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红楼」贾雨村这个人

贾雨村是寄居在葫芦庙里的穷酸儒生,他祖上原是当官的,后来衰败了。到他这一代只能寄人篱下,靠卖字画为生。有一天,他正在用心读书,忽然听到窗外有女子咳嗽,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丫鬟,有几分姿色。可能是多年单身狗的缘故,老贾盯着人家看,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丫鬟边走边回头看了他两眼,心想“这个穷屌丝是不是没见过美女?”正是多看这两眼,让雨村兄心潮澎湃,“是不是我英俊的外表和出众的气质,让这个女子爱上我了?走着瞧吧,将来一定让你做我老婆。”(后来还真成了他老婆!)

这个丫鬟是大户甄士隐家的婢女。甄士隐觉得老贾才华出众,不是凡夫俗子,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就在他穷困潦倒之时,出资50两白银,赠送两套羽绒服,资助他去进京赶考。结果贾雨村走后不久,甄士隐家发生变故,唯一的女儿英莲让人贩子拐走了,家里又着了大火,财物一空,只好回老丈人家要了几亩薄地,开始了种地生活。一个封建小地主,怎么会种地呢?甄老爷地种荒了,心情也不好,老眼昏花,稀里糊涂的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瘸腿道士游山玩水去了。

继续说老贾,他当年去考试,没想到一下子进了全国前十,中了进士,被提拔做了知府。虽然比较能干,政绩也比较好,但是他这个人本性贪婪,对人严酷刻薄,不善与人结交,仗着自己的才华,不把上司放在眼里。结果被上司在皇帝面前参了一本,说他“为人狡猾,表里不一,外表装清正廉洁,暗中拉帮结伙,弄得地方民不聊生”,于是免了他的官。贾雨村悔不当初,但表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交接完工作之后,把多年做官积累的资本送回了老家,自己游山玩水去了。

也许,老贾就是有当官的命。经人介绍,他来到钦点巡盐御史林如海家当起了家庭教师,学生就是鼎鼎大名的林黛玉。有一日,老贾从旧相识张如圭那里得知“朝廷要重新启用之前被罢免官员”的好消息,而且林如海又帮他给在京城做工部员外郎的二舅哥贾政写了一封举荐信。见面后,贾政喜欢读书人,对老贾非常关照,给他轻轻的谋了一个应天府“一把手”的职位。

刚到任就有一场官司,是两家为了争着买一个婢女,弄出了人命。一家是大户薛家的小霸王薛蟠,另一家是本地没落小乡绅之子冯渊,被贩卖的丫头竟然是当年丢失的甄士隐的女儿英莲。当年人贩子拐走英莲之后,把她养了六七年,等到十二三岁了才出手卖。冯渊十八九岁,本来是个同性恋,没想到见了英莲后不能自拔,非要娶她,并要求三日之后过门。没想到人贩子又把人卖给了薛蟠,想卷着两家的银子跑。因此引发两家相争,薛蟠叫人把冯渊打死了。

贾大人刚听到案子后,非常气愤,“呵呵,这天下还有王法吗?杀人必须偿命。”刚要下令抓人,却被旁边的管传达命令的“门子”拦住。门子详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两家背景做了深入剖析,分析了利弊,提出了建议。原来薛家财大势大,并且和帮助老贾当官的贾政家有姻亲,冯家的人呢,只想多要点赔偿费。门子建议贾大人做个人情案子,日后好去贾府见面。“你说的很对。但我受皇上隆恩,身为地方父母官,怎么能因私而废法?”门子冷笑。“老爷,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现在这个世道,这个案子你要是秉公执法的话,估计你在报效朝廷、服务百姓之情,你的乌纱帽就先被摘掉了。”

第二天,贾大人徇情枉法,胡乱判决此案。断案之后,他立即休书两封给贾政和经营节度使王子腾,称“你们外甥的事,我已经摆平了,请放心。”然后又考虑到那个出谋划策的门子会走漏消息,就找了个借口,把他发配到了很远的地方。杀人犯薛蟠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陪着母亲和妹妹薛宝钗荣国府里做起客来,跟府里的一帮纨绔子弟整天鬼混在一起,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可怜被拐卖的英莲,生死不明。

贾雨村大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早已经把当年英莲父亲甄士隐老爷子的知遇之恩忘得一干二净,牺牲了恩人的女儿,也丧失了为民做主的原则,也让自己融入了当时黑暗的官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