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是自然界的产物,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当人遇到了重大疾病的时候,面临死亡考验的时候,面临极度困难的时候,以什么精神去面对这种考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精神状态。我经常对一些身体不好或有病的人说:“有病不要怕,你怕也好,不怕也好,总是要面对的。你勇敢一些,疾病可能就会退却,你也就可能创造出奇迹。”
有时我会用自己身边那些乐观向上,战胜癌症的成功事例激发有病朋友的勇气,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劝解的。所以,我想把自己亲自经历的一次死亡考验中的体会介绍给朋友们,也许对朋友们有所启发。
这篇死亡考验的文章文字量较大,从有病到治愈,全文12000多字,将分期发表。
第一部分:突然发现胸内长了一个异物
1987年3月8日15时
今天是国际妇女节,为了庆祝这个节日,学校组织了教职工的拔河比赛。我所在队伍因为力量大,对方的比赛成员王富故意冒坏水,把绳子的一头拴在小二楼前面的一个烂树桩上。不成想,我方人心齐,不仅取胜了,还把烂树桩拔了出来。比赛结束后,我感到胸部闷得厉害,便骑上自行车来到市医院。
我向医生说明了病情,便去拍X光片。谁知,拍过片子后,大夫说:“今天太晚了,拍得效果不好,你明天再来,换台机器拍。不过,你最好让家属一起来。”
我心里一动,便去找科主任。因为当年我在卫校工作过的原因,医院里的大部分医生我都认识。我对科主任说:“你告诉大夫,别和我打马虎眼,找什么家属,马上给我结果。”
科主任说:“陈老师,今天的片子确实不敢确定结果,明天让你换台机器检查是真的。只是今天的片子确实显示你的胸内有东西,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诊。”
1987年3月9日9时
今天,我请假没有上班,直接去市医院重新拍片。很快就出了结果。经检查确诊,左胸内靠近心脏的部位有一个肿物,外表光滑,约有鸡蛋黄大小。
我带着X光片,又骑车去了市中心医院。那里的X光室的医生我都认识,据说还有新设备。我找到孟大夫,把市医院的X光片给他,让他找科主任和有经验的医生一起再给我检查一遍。这里的设备确实高级许多,可以在彩色荧屏上直接观察我体内肿物的情况。孟大夫把那个小小荧屏转向我这个方向,我侧脸可以看到胸内情况,在心脏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肿物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着。
科主任立刻把医院的几个权威医生都找来了。几个医生会诊后,说:“陈老师,你的情况不乐观。通化治不了,最好到省城去大医院检查治疗。”
我没有犹豫,回到市医院开了转院治疗单后,又去了市卫生局。把检查结果交验后,请他们开介绍信,批准我转诊省医院。那时候,公费医疗转诊到省医院必须经市卫生局同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对妻子说:“学校刚分给我们房子,生活好了许多,我们离婚吧。什么东西我都不要,你把孩子养大就行。”
妻子感到奇怪,她气哭了,追问我为什么。最初我不想说,但最后实在无法隐瞒,便把病历给她看了。这一夜,妻子没有睡觉,眼泪流了一夜。最后,她对我说:“离婚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一旦有意外,我也得接受现实。”
1987年3月10日9时
今天早晨向校长汇报了了我病情,我说:“我安排一下工作,并安排一下家里的生活,我就去长春到省医院检查。待省医院确定治疗方案后,我再回来一趟。”
校长同意了我的申请,并批给我1000元钱,让我动身去长春。我让教务科把我任课工作交待给从教育学院来我校跟我实习的吴云鹏后。回到家向妻子交待了一下情况,岳父又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找时任省医院院长的任安启,请他帮忙。任安启曾经在部队里给我岳父当过领导,二人关系很好。
1987年3月11日至17日
3月11日来到省医院,所有的病房全都满员。那时候医院少,患者多,想要住院治病需要等一段时间。因为有任安启照顾,外科给我在走廊里加了一张床,我总算住院了。
一周来,医生反复给我检查,谁也无法确定我胸内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的医生怀疑是动脉血管瘤,有的医生怀疑是前纵隔恶性肿瘤。科主任对我说:“陈老师,我们的意见倾向是动脉血管瘤,如果手术,需要更换人工血管。但风险太大,即使手术成功也很难保证你的术后生活质量,而且手术失败的面非常大。如果是前纵隔肿瘤,恶性的可能性也极大。手术需要将你的前胸骨纵向切断后才能摘除肿瘤,如果切片化验是恶性的,以后还需要化疗,这种疾病的术后成活率最多三五年。”
3月15日,外科有一位在国外进修的医生回来了。他听说我这个病例后,便在第二天到走廊里的病床亲自给我检查。当他看到我的病床上全是法律书的时候,感到很惊奇。他问道:“你这个患者,来医院准备接受大手术的,怎么还带这么多书呢?”
我笑了,说:“我正参加第二个学历的自学考试,4月20日要考试,我正复习呢。治病估计有十几天就差不多,躺在病床上学习、治病两不耽误。”
这位医生点点头,说:“你的精神很感人,不过,我告诉你。你的病在省医院治不了。我虽然刚回来,对你的病我的意见是肿瘤。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需要手术切除后切片检验后才能确定。由于肿瘤的位置不好,我们不能轻易给你手术。”
听了医生的话,我问道:“哪里还有希望呢?”
这位医生看了看我,说:“只能去北京或上海了,他们的医疗技术高。不过,北京的安贞医生有一位陈玉平教授,他的胸外科技术很厉害,也是在国外进修过的医生。如果你能找到他,也许还有希望。”
另一位医生说:“陈维国,这几天看到你对患病根本不害怕。我跟你说一句话,想开点,回家该享受就享受,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接受现实。”
我笑了,说:“请你们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也不怕,生如何,死又如何,自然规律,谁也不可抗拒。不过既然北京上海还有希望,我何不争取一下呢?请你们马上给我开转院单,我这就去省卫生厅。”
3月17日的早晨,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来到省卫生厅公费处,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请他们给我开进京治疗的手续。工作人员听了我的话,非常痛快地给我办理了手续。说:“你是特例,不用回通化市卫生局开证明了,可以直接去北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