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他原本是要准备跟我表白的 可我没有等到

2022年10月27日08:21:28 故事 1304

我喜欢的男孩子,生命永远停止在了 2018 年的圣诞夜。

那一天,他原本是要准备跟我表白的。

可我没有等到。

准确地说,我曾在人群中和他擦肩而过。我看到那个头发凌乱穿着怪异的人,他逆人群而行,几乎被人潮淹没,我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停留。

而他不堪受辱,自杀在了当晚。


那一天 他原本是要准备跟我表白的 可我没有等到 - 天天要闻


1

「她好年轻啊,有二十五吗就出来当咱辅导员?」

「长的小吧,不是说本校保研的吗?」

「……呵呵,保研,谁知道怎么个保法?」

我假装没听到下面那些轻蔑而细碎的议论,敲了敲手上的书本,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实习辅导员兼心理疏导老师,我叫司茉,以后和胡老师一起负责咱们班,以后大家在班里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辅导,我的办公室在……」

「怎么个辅导啊?」下面有人流里流气吹了个口哨,「我刚刚失恋呢,不如老师你单独辅导辅导我?」

一阵心照不宣又刺耳的哄笑。

我抿唇,用余光打量着说话的男生——一身潮流装束,挑染的银发,耳钉纹身一样不缺,就差将「纨绔」二字写在脸上。

教室门被文件夹粗暴敲了敲。

「吵什么?安静!」

站在门口的男人三十多岁,条纹衫包裹着微微发福的肚子,细框眼镜,嘴唇微厚,梳着整齐的油头。

也许对于很多学生而言,这不过是在学校里随处可见的、擦肩而过的男老师。

也许还有几分为人师表所特带的光环。

但只有我知道,他有多恶心,这双手曾从我的衣领缓缓滑进去,这双眼的凝视可以有多贪婪。

「司茉老师,出来一下。」

我喏喏应声,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这个男人,也是我大学时期的辅导员,胡照阳。

「哎呀,说实话挺意外的司茉,咱们从师生变成同事了。」他走进办公室,自然而然地在沙发坐下,拍了拍另一边,似笑非笑,「愣着干啥呢?老熟人了,坐。」

我身体发冷,绞着衣角,杵在原地。

他神色阴狠了一瞬,语气转冷,近乎命令,「坐过来!」

根植于心的恐惧让我忍不住抖了一下,忙不迭坐了过去,他这才转怒为笑,直接揽过我的肩膀,我都能嗅到他口鼻中喷出的烟臭气。

「对嘛,要知道你能保研,我可是在校长那里说了不少好话,整个年级名额有限,这你也知道的。」

我声音很细小,「谢谢老师。」

「知恩图报才是好孩子。」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盯着我许久,说,「别急,谢的机会还多着呢。」

办公室电话响起,胡照阳瞬间变脸,笑呵呵地应了几句就出去了。

也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我缓慢打开掌心,黑色的随身监听正一闪一闪地发光。

而另一半已经在刚刚的亲密接触中,悄无声息安在了胡照阳身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他残留下来的味道。

真令我恶心。

我起身,走到陈列柜旁边,看着一排属于 Z 大学校的荣誉奖状奖杯、名人介绍,手指逐一抚摸过那些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领导……

最终停留在了最后一格。

Z 大的校长、教授兼知名慈善家。据说在本市商业界也有一席之地。

霍正堂。

来试试我的恨吧!

从深渊一步一步爬回来的,失去爱人的刻骨之恨。

2

班上有个女生找到我,要请假。

其实在刚刚进教室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规规整整地穿着洗的微白的牛仔背带裤,扎了个马尾,只看身高和脸型,和当初学生时代的我还有点像。

我接过了假条。

「叶蝶同学是吧?」

只是她神色更加漠然,一双眼黑沉沉地看着我,点头。

「我看一下……你们班周五有专业课啊。」我抬起脸温和地与之对视,「可以方便告诉老师,是什么事要请一整天的假吗?」

她略显憎恶地别开了脸。

「不方便。」

我沉默两秒,起身,顺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拆了一次性的杯子给她接好温水,微微笑了笑,「先喝点水,我是实习老师,只能批单节课的假。」

那张清冷甚至显得厌世的脸仍然没有转过来。

却吐出令我差点摔了杯子的答案。

「堕胎。」

我瞳仁猛地一缩。

「你说什么?」

她终于看向我,一字一顿,「我,去,堕,胎。」

说完瞟我一眼,近乎绝望地道,「抱歉啊老师,是你非让我说的。这么干干净净一个人,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吧?难以想象对吧?觉得恶心是不是?」

语气无不讥讽。

「我可还是拿着国家奖学金的好学生呢。背地里却做着这种勾当。」她弯了弯嘴角,「别说是你了,我也觉得恶心。」

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迅速冷却。

看着眼前这张脸,这张比我年轻和我相似的脸,居然在下一刻在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不堪入目的画面。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勉强压住狂乱的心跳,我给教秘处打了电话。

然后一把拉着叶蝶转身就走。

3

即便不是周六周日,医院走廊里永远不缺病人,叶蝶低垂着头坐在走廊上的绿漆椅子上,承受着每一个路过人的目光。

那样苍白的,长到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

窸窸窣窣的指摘和非议。

而她坐在暗处,好像完全麻木地接受了这样的存在。

我走出诊室,在叶蝶身边坐下,絮絮地说着医生嘱咐我的注意事项。她接过药盒,「嗯」了一声,只是问我,「一共多少钱?」

「我不要你给钱。」我说,「叶蝶,我不问你为什么,跟谁,我也不会乱说,你可以放心。」

她看着我,忽然,慢慢笑了起来。

那种嘴角弯起而眼神漠然的笑。

「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的老师!」

她一下子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笑出了眼泪。

「对我做这种事的也是老师呢!哈哈哈哈哈……太巧了,太巧了,他也说,让我听话,他是老师。」

心脏好像被一记重锤。

果然是预料中最坏的结果。

「谁?」

我问。

「就是跟你同一个办公室的,我的班主任。」她低头看了看药盒上潦草的医嘱,凑近我说,「我呀,不打算药流,我准备等上两三个月,等胎儿成型了打下来,我要当礼物送给他。」

「司茉老师,您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4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扳不倒他的。」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胡照阳背后的保护伞有多大。

他老丈人家里面是做生意的,老婆家里有钱,何况,他是校长的走狗。

笑意迅速从叶蝶脸上淡去。

「一个胎儿不够,那再加上我这条命呢?」

她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果决而不留一丝余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冲上去,甚至踉跄了两步才抓住她的手腕,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叶蝶,叶蝶……你听我说,别这样做,算我求你,不要为这样的渣滓赌自己的前程。」

医院的玻璃门旋转推开,大把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她微微仰头,伸出手试图触碰阳光。

用近乎天真的口吻说,「前程?我还有什么前程?」

「我妈妈,我朋友,还有你,都劝我算了。」

「说这件事闹大了没有用、说捅破了不光彩,要我拼了命地往下咽。有时候我觉得……」她转过头来,一大颗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我觉得是我错了。」

——「抱歉啊,司茉。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拥有无限光明前途的你。我觉得这件事太脏了,从我接过钱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是我错了。」

死去的他遗书里也这么写。

可,不是这样啊。

不是的。

「叶蝶。」我吸了吸鼻子,调整好了情绪,「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本校升研,又调回自己曾经的学院当辅导员吗?」

她愣住。

「我最爱的人,死在五年前的同一个地方。」

「所以……」

「所以有些可能做了就再也不能回头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好吗?」

5

我主动去找霍正堂,他刚刚散会,正在和赞助商从大会议室走出来,看上去衣冠楚楚,送走了客人才回到办公室。

今天,我刻意穿了浅色的 v 领针织衫,整个人就像锁骨间的那颗珍珠吊坠一样温婉无害。

「霍校长。」

他最喜欢这样看上去纯白无瑕的打扮。

反手关了门,霍正堂摘去眼镜,「小茉来了啊,工作还适应吗?」

我便极有眼色地走到他身后,缓慢替他揉着太阳穴

「我的工作能力您不放心?只是……胡老师那边似乎出了点小意外。」我俯身低语了几句,霍正堂眉心浮出烦躁,「他怎么一天到晚地捅娄子?幸好,只是个女学生。」

——幸好,只是个女学生。

如果可以,我真想抄起桌子上的剪刀,戳进他的喉咙里,一刀、两刀……无数刀,让鲜血四溅,让他那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不能。

我已经忍了四年半。

「您放心,我已经解决了。她不会乱说话的。」

他拍了拍我的手。

「我最近有点麻烦事要处理,你去转告他,少在这个节骨眼添乱。」

我说,「好的。」

霍正堂反而饶有兴味地看过来,审视地打量我,「我记得之前你提过,想替胡照阳分担一些事情,怎么你也不好奇问一句?」

我的确试探过,但那一次失败了。

胡照阳行事再不检点,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两个人利益相关,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老家伙奸猾得很,不会轻易将身边人的位置易主。

他也怕泄露。

「您不告诉我,就是我现在尚且没资格替您分忧。」我依依低着头,「不过我相信我的能力和您的眼光,自然会让东西发挥最大的价值。」

他这才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握着我的肥手微微用力,「你的确懂事。」

「正好胡照阳最近在忙学术研讨会的事,我也给你个机会。」他打开手机,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我的身体在刹那间僵硬。

就像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了下去。

这串数字,早在无数遍重复中熟记于心。

在我的备忘录里,它被标记为「叶同尘的爸爸。」

我死去的,爱人的,父亲。

6

「记下来。」

「好的,请问需要做什么?」

十指紧紧掐入掌心。

「啊,你估计已经忘了……」霍正堂的语气轻描淡写,「几年前你们同届死了个学生,本来校方已经答应赔偿了,家属一直无理取闹。」

「本来消停了一阵子,但最近又闹起来,他妈得了什么绝症,哼,这男人估计还想再捞一笔。也不想想他儿子值不值那么多钱。胡照阳毕竟是学校在编老师,你去谈更方便。」

「五万,可以的话就拿钱闭嘴,不可以……」

霍正堂的手抬起,碾死了桌上一只小飞虫。那双三角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杀意。

「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来解决这一家子。」

7

我找到了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拨号。

打了两遍才打通,听到那边苍老男声的刹那,我险些没忍住哭出声来。

我本来以为,过去这么久了,我应该能做到的。

可是偏偏会想起叶同尘跟我说,他爸爸厨艺很好的,在家一直给他妈妈做饭,将来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会和他爸爸一样给我做好多好吃的。

再也等不到了。

那边「喂」了第二声,我才压下汹涌的情绪。

「同尘的银行卡等一下会收到一笔钱,不要去查汇款方,也不用多问我什么,伯母的手术要紧。」

说完,我慌乱地挂掉电话。

把自己攒的钱和霍正堂给的一齐汇过去。

8

回到员工宿舍,我打开了电脑,将别在胡照阳身上的随身窃听取了下来。

一旦被发现就全盘皆输,所以我不能让它一直留着。

幸好胡照阳手脚也不安分,也算给我提供了可乘之机。

蓝牙连上之后导出记录,我转了文字一行一行地看着,很可惜,密密麻麻绝大部分都是他在课堂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可这些都没触及到关键点。

就在我有些烦躁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段对话——

「哎,我听说校长千金也是今年高考啊,她成绩应该不错吧?」

「不错个屁,花瓶一个,进洛高那都是咱上头这位用钱砸出来的,知道不?进好学校也白搭,还不是请着家教呢?但霍如珠长得好看,随她妈,那脸蛋叫一个水灵……」

「胡主任喝多了不是,这话也敢说?」

「这有啥不敢的?」

我捕获到了关键词,忙不迭记了下来。

这么多年,霍正堂将女儿保护得倒好,尤其是叶同尘出事之后,办了转学,我怎么查也查不到消息,又怕打草惊蛇。

终于从胡照阳这里捕获到了信息。

霍正堂的女儿,霍如珠,高三,在省重点的洛高上学。

很巧,我高中也在洛高,对学校里的招生制度再了解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好学生,一小撮是县城里拔尖的,但也有花钱走后门硬塞进来的,一般被安排在国际班。

如此一来,基本上已经能够锁定她所在的位置了。

我平静地登录了那个在角落里蒙尘的 QQ 号,在分组为学生一栏,找到了霍如珠。

点进去,打开聊天框。

如果一个人,忽然收到了四五年前就死了的家教老师发来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呢?

——「在吗?如珠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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