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天,从山野捡来的失忆相公突然说不能娶我(完·后续)

2024年04月19日00:15:28 故事 1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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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当天,从山野捡来的失忆相公突然说不能娶我(完·后续) - 天天要闻


15

「噗。」我笑出声,晃着脚丫去勾他的衣袍下摆,故意逗他,「对啊,你长得和阿青很像。」

宋晏洲幽幽地望着我,像是认命般,把我抱入怀里:「那我便当阿蛮的小相公。」

这一句小相公,成功抚平了我心里所有的郁结。

宋晏洲说,他没有什么新的相好,之前的婚约是家中做主定下的,他和洛氏女并无来往。

回京之后,他一半时间在疗伤恢复记忆,另一半的时间里就在替三皇子做事。

结果没想到,回去村中寻我时,便再也找不到我的踪影。

他到处打听着我的下落,最后只有模糊的线索指向了钱府。

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你白日里还赠予洛小姐玉佩呢,还笑得这般招摇。」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偷偷跑路的壮举!!

宋晏洲温声解释:「玉佩是之前两家定下婚约时交换的信物,我既然与她退了婚约,这玉佩自要归还。」

婚约不是说退就退,权贵们都在意颜面,宋洛两家有意交好,才会结亲。

而洛宓又无错处,硬要退亲只会令两家交恶,还坏了人家名声。

好在三皇子出面接下了这个担子,这才说服了洛家。

「也就是说……那洛小姐成了魏王妃?!」

宋晏洲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费心费力替三皇子做事的原因。

这特么是什么神展开?

难道这就是来自于路人甲(我)的蝴蝶效应吗?!

16

我和宋晏洲算是半重归于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半,则是因为他过于忙碌。

如今圣上越发老迈,皇子们的小动作也就越来越多,加上南方水患频发,事情都堆在了一块。

城国公府是坚定的三皇子党,宋晏洲自己也有官职在身,每天很晚才下朝。

就连我阿爹,最近也很少着家。

但无论多晚,挂着「宋」字牌子的马车都会在钱府门口停留一会儿。

我理解他的一腔抱负,他懂我的渺小心思。

宋晏洲就站在墙角的那棵桃花树下,静静等待着阿蛮的出现。

我有时懒得出门,便趴在墙上,接过他递过来的酱猪肘子,在那里与他说说话。

也不一定是酱猪肘子,有时会是果干,有时会是饴糖,听到我喜欢哪家的糕点,隔日他便会送过来。

于是见宋晏洲,便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

17

乞巧节这一天,我绣好了新的荷包,和往常一样等待着宋晏洲的到来。

可等了许久,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直到小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说:「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和宋公子一同坠马了!」

手中的荷包松落,我的脑海空白了一瞬间,只听到自己在冷静地说:「备车,去城国公府。」

等坐上马车后,理智也逐渐回笼。

我家与城国公府并无来往,我和宋晏洲名义上也无关系,能以何理由去探望他?

若我是个男子,还能扯说是他的同窗好友,可……

我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近的朱红大门,心中思索了无数个理由。

「是钱家娘子吗?」

好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宋晏洲身边的书童,得了令在此等候。

书童领着我们从角门进去,进了一座种满松柏的院子。

不断下人换出一盆盆的血水。

我闻着里边飘出来的浓浓药味,当真以为宋晏洲要命不久矣了,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18

宋晏洲面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包扎,清瘦的腰腹上缠满了白布。

见到我后第一句话便是:「阿蛮,我无碍……」

我气得凑近捶他,却被他一手拉入怀中。

「都这般严重了,还说没事。」

宋晏洲听到我的哭音有些手足无措,动作轻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渍,解释道:

「莫要担心,这都是三皇子的计谋,伤都是假的,我配合他装一装。」

哈?

我愣住,摸向他腰腹上那些「伤」,却没留意到青年狭长眼眸里越来越暗沉的眼神。

宋晏洲的声音带了丝沙哑:「你再摸下去才是真的有事了。」

我颇为遗憾地收回手,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当今圣上为何迟迟不立太子?」

「猜忌?平衡?帝王之术?」

「不。」宋晏洲语出惊人,「因为他想立的太子,自幼流落民间,这两日才寻回来。」

19

这要牵扯到多年以前之事,当年圣上刚登基,宋氏一族趁势送二女入宫,希望能出个金凤凰。

嫡女端庄,庶女貌美。

很快这庶女便得了恩宠,怀得龙子后顺势被封为了楚妃。

圣上也是个痴情种,为了楚妃竟不愿再踏足其他妃嫔的宫殿。

可好景不长,御史们群上谏言攻讦楚妃为祸国妖姬,令圣上无暇顾及后宫。

楚妃生产那日,宫殿走水,小殿下不知所终,没过多久楚妃也随之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圣上就变得沉默寡言手段狠戾。

他把剩下的恩宠给了宋家,给了宋氏嫡女,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宋贵妃。

但楚妃之子寻回后,他为了给其铺路铲平障碍,又毫不留情地对三皇子下了狠手。

只要三皇子断腿跛足,就与帝位无缘了。

「所以你和三皇子知晓后,便顺势而为装作重伤?」

宋晏洲点了点头,没多说与三皇子的计划,只是叮嘱我:

「三日后宫中的赏花宴,你让伯父寻个理由推了,夜里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府。」

「好。」但愿顺利。

「还有——」宋晏洲停顿了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乞巧节快乐,阿蛮。」

我感觉到腕间忽然出现的凉意,低头一看,是晶莹剔透的玉镯,上边还刻了几个小字:

「一见喜,也白头」。

某件被遗忘的事突然浮现于脑海,我惊呼道:「糟了!给你绣的新荷包还掉在地上!」

「……」

宋晏洲扶额:「没事,旧的也很好。」

20

阿爹曾说,阿娘没的时候他本想跟着去了,然后就看到了襁褓里嗷嗷待哺的我。

哭声微弱,小脸青紫,皮肤通红,看起来就难养。

为此阿爹把生意做到了西域,只为买下最令皮肤透气的绢纱棉布。

他起初怕我太娇惯不好养,没想到我自小吃好喝好,最爱的事情就是干饭,穿麻布也不会起疹子。

后来变成了怕我不娇气容易受委屈。

好不容易发现我有个怕黑的毛病,于是阿爹就花费千金,在府里的每一处都挂满了亮堂的灯笼。

可今日的钱府,却黑黝黝的,好似一张吞人的兽口。

我揣着疑惑,进去便看到阿爹背着手在堂厅中来回踱步,满面愁容。

「阿爹?府里咋没点灯,你在这走来走去做什么?」

「满满呀。」

阿爹瞧见我,愁色越发浓郁,长叹了一口气:「你说,阿爹现在造反,还来得及吗?」

我:「?」

我劝道:「快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

阿爹指着桌上明黄色的圣旨说:「可那皇帝老儿,把你指给楚王当侧妃了。」

「……」

半分钟后,我拉住阿爹的手,目光诚恳:「不管多大的年纪,都不能放弃梦想!说造反咱就造!」

21

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只能给宋晏洲递了信,让他催三皇子快点上位。

据小莺转述,宋晏洲当时的面色十分骇人可怖。

隔日听闻,圣上不仅把我指给了楚王当侧妃,还指了太傅之女。

正妃则是镇国大将军嫡女。

好家伙,圣上为了给他的爱子铺路,可谓是谋尽一切。

我爹是钱袋子,太傅门生桃李遍天下,大将军手握兵权。

就是不知道这杀千刀的楚王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记得原书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三皇子登基很顺利。

直到赏花宴那日,谜底才彻底解开。

22

我记着宋晏洲的叮嘱,为了推掉这场「鸿门宴」,让阿爹对外称病。

谁料清晨一大早,府外便围了一大群将士。

最前边捏着兰花指的公公声音尖锐喊道:「钱老爷,钱娘子,请吧。」

「圣上说了,这赏花宴也是家宴,钱娘子即将成为楚王侧妃,怎可不到场?」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过来想要把我按下,强行换衣梳妆。

我冷笑,抬脚便踹其心窝子,把她们踢倒在地疼得嗷嗷叫唤。

我天生力大无比,连武师傅都夸我是好苗子,生成女子可惜了。

才不可惜呢。

宋晏洲不在,我也懒得装什么柔弱人设。

那公公见状气得咬牙切齿:「钱娘子这是想抗旨吗?」

阿爹连忙打圆场:「小女比较怕生,见谅,见谅。」

「路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帮』。」

23

预感到今晚要出事,我把衣裳全换成了方便跑路的。

皇宫很大,是高德地图来了都会迷路的地步,我以前虽然来过几次,但和没来过也差不离。

此时还未开宴,大臣们便围坐着聊家常,聊国事。

我看到了人群中格外亮眼的洛宓,她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现代风格的「舞裙」。

一些老古板瞧见后,指指点点骂着粗俗二字。

别的不提,大胆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她的。

到点后,便有人尖着嗓子喊:「圣上驾到、楚王驾到——」

我的位置在靠下边,行礼时只能瞅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从眼前掠过。

「咳咳,平身吧。」

高位上的皇帝已经苍老得不行了。

他双眼浑浊,发须皆白,全靠身边的黑蟒袍青年搀扶着往前行走。

好熟悉……我盯着那道瘦削背影,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抓住。

待青年转过身来后,我震惊得差点丢了手中的茶盏

24

靠!怎么是楚青!

这才几日没听他唱曲儿,就摇身一变成了皇子?!

楚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勾起薄唇,笑得像条狐狸

说是赏花宴,但宴上也没半朵花。

反而是公子小姐们在使尽浑身解数来展示自我,弹琴舞剑应有尽有。

最后果不其然,洛宓一出场便惊艳四方,看得众人叫好连连。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此女好生独特!」

时间过半才到正事,户部尚书上前提议,让富商们捐赠银两平定水患。

阿爹带头捐了十万两银子,都是先前私底下便说好的。

就在这时,倒酒的宫女不动声色地往我手里递了张纸条。

我打开一看:「速往平心湖」。

神似宋晏洲的字迹。

很像,但不是。

我把纸条丢入火盆中,安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上边的楚青笑意吟吟地捏断了一双筷子。

没过多久,那宫女又来了,这回写的是——

「你不想退婚?」

我满意点头,嗯,这个可以去。

25

平心湖的凉亭上,楚青瞧见我来后,颇为亲昵地唤了声:

「满满。」

「我现在不是戏子了。」可有资格娶你?

我故作伤心以帕掩面:「以前你都是喊人家小姐的,现在终究是生疏了。」

「阿青,不,尊敬的楚王殿下,你要怎样才肯退婚?」

「退婚?」楚青眯起狭长眼眸,轻笑道,「好不容易能娶到满满,阿青怎么可能退婚呢?」

「可我已有心上人。」

「没关系,等我登基后把姓宋的都杀了,只要你乖乖的,皇后之位就是你的,如何?」

这人脸上的狠戾之气毫不掩饰。

「不如何。」我摇了摇头道,「你这画的大饼,比我和宋晏洲卖过的猪肉都多。」

再说了,当皇后有什么好的,对我而言有钱自在才快乐。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吵闹混作一团。

「有人落水啦!」

「快来救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群举着火把的军队将士,身上披着盔甲,不知从哪涌了出来,杀喊声不断。

我与楚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来时的方向赶。

宫殿外已经被军队围得水泄不通,我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爬到了一个假山后边,观察到阿爹没事才松了口气。

老皇帝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瘫坐在龙椅上,指着魁梧的大皇子怒骂:「孽障!你竟敢造反!」

大皇子呵呵笑,吐露着不满:「若不是父皇你偏心于那 贱 人 之子,本王怎会行此下策?」

「明明我才是长子,皇位应当是我的!」

大皇子说完,便一剑捅穿了老皇帝的喉咙

一些大臣见状站起来骂他枉为人子,不堪为帝,却被当场杀害。

很快便没了反对的声音,宫殿内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我作势离开,却被面无表情的楚青紧攥住了手腕。

他眉间弥漫着冷意:「想活命就随我来。」

26

历代的皇宫都会建地道,但具体位置只有皇帝才知晓,没想到老皇帝连这个都告诉了楚青。

地道里黑不见底,惧意一下子涌上心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青没发现我的不对劲,他吹响了颈间的骨笛,没过多久就有许多暗卫出现,单膝下跪恭敬地喊着:

「楚王殿下。」

「汝等可愿随我厮杀?」

「圣上既然把我等交付给殿下,那我等便是殿下手中的利刃!」

他们喊得热血,我弱弱举起手:

「那个,能不能先放我走?」

楚青睨了我一眼,无情吐出两个字:「不能。」

上了贼船啊这是。

我看着他们手起刀落,与叛军战成一团,杀人就和割韭菜一样利落。

天幕几乎要被血色染红。

暗卫虽然厉害,但数量稀少,终究有用尽力气的时候,很快就少了一堆人。

叛军死得更多,大皇子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落败的下场,怒吼着冲上来要杀楚青。

「啊!本王才是真命天子!」

「死也要你给我垫背!」

但在重重防护中,大皇子最后也只能满目不甘地倒下。

然,三皇子虽迟但到。

此时楚青的身旁也只剩几个暗卫,以及吃瓜群众的我。

三皇子骑在马上赶来,摇着扇子感叹道:「哇,还好你们两败俱伤打完了,不然我这个渔翁怎么得利?」

他瞧见我咦了一声:「这不是子期家的小娘子吗?怎会在此?」

我猛地抬起头,和后边满眼担忧的宋晏洲对视上。

这厢走投无路的楚青,却是横起了剑,架在我脖子上:

「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我:「?」

有没有搞错,吃瓜吃成了人质。

「你敢伤她,我便让你挫骨扬灰!」

「敢不敢一试便知。」

宋晏洲气狠了,如果一个人的眼神能刀人,楚青约莫是早就寄了。

宋晏洲放下弓箭,不待三皇子答话,便急忙说:「你放开阿蛮,我让你走。」

「别。」我摇头,迅速捏住颈间的剑,用力一掰——

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下,那把寒光宝剑清脆地嗡鸣了一声,啪嗒断成两截。

趁楚青还没反应过来,我把他踢出了人群外,沿着抛物线正好落到三皇子的队伍中。

我暗叹了口气,不敢去看宋晏洲此时的表情。

唉,柔弱人设大概是无了。

三皇子目瞪口呆:「子期啊,你家小娘子好生威武。」

宋晏洲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他慌乱地跑过来,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一把紧紧抱住了我。

好像终于找回了丢失的宝贝。

「阿蛮,阿蛮。」

「下次莫要如此危险行事。」

听着他胸腔中怦怦怦急促的心跳声,我才知道他有多害怕和紧张。

我点点头,拉起他的手。

「那我们回家?」

「好。」

天要亮了,黎明也即将到来。

27

元朝三年,魏王登基为帝,封洛氏为后,大力放开边沿海域通商。

三皇子在造反事变中成了最后得利的渔翁,因打着救驾的名义,朝廷重臣反而对他颇为称赞。

「你们怎么确定大皇子要在赏花宴上动手的?」

宋晏洲正在给聘礼中的两对大雁绑红带,听到询问温声解释道:

「因为我给他透露了一下,圣上要在宴后对他下手,加上三皇子当时受了『重伤』。」

所以便狗急跳墙了。

我:「……」

真狠啊,果然不能惹读书人。

不过我喜欢!

外边的庭院里,阿爹正在和城国公夫妇商讨婚礼事宜。

城国公看上去很严肃,板着脸言语甚少。

相反,城国公夫人却十分温和,见了我后打趣道:「原来子期日日挂在嘴边的小娘子是这般好相貌。」

「夫人过奖了。」

我窘红了脸,听她说起宋晏洲儿时的事情。

宋晏洲小时候是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墩,有一次被仇人掳走,差点没了性命,好在被救了回来。

后来才慢慢抽条,变成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他自幼性格上安静温吞,鲜少会发脾气,一副少年老成的老干部作风,除了读书并无别的爱好。

若别人把他惹毛了,宋晏洲便捧着经书在那人耳边念,一念就是一整天。

「他呀,平日里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来求我下聘说亲时却像个急躁的毛头小子。」

等等——

小胖墩?

我跑去问宋晏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装的?」

宋晏洲眼露茫然:「什么?」

28

作为天下首富之女,我自幼最常遇到的便是绑架。

不管是山匪还是江湖游侠,都想从我这下手找阿爹捞银子。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天生力大无比,打十个不在话下。

有一年除夕,我遇上了拍花子,醒来时看到马车内还有许多昏迷的小孩。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眼泪汪汪的小胖墩,面容精致得像个年画娃娃。

小胖墩衣着华贵,被头目抓在手中也不慌不乱,奶声奶气地说:

「你杀了我也没用,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留着我换银子。」

头目不听,他与小胖墩家有仇,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把他掳来。

是我及时救下了小胖墩。

可惜当时太小了,并不记得那是谁家的孩子。

当如今细看宋晏洲的眉眼,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

宋晏洲听完露出笑意,弯下腰把我抱起,放至膝上。

他向来不避讳喜欢与我亲密的事实。

「其实我一开始并未认出你,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恢复记忆后才忆起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正好。」

29

成亲前夕,魏帝把我和宋晏洲召进了宫。

准确来说,魏帝拉了宋晏洲去私密谈话,而我被丢在了皇后这。

我瞧着高位上端庄优雅的洛氏,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皇后一举一动都充满礼数,唯独不像那个会吟诗跳舞,引人注目的洛宓。

皇后看到我吃惊的表情,似乎有些习以为常。

「自从本宫落水醒来后,见到本宫的人皆与你反应差不多。」

她说她在府中落水后就被一个外来之魂占据了身体,赏花宴上落水后方才苏醒。

真正的相府嫡女,是自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我们喝着茶谈话,发现彼此兴趣相投十分聊得来,都有些高兴。

走之时她还叮嘱我,多来宫里坐坐。

29

宋晏洲应当是饮了酒,白玉般的耳尖通红,贴过来的掌心烫热。

我与他步行回府,半晌听到他模糊不清地说:「我不想你与他见……」

「什么?」

他侧过头来,眼眸低垂着,有些可怜巴巴。

「楚王被陛下囚于狱中,临死前想见你一面。」

「我本不愿与你说,但想着是你的事情,我不能擅自决定,你……要去见他一面吗?」

我看着紧张的宋晏洲,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

只是可惜,再也听不到那般好听的嗓音了。

30

送嫁那日,阿爹哭成了个泪人儿。

我正在梳妆,阿爹便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眼睛通红道:

「吾儿啊,以后爹就不是天下首富了。」

我大惊,难道是因为剧情太偏离天道给的惩罚?

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结果阿爹又接着说:

「以后这天下首富的位子就交给你了,盒子里都是各地田地和铺子的地契,日后若是宋家小子待你不好,你就自己拿着银两养面首。」

我:「……」

阿爹的格局,令人望尘莫及。

时辰一到,宋晏洲背着我一步步往外走,好像又回到了上次成亲的那天。

外边鞭炮声响彻,喜意连绵,宴客恭贺不断,小莺正带着仆从们在街巷里撒钱。

我想起那时候宋晏洲离开的事,便悄悄问道:

「那日你和三皇子进屋说了什么?」

「等你我皆白头后,我再告诉你。」

也是,来日方长。

宋晏洲视角番外:

魏帝宣了我和阿蛮进宫,我知晓,他约莫是为了让我留在朝中。

「子期啊,你当真要选择外放?有朕在,你日后位极人臣不是问题……」

他还是如以前一般不正经,拿起酒坛子便想灌醉人。

我摇头拒绝:「陛下,早前臣便说过了,臣想外放。阿蛮她不喜拘束,在京中待不久。」

「想必陛下应该不忍看臣与新妇分隔两地罢?」

魏帝怒其不争地给了我两个白眼:「为了一个女子,抛下自己的一身所学和仕途,这值得吗?」

「我所学皆为民,无论是治理一县,或是一州,都是对臣能力的认可。」

我没有说谎,这都是我心中所想,但魏帝明显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我被阿蛮威胁了,便让皇后旁敲侧击地告诉阿蛮如何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谁料阿蛮与皇后相处得意外和谐。

…………

楚王要见阿蛮?我内心有些酸涩,那人看阿蛮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还好,阿蛮没去。

…………

我终于如愿娶到阿蛮了,好开心。

阿蛮问我那日与三皇子在屋内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他不过是告诉我,我得罪了县令的侄子,若非他来得及时,我早已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押入牢中。

那又如何?我并不畏惧。

可三皇子说:「你不在意自身的处境,那外边的小娘子呢?你能确保次次都能救下她吗?子期,随我回去,你可以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

我呆滞了许久,看着周围偏逢漏雨的茅草屋,却又不能否认,他说得在理。

我想给阿蛮建座新的院子,但杀了好久的猪,也没有存到足够的银两。

随行的御医给我扎了针,很快记忆便一段段浮现出来。

我是宋子期,今朝探花郎。

并非所谓的杀猪匠。

…………

我当时想着,不管阿蛮是为了什么,只要她图谋在于我,那我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晓,阿蛮是我相伴携手一生的妻。

还好,我最后寻回了她。

…………

阿蛮得知我要外放后,高兴得拉着我的手蹦跳了许久,软糯嗓音一声声喊着:

「相公!相公!我们来年去看阿爹在南边建的书院好不好?」

我自然是点头应承。

巧合的是,我外放的县城,居然就是我与阿蛮相遇时的地方。

上一任县令收受贿赂,私卖田地,致使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事发,九族皆被关入牢狱中,等待秋日候斩。

我在里头看到了张熟悉的面容,那公子哥早已没了当初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对着行刑的衙役摇尾乞怜。

作恶多端之人,不值得可怜。

…………

上任后,不管多晚,总有一盏明灯在等候着我的归来。

我在院内种了棵桃树,待以后的岁岁年年,长出了新枝芽,就可以给阿蛮刻新簪子了。

春去秋来,桃树结出了果实,我和阿蛮的生活中也多出了一个小生命。

…………

阿蛮叫得好痛苦。

我在房外站了一天一夜,终于听到了稚嫩的哭声,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众人的眼光都放在新生儿上,我却顾不得看刚出生的女儿,我只希望阿蛮能平平安安。

阿蛮就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得不像话,我急忙过去握住她的手,颤着声道:

「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那你不怕后继无人呀?阿爹还想让我再生一个继承钱家。」

「没事,就让乖囡囡跟着你姓。」

我就这样决定了女儿的未来。

她听完笑眼弯弯,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小声说:

「相公,我好开心。」

窗外阳光正好,蝉鸣声不断。

…………

我与阿蛮也不是没有过争吵。

她一生气,便会把我赶下床,再气些就是赶出房门。

我不想睡冷清的书房,便自觉地去炖了酱猪肘子。

没有什么是一盘酱猪肘子是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盘。

香味飘出后,门口就会出现一大一小的身影。

「阿娘,爹爹又惹你生气啦?」

阿蛮有些恼意地说:「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问!」

她眼里还笼着一层雾气,眼角微红,偏过头去不愿看我。

我胸口处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明日我们便去踏青,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忙县衙里的事,让我等等吗?」

我叹了口气,低头吻去小姑娘面上的泪珠。

「总不能一直让你等,阿蛮,是子期的错。」

阿蛮破涕为笑,拎起酱猪肘子晃了晃:「宋晏洲,我愿意等你,但不能次次等,明白吗?」

如何能不明白?

我性格温吞,做事慢悠,阿蛮却是个急性子。

好在,她愿意等我,我愿意去改变。

人生漫长,有妻如此,足矣。

楚青视角番外:

我是个戏子,一个微不足道,死在阴暗处都不会有人发现的戏子。

从小到大,我从太多人眼里看到了轻贱,就连戏园里教我们的师傅也说:

「咱这些人,唱戏的时候能上得了台,平日里是上不得台面的。」

后来因为这张脸,我被贵人看上,没过几日就像玩物一样被厌弃了,几番周转,才到了钱府。

但我并不伤心。

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可后来,我居然有了贪欲。

就在与满满相遇的那一天,我枯竭衰萎的内心好似一下有了生机。

她穿着一身白绿色的衣裙,像极了田野间含苞待放的山茶花,一双清澈见底的鹿眼好奇地打量着我们,眸底充满了惊艳之色。

她说:「一起走吧。」

一起吗,我……能与她一起吗?

…………

太好了,满满没有嫌弃我是个戏子。

满满夸我的嗓音好听。

满满最爱我唱的曲儿。

…………

小莺说满满小姐是为了一个公子伤心落泪,没关系,我会陪着我的满满小姐的。

我的。

…………

如果姓宋的永远不会出现就好了。

可他一出现,满满的眼里就忽然有了光,我不太舍得这样的光凐灭。

再说了,一个戏子,如何比得过光风霁月的探花郎呢?

…………

我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心仿佛在泣血。

可满满说,他像我?

就算是假的,我也想吃下这颗裹着糖衣的砒霜。

从那以后,我便努力学着装成宋晏洲,模仿他的笔迹,说话语气和穿着。

只盼满满能多看我两眼。

…………

有人找到我,说我是最尊贵的皇子。

笑话吧。

…………

好恨他们。

老皇帝看我的眼神好恶心,他枯枝般的手掌抚摸在我脸上,说我像母妃。

可我若是登上这龙椅,是不是就能娶满满了?

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轻贱于我,骂我是脏东西。

…………

我失败了。

好不甘心。

阿青不会伤害满满的,阿青只想博一条退路。

满满,你能看得清我握剑的手在颤抖吗?

…………

牢狱里好黑啊,我又想满满了,我还没来得及带她去梨园挖树下埋的女儿红。

魏帝来看望我,让我交出关于暗卫的密令。

我跪着祈求他:「你让钱小姐来见我,我便把密令给你可好?」

我想当面给满满解释,阿青没有想伤害她。

魏帝说他会帮我转达,至于来不来看钱小姐自己的意愿。

…………

从秋叶到霜雪,我等来了满满的婚讯。

满满怎么可能不会来呢,她还要听我唱的戏曲儿。

我扫去落在眉间的雪,穿上一身红,笑着饮下了杯盏里的鸩酒。

…………

真好,满满来接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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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后,我摘下给她买的耳环,大嫂面露讥讽,三天后她更不淡定1.母亲走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我跪在灵堂前,泪水模糊了视线,耳边回荡着亲戚们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却空荡荡的,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母亲走得很突然,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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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鸿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眼神中带着些许郁郁寡欢,他站在这座繁华都市的边缘,独自望着远方林立的高楼。每一天,他就像无数城市里的普通职员一样,重复着简单枯燥的工作内容。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时走进了那间已经有些陈旧的写字楼,坐进自己格子间的角落。“张鸿,这份文件你检查过了吗?
父亲去世,大伯带全家要钱,我拗不过去厨房拿钱,大伯慌忙离开 - 天天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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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全网首发,严禁搬运,搬运必维权。故事来源于生活,进行润色、编辑处理,请理性阅读。父亲去世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震得我们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丝,心里一片凄凉。突然,门铃响起,我打开门,只见大伯一家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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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年我去当兵,给女同桌写信两年没回信,退伍后去找她才发现真相 - 天天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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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满心欢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两个人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谁知这一年,幸福的生活却出现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关的并发症,医生告诉她必须尽快手术,以免对生命造成威胁。术后,她需要好好休养,心和身体都需要时间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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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妇李明和王芳坐在温馨的客厅里,手里攥着那张银行的还贷结清证明,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十年,整整十年的努力,此刻终于尘埃落定。"芳芳,我们终于还清了!这下咱们可以不用再为每个月的房贷发愁了。" 李明轻轻搂着妻子,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光芒。
我花5000元买下20岁的老婆,她非但不跑,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 天天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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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改版后新增广告解锁,广告开始5秒后用您发财的小手点击右上角关闭,即可继续阅读【本内容为虚构小故事,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我是一个普通的电工,从小家境贫寒,学习成绩不太理想,高中没上完就被迫辍学出来学了一门手艺,当了电工,也算是顾得上自己的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