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佛像千年不腐却被盗窃,20年后出现在国外,为何还未归还?

2015年3月3日,匈牙利自然科学博物馆正在展览一件稀世珍宝——一尊佛像,佛像的“主人”是荷兰奥斯卡·凡·奥沃雷姆。当时这件展品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原因不是这个佛像外观有多美,而是人们通过CT扫描发现,这尊佛像里面是一具真人的遗骸。

肉身佛像

另外,佛像内部还有汉字书写的布条,然而万万没想到,万里之外的中国福建大田县村民看到报道以后却站出来说:这是我们20年前被盗的祖师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佛像到底是荷兰人的还是中国人的?这尊佛像是如何将一个人装进去,并且千年过去还未完全腐烂呢?这要从1000年前开始说起。

荷兰《鹿特丹商报》文章

章公祖师像

章公祖师,法号普照,俗名章七三,这并不是一位天天念经,然后死后就成佛的和尚,他小时候是本地的一个放牛娃,据说某一天受到高人的点拨,于是不再放牛,出家成了僧人,但成为僧人后的普照大师并不是天天念经,而是积极的钻研药理知识,说是僧人,不如说是医生,自己根本不重视身外之物,每天基本就是采药材,然后给村民们免费的治病,不求一丝回报。

章公祖师像

后来当地瘟疫横行,也是这位大师用自己采的药材和医术救了当时的阳春林氏族人。然而不幸的是,在他37岁的时候,因为尝药材不幸中毒,慢慢加重,最后不治身亡,享年37岁,坐化成佛,因其真身四肢身首俱全,后人称之为“显化六全章公祖师”。

之后林氏感恩他救了自己一族人,于是将其肉身供奉起来视其为“开山恩主”,公元1292年5月18日,当地林氏族人为祈求时运,集钱款重新修塑章公祖师金身佛像,后来历代供奉于福建省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林氏宗祠普照堂大殿的正厅之上,清代的学士李清时还曾为章公祖师题过“开山恩主、显化六全、章公祖师”的牌匾。

之后这个佛像就一直在这里供奉着,数百年过去了,它已经不再是一尊佛像,而是当地居民,特别是林氏族人的精神寄托之物,直到1995年,即将过年的时候,祠堂被发现出现了一个大洞,之后佛像被盗取,被贩卖出国,消失无踪,而再次出现,则是以荷兰人所有的名义出现在了匈牙利博物馆展览。

人是如何变成佛像的?

匈牙利的展览名字叫做世界木乃伊展览,从这个名字看来,似乎佛像和木乃伊是一回事儿,但事实上,相距甚远,木乃伊是有权势的人死后用外力保存的干尸,而这个肉身佛像则是大德行大智慧大毅力的人生前生生修成的不腐躯体,完全是两个概念。

根据记载,僧人在身体衰老或者受伤等原因导致自己即将不久人世的时候,生前行善积德,被当地人所敬仰的大师们有的就会考虑让自己肉身成佛,在生死的最后关头,检验自己信仰的虔诚和精神世界的充实,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而残忍的。

肉身佛像

众所周知,要保持不腐烂,最重要的就是去掉身体的水份,据说某些地方的大师会将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的,只留下一个孔的小屋子里面,然后每天在里面念佛和敲钟,表示自己还活着,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饮食习惯会完全改变,只吃坚果,浆果,松针,树皮,树脂等等东西,并且严格控制饮水,于是在这种痛苦的饮食习惯中,人体会慢慢地变得极度消瘦,到最后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身体脂肪会被全部消耗完,同时水份也会降到最低,另外服用的类似树的汁液部分是有毒的,会使得身体慢性中毒,肌肉,脂肪慢慢变得僵硬和失去活性。

而僧人则是在这种痛苦中坚持念经,放空思想,以大毅力克服自己身体的痛苦,追求精神的超越,直到最后失去所有生命体征,不再念经和敲钟,当外面听到念经声和钟声停止后,就知道僧人已经死去了,就会封闭洞口,等待一段时间后打开,如果身体没有怎么腐烂那就认为这位大师是坐而成佛了,于是利用外在的手段彻底干燥躯体,制成肉身佛像。

这个处理的过程叫做“坐缸”,即在坐化缸底铺一层石灰,其上加盖一层木炭,将法体盘坐装殓其中,再填充碾碎的木炭、檀香等,然后用另一个同样口径的缸倒扣,以木炭填满至没过头顶,盖上顶盖,用石灰与桐油的混合物黏合三段缸体的缝隙。待三年半以后开缸,如果缸内的僧侣颜面如生、肉身不腐,他们就会被塑成“金身”。如果失败就葬入之前选好的坟墓里面了。

个人觉得这个过程其实就是检验僧人的毅力,几年后打开是否腐烂其实很大程度取决于死前的身体脂肪和水份的含量,这部分越少,那么保存下来就越完整,而要尽可能去掉水份和脂肪,僧人在最后关头就一定要有大毅力尽可能地在身体的痛苦和虚弱中,坚持更久的时间,这样的人其他的不说,至少可以确定,他们的毅力和信仰的虔诚绝对是让人震惊的,而自然这样的人生前也是能够克服自己欲望,自己青衣古佛,不贪外物,从而行善积德,多做善事的人,这套流程一定程度也是有其道理在的。也难怪即便不是很相信佛的某些外国人也不得不双手合十祈祷和敬佩。

感觉自己很虔诚

章公祖师像到底是谁的?

根据记载,1995年农历10月初五,这一天是章公祖师的生日,这一天是村里非常热闹的时候,大家会带着贡品祭奠祖师,有着盛大的仪式,同时会安排表扬,全村一起庆祝,可以说是非常热闹的,但在19天之后,人们发现祠堂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同时祖师像被盗,不翼而飞,再次出现就是在20年后的这个展览上了,拥有着变成了一个荷兰人。

看到报道的村民们发现这非常的像自己丢失的佛像,于是向上级报告,并通过外交方式进行询问,然后该佛像本来预计展览到5月的,这件事情发生后拥有着直接撤出了展览,提前结束,并将佛像运回了荷兰。

展览中的佛像

根据村民的记载,展出的佛像和原本自己的佛像非常的一致,还进行了详细的整理,证明其属于同一尊佛像

1、佛像本身形态完全一致,外观几乎一模一样,考虑到已经20年了,同时拥有者声称自己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到底是保护还是想干什么,也许自己心里清楚),所以虽然不完全相同,但是也是可以基本确认的。

2、其次,录像里面,佛像底部的坐垫上,写有“章公六全祖师”的字样,这几乎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了。

3、检测后,发现佛像内部人生活在900年前,这和记载的时间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CT扫描

4、佛像左手被破坏过,有个孔,后人重新修补了,而展出佛像的左手位置一样有修补的痕迹。

如果这都不能证明是一个物品,那还要什么证据?

两个佛像的对比

佛像能够被追回吗?

首先,联合国《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其实是有规定的,如果真的可以确定文物就是被盗的中国财物,那么可以申请直接跨国追回赃物,不管对方是如何得到了,本身私下买卖来历不明的文物就属于犯罪的行为,一旦官方追究,则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是需要购买者自己负责的,这些事情购买者当时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心里清楚的。但麻烦的是这个条约主要针对的是馆藏文物,而这个佛像属于私人供奉的,不在这个类别里面。

决不放弃

其次,1995年由国际统一私法协会通过的《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可以使用与所有的文物,然而这个合约签署国仅37个国家,荷兰议会至今未批准纳入该公约,中国与荷兰之间也没有签订关于文物追索的双边协定。因此,荷兰并不受到强制法律约束。

不过对于国力强大的中国,如果拥有者真的在我国官方确定是被盗文物的情况下,依然我行我素的话,非常容易受到各方面的制裁和压力,所以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佛像的拥有者看起来也很懂法律,根本不打算留下什么口实,直接说,如果是中国的,我愿意送回,但是我觉得这个佛像并不是中国的,只是类似而已。

根据拥有者描述,他本人是一位中国早期艺术品的狂热收藏者,从事中国艺术品收藏近30年。他确实是96年从香港花了大约20万人民币买的这个佛像,但买给他的是一位“真诚的中国艺术家朋友”,而且说这个佛像在1995年被盗之前,就已经在香港朋友手中了,所以也许并不是中国那个。当然对方没有办法提供任何证据证明他自己说的话,因为这都是私下交易,无法证明!

佛像遗失后的轨迹

在这种情况下,那就是法律和力量的碰撞了。

2018年12月12日,荷兰阿姆斯特丹地区法院发布书面裁决,表示对于中国福建村民向荷兰藏家范奥维利姆追讨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一案不予受理。

2020年12月4日,“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追索案一审宣判,判令被告奥斯卡·凡·奥沃雷姆在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向原告福建省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民委员会、东埔村民委员会返还案涉“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

2021年11月14日,中国国家文物局举办2021年“打击非法贩运文化财产国际日”中国主场论坛人员表示,福建章公祖师肉身坐佛像追索案,目前正在二审程序中

从目前的情况看,佛像属于中国被盗文物绝对是成立的,而且我们也正在积极地启动法律程序,将佛像重新接回中国,送回到它坐了上千年的地方,也是这些村民们的精神信仰和民俗所在。

盼望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