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年12月武汉“封城”开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新冠肺炎，COVID-19）被全国人民所熟悉，那场空前的“大逃亡”与悲壮的“逆行”一起，留在了武汉人民和全国人民的心里。在接下来的3年里，新冠肺炎在全世界蔓延，吞噬了无数的生命，也留下无尽的创伤。除了常见的呼吸系统的损伤，新冠肺炎在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泌尿生殖系统、精神心理等方面，均可留下“痕迹”。对于神经系统，尤其是听觉和前庭，新冠肺炎会不会产生影响？我们通过文献来进行回顾。
作者：Tiny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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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19对听觉和前庭的影响
从文献来看，新冠肺炎对听觉和前庭是有影响的。可以从症状、病因/机制、疾病三个方面来分析。
➤听觉-前庭症状
耳鸣、听力损失、眩晕/头晕、平衡障碍。
在Viola等人的研究中，23.2%的新冠肺炎患者出现耳鸣，18.4%出现平衡障碍，在后者中有94.1%的患者出现头晕，急性眩晕发作的有5.9%。他们认为，病毒感染会损伤内耳细胞，造成听力损失，有的甚至会影响听觉脑干；病毒具有神经侵袭性，目前已经证实存在冠状病毒相关的神经耳科症状，比如耳鸣和平衡障碍，因此新冠肺炎与听觉-前庭症状之间存在关联。新冠肺炎病毒对神经元组织的影响可能是由于病毒直接感染中枢神经系统，或与血管炎、血管病引起的血管损伤有关，与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ZV)和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的机制类似。原发性和继发性血管炎通常与听觉-前庭症状相关，原发性心血管疾病可出现头晕发作。
在另一项新冠肺炎与听觉-前庭的研究中，耳鸣是最常见的听觉-前庭症状，患病率大约在14.8%。大多数研究都报道患者在新冠肺炎早期就会出现耳鸣，但也有一些研究记录到患者在新冠肺炎后期才出现耳鸣，并且持续几天到几周，但不会持续存在。耳鸣的类型是多样化的，有的为间歇性，有的为连续性，有的呈搏动样。
在Fancello等人的研究中，听力损失是最常见的听觉-前庭症状，可以孤立发生，也可以与耳鸣或者眩晕伴随发生。与新冠肺炎相关的听力损失与典型的突发性感音神经性聋非常相似，但也有传导性聋的报道，听力损失可发生在单侧或双侧，轻度或中度。
➤可能的病因/机制
目前认为，新冠肺炎对听觉-前庭造成影响，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1.耳蜗炎、神经炎
2.交叉反应
3.血管疾病
4.免疫介导
5.治疗新冠肺炎使用的药物具有耳毒性
病毒累及内耳或前庭耳蜗神经引起耳蜗炎或神经炎，可能导致眩晕、耳鸣和听力受损，因此可以认为冠状病毒也有类似的神经趋向性。
由于耳蜗和半规管的侧支血液供应不足，很容易发生缺血。微血管损伤可影响中枢和外周神经系统，导致头痛、头晕等多种神经症状。
免疫介导的反应，如前炎症细胞因子的产生和可能对听觉前庭系统产生负面影响的血管事件。
抗体或T细胞的交叉反应可能会将内耳抗原误认为病毒，导致内耳意外损伤。
新冠肺炎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容易接受具有潜在耳毒性的药物，如羟氯喹、阿奇霉素。欧洲近12%的新冠肺炎患者服用了羟氯喹和氯喹，在多个新冠肺炎的治疗方案中包括阿奇霉素，这些抗病毒药物在临床中出现的不良反应，包括耳鸣和听力损失，这些症状可能被误诊为由新冠肺炎引起。
➤常见疾病
目前报道的与新冠肺炎有关的前庭疾病主要是前庭神经炎（VN）、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BPPV）。
Mat等人报道了一例以VN为临床表现的新冠肺炎案例。患者是一名13岁女性患者，突发持续性旋转性眩晕和不伴发热的严重呕吐就诊。该患者没有听力损失、耳鸣、耳痛或头痛，既往没有眩晕病史。体格检查发现右侧自发性水平旋转性眼震，原地踏步试验向左转，vHIT显示左侧前半规管和外半规管VOR增益和扫视追踪下降。因此，明确了VN的诊断。在住院期间，由于她的家人被诊断为新冠肺炎，同时鼻拭子检测阳性，被诊断为新冠肺炎。Jeong则报道了一例54岁男性接种新冠肺炎疫苗后急性眩晕发作被诊断为VN。该患者在接种第一针Pfizer-BioNTech新冠肺炎疫苗的2天后出现眩晕。该患既往没有听力损失病史，近期无上呼吸道感染。体格检查发现右侧自发性水平扭转眼震，未发现中枢性眩晕体征。经过3天保守治疗后，最终在vHIT中发现左侧外半规管不伴扫视追踪的VOR增益下降，因此诊断为左上VN。病毒导致的炎症可能是新冠肺炎患者发生VN的机制。
在一项对接种新冠疫苗后发生急性眩晕的患者的研究中发现，所有出现水平或旋转眼震的患者，均被诊断为BPPV，占所有急性眩晕患者的27%。有研究者认为，长期住院卧床可能导致耳石脱落，引起BPPV。
其他有报道的疾病包括接种新冠疫苗后出现的单侧周围性前庭病，以急性迷路炎为表现的新冠肺炎。
其他观点
有研究对48名已康复的新冠肺炎患者进行回顾性分析，在进行了年龄-性别匹配的纯音听阈比较后发现，在个别频率中，新冠肺炎患者与对照组有区别，但差别很小，所有患者均在这些频率的正常范围内；并且在他们的研究中，没有新冠肺炎患者因新冠肺炎出现客观性的听力损失。因此，他们认为即使新冠肺炎对耳蜗造成了损伤，也是暂时性的。
由于需要配备防护设备并对所有表面进行仔细消毒，COVID-19患者很难进行完整的前庭评估，并且检查过程中引发呕吐的机会增加了传染的风险，因此，很少有研究对出现前庭症状的新冠肺炎患者进行前庭功能检查。有研究者发现，新冠肺炎患者的右前管vHIT增益值与对照组有显著差别，并且不存在显性或隐性扫视。因此，他们认为在之前的新冠肺炎患者中没有发现前庭损伤的临床相关体征。新冠肺炎患者是否存在短暂性前庭神经损伤并随后完全恢复，以及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损伤尚不清楚，但头晕和平衡障碍等轻微前庭症状可能只是新冠肺炎患者严重虚弱和疲劳的结果，或者是新冠肺炎正常的神经反应。同样，多位学者认为，新冠肺炎患者的听觉-前庭症状，有可能只是因为在疫情大流行背景下，生活、工作受到严重影响后导致的焦虑、压力所引起的，或者由于焦虑情绪使原本潜在的疾病表现出来。
笔者所在的综合性三甲医院是本地新冠肺炎定点医院，从新冠肺炎爆发开始至今，是省内唯一一家从未停止接收新冠肺炎患者的医院，从我们的数据来看，出现听觉-前庭症状的患者极少，或许这也反映了新冠肺炎对听觉-前庭产生的影响不常见或我们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于更严重的症状上，而忽略了听觉和前庭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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