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年间,津门书生周醇,学富五车,可家境贫寒,凑不齐赴京赶考的盘缠。一筹莫展之际,几名乡绅士族送来了银两,说是要资助他。
周醇感激涕零,十分争气,没让众人失望,考取了功名。随后,他被分派到鹅城赴任知县。
为了报答乡绅,他带着他们一起上任。这么一来,正好让乡绅们如愿以偿,他们“投资”周醇,就是为了等周醇当官有权后,狐假虎威,鱼肉乡里。
一行人走到十里长亭,忽见一美貌女子前来相送,周醇有些吃惊:“秋漪妹妹!”
这秋漪家和周家本是邻居。但比周家还穷,周家时常帮衬秋家。
十来岁时,秋漪几经辗转,被卖到京城怡亲王府中当丫鬟,几年后被王爷收为小妾。
刚好,今年王爷负责督促吏部对中榜进士的任命,秋漪从中打听到周醇的启程日期,想起过去没少受周家的帮衬,她特地赶来送他一程。
两人叙旧,感叹物是人非,饮下一杯送行酒,洒泪挥别。望着被乡绅簇拥而去的周醇,秋漪目断飞鸿。
周醇一行人一路晓行夜住,这天,到了秃鹫山地界,忽然从山上冲下来三个山贼,拦住他们。
周醇骑着黑驴,见情况不对,鞭打着黑驴往回跑,这时,空中突然冲下一只大雕,抖动双翼,将黑驴逼了回来。
山贼们喊道:“几位老板别慌,我们此番下山,只为求财,不害命,都别动。”说着便搜刮起来。
但是,包裹里所剩银两不多,他们不禁大失所望。当看到敕碟、告身和官印,领头的山贼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把周醇拉到旁边树林里,小声嘀咕了一番,然后告诉众人,他们兄弟三人要跟着周醇上任,上任后就可以捞钱了。
周醇一脸无奈,把剩下的盘缠全散给了跟着自己的乡绅们,让他们都回去。乡绅们哪敢拒绝,拿了钱狼狈而逃。
就这样,三人一雕,跟着周醇赴任鹅城。路上,周醇得知,这三人是师兄弟,老大叫左威,老二叫许雷,老三叫万飞。他们把那只大雕称作“神雕”。
入鹅城后,一路走来,满眼尽是萧条。左威不由得叹口气,说道:“看来,鹅城是个穷县!”
大家到县衙里安顿下来。晚上,乡绅们在「食为天」为周知县接风。
宴上,当周醇问起鹅城为什么如此冷清,一位乡绅激愤地说道:“还不是土匪闹的!”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原来,在城外三十多里的虎啸山上,聚集着一伙土匪,为首的叫作彭占天,仗着人多势众,明目张胆的到鹅城收取钱粮,如有不从,月黑风高夜,彭占天就会带人将那家洗劫一空。
官府曾经派省城的驻军进山剿匪,可官军一来,彭占天就分散部众隐匿山林,官军一撤回省城,他们就又冒出来,继续占山为王。
官军剿匪,一次次无功而返,不见成效,渐渐的,百姓只交土匪的摊派费,不交官府的税赋。可以说,在鹅城,老百姓眼里没有官府,只有虎啸山的土匪。
得知鹅城现状,周醇半天不作声。左威劝道:“大人先别急,我明天就进村打听消息,看看实际情况。”
次日,左威和许雷一起出城,到村里了解情况。一位不怕事的古稀老农气愤地告诉他们,鹅城之所以匪患猖獗,完全是因为城里的几家富户和土匪暗中勾结,偷偷地提供消息。
最初,他们只是慑于土匪的淫威,寻求自保,后来就死心塌地地充当耳目,为土匪传递消息。也正因为他们的出卖,前两任知县轻易就被土匪刺杀。
回县衙后,左威把打听到的情况上报周醇,周醇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看来鹅城的县官不好当啊!
第二天早上,周醇打开县衙大门,发现门上插着一柄飞镖,上面写着血字「恭贺周大人上任」,落款「彭占天」。刚上任,虎啸山的土匪就给周醇来了个下马威!
左威看着飞刀,说道:“大人,虎啸山的土匪不除,我们在这儿就无立足之地。”
周醇发愁道:“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怎么剿匪?”
左威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需要大人的配合。”周醇当即表态,只要是为民除害,在所不辞!
过了两天,在左威的提议下,周醇把鹅城所有的富户召集起来,宣布准备剿匪,并让每户捐献两头驴和一百两银子。
富户们默默无声,周醇把桌子一拍,呵斥道:“如若不捐,视同通匪,抓进大牢!”
这时,城南绸缎庄的蔡掌柜站起来说道:“剿匪是好事,剿灭了土匪,我们每年要少交不少摊派,我支持县太爷。”
他当即在文书上按了手印,回家拿钱赶驴去了。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照做。
实际上,蔡掌柜是左威事先商量好的托。前两天,左威找到乡下的古稀老农,询问他在县城有没有熟悉的商户。
老农说蔡掌柜是他的亲戚,为人正派,与土匪没有勾结,可以信任。左威就悄悄找到蔡掌柜商议,让他带头捐赠。蔡掌柜一口答应。
还没两天,那些富户就把驴和银两都送来了。左威把三十多头驴聚集到校场,圈养起来。
然后,又买来很多铁块和一些废了的铁器,征用了两家铁匠铺的铸器师傅,到县衙里造炉打铁,制造兵器。
县衙里的铁匠由许雷和万飞守着,左威每天在校场里训练驴。
他在每头驴的身上绑上肉块,指挥神雕捕食。神雕飞扑下来,嘴巴一啄肉块,接着翅膀一扇,又回到空中。
神雕啄食肉块时,免不了会啄到驴身上,有时,甚至会连带着驴皮一起撕下。每到这时,驴们就会疼得上蹿下跳,叫个不停。
周而复始,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只要神雕从空中扑下来,驴们就会惊恐地往前狂奔,以求躲避神雕。那些驴吃尽了神雕的苦头,跑起来自然不遗余力。
每当神雕吓驴时,百姓就会在校场围观。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吓驴跟剿匪有什么关系。
校场可以围观,县衙里的铁匠铺却是不让任何人进,里面整天敲敲打打,叮呤咣啷的,也不知在打造什么兵器。
不过,无论打造出多么厉害的的兵器,只要招不到剿匪的人,都是白搭。确实,老百姓害怕土匪报复,至今,县衙里连衙役的基础编制都没招满。
虎啸山的土匪早就得到密报,听了吓驴的事后,一齐大笑,虽然猜不透吓驴的深意,却并没放在心上。
这天深夜,开粮店的刘掌柜指挥着伙计们赶着几辆马车,说是到省城去卖粮,得连夜赶路。
可出了城门,马车却拐上了虎啸山。刚拐过路弯,就被左威三兄弟带着新招的几名衙役拦住了去路。
原来,左威早就打听到:刘掌柜就是与虎啸山土匪勾结的富户之一,刘掌柜粮店其实就是土匪们的粮仓,每个月的月底,刘掌柜都会将买来的粮食悄悄送到虎啸山上,土匪的手里。
刘掌柜被抓入大牢的消息,传到了虎啸山,彭占天大怒,虎啸山倾巢而出,来找周醇算账。
左威早就在城楼上安排了岗哨,接到岗哨的报告下令关了城门,自己上到城楼。
彭占天的队伍黑压压一片,站在城门前高叫:“城楼上的人听着,快快告诉狗官,速速放了刘掌柜,还我粮食,不然,就踏平鹅城!”
彭占天说得也是实情,小小的鹅城,就凭左威带着几个衙役,确实挡不住他们,踏平鹅城绝对不是吹牛。
果然,城楼上的左威服软了,抱拳说道:“彭大当家的,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你退后点,我现在就让人归还粮食。”
接着,城门大开,许雷和万飞各自牵着一队驴,依着城墙一字排开。
每头驴的背上都驮着褡裢,褡裢里装得鼓鼓囊囊的,应该就是粮食。
彭占天大喜,想不到官服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正要挥手让人前去牵驴,却见左威朝天空打了一个响哨,瞬间,神雕出现,向驴队俯冲下来。
驴们被神雕折磨了半个多月,一见神雕冲下来了,条件反射,发疯似地向前冲。土匪们见驴群来势凶凶,都下意识地躲闪,驴群一下子就冲进了土匪的队伍里,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有一些驴被人群挡住,就抬起蹄子乱踢。驴背上的褡裢,都做了机巧,底部非常薄,有很多裂缝,用细线连着,颠簸拥挤中细线断裂,开始往地上掉铁蒺藜。
这些铁蒺藜,就是铁匠们秘密打造的兵器,细小尖利,呈三角形,锋利无比,能刺入马蹄,扎穿人脚。人推驴撞,不一会儿,地上铺满铁蒺藜,惨叫声连连。
左威三人带着衙役们,站在远处开始放箭,有铁蒺藜挡路,土匪们根本跑不掉,纷纷当了箭靶子。
躲在屋里的百姓见衙役们占了上风,纷纷出来助阵。他们拿着扫帚和木棍清理铁蒺藜,捆绑土匪。
彭占天和大部分土匪被活捉。彭占天被斩首示众,土匪们则被投入大牢,剩下的残部逃离了鹅城。左威带衙役上了虎啸山,一把火烧了山寨,毁了土匪的老窝。
除去了匪患,周醇着手治理鹅城,渐渐地,政务有了起色,一派政通人和的景象。
这一天,左威、许雷和万飞三人向周醇告辞。周醇摆酒相送,临别时说:“三位仁兄,感谢相助,代我向秋漪夫人问好!”
当初秋漪与周醇十里长亭相别后,心思细腻的她看到乡绅们的神情,担心周醇会被小人利用,于是回家禀告王爷。
得王爷首肯后,又派了王府的三大护卫施计驱赶乡党,辅佐周醇。这三人是同门师兄弟,善于驯雕,就带着神雕一起来了,没想到却意外地破了虎啸山的土匪。
当初,秃鹫山劫道时,左威就悄悄地向周醇告知了真相。不然,以周醇读书人清高的个性,是断断不会同意劫匪相随的,更别说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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