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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丈夫我身患癌症。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这创业才刚有点眉目,钱动不了。”
1
喧闹的就诊大厅里,秦然紧紧攥着手里的检查单,身体有点控制不住地发抖。
医生的话“肿块”“癌变”,这几个字一遍遍在耳边循环。
她全身被恐惧包裹,几乎坐不住。
此时此刻,她好想找个人靠一靠。
掏出手机就打给周舒。等了许久那边才接电话,不等秦然开口就说:“我在忙呢,有事等会再说。”
就被挂掉了。秦然一阵茫然,眼泪莫名就自己跑了出来。
她迟钝地拿着医生新开的检查单,一项项去完成。
有几个检查结果,4小时内出结果。
她便生生在医院等着,期间察觉到饿了,要了份粥,咬牙一点点吃完。
这等待结果的几个小时,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回头去看,年幼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贫困交加,好像也成了无忧无虑。
好不容易取到报告,拿给医生看,医生却说,等所有报告全了,一起看。
秦然麻木地道谢,走出医院,也不叫车,就一步步地往家走去。
步行2个多小时,回到家,灯也不开,踢开鞋,秦然就躺了下去。
她是被一阵砸门声惊醒的,外面是周舒醉醺醺的叫门声。
怕吵醒邻居,秦然快步起身开门。扶着周舒,躺到沙发上。秦然也懒得问他,和谁喝酒,有钥匙为何不自己开门之类。
这在过去几年,她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周舒守着自己的创业计划书,一次次推销自己,失败了就醉酒,有眉目了也醉酒,反正总有他自己的安排。
秦然给周舒倒了杯水,晕乎乎的周舒接过来一口气喝下,憨笑着说:“谢谢老婆。”
秦然看他清醒了几分,说了句:“我可能得了癌症。”
周舒一下子惊坐起来:“那怎么办?”
没等秦然欣慰他的关心,又连续说,“我这创业才刚有点眉目,钱动不了啊。”
秦然闭眼,很冷静:“那我们离婚,你忙你的事业,我治我的病。”
周舒很自然地接话:“可离婚,对创业者的形象很不利。”
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关心秦然病情的话。
至此,秦然终于死心了。
半醉状态下的周舒,防备心低,讲话也足够真实,真实到令人心寒。
秦然曾经以为,所有的婚姻都能做到,喜相庆病相扶寂寞相伴。可她的婚姻,并没有这样的价值,那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2
这2年,周舒折腾着创业,没往家里拿钱。家里几乎没什么存款,秦然很坚决地离了婚,房子是周舒婚前买的,归他。车子,他要跑来跑去,也归他。
大约是清醒时候的周舒,难得生了点良心,给秦然了张银行卡,说是跟朋友借的。
里面有十五万,秦然也没拒绝。
离婚的时候,秦然才庆幸,得亏周舒惦记着创业,没有要孩子。否则,一个身体里有个定时炸弹一般的单亲妈妈,那可真的太悲伤了。
回头去看,一场5年的婚姻,到最后,除了身体里的一颗肿瘤,其他的都没有留下。
结婚五年不幸患癌,忐忑地告诉丈夫,他的回复却让我心凉透
思虑良久,秦然辞掉了工作,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省城。
来到了离省城100多公里的J市,小城陌生,安宁,也疏离。
辞职,离婚,住院,出院,搬迁,独居。
一切都有条不紊,再说主动或被动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半个月后,秦然终于慢慢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租了一个不足80平的小两室,她把次卧改了书房,买了喜欢的抱枕,地毯,绿植,换了暖色的窗帘,也特意定制了书架书桌。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全都是自由的味道。
她每天的作息是,6点起床,洗漱后写一个小时的文字,7点半出门去公园慢跑5公里,之后在市场随意逛逛,买鲜花,买新鲜的蔬菜回家,再继续看书,写字。
累了就做做瑜伽,做做饭,再摆盘,拍拍照。
主业是不红的网络写手,副业是不在意粉丝量的美食博主。
不用赶考勤,不着急回家做饭,不必迎合另一半,不必讨好婆婆。
生活好像一下子就被一颗肿瘤推到了,她的理想状态。
好友徐夏得知她每天如此生活,嘲笑她,归隐山林,暮年沉沉,就差一个木鱼。
秦然一笑,并不辩解。
人生中的诸多巨变,她没有告知任何人,连徐夏也没有说。
夜深人静,秦然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幼时父母时常争执,弟弟年幼不知事,母亲每每受到委屈,便寻死觅活,她跟在旁边陪着哭,守着她,还要听着她的责骂。
再后来,父亲病逝。她一次次目睹母亲的崩溃和脆弱,再不敢给家里提额外要求,不敢给母亲添一点麻烦。
母亲那里,她并没有汲取太多爱的力量。
父亲住院期间,还是秦然男朋友的周舒,跑前跑后,给了秦然安全感,她以为那就是爱情,那就是依靠。可人心会变。
3
隔壁搬来了新邻居,是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
那天,萧昭华在楼上远眺时,见她曾一趟趟前往快递点,大件小件地取快递,有时候抱着四五个,有时候用推车推一大推。
来去匆匆,很是能干独立。
当时,萧昭华以为这就是诸多邻居中的一个。
岂知,到了第二天中午,萧昭华进厨房给母亲熬粥。隔壁厨房飘过来的肉香味,让他顿时不平静了。
过去他在外地工作,多数吃快餐。滋味随厨师心情,全凭运气。
自从母亲生病后,他回小城后,才开始慢慢学习做饭,也基本迁就母亲口味,清淡极致。
偶尔去外面改善一下伙食,吃点荤腥,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可此刻邻居家飘过来的香味,萧昭华忍不住地辨别,这姑娘应该做的是红烧排骨,微辣,表面焦黄,不柴不软,刚好下饭。
脑子里的画面感,几乎令萧昭华忍不住出门觅食,可是想到躺在床上的母亲,他还是匆匆煮了粥,赶紧逃出厨房。
给母亲喂完饭,萧昭华没滋没味地喝着粥,就着超市买的咸菜,内心想要点外卖的心,几乎要按捺不住了。
更可气的是,第三天,隔壁飘来了酸菜鱼的味道。鱼肉的香味,混合着酸菜的味道,令人瞬间口齿生津。
再然后梅菜扣肉,狮子头……
几乎每天一个硬菜,萧昭华着实觉得,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上门要饭了。
4
萧昭华从前做的是设计工作,为了照顾中风的母亲,辞职回家已经一年半了,好在功底强,在家也不影响画图。
自从母亲生病后,他越发意识到锻炼的重要性,开始坚持晨跑。
经常是早餐锻炼结束后,顺道去买早餐。
伺候母亲吃好,再推她来公园湖边晒太阳,自己在旁边树下抱着电脑画图。
这样的生活,少了格子间的你争我斗,可顾了母亲,也顾了生计,他觉得比从前上班,心里很踏实。
这天,他跑完步,去常去的豆腐脑店里买豆腐脑,正好看到新邻居坐在店里。
张叔给她端了一份辣椒油满满的豆腐脑,刚放下,就听见她轻柔的声音响起,“老板,你家的辣椒辣不辣呀,我刚刚忘记说了少辣……”
张叔乐呵回头,“哎呀,姑娘,一早吃点辣乎乎的,才舒服呢,那我给你换一碗吧。”
秦然问,“呃,那这碗……”
萧昭华坐下了,冲秦然微笑一下,“那刚好给我吧。”
“谢谢。”秦然回他一个浅笑。
“小事哈。”萧昭华又转头说,“张叔,待会再给我带走一份,不辣的。”
“好嘞,姑娘这是你的,少辣。”乐呵呵的老板,热心的邻居,秦然想,低下头慢慢地吃着。
对面的姑娘,吃得慢条斯理,从容优雅,一碗豆腐脑被她喝出了燕窝的感觉。
萧昭华早就吃完,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看张叔生意忙,也不急着催促他自己还有份外带。
秦然其实能察觉到对面男人的视线,没有恶意,便不在意。
她吃好,掏出手机扫码付钱,起身离开。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秦然回头,是拎着早餐的他。
“嗨,你刚搬来啊。”
男士笑得灿烂,一口白牙,耀人眼睛。
秦然慢慢地回复,“嗨,你好。”
“萧昭华,咱们同一栋的,我住602。”
“我叫秦然,在603。”
对方热情,秦然也不失礼貌,她并未将这初识当回事,依旧过着自己安静的生活。
5
秦然午休起来,端着杯子,站在窗前远眺。
看到早上遇见的邻居,背着包,推着轮椅上一位老妇人,慢慢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再晨跑遇见时,萧昭华主动跟秦然打招呼,“嗨,秦然”。
他一笑露出自己的一口白牙,秦然看得可乐,也微笑,“嗨,萧先生。”
秦然跑得慢,看对方有意迁就自己的速度,也不好赶人离开,只好暗暗加速,慢慢地就呼吸重起来。
“你这样不行啊,你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两呼一吸,这样才不累,而且,跑步一定要脚掌先着地,否则容易伤着。”萧昭华跑得很轻松,边跑边指导秦然。
“好的,我跑得慢,你先跑,不用管我。”秦然虽然在心里给对方盖了个热心的帽子,还是更愿意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慢来。
萧昭华并不强求,渐渐跑远。
秦然试着按照他教的方法调整呼吸,果然轻松很多,慢悠悠地跑完5公里,拉伸后,继续去了昨天的早餐店。
果然,萧昭华已经坐在那里,消灭了大半碗豆腐脑。
秦然看了下并没有空的桌子,便走过去。刚坐下,对方冲她微笑一下,便又继续埋头吃饭。
随后,吃完老规矩外带一份离开。
等秦然起身付钱时,才发现,桌上拉下了一副男士腕带,还有一个白色毛巾。
她示意老板看,老板大呼,“哎呀,这个是小萧的,他粗心给拉下了,哎呀,他这个孩子也不容易。”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小萧各种事。
萧昭华之前在北京大地产公司做设计部经理,年薪几十万,是部门的重点培养人选,可老母亲忽然中风,治病花了他大部分积蓄,连婚也没结成,在北京发展的未婚妻一看他执意辞职回老家,就分手了。
萧昭华一边在老家照顾母亲,一边做一些零散的设计活。
这是一个孝顺的男人,秦然心里想。
于是,她开口道,“我和他住同一楼,我帮他捎去吧。”
“好嘞,我替小萧谢谢你啦,姑娘。”老板笑得眯眯眼,一脸祥和,心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姑娘。
哈哈,他可是知道某人昨天突然一改往日的两份外带习惯,坐在店里吃,肯定跟面前的姑娘有关。
6
话说,这可真是冤枉萧昭华了。
他对秦然是不讨厌,也欣赏她晨跑锻炼的好习惯,但远远谈不上男女喜欢。
不过,当他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新邻居温柔的脸,心里也是欢喜的。
秦然见开门的是本人,开口道,“这是你落下的吧,张老板让我捎给你。”
萧昭华招呼她,“进来坐坐吧。”
“不了不了,我就上去了。”秦然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有个声音呜呜地叫着,还有筷子敲碗的声音,只见萧昭华丢下一个“等一下”一阵风就跑进去了。
看到里面的萧母并没有事,萧昭华放心了,可母亲执意指着外面是谁,让萧昭华有点头疼。萧母中风已经在慢慢康复,她清醒的时候,老哭,老惦记着儿子的婚事,被自己一场病毁了。这一听到外面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就执意要见见。
萧昭华摸摸头,出去请人了。
门口,秦然果然没有离开。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问,“没事吧?”
萧昭华不回答她的问题,有点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问,“你接下来有事吗?可不可以请你留下来一会儿?”
秦然有点茫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串门的地步了么,“嗯?”
萧昭华摸了摸鼻子,语气恳切,“我妈刚听到你的声音,想请你进去坐坐。”
随后看秦然诧异的表情,又补了一句,“拜托帮个忙吧,我家里很久没有朋友来过了,我妈估计也是…”
最后几个字,萧昭华没有说完,因为秦然已经抬脚进来了,“我换哪双拖鞋呢?”
萧昭华看着面前姑娘弓下身子,脱了鞋,等自己答复,赶紧低头去打开鞋柜,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给她,“喏,你穿这个吧。”,
秦然穿好后跟着萧昭华进了房间,果然看到一个约50多岁的妇人,半躺在床上,被子已经叠好,只是盖着薄薄的毯子。
面容和萧昭华有几分相似,想着这便是张叔口中中风的萧母吧。
含笑叫了声,“阿姨好,我叫秦然,就住你们隔壁。刚刚萧先生忘记东西了,我帮他捎回来。”
萧母口齿不清,“呜呜,呜呜”,只指着这个那个,示意萧昭华。
秦然看不懂她说什么,想是老人生病还没康复,讲话不方便,便主动开口道,“阿姨,不用招呼了,我就过来打个招呼。萧先生,你也坐吧。”
萧昭华看见母亲的开心,不亚于前女友乔晓璐第一次来家时,心里很是酸涩,克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转身去客厅端了盘香蕉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萧母中风治疗,相比以前的半瘫痪已经好很多,虽依然口齿不清,但手指可以动,她一手压着盘子,一手握着一根香蕉,试图扯下,可是力气不够,颤巍巍的。
这情景,看得秦然心中难过,她站起来身来,像是很熟的样子一样,“阿姨,谢谢你啊,我最喜欢吃香蕉了,我自己来吧。”
说罢,秦然撕下一根香蕉,剥了皮慢慢吃起来。
在萧母热情含笑的注视下,吃东西,秦然心里堵得难受。
看到此处,她已经全部明白了萧母的心思。
无非是,萧昭华之前婚事因为自己散了,她心里内疚,又热切地希望儿子成家,但她口不能言,又行动不便,秦然自己撞到了门口,她便让儿子把人叫了进来,不管成不成,至少催促儿子结婚的目的到了。
秦然一边吃着香蕉,一边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这个主卧,朝南,采光极好。
阳光洒进来,多部分照到床上,盖在萧母腿上的毯子,盛开的牡丹花图案,越发夺目。
很奇怪,往常,秦然是个害怕尴尬和沉默的人,可这安静的空间里,萧母只顾看吃东西的自己,自己带笑地吃着香蕉,萧昭华就半跪着给萧母按摩腿。
秦然只觉得安宁,平和,并不觉得尴尬。心说,这大概是有生以来,自己吃过情谊最厚重的一根香蕉了。
吃完东西,秦然惯性地冲萧母笑了下,好像在说,阿姨,你看我吃完了似的。那个表情,活泼,俏皮,逗笑了萧母。
听到了萧母的笑声,萧昭华眼眶热了热,多久没有看到母亲的笑容了,多久没有听到目前的笑声了。自从母亲住院至今,已经差不多两年了。
安安静静地陪着晒了会太阳,秦然打了个呵欠。看向萧昭华,这真的是从内到外,都无比温柔的男人啊。
7
听到秦然打了个呵欠,萧昭华搬走了靠在母亲后面的一床被子,将枕头放好,开口道,“妈,人家姑娘瞌睡了,你也睡会吧。我送送她。”
秦然站起身来,“阿姨,你睡会哦,我也回家补个觉,早上起太早啦。”
萧母冲她挥手,嘴里呜呜地说着什么。
秦然赶紧接话,“阿姨,那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哈。”
萧昭华看着面前和母亲交流的女孩,她礼貌,她善良,她体贴,她听不懂母亲的话,可她回答地那么好,心里一片柔和。
秦然放轻脚步,走出萧母房间。到玄关处换好鞋,站起身来同萧昭华告别。
刚抬头,就发现面前几乎还算陌生的男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秦然吓一跳,正要挣扎,对方已经放开。
“谢谢你啊,丫头。”萧昭华的笑容灿烂,好像刚才那个行为再正常不过,就道谢而已。
秦然耸耸肩,想说什么,又作罢,她挥挥手,推开门离开。
走在回家路上的秦然,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看到萧母被萧昭华如珠如宝的对待方式,她不是不羡慕的。
那个男子那么温柔,那么好。
刚刚她还看到,他轻轻地帮母亲挠痒,那一刻,真的是挠到了秦然的心上。
从小到大,她似乎从未被人如此精心呵护过。
可如今,刚刚脱离一个围城,她的心却失去了再入围城的期待。
罢了,就这样吧。
却说萧昭华这边,如果说之前,他对秦然完全没有想法的话,经萧母误打误撞的撮合之后,他见到了女孩温柔善良的一面后,突然之间对婚姻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
这个女孩,和前女友乔晓璐完全不同的。
乔晓璐实际,功利,完全不会有耐心陪一个陌生老人一个小时,什么也不做,就陪着。
而且,安静的氛围,丝毫不尴尬,自在地如家人。
之后萧昭华也发现,秦然的生活,从容缓慢,却很有规律。
早起跑步,时常可以看到她买菜买花的身影,身穿一身浅绿色运动衣,明显也是跑步结束不久。
有时候,她也会在湖边看书,喂鱼,惬意又平和。但很奇怪,她似乎没有上班。
萧昭华也忍不住猜测,她是在做什么美食博主的工作么,如果这样,是否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蹭饭呢?
8
偶遇了几次后,萧昭华发现秦然眉宇间总是有股淡淡的忧愁。
连跑步大汗淋漓时,也不例外。
心里也在猜想,是否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对于想要点一份秦然家外卖的这个事情,就更不好开口。
万幸,在萧昭华送了秦然一箱樱桃后,秦然隔天中午,居然主动送了份丰盛的午餐过来。
一份糖醋排骨,焦糖的色泽几乎在发光,还有一份排骨汤。
萧昭华感激涕零地吃了排骨,给母亲喂了排骨汤泡饭。
去还碗筷时,吃饱喝足幸福感爆棚的萧昭华,像一只餍足的猫,心情很好“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秦然附身找拖鞋,却发现没有多余的。这个家,她当初就权当个人空间,没想过朋友来访,家人留宿。
“呃,我家里没有拖鞋,你别换鞋了吧。”秦然有几分赧然。
“没事,我穿着袜子就行啦。反正在家,我也经常赤脚。”萧昭华走进去,环顾一下。
秦然的家,是小小的两居室,装饰得温馨又别致。
窗台上,垂吊生长的绿萝,在阳光的映衬下,绿意逼人。青绿色的窗帘,白色的丝衬轻柔地随风摆起,室内淡淡的花香,还有缓缓流淌的轻音乐声。
阳台处,还有未曾收起的瑜伽垫,旁边是躺椅。
这生活简直不要太享受。
萧昭华越看越喜欢。
这时,秦然倒了杯茶,递给萧昭华。
萧昭华捧着杯子,适合的温度,里面漂浮着几多菊花,几颗枸杞。红白相间,几分好看。
秦然看萧昭华坐下,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地饮着。她不知道,萧昭华过来找她什么事,但来既是客,也不好冷落。
就主动开场,问:“阿姨睡了么?”
萧昭华“嗯”了一声,也慢慢喝着茶。然后又问:“介意聊聊吗?”
秦然笑了笑:“不会,你想聊什么?”
刚问完,就见眼前的男人,略带不好意思地问:“你是在做美食主播吗?怎么才能练得和你厨艺一样好呀?”
听到是聊这个,秦然瞬间放松:“算不上什么美食主播,就录一些教大家做菜的视频,也记录一下生活。”
“你一般发布在哪里,我去关注你。”
秦然告诉了他ID名称,萧昭华去搜索关注了,两人继续就做菜的事情,聊了许久。
直到秦然靠着抱枕,昏昏欲睡。不由得就合了眼,只感觉手里的杯子被人轻轻拿走,身子被慢慢扶着躺平。
原本她是很警觉的人,可对方熟悉安心又温柔,她居然不想醒来。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合上,秦然醒了几秒,就又继续睡了。
有次,萧昭华在医院门口,见到花坛边愁容满面的秦然。本来想上前问下,可她满身笼罩的悲伤和疏离,他又歇了心思。
再之后,他便请求她做饭时,帮忙多做一份,按私人厨师的价钱给她。
秦然虽然诧异,但也能理解,便同意了。
9
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也熟悉了。
早上跑步遇见萧昭华,那是肯定的。
就那么大跑道,他超一次,会停下来说两句话。然后又继续跑。
再超过秦然的时候,他还会恶作剧地拍肩膀,人又躲开。有时候还跟高中生一样,揪秦然的马尾辫。但他很注意力度,就喜欢看女孩脸红的样子,秦然心中气恼,可又觉得好笑,便随他去了。
湖边阴凉处,也不时遇见他们母子。
有次,他请她帮忙看下电脑,留意下萧母,自己去卫生间。
秦然自是答应的,结果他去了好久,秦然也不介意,反正无事,就在旁边看书,不时问问萧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卫生间之类。
萧昭华回来后,买了几杯鲜榨果汁。大家喝着东西,吹着凉风,惬意极了。
旁人看来,这就是幸福有爱的一家人。
偶遇的频率太高,距离越走越近。
在有次萧昭华试探着问起秦然感情的事情时,秦然忽然就明白了萧母的心思,萧昭华的默许,便有意拉开了和这对母子的距离。
既然达不成对方的心愿,何必招惹呢,都是可怜的好心人。
萧昭华就发现,之前见了会停下来简单交流的人,慢慢地只微笑而过。
从前在湖边偶遇,还能坐下来一起看书的人,几乎不去湖边了。
从前秦然会做营养餐,提醒萧昭华拿给萧母吃,可最近秦然淡淡地说,拍照拍视频要拍好久,菜都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秦然分明是在避嫌,发现了这点,萧昭华几乎要冷笑了。
他以为,秦然介意自己的工作,介意母亲的身体,心里气恨恨的,迎面堵了一次秦然。
萧昭华很直接问:“你在故意避开我吗?”
秦然看着面前灿烂阳光,生活还无尽可能的男子,平稳回答:“没有刻意避开你啊,我一个已婚女人,只是注意一下自己的风评。”
萧昭华愕然,“你结婚了?”
秦然低下头,吐出两个字,“结过。”
有时候直接表达是优势,有时候则是缺点。萧昭华再次确认,“你离婚了,对吗?”
面对男人的忐忑与确认,秦然心情复杂,她偏开头,“是的。”
J市并不繁华,许多人的观念里,离婚并非什么好事。但秦然还是讲了这件事。
萧昭华面色正常,“单身就好。可你为何故意避开我?”
秦然默然,面前的男子温柔孝顺,生活习惯良好,性格开朗,很难不让人有好感,可她已内心苍凉,鬼使神差,她开口:“不合适,我结过婚,离过婚,胃部肿瘤会有癌变的可能,也怕时日无多。”
萧昭华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震惊,但见秦然不像开玩笑。
他连忙问:“那你怎么不好好治病,一个人从省城跑来这里?”
秦然能感受到萧昭华的关心,可她也只是冰冷地回复:“从前,我是别人的女儿,是别人的妻子,如今生了病,我才是我自己的自己,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任何人管我。所以,你明白吗?”
此刻的她,冷漠,固执,萧昭华一时间想不到解决办法,只好离开。
如她愿,此后渐渐远离。
渐渐地两人果然交集很少了。
10
如果说,注意便是在意,萧昭华没法说服自己不在意秦然这个女人。
在医院里,萧母常规复健结束,遇到了坐在医院门口,神色茫然的她。
萧昭华恨恨地想,你我陌生人而已,才不管你有什么事情呢?可脚步却不由自主走向她。
“你怎么了,怎么坐这里?”
秦然抬头,原来是他,“没事,等人呢。你们先回吧。”
这个女人又这样推开自己,萧昭华有点受伤,他看得出,等人只是她的借口,可他居然无法戳穿,内心深处在苦笑,面上却不显,“要不然,你跟你等的人打个电话吧,一直等也不是事儿。”
秦然自是知道,自己随口一说而已,便不言语。
萧昭华看这情形,更是肯定这女人在说谎了,哼,你说不接触就不接触了么?心下一定,便装作难为情地开口道,“你可以帮我一起照顾一下我妈吗,我去开车。”
本就没什么事的秦然,当然是答应了。
萧昭华去开车,秦然很自如地接过萧母腿上的包,推着轮椅等他。
秦然试图和萧母聊天,“阿姨,你好点了么?”
萧母“呜呜,嗯嗯”地点头,秦然知道效果不乐观,只是轻柔地帮她捏肩膀,并不说话。
萧昭华开了车过来,秦然帮忙推着轮椅过去,看他抱着母亲小心地放进车里,再很自然地回头,“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吧。
这几个字蛊惑了秦然,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她意识到不妥,自己已经坐上车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小情绪地看了萧昭华一眼。
结果跌进对方的笑眼里,一抹红晕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
萧昭华察觉到秦然脸红,心中有些好笑,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但不敢再造次,转过头去,同副驾上的萧母问话。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秦然安静地坐着,看他同萧母互动,问安全带勒不,问晕车否。
这真的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啊,如果再早一点遇到就好了……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秦然咬了咬舌,逼自己清醒,侧头去看窗外风景。
萧昭华考虑到萧母身体,开车很慢。20分钟的车程,用了半个小时多。
到了地下停车场,秦然自是帮忙推着萧母,等他停好车。
萧母虽口齿不清,可也很执拗,她拉着秦然的手不放,那种殷切令秦然无措,想到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女儿,很是感同身受。
可自己无法给她结果,也不舍她眼下失望难过,唯有任她握着手。
萧昭华远处走来,看到母亲牵着秦然的手等他。那画面,任谁看了都像一家人,他又笑了。
11
萧昭华回到家,安顿好萧母。
打算起身准备午饭,可萧母拉住了他的袖子,嘴里呜呜着说着。
萧昭华坐下来,问,“妈,你要跟我聊秦然吗?”
萧母连连点头。
萧昭华笑了笑,“我们的眼光一致啊,可这个姑娘是个蜗牛哪。”
“不过,妈你放心,你喜欢的儿媳肯定跑不了的,是蜗牛,我也给咱们背过来。你别急啊,你儿子好着呢。”萧昭华说完,半搂着萧母,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妈妈,别为我担心,我很好,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萧母摸着儿子的头,眼里有泪水流出来。
“好了啊,哭了就不可爱了。”萧昭华哄孩子似的哄着母亲。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萧昭华想着秦然的种种表现,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自己进一步,她便退一步,实在招人恨。
趁母亲午休的时候,萧昭华出门去了秦然家。
他很清楚,趁今天再问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那以后就真的只能做邻居了。
秦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很是诧异,自己住这里,没朋友知道。今天也没有外卖快递啊。还是打开了门,就看到萧昭华站在那里。
秦然愣住了,这是萧昭华第一次上门来,并且一副要进来的样子。
萧昭华挑挑眉,“可以进去吗?”秦然侧身,让他进来。
萧昭华扫视一圈,小小的两居室,装饰得温馨又别致。
窗台上,垂吊生长的绿萝,在阳光的映衬下,绿意逼人。青绿色的窗帘,白色的丝衬轻柔地随风摆起,室内淡淡的花香,还有缓缓流淌的轻音乐声。
阳台处,还有未曾收起的瑜伽垫,旁边是躺椅。
这生活简直不要太享受。
萧昭华越看越喜欢。
这时,秦然端了杯茶,递给萧昭华。
萧昭华捧着杯子,适合的温度,里面漂浮着几多菊花,几颗枸杞。红白相间,几分好看。
我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精致。萧昭华心里骄傲,面色不显。
秦然看萧昭华坐下,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地饮着。她不知道,萧昭华过来找她什么事,但来既是客,也不好冷落。
就主动开场,问:“阿姨睡了么?”
萧昭华爱死了她这种处事不惊,待客不过分热情的样子,只“嗯”了一声,也慢慢喝着茶。
好像过来就为讨杯茶似的。
他不多说,秦然也不多问,两人就淡定喝茶,听着音乐,昏昏欲睡。
话说秦然靠着抱枕,昏昏欲睡。不由得就合了眼,只感觉手里的杯子被人轻轻拿走,身子被慢慢扶着躺平。原本她是很警觉的人,可对方熟悉安心又温柔,她居然不想醒来。还感觉额头被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像吻又像头发扫过。
12
秦然醒来,看到萧昭华坐在旁边看书。
一时间,似梦非梦。
她曾幻想过,最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仰慕你,你呵护我。这一刻的安心,就是她渴望的爱情。没有争执,没有指责,你在,我就安心。
大概是秦然怔怔的目光看太久了,萧昭华从书里抬头,就看到对面女子深情又茫然的目光,微张小口,渴望,仰慕,想要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和索吻一般。
萧昭华放下书,倾身抱住秦然。四唇接触的时候,两人都是一震。
太久没有这种悸动了。
见秦然没有反抗,萧昭华搂得更紧了,轻柔地包裹着她的双唇,温柔地吻着。
这种热切,突然惊醒了秦然。
原来,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场景,自己刚刚就在同一个相处仅半年的男人亲热。
秦然的推拒,萧昭华不是没发现,可他舍不得放开。他哑着声音,“然然,不动了,我再抱回儿。”
萧昭华的声音,低沉嘶哑。秦然一惊,迅速挣脱了他的怀抱,冲向卫生间。
凉水浸在脸上,让秦然彻底清醒过来。抬头看着镜子里,脸红红的女人,眉梢都是羞色,内心的喜悦是不假的。
她并不讨厌,萧昭华的碰触。可想到萧母,想到她曾经拒绝萧昭华的借口,她雀跃的心,就冷下来了。
脸上的红晕退了之后,秦然走出去,淡定地对沙发上傻乐的男人说,“我睡迷糊了,洗个脸好很多,你要不要洗一下?”
语气正常,哪里还有刚刚半点暧昧。
萧昭华看到这样的她,真的是郁闷极了。
他恶狠狠地拉着秦然,进了卫生间,指着镜子里的半拥的两人,开口问,“秦然,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动了心?你动了心,为什么不敢爱?”
秦然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镜子,抛开男人生气的表情,女人故作沉默的脸,动作其实暧昧极了。
狭窄的空间里,秦然看着面前男人的情绪,情绪背后的感情,突然不想再压抑自己感情了。
坐在洗漱台上,伸手环住萧昭华的脖子,吻了过去。
但萧昭华并不是一个好的放纵对象。
如果他妈妈催婚的意愿没有那么强烈,如果他妈妈身体很好,如果不认识他妈妈,今天秦然都会选择沉沦。
理智尚存的秦然,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推了推双眸发红的男人,有点狼狈地开口:“我不打算结婚的。”
萧昭华一愣,女人明显也是动了情的,平日里她偷偷打量自己的视线,还有她对自己母亲的耐心,包括她健康的生活方式,他们分明是互相吸引的。
可这时候,秦然却说,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他克制着怒气问:为什么?
秦然将头偏向一侧,思索着组织语言,言简意赅:“我不是你母亲的理想儿媳。”
萧昭华听完,脸色骤变,他本抱着秦然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秦然这样的话,我今天只说一次,你听听看吧。”
“你的身体状况,你模棱两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你拒绝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不理解我的心情。你和我妈都不够了解我。”
“我妈生了病,我辞职回家,没了未婚妻,我妈总觉得她是我的包袱,可实际上,她才是我的救赎。我在北京打拼,内卷到快要行尸走肉。医生说我轻度抑郁,我来不及治疗,我妈一病,我顿时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意义。陪她住院,陪她检查,学习着做饭,找兼职工作,这一切的一切,我不药而愈,逐渐感知到生活的幸福。”
“凡事都有两面性,你生了病,这是坏事,可你来了这里,我们遇见了。我们互相都有好感,愿意以比邻居更近一步的关系相处,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不怕拖累,不怕陪床,也不怕买药。治病有可能是个无底洞,可是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份很好的记忆啊。没有人愿意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不愿意。”
“如果有一天我也如你一般,生了重病,有人愿意陪我走这一段路,我是很愿意的。毕竟,除了药苦以外,我还能体会到别的滋味。”
秦然心里的防备如山洪垮塌倾斜而下,身体有点发抖,不由自主地问:“那这件事对你的意义呢?”
萧昭华沉默了会,才说:“送我爱的人一程,哪怕是一程。”
认识了半年,秦然毫不怀疑萧昭华的话。
缘分是很玄的东西,可命运拨动这种玄妙。
秦然内心深处的愧疚,突然就苏醒了。她整理了下思绪,跟萧昭华讲了实话:“我的肿瘤是良性的,很抱歉,那时候刚搬来,对什么都不太信任,就骗你说癌症。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真诚。”
自己不该故意为了拒绝萧昭华,就编了重病的理由。
现在听到他的剖白,秦然觉得不道歉简直对不起这份赤诚。
看到面前紧张到故作淡定的女人,萧昭华紧紧搂住她:“骗我就骗我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傻了一样,脸红红地看着男人,心里温暖又充实,热烈地拥抱着面前的男人。
14
萧母是每周去医院做复健的,这次萧昭华说动秦然一起。
两个人的亲密,萧母发觉后,越发开心。
送萧母到了复健训练室,萧昭华陪着秦然来到了消化科。
挂的是,专家号。
头发花白的医生,令人很信任。
他看着秦然的报告,又看秦然的脸色,查看舌头,胃部按压,又把了脉,说了句,“姑娘,你最近半年调养很不错,以后继续调养就行,毕竟对身体好点总没什么坏处。”
萧昭华不放心地问了句:“大夫,她之前做过胃部肿瘤手术,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医生笑了笑:“正常没有动过手术的人,胃部也是需要调养的。饮食规律,少吃刺激肠胃的东西,少熬夜,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完全好了吗?”秦然和萧昭华异口同声。
“对呀,不放心定期复诊就行。”
出了医生办公室,萧昭华彻底放下心来,“小骗子,这下好了,我也就放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作?”
秦然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那时候,我是真的当我自己胃癌过活的,任性地辞职,换城市,换住处,连家人和好友都没说。”
前半生忙着做孝顺的女儿,结了婚努力做孝顺的妻子,可父母离开了,前夫周舒眼里只有他的创业计划。
被迫坚强独立,也被这些坚强独立压抑到极致,在身体出了问题后,索性任性了一次大的。
好在,这样的任性,命运给秦然定义为了勇敢。
在这里,她遇见了比她更勇敢有爱的萧昭华。
她以身体重病为由拒绝他的靠近,他却执拗地非要陪她一程。
这一程,便是后半生。
他爱她,呵护她,需要她,而她用心接纳了这份爱,治愈了自己内心的胆怯和空洞。
大半年过去,萧昭华和秦然迎来一个好消息,萧母的身体已经在逐步恢复。
渐渐地可以正常行走,再慢慢地吐字发音已经清晰了。
在萧母的殷切祝福下,秦然和萧昭华领了结婚证。
婚后,萧昭华不再像过去那样散活,他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线上线下同步运营,订单不断。
而秦然终于完成了第一步长篇小说《救治》的签约。
没有朝九晚五,她也依然收获了自己的物质安全感和心灵归属感。
此时,距离她离开省城,也不过2年时间。
旧日种种,仿佛只是塔罗牌堆砌的一片,只是为了促成这一个遇见。
生命的种种皆是功课,失败的婚姻,错配的良人,所谓癌症的误会,这几节课,秦然早已在痛苦中,修得醒悟,构建一份新的圆满。
生命一场,自渡者得成全,才是终极幸福。
这一份成全,或许必须经历痛苦,经历失去,可是只要一点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清醒,终究会在时间大师的修复中,重塑强大,构建新生,幸福也就悄然而至。(原标题:《人生海海,幸得有你喜相庆病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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