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老张,你别笑话我了,没那碗热饭,哪有我这退休金啊!"我端起茶杯,嘴上说着推辞的话,脸上的皱纹里却全是掩不住的得意。炉子上的水壶发出呜呜的声音,宿舍楼下孩子们的嬉闹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那是1973年盛夏,我刚满18岁,头一回离开山东老家那个小村子。征兵体检那天,生产队长特意给我放了假,还拍着我肩膀说:"小刘,好好表现,咱村十年没出过一个兵了!"
坐了整整两天的绿皮火车,我才到了东北那个边防连队。一下车,冷风就吹得我直打哆嗦。老家七月天热得都能煎鸡蛋,这儿却凉飕飕的,我那点单衣服穿在身上,跟没穿似的。
报到那天,指导员分了宿舍。我被分到二班,刚踏进宿舍门,就看见一张黑黝黝的脸。
"新兵蛋子?放下东西,去操场集合!"那人头也不抬,手里正擦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
我赶紧应了声"是",手忙脚乱地放下铺盖卷,跟在其他人后面跑向操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班长老张,那时候不知道,这个人会改变我的兵营路。
下午收拾完内务,饭点刚到,餐厅广播就喊开饭了。大家端着饭盒往食堂跑,那股干劲,好像晚一秒钟饭就会被人抢光似的。班长老张匆匆打了饭,刚坐下,传达室小赵就来喊他:"老张,连长找!"
老张叹了口气,放下一口没动的饭盒就走了。看着他那满满一饭盒,我心里一动,端起来就往灶房跑。
"师傅,能给热一下吗?班长还没吃饭呢。"我对灶房里烧火的老王说。
老王抬头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新来的吧?放这儿吧,一会儿给你热着。"
两个小时后,天都黑了,连队才集合完毕。回到宿舍,老张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认命:"今天又得饿肚子睡觉了。"
"班长,您的饭在灶房呢,我给您留着热着呢。"我小心翼翼地说。
老张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走,带我去看看!"
到了灶房,老王笑呵呵地端出热气腾腾的饭盒:"老张,你们班新来的兵不错啊,有心了!"
那天晚上,老张吃饭时硬是把我拉到他对面坐着,边扒饭边问我家里情况。我告诉他我家地里有五亩薄田,上面有爹娘,下面还有三个弟妹要上学。老张听了,连连点头:"不容易啊,老乡!我也是山东的,咱们是一个锅里舀水的,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就因为这一碗热饭,我和老张熟络起来。平日里训练再苦,他也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我打个眼色,那意思是:"撑住,老乡!"
新兵连结束后,我分到了警卫排。有次夜里下大雨,我在哨位上站着,雨水顺着脖子往下灌,冷得直打哆嗦。突然,一个人影举着伞过来了。
"小刘,换岗。你感冒刚好,别再淋了。"是老张。
"班长,不是你的班次啊?"
"少废话,这是命令!"老张不容分说把我往回推。
回到宿舍,我钻进被窝,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心里暖烘烘的。
第二年春天,仓库缺个保管员,老张推荐了我。当时我还犯嘀咕:"我就是个初中生,认字都费劲,能行吗?"
老张却说:"你小子心细,这事儿就适合你。再说,总比天天扛枪站岗强吧?"
就这样,我当上了仓库保管员。虽说是个小职务,但在仓库里干活总比风吹日晒强。每次发军装、被服,战友们都得来找我。有时候尺寸不合适,我二话不说就给换。日子长了,大家都乐意跟我打交道。
"小刘啊,鞋子磨脚,能换双大点的不?"
"来,试试这双,前天刚到的新款,穿着舒服。"
入伍第三年,连队选文书,指导员点了我的名。那时候能当文书可是件荣耀事,不用站岗值勤不说,还能学点文化知识。我心里美滋滋的,却不知道这又是老张在背后使了劲。
当文书那会儿,我天天和文件、报表打交道。一开始字写得歪歪扭扭,挨了连长不少批。晚上,我就借着哨位的小灯泡,一笔一画地练字。有时候手冻得发木,就往腋下夹一会儿,热乎了继续写。
冬天最难熬,东北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们站岗时,鼻涕都能结成冰棍。睡觉前得先用热水壶烫被窝,不然根本睡不着。早上起床,水盆上都结了一层冰。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班长扯着嗓子喊,宿舍里就跟炸了锅似的,所有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叠被子。谁要是动作慢,准得挨训。
每到发津贴那天,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十几块钱虽然不多,但够买好几包"大前门"了。我总会留一半寄回家,剩下的买点零食,和战友们一起偷偷加个餐。
"嘿,老三,给你个鸡腿,别告诉别人啊!"我偷偷塞给铺位旁边老家来的小高一个鸡腿,那是食堂张师傅特意留给我的。小高眼睛都亮了,狼吞虎咽地吃完,还舔了舔手指头:"刘哥,你太够意思了!"
1976年冬天,我接到老张的信。他在信中说自己被提干了,要调到团部去。信的最后,他写道:"小刘,我向连里推荐你当副班长,好好干,别给咱老乡丢脸!"
当上副班长后,我更忙了。白天得带着战士们训练,晚上还得写总结、记工作日志。但再累,我也得硬撑着,因为我知道,这是老张给我的机会。
有天夜里查铺,我发现新兵小李的被子叠得跟馒头似的。我刚想发火,猛地想起老张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当干部不难,难的是当个好干部。战士们信你,你才能带好兵。"
我深吸一口气,坐到小李铺边:"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小李眼圈一红:"班长,我...我妈病了,家里来信说挺严重的,可我请不了假..."
我拍拍他肩膀:"这样,明天我陪你去找指导员,争取给你批个探亲假。被子我教你重新叠,别担心。"
就这样,我一步步从副班长到班长,又从班长到副排长。1983年,我考上了军政训练班,后来转业到了地方,在一家国企当了科长。
每年春节,我都会收到老张的贺卡。他现在已经是某军区的senior officer了,可每次见面,他还是那句话:"小刘,还记得那碗热饭不?"
今天,我们这些老兵又聚在了一起。看着彼此已经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大家都笑了。
"老张,你说那时候咱们连队的大锅饭,放现在谁还吃啊?那白菜萝卜炖土豆,一个礼拜能吃四次!"我笑着说。
"可不是嘛!那时候馒头硬得能砸核桃,现在军营都是自助餐了,听说还有空调呢!"老张接话道。
"诶,你们记得那年咱们连队去野营,小刘掉沟里了吗?全身泥巴,活像个泥猴子!"旁边的老李突然说。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我望向窗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拎着饭盒在雨中奔跑的年轻士兵。
一碗热饭,改变了我的命运。人这辈子啊,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小举动,却能温暖一个人的一生。
做人做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心里装着别人,别人也会记着你。这大概就是我在军营里学到的最宝贵的一课吧。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欢迎评论区留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