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兒媳帶親家去避暑,今年不到暑假我就出遊,兒媳喊話沒人帶娃

2025年05月24日04:42:05 情感 1648

"帶孩子沒我的份兒是吧!今年我要是早知道暑假這麼難熬,打死我也不提前出去避暑!"我坐在小區長椅上,握着手機,聲音有些顫抖。

電話那頭的兒媳婦沉默了片刻。

我叫孫桂蘭,今年六十五歲,是個普通的退休工人。

在這個年紀,本該安享晚年,幫著兒媳帶帶孫子。

可誰知,一場避暑風波,卻攪得我心煩意亂,就像當年廠里那台老式風扇,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一九八五年,我在北方一家紡織廠當工人,車間里的紡織機轟鳴作響,棉絮漫天飛舞,我們常常一天下來滿臉棉絮,活像個白鬍子老頭。

那時工廠效益還行,我和老伴趙德明每月工資加起來三百來塊錢,在當時也算中等水平。

每到月初,我都要拿着工資本到廠里排隊領錢,然後再到供銷社排隊買肉、買糖。

櫃檯前擠滿了人,售貨員手裡的算盤噼里啪啦響個不停,牆上的廣播里放着《東方紅》,那場景現在想來還歷歷在目。

日子雖不富裕,但能吃飽穿暖,逢年過節還能改善一下生活,買點魚肉。

一九八八年,我們有了獨生子趙小軍,那時候響應計劃生育政策,獨生子女戶口本上還要蓋個紅戳戳,我們都引以為榮。

那會兒的父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望子成龍"不是一句空話,而是每個家長的心愿。

記得小軍剛出生那會兒,我們住在廠里分的筒子樓里,只有十八平方米的一間房,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

每到做飯時間,樓道里煙霧繚繞,十幾家人擠在狹小的公共廚房,各自在煤球爐上做着飯菜。

那時候沒有現成的尿不濕,每天要洗幾十塊尿布,冬天手都凍得裂口子,但我從不叫苦叫累。

沒有奶粉,我擠不出奶,孩子餓得嗷嗷哭,我急得直掉眼淚,只能找鄰居劉嬸子幫忙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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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子家比我們寬敞些,有兩間房,她總是樂呵呵地幫我帶孩子,時不時還會從她家的老式四屜櫃里翻出點糖果給小軍吃。

趙小軍從小就懂事,學習也不錯。

每天放學回家,就坐在那張小方桌前寫作業,檯燈光線不好,他就趴得很近,我總擔心他會近視。

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唯一值錢的就是一台黑白電視機,還是單位發的福利。

小軍特別喜歡看《西遊記》,每周日晚上播放時,我們全家人都圍坐在那個十四寸的小電視機前,屋裡常常擠滿了鄰居家的孩子。

高考那年,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學,我和老伴高興得幾天睡不着覺。

那會兒鄰居李大媽家兒子只考上了技校,她見了我就羨慕得不行:"桂蘭啊,你家小軍真爭氣,大學生啊!以後肯定是個幹部!"

我雖然嘴上說"哪裡哪裡",心裡卻美滋滋的。

送小軍去大學那天,我特意從箱底翻出了結婚時婆婆給我的那條紅色毛巾被,雖然已經舊了,但乾淨暖和。

火車站人聲鼎沸,我把準備好的鹹鴨蛋、熏肉和二十塊零花錢塞給兒子:"到了學校別亂花錢,有事就給家裡寫信。"

那時候哪有什麼手機,我們靠的是一月一封家書來維繫親情。

兒子剛去學校那段日子,我每天都盼着郵遞員的到來,聽到樓下的自行車鈴聲就趕緊下樓看看有沒有兒子的信。

收到信的日子,我總是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生怕弄壞了裡面的內容,然後一遍遍地讀,彷彿這樣就能離兒子更近一些。

那些泛黃的信紙,我一直保存在家裡的紅漆木盒裡,偶爾拿出來看看,感慨時光飛逝。

兒子大學畢業後,在省城一家外企找了工作。

九十年代中期,能進外企可是一件稀罕事,工資高,福利好,大家都羨慕得不行。

老伴的同事王師傅家的兒子,大學畢業只能回廠里當個普通技術員,工資還不如我們這些老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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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媳婦張小麗。

小麗是個城裡姑娘,長得白凈秀氣,在銀行上班,工作也體面。

說實話,當時我心裡挺滿意的,覺得這門親事般配。

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省城一家國營飯店,那會兒還沒什麼私人餐館,飯店裡放着《走進新時代》的歌曲,服務員穿着統一的白襯衫黑裙子,端着鋁製的茶壺給客人倒水。

小麗穿着一件粉色的確良襯衫,說話輕聲細語,舉止得體,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姑娘。

我給她帶了自己腌制的鹹菜和一條綉着"喜"字的手帕,那是我們那兒的風俗,見未來兒媳婦要送點見面禮。

小麗接過禮物,臉紅紅的,叫了聲"阿姨",我心裡那個美啊,覺得兒子有福氣。

婚後,小兩口在省城買了房子,日子過得還算和睦。

每逢過年,他們都會回來,帶着各種稀奇古怪的禮物。

有一年,小軍帶回來一台錄像機,那可是稀罕物件,鄰居們都跑來看新鮮,我們放了《橋》和《芙蓉鎮》,客廳里擠滿了人,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三年前,我的外孫趙天天出生了,全家人都喜氣洋洋。

那天,小軍打電話回來報喜,我和老伴高興得在家門口放了一掛鞭炮,還請鄰居們吃了紅雞蛋。

我和老伴本來想搬過去幫忙帶孩子,可兒媳小麗的父母已經住進去了。

她父母是退休教師,從小培養了小麗超前的教育理念,對孫子的教育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我隱約感覺到了被排擠的意味,但轉念一想,或許是我多心了,畢竟女方父母幫忙也是應該的。

去年夏天,趙小軍工作太忙,小麗提出帶着天天和她爸媽去北戴河避暑。

當時我正在院子里和鄰居們聊天乘涼,老式蒲扇"唰唰"地搖着,聽到這個消息,我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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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隱約有些不舒服——怎麼沒想着帶我們去呢?

但轉念一想,人家是一家人,再說孩子媽媽帶孩子,帶自己父母幫忙照看,也沒什麼不對。

我就把這事兒壓在了心裡,就像當年為了給小軍攢學費,把那條心愛的金項鏈壓在箱底一樣,習慣性地忍讓和剋制。

鄰居王大姐看出我的心思,輕聲說:"桂蘭,現在的年輕人就這樣,各顧各的,你別往心裡去。"

我笑笑沒說話,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今年初春,老伴趙德明退休後總覺得悶得慌。

廠里不少老夥計下崗後日子都不好過,有的賣菜,有的開出租,老伴卻捨不得離開那個朝夕相處的車間。

我就提議提前去南方旅遊散心,九月份再回來。

最近幾年,日子好了,我們這些老年人也開始講究"老有所樂",退休後出去旅遊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好啊好啊,咱們也享享清福!"老伴一拍大腿,痛快地答應了。

我們買了紅色的行李箱,準備了老花鏡、降壓藥和老式收音機,還有一本厚厚的旅行筆記本,準備記錄沿途的風景。

臨行前,我們給兒子打了電話,他倒是挺支持:"爸,媽,你們去吧,好好玩,不用擔心我們。"

就這樣,五月初,我們加入了一個老年旅行團,坐着硬座火車一路南下。

沒想到剛離開家不到兩個月,廠里老姐妹就打電話告訴我,兒媳在朋友圈抱怨沒人幫忙帶孩子,暑假太難熬了。

"桂蘭啊,你兒媳婦在那個網絡上說什麼'暑假到了,娃要帶,飯要做,家要管,老公忙,婆婆旅遊去了,真是太難了',這話我聽着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呢?"

電話那頭,廠里的老閨蜜李秀芝氣呼呼地說道,聲音里充滿了為我抱不平的意味。

那天晚上,我躺在旅店的床上輾轉反側。

窗外,南方的夏夜蟬鳴不斷,跟北方不一樣的濕熱讓我更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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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全是兒媳那條朋友圈。

想當年,我帶小軍時,哪有這麼多的抱怨?

八十年代末的那場大洪水,廠里組織我們去築堤防洪,我把剛滿月的小軍裹在襁褓里背在身上,一邊鏟土一邊哄孩子。

回到家,衣服都濕透了,孩子卻安然無恙地睡着。

那時候,什麼難熬不難熬的,都是咬着牙自己扛。

我忍不住撥通了兒子的電話,那頭兒子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讓我傷心。

"媽,小麗就是隨口一說,您別當真..."

"隨口一說?"我心裡一陣酸楚,"去年她帶着她爸媽去避暑,怎麼今年我和你爸提前出去散散心就不行了?我這把年紀,難道就只配當免費保姆?"

電話那頭,兒子沉默了,只聽見他輕輕的嘆息聲。

掛了電話,我拿出那個放了二十多年的紅漆木盒,裡面躺著兒子從小到大的照片、成績單和那些發黃的家書。

還有一張全家福,是小軍大學畢業那年照的,他穿着學士服,笑得那麼燦爛。

我撫摸着照片上兒子年輕的臉龐,忽然覺得很陌生,彷彿那個乖巧懂事的小男孩已經被時間沖刷得面目全非。

第二天,我硬撐着參加了旅行團的行程,心不在焉地跟着導遊走馬觀花。

站在黃山雲海前,別人都在歡呼拍照,我卻在想那個從未照顧過的小外孫。

老伴正興緻勃勃地用他那台老式膠捲相機拍照,根本沒注意到我的異常。

他總是這樣,對我的情緒不夠敏感,但在關鍵時刻又能給我最堅實的依靠。

回到賓館,我躺在床上,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想起年輕時,為了照顧兒子,我從來沒出過遠門。

工廠組織春遊,我都不敢去,生怕孩子無人照看。

現在輪到我享清福了,卻被指責"旅遊去了"。

老伴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坐在床邊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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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那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戴着老花鏡,鬢角的白髮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告訴了他。

"你這人啊,多心了。"老伴笑呵呵地說,一邊收拾他那些旅途"寶貝"——火車票根、景點門票、當地的小石頭,"小麗不過是抱怨兩句,怎麼就成了針對咱們?再說了,孩子他媽帶孩子天經地義,咱們幫襯是情分,不幫襯也不是錯。"

聽他這麼一說,我更加委屈了:"當年我媽住院的時候,我又當護工又照顧你和孩子,沒聽我說過一句抱怨。現在的年輕人..."

"現在的年輕人跟咱們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想法。"老伴打斷了我,"桂蘭,你看看咱們周圍的老夥計,誰家沒點婆媳矛盾?你想想咱們當年和你婆婆的關係,也沒多融洽啊。"

我愣住了,是啊,我和婆婆的關係也不算好。

她是個嚴厲的老太太,總覺得我做飯不夠咸,洗衣服不夠乾淨,帶孩子不夠細心。

面對這些指責,我從來不敢頂嘴,只能忍氣吞聲,心裡卻充滿了委屈和抵觸。

現在想來,婆婆那一代人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比我們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她那些看似嚴苛的要求,不過是希望我們過得比她好一點。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給兒媳。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聲音都是顫抖的:"帶孩子沒我的份兒是吧!今年我要是早知道暑假這麼難熬,打死我也不提前出去避暑!"

"媽,您別生氣。"兒媳的聲音有些慌亂,"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埋怨您的意思。"

"隨口一說?在朋友圈公開發那種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婆婆不管你?"我幾乎是氣急了,"去年你帶着你爸媽去北戴河避暑,怎麼就不見你發朋友圈說難熬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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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兒媳深吸了一口氣:"媽,我不是那個意思。去年我爸媽來是幫忙帶孩子的,不是去玩的..."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哦,原來在你眼裡,他們是幫忙,我就只配當保姆是吧?我和你爸這輩子辛辛苦苦拉扯大你老公,現在連出去走走的權利都沒有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拿起枕頭捂在臉上,無聲地哭了起來。

老伴在一旁看着我,欲言又止,拍了拍我的肩膀,遞過一條手帕。

那條手帕是兒媳婚前送我的,綉着一朵淡雅的梅花,我一直珍藏着,捨不得用。

現在看着這手帕,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那天下午,我們提前結束了旅行計劃,訂了回家的車票。

老伴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收拾起行李。

他把那本厚厚的旅行筆記本放在最上面,裡面只記錄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旅程。

在回家的火車上,我望着窗外飛逝的風景,忽然感到一陣疲憊。

車窗倒映出我的面容,滿是皺紋,頭髮花白,歲月的痕迹寫在每一寸肌膚上。

這些年,我們兩口子省吃儉用,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兒子。

從他讀書、找工作、結婚買房,我們傾其所有。

記得兒子大學時,我為了省錢給他多寄點兒,連最基本的護膚品都捨不得買,臉上的皺紋就是那時候開始增多的。

現在好不容易退休了,想出去走走,卻被指責"不顧家"。

回到家後,兒子來電話說周末帶着小麗和天天來看我們。

我心裡還是有些彆扭,但想着外孫天天,又軟了下來。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大人的矛盾不該牽連他。

周六一早,我就開始準備飯菜。

蒸了兒子最愛吃的肉餡大包子,燉了紅燒肉,做了外孫喜歡的糖醋裡脊。

老伴在一旁幫忙洗菜切菜,嘴裡還哼着《沂蒙山小調》,似乎已經忘了前幾天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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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你說我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我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老伴放下菜刀,認真地看着我:"桂蘭,你這輩子為小軍付出得太多,現在想要一點回報很正常。但是啊,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管得太多,反而不好。"

我點點頭,繼續和面,心裡的結卻還是沒完全解開。

中午時分,兒子一家到了,外孫一見到我就撲過來喊"奶奶",我的心一下子軟了,蹲下身緊緊抱住他。

"奶奶,你去哪裡了呀?爸爸說你去看大山大水了,帶回來禮物了嗎?"天天仰着小臉問我,他長着一雙和小軍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在黃山買的一個小石猴掛件給他:"奶奶給你帶了這個,是孫悟空變的。"

"太棒了!"天天歡呼一聲,拿着掛件跑去給爺爺看。

看着那個小小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小軍小時候,也是這樣活潑可愛。

飯桌上,氣氛有些尷尬。

兒媳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給我夾菜。

兒子忙着逗天天,避開我的眼神。

老伴倒是自在,和天天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學猴子叫,一會兒學青蛙跳。

我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這就是我的家人,無論有多少矛盾和隔閡,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割不斷的。

"媽,嘗嘗這個,我特意帶來的西湖醋魚,聽說您愛吃酸的。"兒媳小聲地說道,把一盤精緻的魚菜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盤菜,想起初見小麗時,她也是這樣溫柔體貼。

當年,我第一次去省城看他們,她特意學會了做我愛吃的糖醋排骨,雖然味道差了點,但那份心意讓我感動。

後來,日子久了,彼此間的新鮮感消失,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

"小麗啊,這魚做得真好,比飯店的還香。"我嘗了一口,由衷地讚美道。

兒媳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喜悅,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緩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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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對不起,我不該在朋友圈那樣說。"吃完飯,兒媳終於開口了,"我不是有意抱怨您的。那天天天發燒,我又要照顧他又要上班,實在太累了,就隨口發了條朋友圈。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看着她略帶疲憊的臉,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手指上還有幾個被熱水燙出的小水泡。

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帶孩子的辛苦,只是那時候沒有什麼朋友圈可以發牢騷,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

"小麗啊,"我放下筷子,"我不是怪你累了發牢騷。我就是心裡不是滋味——去年你帶着你爸媽去避暑,我一句話沒說。怎麼今年我出去一趟,就成了不負責任了呢?"

兒媳抬起頭,眼圈有些紅:"媽,去年我爸媽來是幫我帶孩子的。他們整天在家照顧天天,沒有出去玩,我和孩子爸才能安心工作..."

"那我就不會帶孫子了?"我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用?"

一旁的兒子終於開口了:"媽,小麗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您和爸年紀大了,應該享清福,不該再操心帶孩子的事..."

"什麼享清福?"我打斷了他,"我不需要你們可憐。我這輩子就沒享過什麼福。工廠里幹了三十年,好不容易退休了,想出去走走,就被說三道四..."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就像當年在廠里被機器震得頭昏腦漲時偷偷流的淚一樣,不為人知卻滿含辛酸。

"奶奶,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天天不乖,惹你生氣了?"外孫不知什麼時候爬到我的腿上,小手笨拙地擦着我的眼淚。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天天無憂無慮地安慰我的聲音。

"媽,對不起。"兒子突然跪了下來,"是我不孝,沒有照顧好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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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兒子跪在地上的樣子,我心裡一驚,連忙把他扶起來:"快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這是幹什麼?"

兒子紅着眼圈說:"媽,我知道您和爸這輩子不容易。小時候家裡條件差,您省吃儉用也要讓我上最好的學校,買最好的學習用品。我上大學時,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您瘦了一圈,卻總說自己吃得好。是我長大後忘了這些,對不起。"

聽著兒子的話,我的淚水更止不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兒媳突然起身,走到我身邊跪下:"媽,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嫌棄您的意思。是我不夠體諒您,也沒有認真想過您的付出..."

看着她紅着眼圈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或許我們之間的隔閡,不只是婆媳關係那麼簡單,更多的是不同時代人的思維差異。

我輕輕拉起兒媳:"起來吧,地上涼。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不用這樣。"

"媽,我爸媽那樣幫我帶孩子,是因為他們自己堅持的。他們總說現在孩子教育不能落後,要從小培養,所以主動請纓。我從來沒有比較過您和我爸媽,在我心裡,您都是我的親人。"

兒媳的解釋讓我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或許,我真的想多了,把本來不相干的事聯繫在一起,自己給自己添堵。

那天晚上,兒子一家走後,我從衣櫃深處翻出了一個老舊的布袋。

裡面裝着我和老伴年輕時的照片,有我們結婚時在照相館拍的合影,我穿着借來的紅色旗袍,笑得羞澀;有小軍出生時,老伴抱着他站在醫院門口,臉上洋溢着自豪;還有小軍上學第一天,穿着嶄新的校服,背着紅色的書包,我蹲在一旁為他整理衣領...

看着這些泛黃的照片,我忽然意識到,時間無情地流逝,我們都已不再年輕。

或許,正如老伴所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應該學着放手,讓他們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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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要完全退出他們的生活,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們依然是他們的父母,依然有付出和關愛的權利。

第二天,我和老伴坐在小區的長椅上曬太陽,看着來來往往的鄰居們。

有年輕人匆匆忙忙地上班,有老人悠閑地遛彎,還有孩子們嬉戲打鬧的歡聲笑語。

"德明,你說這世道變化得真快啊。"我感嘆道,"我小時候,三代同堂是常事,婆媳同住一個灶台做飯。現在年輕人都喜歡分開住,追求獨立空間。"

老伴點點頭:"是啊,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活法。咱們年輕時不也是抱怨過上一輩人思想守舊、不懂新事物嗎?現在咱們在年輕人眼裡,可能也是這樣的形象。"

聽了老伴的話,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重要的不是誰對誰錯,而是如何在尊重彼此的前提下找到平衡點。

當天下午,我給兒媳發了一條信息:"小麗,周末有空帶天天來家裡吃飯吧,我做他愛吃的糖醋裡脊。你們工作忙,我和你爸能幫就幫,但我們也想偶爾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後咱們多溝通,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別憋在心裡。"

幾分鐘後,兒媳回復道:"媽,您說得對,以後我一定注意。您和爸放心出去玩,家裡的事我會安排好。天天很想您,我們周末一定來。"

看着這條信息,我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或許,所謂的矛盾,不過是彼此不夠理解、不夠溝通罷了。

周末,當兒子一家來訪時,我提議去拍一張全家福。

"好啊好啊!"天天興奮地蹦跳起來,"我要和爺爺奶奶拍照!"

照相館裡,我們穿上了統一的紅色衣服,擺好姿勢。

我抱着天天坐在中間,老伴和兒子、兒媳站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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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面讓我想起小時候全家福照片,那時候的照片都是黑白的,人人板著臉,一副嚴肅的樣子。

而現在,我們的笑容是那麼自然、真實。

攝影師喊着"茄子",閃光燈亮起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這種幸福,不是因為物質的富足,而是因為親情的溫暖和心靈的滿足。

拍完照,我們去了附近的飯店吃飯。

飯桌上,我對兒子和兒媳說:"以後啊,你們忙的時候,可以把天天送過來,我和你爸幫忙照看。但是我們老兩口偶爾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們要理解。"

兒媳點點頭:"媽,您說得對。我們也不能總依賴您。以後我會安排好時間,盡量自己照顧天天。您和爸想去旅遊就去,您這輩子付出太多,也該享享清福了。"

兒子也表態:"爸,媽,你們想去哪裡玩就去吧,不用擔心我們。你們辛苦了一輩子,現在是該享受生活的時候了。我已經跟單位申請了,暑假期間每周五可以提前下班,多陪陪天天。"

聽着他們的話,我心裡暖暖的。

原來,理解和尊重是相互的。

當我學會尊重年輕人的生活方式時,他們也會理解我們這些老人的需求。

回家的路上,天天牽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不時停下來撿起一片落葉或是一顆小石子,好奇地打量。

他的天真無邪讓我想起了小軍小時候,也是這樣充滿好奇心,對世界充滿了探索慾望。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們這一輩子的付出,不就是為了看到下一代過得更好、更幸福嗎?

如今,兒子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兒媳雖然有時候想法與我不同,但她用自己的方式愛着我的兒子和外孫。

而我,則應該學會放手,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同時保留適度的關心和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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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夏天過去了,秋天悄然而至。

這一天,我和老伴收拾好行李,準備啟程去雲南。

這次我們倆商量好了,不去跟團,自己慢慢玩,走到哪算哪,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

臨行前,兒子一家來為我們送行。

"奶奶,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天天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臉問。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奶奶去半個月就回來了。等奶奶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天天重重地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鶴:"奶奶,這是我給你折的,你帶着它,它會保護你的!"

看着孫子稚嫩的手工,我的眼眶再次濕潤了。

小軍小時候,我每次加夜班,他都會給我疊一個紙飛機,說是要飛到廠里陪我。

現在,歷史似乎在重演,只是角色變了。

將紙鶴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我親了親天天的臉頰:"謝謝天天,奶奶一定帶着它。"

兒媳站在一旁,遞給我一個精緻的小包:"媽,這是我給您準備的一些旅行必備品,有葯、有零食,還有一部簡易手機,您和爸出去玩,記得常聯繫。"

我接過包,心裡一陣感動。

原來,婆媳之間的情感,不需要轟轟烈烈,只需要這些細微的關心和體貼。

兒子拍了拍老伴的肩膀:"爸,照顧好媽,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

老伴笑呵呵地點頭:"放心吧,我會看好你媽的,保證平安回來。"

站在火車站台上,看著兒子一家的背影,我心裡滿是感慨。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對錯,只有不斷的成長和理解。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重要的是學會相互尊重、相互理解。

火車緩緩啟動,車窗外的風景開始流動。

老伴握着我的手,輕聲說:"桂蘭,咱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不就是看著兒孫滿堂,各自安好嗎?"

我點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掏出天天給我的紙鶴,輕輕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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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着,等旅行結束回家後,我要為小麗準備一些她喜歡吃的家常菜,教她怎麼腌制那種老式的醬黃瓜,還要教天天做那種八十年代的紙風車,讓他感受一下我們那個年代簡單而純粹的快樂。

也許,通過這些小小的付出和交流,我們之間的隔閡會慢慢消融,變成更加溫暖的親情。

窗外,秋日的陽光灑在田野上,金燦燦的一片,飛鳥掠過天際,自由翱翔。

老伴打開那本旅行筆記本,翻到空白的一頁,開始寫下今天的日期和心情。

而我,則輕輕把天天的紙鶴夾在筆記本里,和那些未完成的旅程一起,期待着新的開始。

正如這人生的秋天,雖不如春夏那般熱烈,卻有着自己獨特的美麗與從容。

有兒有孫,有愛有家,夫妻恩愛,這不正是幸福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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