應該的!誰逼你了?我的錢憑什麼養你父母?沒門!"
掛了電話,我氣得手都在發抖,原本期待的旅行瞬間失去了樂趣。
老姐妹見我臉色不對,忙問怎麼回事。
我苦笑着簡單說了情況,當然隱去了一些過於難堪的細節。
"這女婿也太不像話了!"王阿姨氣憤地拍着石桌,把面前的茶水都震出來一些,"這是什麼道理?你們拆遷的錢憑什麼要給他父母用?"
李大姐也附和道:"就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足了,有手有腳的,自己不會去掙錢啊?"
張大姐安慰我:"別想那麼多,咱們好好玩幾天,回去再說。"
雖然姐妹們都寬慰我,但我心裡的陰雲始終無法驅散。
晚上給老李打電話,他告訴我孫強也找過他,態度十分惡劣,還說了些難聽的話。
老李氣得不行:"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咱們這些年對他多好,逢年過節帶禮物,平時看孩子,他有什麼資格管咱們的錢?"
我和老李商量後決定,先不管這事,等我回來再說。
但旅行的七天里,孫強幾乎每天都打電話,從開始的請求到後來的指責,甚至放話說如果不給錢,就讓小芳和我們斷絕關係。
想到女兒無辜被捲入這場風波,我心如刀絞,只能強顏歡笑地跟着姐妹們遊玩,不敢把這些煩心事告訴她們。
每晚躺在酒店柔軟的床上,我輾轉難眠,想着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好不容易盼到的一點福氣,卻被人如此覬覦。
最讓我心痛的是,這個曾經彬彬有禮、溫和有教養的女婿,怎麼會變得如此貪婪無理?
回到北京,我和老李商量對策。
老李放下手中的煙袋鍋,性格倔強的他這次鐵了心:"一分錢都不能給他!咱們辛辛苦苦積攢的錢,憑什麼給外人?孫強父母有兒子,輪不到我們養活!"
我也覺得有理,但又擔心女兒的婚姻:"要是小芳因此和孫強鬧矛盾怎麼辦?"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老李斬釘截鐵地說,"咱們不能因為怕女兒婚姻出問題,就被女婿牽着鼻子走。"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時,小芳突然來了。
她面容憔悴,眼圈發紅,明顯哭過。
"媽,爸,對不起..."小芳一進門就哽咽起來,"孫強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我已經和他吵過好幾次了。"
我趕緊把女兒攬入懷中,曾幾何時,這個當年在我懷裡撒嬌的小女孩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可在我心裡,她永遠是我的小棉襖。
"傻孩子,這不怪你。"我撫摸着她的頭髮,心疼不已。
小芳抽泣着說:"孫強非說你們有錢不肯幫忙,是看不起他父母。我知道他不對,可他就是不聽,天天在家裡發脾氣,連小寶都被他嚇哭了..."
我嘆了口氣:"小芳,這不是看不起誰的問題。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孫強父母有困難,首先應該是孫強自己去解決,而不是指望我們。"
"我也是這麼說的!"小芳抬起頭,眼中閃着淚光,"可孫強說我偏向娘家,不孝順公婆,還說要是我不出面找你們要錢,以後不要我和小寶了..."
聽到這裡,老李"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都震得濺出來:"這孩子真是被慣壞了!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小芳,你不要被他左右。他根本不是為了孝順,而是想佔便宜!"
小芳猶豫了一下,最後鼓足勇氣說:"爸,媽,我決定搬回來住幾天。我要讓孫強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就算我們離婚,我也不會讓你們受這種氣!"
看着女兒堅定的眼神,我既心疼又欣慰。
雖然事情鬧得不愉快,但至少女兒明白是非,沒有被金錢和婚姻的壓力沖昏頭腦。
第二天,我和老李幫着小芳收拾了些必要的衣物和日用品,帶着小寶一起搬回了過渡房。
雖然條件簡陋,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那種溫暖和親密是任何豪宅都無法比擬的。
小寶在爺爺奶奶家玩得特別開心,小手拍着茶几唱着《小燕子》,逗得我們開懷大笑。
小芳搬回來的第三天,孫強依然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
這讓小芳既傷心又憤怒:"他連兒子都不關心,真是太過分了!"
老李摸着小寶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閨女,男人嘛,有時候就得給他點教訓,吃點苦頭,才知道珍惜。你別著急,看他怎麼選擇。"
沒想到的是,第五天,孫強的母親盧阿姨卻找上門來。
這是個樸素的農村婦女,雖然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滄桑,但眼神清澈坦然。
她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棉布上衣,腳上是一雙磨得掉色的舊布鞋,手裡提着幾個雞蛋和一袋子自家種的蔬菜。
"李大姐,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盧阿姨一進門就雙手遞上自家的土特產,誠懇地道歉,"孫強那孩子太衝動,說話不過腦子。"
我有些意外,連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盧阿姨,您別這麼說,快請坐。"
我給她倒了杯熱茶,盧阿姨雙手接過,小口啜飲,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我是特意來說清楚的。"盧阿姨放下茶杯,目光坦誠,"我家那老房子確實年久失修,但我和他爸都覺得湊合住就行,不想麻煩孩子們。是孫強自己想法多..."
她頓了頓,表情有些羞愧:"其實他不是想給我們修房子,而是想拿錢去投資。上次他朋友介紹了個項目,說能翻倍,他就動了心思..."
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孫強那麼執着於拆遷款。
小芳驚訝地張大嘴巴:"什麼項目能翻倍?現在哪有這種好事?"
盧阿姨嘆了口氣:"那誰知道呢,反正他那個朋友開了個什麼技術公司,說是缺啟動資金,投個二三十萬,半年內保證翻倍。我和他爸不信這個,他就盯上了你們的拆遷款。"
"我和他爸知道後,狠狠批評了他。"盧阿姨的眼中閃過一絲嚴厲,"我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做人的道理還是懂的。不是自己的錢,哪能去惦記?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想着走捷徑,不想腳踏實地。"
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盧阿姨,您真是明事理的人。其實我和老李也不是小氣,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盧阿姨急忙打斷我的話,"這些年你們對小芳和小寶多好啊,過年過節的,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我們,我心裡都記着呢。咱們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我老盧家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
她轉向小芳:"閨女,你趕緊回家吧。那孩子這些天也反省了,知道錯了。他想親自來道歉,又怕你爸媽不願意見他,所以讓我先來探探口風。"
小芳抿着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和老李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計較。
送走盧阿姨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幫孫強父母修繕房子,但錢直接交給當地的建築隊,而不是給孫強。
這既解決了實際問題,又不會讓孫強有機可乘。
小芳聽說後,感動得直掉眼淚:"媽,爸,你們太好了。"
"傻孩子,我們不是不願意幫忙,只是不能由着孫強那麼蠻橫。"我拍拍女兒的肩膀,"親家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但得講究方式方法。"
第二天,小芳收拾好行李,帶着小寶回家了。
晚上,孫強主動打來電話道歉,態度誠懇了許多。
他承認自己衝動魯莽,為了錢差點傷了親情,表示深刻反省。
"岳父岳母,我真的錯了。"孫強的聲音帶着歉意,"當時一看到那麼多錢,就被蒙蔽了雙眼。我不該那樣跟你們說話,更不該拿小芳和孩子威脅你們。"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孫強啊,人這一輩子,錢財是身外之物,親情才最重要。只要你明白這個道理,其他都好說。"
孫強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父母養兒防老是我們中國的傳統,我不該把這個責任推給你們。我已經打算從我的工資里拿出一部分給我父母修房子了。"
老李在一旁聽着,也接過電話:"孫強啊,我們是過來人,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都多。年輕人要腳踏實地,別急功近利。你那個朋友的項目,聽起來就不靠譜,離那些東西遠點。"
掛了電話,老李若有所思:"希望這孩子真能改改性子吧。"
"會的。"我笑着說,"盧阿姨是個明白人,孫強不會太差。"
接下來的日子,孫強確實像變了個人。
每周末都帶着小芳和小寶來看我們,有時還帶些自己做的糕點——他之前在大學食堂勤工儉學時學會的手藝。
他拒絕了我們要幫他父母修房子的好意,而是自己每月拿出工資的一部分寄回老家。
"岳父岳母,這是我該做的。"孫強誠懇地說,"我已經和那個朋友的項目劃清界限了,以後要腳踏實地,靠自己的本事養家。"
三個月後,孫強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他評上了副教授,工資也漲了不少。
他第一時間帶着喜訊來我家,和我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小寶騎在爺爺的脖子上咯咯笑,小芳和孫強手牽着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這一幕,心中滿是感慨:這才是真正的財富啊。
拆遷款那場風波,反而讓我們一家人的關係更加緊密了。
有時候,矛盾和衝突能讓人看清彼此的真心,理解各自的立場。
幾個月後,我和老李用拆遷款的一部分買了一套小兩居,距離小芳家不遠。
剩下的錢,我們存進了銀行,作為養老和應急之用。
我們依然和老姐妹們一起旅遊,走過了祖國的大江南北;也常帶着外孫去各地玩耍,讓他從小開闊眼界。
孫強也真的改變了,工作越來越努力,對我們也更加尊重體貼。
回首這段風波,我常常感慨:人生中的每一次衝突,都可能是一次成長的機會。
拆遷款雖然重要,但維繫家庭和睦才是真正的財富。
當我看着一家人其樂融融,其笑語不斷的場景時,心中只有滿滿的幸福和感激。
上周,我和老李帶着小芳一家去了趟山東,看望盧阿姨。
他們的房子在孫強的資助下已經修繕一新,盧阿姨在院子里種了一片菜地,老孫頭在屋檐下編着竹籃,日子雖簡樸但充滿了煙火氣。
我們帶去了北京的特產,他們拿出了自家腌的鹹菜和自釀的米酒,兩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看着小寶在院子里追逐着蝴蝶,陽光灑在他稚嫩的臉龐上,我突然明白了:錢財如水,親情似山,山水相依,方能長久。
這或許就是生活最樸素卻最真實的哲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