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我高考落榜,准备南下打工,在车站被当武装干事的大舅拉回来

素材/范常武(整理:白叔)


我叫范常武,今年54岁,出生在皖南平原地区。


我爸妈生养了7个孩子,我排行老七,上面有四个姐姐和两个哥哥。


我是个早产儿,距离出生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我妈和我爸去田里割稻谷,不小心从摔了一跤,当时我妈疼的嗷嗷叫,我爸顾不上收庄稼,抱着我妈往卫生院跑去。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告知我爸,我妈肚子里羊水破裂,需要尽快做剖腹产手术,咱不然腹中胎儿可能不保,就这样,我提前一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早产的缘故,我的体质从小到大一直很差,每一次流行感冒,自己肯定能摊上,而且还不愿意好,折腾一次,至少十天半个月。

记得有一次我感冒发烧久久不退热,我妈就去外面弄回来一些雪,在我手心、脚心搓来搓去,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老儿,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再这样下去,妈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应该是老天实在看不下去母亲跟着我每天受罪,没多久,我的病慢慢康复了。


我所生活的村子是整个县上最大的一个村子,由21个生产小队组成,而且整个村里大多数都姓陈,像我们这些单门小姓经常被陈姓的人欺负。


在我小的时候,老家这边常年干旱,地里的庄稼经常因缺水而旱死,甚至人用的水有些时候都不够用。


我们村子正中间有一口三个人围不住的水井,干旱时,这里就会有人看着,只许陈姓过来挑水,不许外姓人来这口井挑水。


我们外姓人想要挑水,就得走两公里的山路,去附近的寺庙挑水,明明被陈姓人欺负,我们却不敢反抗。


后来随着封建思想被批评教育,这种欺生的现象慢慢淡出大家的视野,村里每家每户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在我小的时候,老家这边还在吃大锅饭,全村人一起田里干活,挣了工分到秋天再换成钱买粮食吃。


我们家孩子多,再加上爷爷、奶奶,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姑姑,加在一起正好十二口人,可是能去生产队干活的却寥寥无几,像我们这些孩子,除了吃,什么都做不了。


每年的七八月份,庄稼没收回来,储存的粮食也吃光了,这时候,我们家一般会去母亲的娘家借一些粮食回来。


母亲的娘家距离我们村有几十里路,他们那每年分的粮食绰绰有余,所以肯定会分出一分部分给我家。

母亲娘家就她和大舅两个孩子,大舅之前在部队服役过,退伍后留在公社武装部做干事,家里就外公和外婆,两个老人吃的少,节约下来的粮食基本都被我家拿来了。


村里有人看我母亲总回娘家取东西,他们偷偷告诉大舅“你的妹妹又回娘家往婆家运东西了。”


大舅每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先是一愣,之后询问告密的人“运的多不多?”


“我看推走整整一车。”


“太少了,我前些天让我妹子推走两车,怎么就推走一车,一点也不听话。”大舅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告密的人没想到大舅是这样的反应,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赶忙找个理由撤走,要不等到大舅发怒,他肯定遭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家是亲兄妹,竟然还有人过来挑拨离间,真是自找没趣。


我小的时候也特希望大舅来我家串门,每次他过来,兜里肯定带不少糖块,要不然就买一些小玩具。


大舅来家里,我总是第一个跑到大门口接他的,大舅会顺势把我抱起来,问我最近有没有听话,学习成绩怎样,我回应的话都是敷衍的,主要是等他掏出兜里的糖块。


一旦糖块到手,我撒欢儿似的跑去找其他的哥哥和姐姐显摆一下,当然,每一次,我肯定被他们按在地上,把糖块抢过去,我再哭着回来求母亲替我出头。


在家里,我是出了名的哭吧精,动不动就哭鼻子,因为这样,每天他们一起玩的时候都不愿意带我。


但是,只要我把母亲搬出去,他们虽然心里特不想和我一起玩,也不敢违背母亲的话,迫不得已,他们就得带我玩一会儿,等到父母去干活,没时间管我们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再把我甩开。

我们家七个孩子,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把书读完整的,大多数刚念到初中就回家务农了,很少像我坚持到最后。


说实话,当时我也不想继续读书,不过爷爷生前有遗言,他告诉我父亲“咱们家世代为农,无论如何,也要供出一个大学生,给咱们祖上增光。”


正因为有了爷爷这句话,每次我想辍学回家的时候,我都会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一顿。


我算是带着使命读书,所以我们七个当中,我比其他六个有优越感,每次吃饭时,隔三差五会有个煮鸡蛋吃,其他人不会有。


有一次我上桌晚了,煮好的鸡蛋被二哥偷吃了,上桌以后,我哭的稀里哗啦,最后母亲把二哥狠狠打一顿,我才平息了怒火。


1985年,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我发现自己遗憾地落榜了,心情低到谷底,再加上被几个哥哥、姐姐嘲笑,我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不想被他们看不起,我决定偷偷去南方打工,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


我离开家那天是深夜11点,将提前写好的书信放在门口的窗台上,之后背着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不知道是我走的时候有响动还是谁半夜起夜看到了那封信,等到我到了火车站,准备上火车时,大舅开着吉普车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将我的行李扛上,拉着我走出火车站。


我已经做好被他打的准备,不过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又放了下来,紧接着,他问我一句话“想不想去当兵?”


我听了赶忙点头示意。


就这样,在大舅的安排下,我们公社来征兵时,我直接报名参军了。


后来在部队里锻炼三年多,退伍回来那天,大舅托关系把我安排到地方武装部工作。


有了大舅的帮助,我很快适应了地方武装部的工作,后来转到监狱做狱警。


我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多亏我大舅,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帮忙,我至今还是个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