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恩爱的夫君竟然疑似是换走自己亲生孩子的罪魁祸首?
向来情深的闺中姐妹竟然疑似是养了多年的孩子她亲娘?
除了突然冒出来的嬷嬷,三年前的其它线索全部都断掉。
自小长于福窝窝的清平县主,哪里就遇上过这样的事儿?被疑虑和不安困扰,她当即决定,引蛇出洞。
网图,侵必删
6.
这夜,墨清尘歇在了外书房。
若是以往,我怕是会忧心他热着饿着,是不是太忙了休息不好?
可今时今日,因着内心的疑虑,我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许嬷嬷对于出行的安排,向来驾轻就熟。
次日午时就来回,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我挑日子起程。
我想了想,问道:“之瑶那里今儿有差人去说吗?她怎么回?”
“晌午已让小丫头去了,安小姐一口应承。倒是安夫人似是不大乐意,但也没阻拦。”许嬷嬷轻声回道。
“嗯。那少将军那边也差人去说一声,咱们明儿清晨便起程吧。晚些我去与夫人也说一声。”
“是。”许嬷嬷应声,尔后见四周并无其它人,眉眼处染了几分笑意,靠近我极轻地道:“县主,今儿早上有好消息传来。”
我心头一跳,直觉许嬷嬷说的好消息与我这几日忧心的事有关:“嗯?”
“您所料没错,安小姐当年并没有去江南。而是在京郊的庄子上住了一年,身边只留极亲近的几个人与一个门房。
咱们的人找到了那门房,那人先还不肯开口,咱们的人许以重利,终于撬开了他的嘴。
安小姐在那一年,果真是怀了身孕,并且于八月初五早产下一女。但是那个女孩似是当即就被送走。”许嬷嬷的声音沉稳。
我却被这个消息惊得浑身颤抖。
我生产,是在八月初八。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事情的真相在向我极不愿意相信和接受的那一面靠拢?
我颤着手抚了抚衣摆,半晌,才轻轻地道:“那人的话可信?”
“时间和事件都对得上,应该没差了。”
“那把人看好了,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县主放心,已经看管起来了。”
“嗯。”
“还有一事,也没有证据。就是老奴觉得这回这证据找到得有点儿太顺利了。感觉有人在暗中推动似的。”许嬷嬷顿了顿,又道。
我压下心内的烦躁,轻摆了手道:“我知道了,这个先不用管。这些证据都只是备用。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让他们亲口承认,我才能相信。
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许嬷嬷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午时过后,我去了墨寒兮的翠桐院。
翠桐院树荫连绵,倒是没多少暑气。就是因着树多,蝉鸣声也更加响些,有些吵人。
我撑着遮阳的油纸伞进院子的时候,墨寒兮正躺在院中树下的躺椅上,看样子似是睡熟了。
我的脚步便顿了顿,心生了退意。
“怎么?走错门了?”下一刻,墨寒兮冰凉的声音就传来。
我轻轻一笑,迈步进了院子。
“哪里会?就是以为兮哥哥睡熟了,不忍打扰罢了。”
墨寒兮半坐起身,指着面前的木椅没有吭声。
我行了礼,坐了过去。
“有事儿?”
“嗯。近日恬恬有些苦夏,我想着明日带她去庄子上住段时日。想着兮哥哥才来几日,来道一声别。改日回府时,再给兮哥哥带庄子上的特产。”我笑着说明了来意。
“嗯。避暑。倒也不错,你们去哪个庄子上避暑?”墨寒兮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看我。
此时的他,没了平日里的冷淡和寒凉,竟意外地让人觉得君子温润如玉。
我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两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眸。
我有些脸红,旋即想到他刚才的问话:“我在京郊的陪嫁庄子。那里前有水后有山的,最为适合避暑。”
“嗯。正好我也苦夏。”
嗯?我满头雾水。所以,这人的意思是,他也要避暑?
“怎么,不欢迎我去?”
“没有没有,就是就我与之瑶妹妹去……”
“那便罢了。”墨寒兮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小家子气,可是想到我的目的,我还是紧抿了唇没有再吭声。
墨寒兮的神色蓦地有些阴沉:“白眼狼。”
我知道兮哥哥这是不高兴了,却也不打算再做解释。
行了一礼,我正欲离开。
墨寒兮又开了口道:“你祖母托我给你送个丫头,会些功夫,晚些送去你院子。去庄子上时记得带上。”
我祖母什么时候与他这般亲近了?
我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
我应承道谢后,再次行礼离开。
过后,又去了墨夫人的院子,将避暑的事儿说了。
果然,一如我所料,虽然我极力邀请,墨夫人还是推辞了去。只道自己惧热,经不起路途的折腾。
我又好生嘱咐了墨夫人身边的人一番,这才回了自己院中。
晚膳之前,墨寒兮的人将那丫头送了过来。
名唤半夏。
看着本份老实,容貌也不出挑。
我让流翠先带着她,便将这事搁到了一边。
晚膳时分,墨清尘匆匆而来。
问了我几句关于去庄子上的事儿,得知我邀了安之瑶一起,墨清尘的黑瞳微闪,面上却是分毫不露。
只是叮嘱几句平常话,又以公务繁忙为由,去了外书房。
我也不介意。
其实,墨清尘虽然明面上待我极好,但是从来都是不愿意呆在我房里的。
以往,我只当这是寻常。嬷嬷嘀咕的话,我也左耳进右耳出。
如今想来,怕也是有原由的吧。
一些往日里不在意的事,在暗夜中翻来覆去地想,似乎又有了不同的意味。
仿徨和茫然占据了我整个心神。
似乎一夕之间,信任的人不能再信任,亲密的人也似戴了层面具。
一切都变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又是一个无眠夜。
7.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起了,抱着恬恬直接出了府。
恬恬还没睡够,小手揉着眼睛,倒也不哭不闹,说不出的可爱。
毕竟是亲自养了三年的孩子,虽然心生了芥蒂,可哪里说扔就能扔?
只是,一想到如果这不是我的亲生孩子,那我的孩子又在哪里?我的心就如同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马车绕了一圈,到尚书府接了安之瑶,这才往城郊而去。
安之瑶一上车,见着我怀中熟睡的恬恬,就轻笑着道:“呦呦,我来抱吧,可别累着你了。”
我也没与她争。
安之瑶轻手轻脚极为怜爱地将孩子抱进了自己怀里,还不时地拍拍背让孩子睡得更熟些,偶尔去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捂出汗。
怕孩子热着,她拿了蒲扇轻轻地摇着。
看那架势,真的是比我这个娘还上心。
我唇角微微挑起一个笑来。
如此,倒真是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到达庄子上时,已临近正午。
庄子两面环田,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后面不远就是青山。
树多,微风一拂,便凉意宜人。
下车之际,我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觉得近日的烦躁都减了不少。
庄子上的杨庄头,见人到了,带着庄子上的下人,极热情地迎着我们进了屋。
一进屋,杨庄头就“噗通”一声跪下,恭敬地磕头。
姿势摆得很足。
对这些事,我向来不上心。挥挥手让他起身。
许嬷嬷见了,忙上前与他寒暄几句,然后借着去看看午膳的由头引他出去。
临出屋时,那杨庄子却是停在了安之瑶面前,疑惑地道:“这位小姐看着眼熟?可是姓孟?”
孟乃是安之瑶姨娘的姓。
我看见安之瑶的脸色白了白。
许嬷嬷轻斥他道:“说什么胡话呢,这可是贵人家的小姐,可别冲撞了。”
杨庄头连声道歉地走了。
安之瑶的脸色却一直没缓过来,白得跟抹了厚厚一层粉似的。
我自然知道她是心虚了。
从靠近这边庄子开始,安之瑶就没了平日的镇定。
虽然她面上不显,可我与她毕竟相熟十多年,这会儿以有心算无心,自是能将她的不同都看得一清二楚。
昨儿我与众人说起去庄子避暑之事时,并不曾指明要去哪个庄子。
毕竟,我的庄子多着呢。
因着我往年去的都是离京城极近的那个,所以大家都默认我还是去那里。
至于杨庄头的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也算是个惊喜。
我知道许嬷嬷这会儿怕已经去套杨庄头的话了。
因此,我便拉着安之瑶讨论午膳的吃食。
安之瑶明显的心不在焉。
即使恬恬醒过来,绕在她膝边“姨姨”地叫个不停,也没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对于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用完午膳,我借口累着了要休息,回了房。
以安之瑶往日稳妥的性子,怕是得看着我躺下,确认我无事后才走的。
今日却是二话也没说,直接转身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这一回,我特意将她的房间与我的房间安排在了不同的院子。安之瑶的房间,更偏些。
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果然,一会儿许嬷嬷就进屋在我耳边道:“杨庄头说,前两年在隔壁庄子见过安小姐。但是那时安小姐怀着身孕,人也胖些,如今瞧着还梳着未婚姑娘的头,一时他也拿不准。”
“哦?如何隔了这许久,他还记得?”
“杨庄头说,他这辈子大半的时间都是困在这田间地里的,哪里见过多少大人物?
当年见着安小姐时,只觉得贵人就是贵人,那通身的气派就凭白让人觉得矮了一头。
且安小姐当年,怀着身孕,却又独自一人。他还只当是哪家犯了错的姨娘呢。”
我了然地点头,这倒是与那门房的话对得上了。
“半夏呢?”我想了想,问许嬷嬷。
“在院子里与小丫头们玩儿呢。也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 看着倒是可爱。不过是老夫人特意着人送来的,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许嬷嬷笑着道。
“让她进来。”
“嗯,老奴这就去叫。”
半夏进来得很快,一蹦一跳的,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奴婢见过县主。”半夏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笑笑,朝她招了招手。
半夏立即笑着往我跟前凑了凑:“县主找奴婢可是有什么吩咐?”
“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会些什么?”
半夏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呆了呆,才道:“除了武功,就会吃饭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丫头,倒是可人的。
墨寒兮说什么是我祖母让他送过来的,我信他才有鬼。
这人估摸着是他自己送给我的。
那么,只会武功倒也真有可能了。
“有没有办法将人送的信悄无声息地截走?”我轻声问。
半夏想了想,很认真地道:“这得看那人功夫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他功夫如何。如果是庄子里的某个人,你有办法做到吗?”
半夏的眼睛亮了亮,用力地点点头:“可以,我已经看过了,庄子里除了几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没一个能与我走过三招的。”
我轻舒了口气,附在她耳边轻声吩咐。
半夏听得很认真,末了,承诺道:“县主放心,绝对没问题。”
“嗯。乖,等任务完成了给你涨月银。”
“县主,我不要涨月银,您晚上再赏我一份中午的山鸡炖蘑菇好不好?那味道太好吃了。”半夏说到最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失笑:“好,绝对的,你出去时与许嬷嬷说上一声,就说是我允许的。”
半夏听了这话,行了一礼,又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看着小姑娘无忧无虑的背影,我无端生出几分羡慕来。
月上中天。
房内的蜡烛早已被吹灭。
我静坐在窗前,算着时间,等着人回来。
不过片刻,半夏就在门外轻轻地敲响了门。
流翠在我的示意下,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半夏闪身进屋。
“县主,这是您要的。我截过来了。那人被我打晕,可能要半个时辰才能醒来。”半夏递给我一张纸。
就着窗外的月光,我摊开了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恐旧事有变,望君疾来。
安之瑶的字。
这一刻,我竟然觉得心里突兀地就平静了下来。
我将纸又还给了半夏:“还回去,将人弄醒了,跟在他后面,看他将这信送去哪里。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半夏接过信,一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县主,歇了吧。”流翠柔声劝道。
“嗯。”
这一夜,我出奇地睡了个安稳觉。
8.
翌日,我刚醒。
半夏就带着一身风尘而来。
“县主,那人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
将军府!
我的手一颤,旋即又稳了下来:“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流翠,让人给半夏多做点好吃的。”
“谢谢县主。县主,您真好。有事儿记得叫我呀。”半夏嘻嘻笑着说,言罢,一溜烟地出去与小丫头们玩闹去了。
这一日,出乎我意料的,墨清尘竟然没来。
傍晚,我让许嬷嬷将杨庄头叫了进来,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深夜,半夏再次来报:“依旧昨日那人,纸上只有一句话:故人夜谈,急急急!”
我轻轻一笑。
倒真是急了!
次日傍晚,墨清尘匆匆而来。
我浅笑着起身相迎:“清尘,怎么今儿过来了?”
墨清尘的脸色却不大好:“如何跑到这么远的庄子来?”
“今年天气格外的炎热,这庄子上最为凉爽。想着恬恬小孩子家家的受不得暑气,就带她过来了。你今儿怎么来了?”
墨清尘缓了缓脸色道:“两日未见,我想你与恬恬了。过来看看才安心。”
我佯装羞涩地低了头。
往日,他总是如此说,我也就如此信了。
墨清尘的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你近日睡得可还好?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香来,你呀,走得匆忙,连这也没带上。”
说罢,墨清尘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赫然是我这些年用的安神香。
我的眼神闪了闪,接过盒子,笑着道谢:“就是到了才想起来忘了这个,倒是累得夫君特意跑一趟了。”
“说什么话呢,你我夫妻,这不过是本份。”墨清尘的笑又温和了几分。
“正巧,我这两日睡得不好。流翠,赶紧点上一根。我今儿得好好睡一觉。”
墨清尘闻言,神色松了松:“你若累便自顾自的休息,不用管我。我去看看恬恬,近日公务繁忙,一会儿我还得回去。过几日再来看你们俩。”
“夫君,你真好。”我佯装感动。
“傻话。”
说话间,流翠已经将安神香点燃。
不过一会儿功夫,我便觉得困意袭来,往床榻上一躺,不知人事了。
我再睁开眼时,半夏正往我嘴里塞东西。又苦又涩,我差点吐了出来。
半夏却是捂住了我的嘴,让我咽回去。
“县主,您这安神香中掺了大量的迷药。您赶紧把嘴里的药咽了,才能解您身上的药性。”
忍着恶心,我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
不过片刻,酥软无力的四肢便慢慢恢复了些力气。
再看周围,流翠正在小榻上睡得安稳,这样大的动作也没将她惊醒。
“他人呢?”
“那边去了,与那安姑娘正说着话呢。县主要过去看看吗?”半夏撇了撇嘴,不大高兴。
“他会发现你吗?”
半夏歪头想了想,道:“我若只带着县主一人,墨清尘这会儿心思全在那安姑娘身上,应该问题不大。”
我便点头让她带我过去。
半夏看着小巧,拎起我来却毫不费力。
她轻手轻脚地将我放在了安之瑶厢房外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角落看着离得不近,可是神奇的是,屋内的对话声竟然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阿瑶,你乱了心了。”
“清尘,我难受。每每听着恬恬叫她娘,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清尘,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身边?”
“阿瑶,咱们忍了这么多年了,再多忍些日子又何妨?”
“墨清尘,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周呦呦?你一直要我忍,一直说时机未到,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今年佛诞日,她会去祈福。你到时不要与她同去,我已将一切安排好。”墨清尘的声音冰冷。
“这次可要说话算话,可不能跟生产那次一样,说好的让她一尸两命,最后却还是让她活了下来。”
“放心,这次不会再生变故。到时你、我、恬恬,我们一家三口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好。我就是担心那个杨庄头说出些什么,让她察觉了。”
“你呀,乱了分寸了。他一个只见过你一面的庄头,能说什么?且我刚才也试探过她,看她的样子,完全不知情。”
……
屋内的话,一句一句地钻进耳朵里。
字字诛心,句句刻骨。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唇都被咬破,渗出了血丝。呜咽声从口中极轻地逸出。
我察觉到不对,赶紧用手捂住。
可墨清尘的听觉多灵敏,立马出声喝道:“谁?”
9.
半夏飞身扑过来,拽着我就要退。
可为时已晚。
墨清尘已破门而出。
他看到我的瞬间,脸色寒如冰。
我在他暗黑的瞳眸中看到了杀意。
我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呦呦?想不到你也会唱戏了。”墨清尘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
“你听到多少了?”
我颤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后退。
半夏挡在了我前面,冷冷地盯着墨清尘。
墨清尘似是怔了怔,继而脸色更难看。伸手就向我抓来。
半夏自是拦住了他。
两人瞬间便交上了手。
“咦?你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人了?可惜了。”墨清尘边打边叹。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猛地意识到什么,朝半夏喊道:“半夏,你退下。”
半夏不应声,反而冲我大声地道:“县主,您快走。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忍就这样扔下半夏,犹疑了几息。
后又反应过来,我才是墨清尘的目标,我在这儿,半夏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想明白了这点,我拔腿就欲往外跑。
墨清尘却是瞬间加大了攻击,不过片刻,半夏就被他一掌拍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心下一跳,就要上前去查看。
却被墨清尘一把拽住就往屋内拉。
发生的这些事儿,说来话长,可实际上也不过几息功夫的事。
我被墨清尘一把甩在屋内的地上。
安之瑶皱眉看着我,对墨清尘说:“清尘,怎么办?”
墨清尘的眼神阴冷,完全不似我平日见着的那人。
我颤着声音道:“清尘,为什么?”
“呵,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安之瑶却是瞬间发疯一般地冲我吼:“周呦呦,你是高高在上的县主,你有大长公主为你撑腰,有周家做你的后盾。
可是这样,你就能为所欲为吗?我与清尘哥哥青梅竹马,可就因为你横插一脚,清尘哥哥只能与你订婚。”
我不理安之瑶,只是看着墨清尘问:“墨清尘,我的孩子呢?”
墨清尘眸中闪过几丝不自在,冷声道:“死了。”
刹那间,我的心似是被撕开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如果说从开始怀疑这两人,到渐渐证实。我还犹抱着几丝希望,就是想要问出我的孩子的下落。
可如今……
“清尘,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的孩子就是恬恬,对不对?”我慢慢地站起身,望着墨清尘,祈求地问道。
“恬恬是我的孩子,周呦呦,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刚生下来没两天就死了。哈哈……这也算是你的报应了。”安之瑶笑得疯狂。
我却瞬间心如死灰。
我扑过去,两巴掌狠狠地扇在安之瑶的脸上:“你闭嘴。我周呦呦哪里对不住你?这些年,给你的吃的喝的用的还少吗?啊?值当你做这样的事?”
扇完安之瑶,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墨清尘:“墨清尘,我周呦呦又哪里对不住你了?
这些年,我事事以你为先,将府中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只为了你回家能安心舒适。
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竟然杀了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呀。墨清尘,虎毒尚不食子,你是连畜生都不如!”
说到最后,我只想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权衡利弊,都被我统统抛在脑后。
我扑向墨清尘,撕扯着他,想要凭己之力撕碎这个男人。
墨清尘似也被我激怒,睁着腥红的双眼,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吼道:“周呦呦,若不是你让族长夫人逼着我们家,你以为我会娶你?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谁稀罕你给我生孩子?我与阿瑶早已互生了情愫。原本可以做一对神仙夫妻,就因为你,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一起。阿瑶连孩子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认。你还问我为什么?啊?我今天就杀了你,一把火烧掉这里。”
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我挣扎着去扳墨清尘的手,我的力气哪里能撼动半分?
渐渐地,我只觉得力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而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浓烈。
直到双眼模糊,眼前似是一片黑暗。
我十二年的爱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墨清尘,你不爱可以拒绝的呀。
你不要,可以退婚的呀。
为什么一面应承了婚事,一面又想尽办法地谋害我和孩子呢?
那是我的孩子呀,我十月怀胎的孩子呀。
我差点死掉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
大脑渐渐一片空白。
我想,我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死在这对狗男女手里了吗?
可是我不甘啊。
如何甘心?
我孩子的仇还没有报。
这对狗男女还没有得到报应。
我如何甘心?
谁来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墨清尘,你找死!”
迷糊中,我似是听见一道喝声。
然后便完全的陷入黑暗。
——未完待续——
大家对于渣男贱女的结局有什么想法的,欢迎评论区讨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