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能汽車姚振華：資本頑主陷入造車迷夢，也可能在裝睡

2020年12月07日21:30:50 汽車 1189

姚振華一定是太想脫掉“野蠻人”的帽子了，尤其是他自詡為“知識分子”。當初，可能誰也沒想到，摘帽的方式竟然是造車。但回頭想來，對於姚振華而言，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作為寶能汽車的掌舵人，當姚振華站在舞台中央侃侃而談寶能汽車未來的時候，與他那粗獷的外表很不搭。這並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其長期以來遊走於資本江湖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跡。

在他的身上，似乎仍然更容易找到蔬菜商販的影子，但其實他早已經建立起地產、保險、物流、小額貸款、教育、醫療、農業等眾多產業在內的龐大而神秘的寶能商業帝國。當汽車成為他行業布局的重點，人們開始更加摸不清他的“脈搏”。

姚振華信誓旦旦地說：“力爭用10-15年時間將寶能汽車打造成為具有強大競爭力和國際影響力的汽車集團。”這話，包括他自己在內，有人信嗎？

勃勃野心

姚振華是從風波里走出來的。若不是“寶萬之爭”，也許他還是一個資本市場的神秘玩家。

有人覺得殺出造車領域這個舉動，再次證明了姚振華的“野”。沒錯，他向來都是野的。

扉旅汽車查閱的資料顯示，20世紀90年代，潮汕人姚振華踏着改革開放的春風來到了深圳，他的第一桶金來自賣菜。而後，隨着資本的不斷累積，姚振華的野心也逐漸暴露。他開始進入房地產、物流、保險等行業，打造了涉獵多種行業的寶能集團。

2015年，這是姚振華“出道”的元年。彼時，姚振華利用寶能旗下前海金融平台融資，開始大肆買入萬科並舉牌，與王石針鋒相對，被王斥為“門口的野蠻人”。

故事的結局，“野蠻人”雖然被輿論甚至監管聲討，2017年2月24日保監會列前海人壽險資違規六罪狀，姚振華也被禁入保險業10年，但他依然擁有勝利者之姿態，坊間估算其至2018年減持萬科，大約套利500億。

然而，彼時的姚振華最為在乎的或許不是盈利，而是名聲。他在那場戰役中聲稱：“我是一個知識分子，乾的都是踏踏實實的事”。

汽車產業被看作是脫虛向實的一條陽光大道，姚振華也早就看清楚了這一點。早在2014年起，寶能先後收購南玻集團、韶能股份、中炬高新等汽車零部件企業，這些舉動被看作是姚振華向汽車業邁出的第一步。

而就在他被禁入保險業幾天後，2017年3月，姚振華挂帥的寶能汽車正式成立，註冊資金10億元；同年成立寶能（西安）汽車研究院，此後深圳、廣州、崑山各成立一家。寶能公開的信息稱，僅西安基地的規劃總產能就達100萬輛，一期50萬輛，一期一階段30萬輛。姚振華殺入汽車行業之心顯得既迫切又狂野。

2017年7月，寶能集團與西安西咸新區政府簽署合作框架協議，約定寶能集團將在西咸新區投資800億元，圍繞航空產業、高端製造、科技產業、總部經濟布局重大項目；10月，姚振華斥資140億元在杭州市富陽區規劃新能源汽車產業基地；12月寶能斥資66.3億元，收購奇瑞汽車51%的觀致汽車股份，成為大股東獲得汽車生產資質，這意味着寶能的腳已經從汽車領域的空中落地。同時，寶能還獲得佔地1072.5畝的江蘇常熟觀致製造基地，年產能再增15萬輛。

隨後，汽車業開始步入寒冬期的2018年，姚的動作依然在繼續，時年11月，寶能設立註冊資金30億元的深圳鴻鵬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負責動力電池的技術研發；12月，深圳臻宇新能源動力科技公司成立，註冊資金10億元，負責電機、電控技術研發。

姚振華似乎一點也不想遮掩自己在汽車行業所押的賭注。也可能就像輿論評價的一樣，他急於拿掉自己“野蠻人”的帽子，想以“實業家”的身份洗掉自己的標籤。

覆水難收

姚振華的手收不住了。人們看不清他放手一搏之後該如何為自己的造車之舉完成圓滿的閉環。

大招斂不住。2019年11月28日，法國標緻雪鐵龍集團（下稱“PSA”）舉行新聞發布會，表示公司計划出售所持有的長安標緻雪鐵龍汽車有限公司（下稱“長安PSA”）50%的股份。在此之前，長安PSA另一半股權持有者長安汽車在重慶聯合產權交易所也預披露了擬出售所持有長安PSA 全部股權的信息，並於11月29日正式提出掛牌轉讓申請，轉讓底價為16.3億元。這一事件在當時的汽車行業引起軒然大波，而買家正是姚振華的寶能，收購長安PSA後，寶能獲得了長安PSA深圳工廠20萬輛產能。至今，寶能已在廣州、崑山、昆明、貴陽、西安等地累計投資2000億元建廠，已規劃7大生產基地、累計超10000畝地。規劃年產能達230萬輛。

與之豪擲的投入不相匹配的是，僅有自建的唯一一個生產基地西安在2020年11月完成了自主研發的新能源xEV平台首車，暨寶能增程式電動汽車（REV）下線。姚振華的攤子鋪得太大了，當投資與“結果”過於無法匹配的時候，再次驚動了監管。就在上個月，寶能被發改委點名。發改委公布《關於開展新能源汽車整車生產及項目情況調查的通知》（下稱《通知》），提出要求各地發改委在11月18日前向國家發改委產業司上報各地新能源汽車的投資情況。其中要求寶能披露自2017年以來在當地投資和擬投資建設的汽車整車及零部件項目（含已核准和備案、未開工建設的項目）情況，包括土地佔用、建設內容、項目進展、完成投資等情況。

不難看出，與同為來自地產的恆大造車運動的掌門人許家印的招數不同，與眾多新生代造車新勢力的打法更不一樣，姚振華的布局幾乎只有兩個字——灑錢。有消息稱，寶能在新能源汽車產業投入資金已高達上千億元。

2018年，寶能以低價將觀致生產的汽車賣給旗下聯動雲出行平台，全年銷量異常暴增320%至6.32萬輛，不過，這種不按套路的“自產自銷”行為激怒了部分觀致汽車經銷商，爆發退網維權。2019年，觀致汽車銷量僅約2.27萬輛，同比下滑63.4%。寶能汽車今年1-9月銷量累計6543輛，同比下滑55.15%，平均月銷727輛。事實上，這一少得可憐的銷售數據背後還得益於新品觀致7上市，觀致5月和觀致3幾乎處於“半死亡”狀態。

沒有人能看懂姚振華到底要怎麼出牌，以及汽車這盤棋對於他和寶能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

車朝迷夢

姚振華已經陷入了造車的迷夢，即便很有可能是在裝睡。

用時三年，寶能汽車集團“整車+零部件+出行”的全產業鏈布局以衝刺的勁頭全面落地。剛剛過去的11月8日，姚振華花費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站在舞台中央慷慨陳詞之於汽車行業的雄心壯志。台下，坐着的是數百名來自政府、供應商、媒體等代表，其中不乏有陝西省省委、西安市委兩套領導班子。也就是在這一天，寶能汽車集團西安基地宣布正式建成，同時，上文中提到的其自主研發的新能源xEV平台首車完成下線。

在這場大會上，姚振華為寶能汽車定下看似荒誕而又瘋狂的Flag——“寶能汽車集團要成為世界知名的汽車企業集團。我們有信心，通過10-15年在汽車界的耕耘，成為全球一流汽車製造商、移動出行服務商、綜合服務提供商。”

西安基地是寶能汽車集團繼江蘇常熟觀致製造基地、深圳寶能汽車製造基地（原長安PSA製造基地）後第三個投產的整車製造基地，也是寶能汽車集團第一個自主建成的全工藝整車生產基地。依照姚振華的規劃，全部達產後，可實現年產值450億元。“下一步，西安基地將形成以整車生產為主導，涵蓋電池、電機、電控等核心零部件的全產業鏈新能源汽車產業基地。”

據悉，寶能汽車的230萬產能規劃中大部分是新能源汽車。但姚振華表示，寶能汽車集團將堅持“油、混、電並舉”的發展路徑，兼顧汽車氫燃料技術路線，按照“1+N”模式實施研發布局。已經開發出三大整車平台，多款產品以及數十款在研產品，全面覆蓋轎車、SUV、MPV等乘用車型。氫燃料車型方面，寶能汽車集團未來還將覆蓋商用車、物流車等領域。從觀致7起，保持每年至少推出1-2款全新車型，到2025年實現從轎車、SUV到MPV，從傳統燃油車到新能源車型，從A0級到B級車型的覆蓋。據他介紹，寶能汽車今年在全國建成了800家4S店，到今年底，將建成1000個直營銷售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