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平凡的圣人(上)

2022年07月02日17:02:05 故事 1448

6月12日 阴 星期六

方唐记得,陆飞那一日不但说了春涛的故事,还从头到尾地讲了元伟这个人的经历,当时就动了提笔的念头,心道:“好一个愿圣!”

哈哈,下面我就要讲“元伟”的原委,还怪有意思的。

1.父母晋京

元伟的父母是在上山下乡时结合的,母亲是富农,父亲也是个地主,有点纨绔脾气,但母亲很爱他,也就不怎么管着他。

说起元父的脾气,有个小故事。他曾经在家里日子困苦时,四处举债,要去北京投奔姑母,开一个馒头店。也不知怎地,他就认为去北京开一家馒头店能赚钱,这在社会开放的今天也算是“偏执”了,在当时更是无人理解,但元母理解,并且支持。

那这样,在元父的战车上,一家人越走越远了。后来,亲戚的债也举了,朋友的客也请了,就筹备着要上路了。

可能是那个年代总让人紧张吧,元父在请客时

意中在车上将钱财露了白,就被人发现了,并告诉了乘警,乘警不动声色,在元父元母一落地,就让当地公安,把两个人带走了。


安排好了一切,元父和元母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父亲或许想着“如何在北京闯出名堂”,母亲知道父亲的想法,脸上挂起了微笑,也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元父在车上“露白”的是多少钱呢——“两万”,这在如今不算什么,但在那个人人吃不饱饭的年代,“两万”可是这对来自农村的夫妻无法解释的一笔巨款。

“无法解释是么?”“是借来的么?”“有证据么?”

元父元母拿不出证据,除了“借”之外,又解释不了这笔钱的由来——那就“充公”!

觉得武断吧,但在六几年,国家确实有着无上的权威。

国家就在这对贫穷又怀揣梦想的夫妻面前,阻住了他们的路。

晋京发展不行,两口子只好回来继续偿还他们为国家借的、自己却没有用过的“两万”。

在土里刨食有多难,方唐不知道,但在文革后他们终于还清了饥荒。

2.去滨江市

如果说上一次的晋京之旅,只是元父年轻时的幻想,容许冒失,那么多年之后的返城之旅就实在是“纨绔”气十足。

元父年轻时的幻想或许来自于他的“富农”本色——人吃饱了,不就得想点用不着的么?农村人纯朴,而且那时的乡间,还没有“创意”、“策划”这种时髦词儿,只说是“有想法”,听,“有想法”多好。那咱们就不再说元父的“纨绔”脾气了,嗯,元父这个人是个“有想法”的人。

元父元母的成分既然被划错了,那也就不用再像欠人钱似的活着了,而且他们的实际债务也已经清偿了。

于是元父需要对今后在农村生活,还是去城市发展做出抉择。

“去城里!去滨江市!”元父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嘶喊着……元母爱她的父亲,虽然已过了热血激荡的岁月,但她仍认为丈夫是个“有想法”的人。

说起他们的搬家,可以用仓皇出逃来形容——根本没有理家里的地和房子,就这样来到了滨江市。

房子和地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两项财产,既然把这两项都抛弃了,元父元母就面临着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白手起家的考验。

也就是绝地求生!

3.倒腾蛇

人家知青返城,总有个单位接收,至少可以投亲靠友——他们却一无所有,只凭着一腔血勇,就要在这里落地生根,开天辟地了。

农业户口,在城里找一份工作,正正经经地按时上下班,月尾再可丁可卯地拿上工资。在计划经济盛行的年代,几乎不可能,他们二人就开始打零工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运送蛇,是一个来钱道。就雇了一辆车,带着大儿子元强倒开了蛇。事后很多年,元强还把自己和蛇混于一处的事当笑话讲给弟弟元伟听,元伟觉得很心酸,觉得自己的家生活得太难了,立起了要为家庭而努力的决心。

其实他的哥哥早就在心里许下过类似的信念,并在毕业后成为了建华厂的一名职工。元家终于有了一个挣工资,拿铁饭碗的人,元父元母都很欣慰,觉得忙了大半生,终于全家有了一个体制内的人啦。

方唐虽没有亲历,但也可以想出,元父元母会在元刚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晚饭上说些什么——元母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辉,元父的脸上会泛出喝过酒的红润,元刚享受着父母的赞赏,和弟弟的崇拜,自己也喝了酒,含混地极力承诺着什么……

这是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开始!

4.一爿店

当时,他们开了一家饭店。说是饭店,其实也就是以冷面为主的一爿主食店。饭店没有雇人,为了节省开支,就只有元父元母两个人操持一切。

那时候是90年代,一家人就这样生活在物质渐渐好起来的中国,元伟家也因为大哥的上班,家里饭店的生意,日子有了慢慢向好的的趋向。

元伟知道父母和哥哥的不容易,就显得分外懂事。他已上了高中,正是接触女孩的好时光,但是懂事的元伟没有谈恋爱的意思。他对自己说:“现在家里条件不好,我得专注学业啊!”

第23章 平凡的圣人(上) - 天天要闻

元伟有一些好哥们儿,像陆飞、春涛、振远等,总喜欢一起玩,一起聊天。到了这年高三,元伟有了个想法——想让大家去他家的饭店聚一聚。朋友们都很乐意的接受了邀请。方唐就是那时加入的。

年轻人的聚会很容易就达到了高潮,元伟很高兴。他的高兴不同于别人,他的高兴在于——他在自己家饭店招待了他的一群死党,尤其重要的是“自己家”,这使得他很骄傲。

其实,这次聚会的影响可以直达今天。那年以后,他们班的年后聚餐,就此形成了惯例,二十几年过去了,一直如期欢聚,没有止歇。

而作为年后聚餐的首倡者,元伟虽然不说,但方唐想,他的“小得意”是不能半点也没有的。他在一次聚会看元伟的表情就觉得他有点“小得意”,但也或许是元伟功夫精深,早已修炼的“不着相”了,也未可知。

抛开兄弟不讲,元伟在家人中对母亲的付出是最感念的——他家的那爿店,是在棚户区中的一间平房,冬冷夏热,一点也起不到房子该有的“隔绝外界冷热”的作用。而饭店就需要用火,冬天用火也还好说,到了夏季,看着火、掌着勺的母亲,只好穿起了空膛围裙,只为了能有一丝清凉。

店铺小,每日的采买又都是母亲一手打理,跟锱铢必较的菜贩子讨价还价,母亲不但游刃有余,而且在预计过当天的用料后,买得了菜蔬,在用到晚上打烊时,很少有多的剩余。

可见,一个女人对容颜的在乎,远不及一个母亲对过手铜钿的算计。

这一切元伟都记在心里,知道自己家的生计都仰赖于母亲的勤劳。每当想到自己在夏天穿着空膛围裙的母亲,他在心里发下了大愿:“以后我有出息了,一定不让妈妈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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