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正通过一系列雷霆手段,将联邦政府改造成一个庞大的“奖惩机器”,用来奖赏盟友、打压对手。
他利用行政命令、联邦调查和监管决策,对从哈佛、哥伦比亚等顶尖学府,到大型律师事务所,再到他第一任期内的个人批评者及拜登政府的高级助手,展开了一系列令人瞠目的打击行动。与此同时,特朗普还通过总统赦免、减刑、政府合同和终止联邦监管或刑事调查等方式,对盟友进行慷慨奖赏。
与埃隆·马斯克的决裂,无疑是特朗普这种“交易性”总统任期观念的最生动写照。当马斯克还是特朗普的重要政治盟友时,白宫对潜在利益冲突的抱怨置若罔闻,因为这位科技亿万富翁的公司正争夺着数十亿美元的政府合同。然而,一旦两人关系破裂,特朗普便立即威胁要终止与马斯克公司的合同。
特朗普在周六接受nbc采访时更是直言不讳,警告马斯克若资助民主党竞选活动以抗议总统政策,将面临“严重后果”。这一事件凸显了特朗普政府中,任何人因反对或质疑总统而迅速从盟友变为对手的残酷现实,以及越过这条线的可怕后果。特朗普几乎本能地以合同相威胁,即便这在实践中难以实现,也明确传达了一个信息:对他有利是获得政府支持与付出高昂代价之间的分水岭。
“在美国历史上,从未有哪位总统如此明确地表示,仅仅因意见不合或缺乏个人忠诚度,就可能导致政府合同被撤销,甚至面临调查。”无党派组织“保护民主”的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伊恩·巴辛如此评价。“这简直就是俄罗斯式的运作方式,如今在特朗普的领导下,已在美国上演。”
在特朗普之前,历史学家普遍认为理查德·尼克松是最擅长利用联邦法律权威推进个人和政治利益的总统,这一过程最终导致了水门事件丑闻和臭名昭著的“敌人名单”曝光。然而,尽管尼克松私下里抨击对手,但他从未像特朗普那样,对目标展开如此密集的敌对联邦行动。
“他们在对待人的态度和行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水门事件期间担任尼克松白宫法律顾问的约翰·迪恩指出,他后来揭露了“敌人名单”的存在。但迪恩也强调,尼克松往往忽视威胁或在阻力面前退缩,而特朗普及其助手则正积极将联邦政府几乎所有组成部分纳入这一使命。“尼克松的行为更多是零散的,而特朗普则将其视为一种生活方式。”
结果,特朗普面临的阻力远小于尼克松,正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规模,将联邦政府的全面权力重新配置为他个人意志的延伸。
“我们已远远超出了尼克松利用政府攻击对手的范畴。”迪恩说,“这就像是喷弹炮与榴弹炮的区别。”
无先例的行动。特朗普几乎每天都在以新的方式部署联邦权力,对越过他或抵制他的个人和机构进行精准打击。他撤销了包括希拉里·克林顿、卡玛拉·哈里斯等前官员的联邦安全许可,并终止了对其他人的联邦安全保护。他还指示政府调查第一任期内的批评者,并下令对右翼阴谋论进行联邦调查。特朗普还命令司法部调查民主党的主要筹款工具actblue。
大型机构也面临着类似的威胁。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对几家大型律师事务所进行严厉处罚,这些律所要么代表公益事业,要么聘请了特朗普不喜欢的律师。他还取消了对著名大学的数十亿美元科研资助,并通过一系列措施升级了对哈佛的攻势,包括试图撤销其招收外国学生的能力,并公开宣布美国国税局打算撤销其免税地位。
与此同时,特朗普也显然对盟友进行了奖赏。他的司法部撤销了对纽约市长埃里克·亚当斯的联邦腐败指控,监管机构也终止了针对加密行业的高调执法行动。特朗普还针对支持者发布了一系列赦免令,从2021年1月6日的暴徒赦免开始,一直延伸到越来越多的共和党和保守派公职人员。
巴辛认为,这些行动预示着某种类似于黑手党式的“保护骗局”。对于满足政府要求的人,特朗普提供不受联邦干预的保护;而对于抵制他要求的人,则挥舞着相反的武器。
尼克松的愤怒与行动的鸿沟。尼克松无疑想把联邦法律和监管执法变成特朗普正在锻造的大棒。他经常在椭圆形办公室闭门造车,轰炸助手,要求惩罚政敌。有时,他成功地将这种力量用于对付目标,如敦促司法部加强对阿拉巴马州州长乔治·华莱士的调查,或试图驱逐约翰·列侬。
然而,尼克松的愤怒往往难以转化为实际行动。在财政部长乔治·舒尔茨的建议下,美国国税局局长将“敌人名单”放入保险箱,无视白宫的审计要求。随后的调查也未发现名单上的人面临过度审查或其他政府骚扰。
迪恩回忆说,一旦他透露了“敌人名单”的存在,列入名单反而成了“人们庆祝的事情”。“实际上,我已经和几组成员谈过了,他们都在名单上,但他们除了荣誉徽章之外没有其他后果。”
特朗普面临的阻力更小。尼克松和特朗普在联邦执法和调查权力方法上的差异,延伸到了他们的核心动机。尼克松想报复他认为反对或看不起他的个人或机构,而特朗普的议程则超越了个人敌意,旨在削弱任何可能挑战他权力集权的独立机构。
“虽然其中一些是报复,但这里的巨大区别在于,尼克松所做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在政治和个人方面保护自己。”在水门事件丑闻期间担任政府改革组织共同事业立法主任的弗雷德·韦特海默说,“而特朗普则要打破我们的民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完全控制这个国家。”
特朗普公开发出威胁或采取行动,而尼克松只在私下里讨论,这种差异极大地改变了威胁的性质。特朗普的公开威胁不仅扰乱了目标的生活,还向所有可能与他作对的机构发出了警告。
国会与法院的制约。尼克松时代,国会和法院都是重要的制约因素。政府需要担心民主党的监督听证会,而很大一部分国会共和党人也不愿对侵权行为眨眼。最终,由保守派偶像巴里·戈德沃特率领的共和党参议员代表团说服尼克松辞职。
相比之下,特朗普今天正与“一个完全顺从的共和党国会”运作,并在联邦政府中充斥着忠诚派任命的人。这使得法院成为特朗普计划的主要短期障碍。然而,即便法院阻止了特朗普的个人策略,拒绝他的行为所需的努力仍然会给目标带来沉重的代价。而且,在最重要的案件中,这些下级法院的法律裁决仍需由最高法院重新考虑——最高法院由共和党任命的六名成员在历史上一直支持对总统权力的广泛看法。
未来几年的这些决定可能会决定特朗普能否实现理查德·尼克松最黑暗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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