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源於古印度,道家源於我國。
佛教推心及物,道家喻物於心。唯心的盡頭是唯物,所謂“厚德載物”,唯物的盡頭是唯心,所謂“心外無物”。
佛家否定了一切,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以及“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電,當作如是觀”,全部推倒了,人才會回歸自己,做自己的主;
而道家肯定一切,莊子所謂“齊物”,那背後自有一個立得住的東西在,便是自然,這個自然在眼界達到了無限就能一目了然。就像你從高處扔塊石頭下去,砸中哪個位置八九不離十,這整個過程能盡收眼底,你自然就知道結果如何。道家把這些整理出來後,遇事該如何去應對就一目了然了——對抗不了自然之規律,那就安於此。
其實佛家也是如此,因果輪迴就是違背了自然的結果,一個講“順應”,一個講“不順應會如何”,二者只是對同一件事論述的角度不同。
水性就是隨順,碰到什麼就變成什麼的樣子,越過障礙之後就又恢復了本來面目。最重要的是水不會停在障礙物上,雖然過障礙的時候會變形一下,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老子愛談水,如果按照莊子的說法就是“至人之用心如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
然後再對此一下普通人,“執念”就是希望事情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發展,而不是把自己投入到事情中去;有執念者遇到事情又難過去,總是翻來覆去想,給自己徒增煩惱。這和水性是完全反着來的,這裡講的是“緣起”。
谷的特性是“空”,裡面什麼都能裝,來了就來,走了谷也不會留,像是個“局外”的存在。若按莊子的話來說就是“汝徒處無為,則物自化”。
對比普通人,心裡什麼都裝不下,真裝進去了又丟不出去,仍然是窩在心裡找自己的彆扭。這同樣和谷性是反着來的,這裡講的是“性空”。合在一起即“緣起性空”。也就是說無論你碰到什麼事情,也無論你是在乎還是不在乎,它最終都是要走的,就像秋去冬來一樣留不住。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