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冷开泰一声吼,四川地皮抖三抖。谁若敢跟老子斗,捅他三刀六个洞”。
1950年春天,四川最大的袍哥头目,被当地人称为“冷大王”的匪首冷开泰,在灌县(都江堰市)玉垒山二郎庙,面对数百袍哥头目,大言不惭的吼道。
玉垒山二郎庙吊桥
冷开泰原籍仁寿县观音寺木泥寺村,1889年出生,自幼顽劣异常。
冷家家境殷实,冷开泰的父亲是个点点(袍哥)头目,岩鹰不打窠下食,当地的土匪大都入了袍哥,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没有谁去为难冷开泰。如果他爹只是个黄泥杆(土财主),冷开泰早就被土匪们“抱童子”(绑架小孩)了。
冷开泰十二岁,他爹觉得孩子大了,应该有一技之长,于是送儿子到成都市双流区簇桥镇上,一家蚕丝商行当学徒。
采桑养蚕在当地的支柱产业,历史悠久到古代神话时代,传说第一代古蜀国王名字就叫“蚕丛”。黄帝的妻子,种桑养蚕的发明者螺祖,就是蜀山四川人。也正因如此,丝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冷开泰年小力薄,干活难免有些眼高手低,被掌柜的责骂,就成了家常便饭。
冷开泰人小鬼大,对掌柜的怀恨在心。丝行的掌柜非常迷信,常年供奉着“蚕花娘娘”(马头神)的神像。
有一次冷开泰再次被掌柜的责骂,当天夜里,冷开泰将“蚕花娘娘”从神龛上抱下来,弄到河边,给神像洗了个冷水澡。
泥做得神像见不得水,“蚕花娘娘”变成了一摊烂泥?冷开泰的行为,在丝行掌柜的看来,无异于“和尚拆庙;当皇上的扒金銮殿”,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按照学徒的规矩,冷开泰应该被私刑处死。
丝行掌柜也是袍哥,跟冷开泰的父亲私交不错。袍哥中有个规矩“初五、十四、二十三,老君骑牛不炼丹”,冷开泰水洗“蚕花娘娘”那天,正是农历的初五,太上老君骑牛串门去了,没上班。他的疏忽大意,才让冷开泰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冷开泰犯错,太上老君背锅,丝行掌柜不敢追究祖师爷的责任,只好把冷开泰逐出了师门。
13岁的冷开泰惹了大祸,也不敢回家去见父亲。当时适逢满清朝廷在成都招募巡防军,冷开泰就报名当了兵。他个子小,身体瘦弱,上阵打仗不行,就做了个勤务兵,专门服侍巡防营的管带。
在清代,巡防营的统领称为管带,巡防营的职责,就是负责成都的治安,类似于后来的保安团。所以巡防营的管带职位不高,可有人有枪,是当地达官显贵巴结的重要对象。
冷开泰就像是康熙身边的韦小宝,成为达官显贵们拉拢的目标。
成都新巷子最大的袍哥首领罗大爷(也称舵把子),引荐冷开泰入了袍哥,任命他做了本堂口的凤尾老幺。因为袍哥忌讳四和七两个数字,所以年纪轻轻地冷开泰,已经在袍哥中坐了第八把交椅,称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在以后的几年里巡防营升级为巡防军,冷开泰也由一个普通的亲兵,升级为巡防军卫队的队长。他胆大,心细,有一手好枪法。在袍哥中,他也坐上了第五把交椅,俗称“管事五爷”。是袍哥中最要紧的职务。
1911年武昌起义后,袍哥头目尹昌衡,自封“大汉四川军政府都督”,他是“大汉公”的大爷“舵把子”。
大汉四川军政府都督军旗
都督一职由蒲殿俊担任。而这位蒲大都督,几天前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为了显示自己的文治武功,蒲殿俊与12月8日,在成都东校场点兵。
尹昌衡能坐上“大汉公”的宝座,主要得到袍哥势力的鼎力支持。所以在东校场上,以冷开泰为主的袍哥军官,公开向蒲殿俊索要双份军饷。
蒲殿俊拿不出钱来,偷偷地溜走了,冷开泰带领士兵发生哗变,叛军冲入市区,开始大肆劫掠,沿街商铺都惨遭洗劫。
叛军越来越猖狂,最后竟占领了藩库银行,冷开泰打开藩库银行的金库,将储藏在金库里的700万两白银洗劫一空。
发了横财的冷开泰,远走甘肃文县碧口镇,他在这里狂嫖滥赌,鸦片也抽得很凶,短短三年时间,抢劫来的几万两银子被他挥霍一空,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成都。
冷开泰坏了袍哥的规矩,当时被人称作“灌县三杰”的袍哥头目申价屏、刁青云、宋辅卿,要抓冷开泰执行帮规。
冷开泰在成都无法立足,只身逃往重庆,投靠了时任四川讨袁军川江水师司令余际唐,余不久后改任川军第六师师长。
余际唐手下鱼龙混杂,其中第四区司令范济祥 ,就是收编的土匪武装。
范济祥手下有彭氏兄弟三人,是当地著名的悍匪,老二彭惠清,老三彭绍清,都是川军第6师中的基层军官,老大绰号“大老圈”,是个神秘人物,只是在范济祥手下挂了个名,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冷开泰在余际唐手下,很快就结识了彭氏兄弟。在江北泰山石巷子彭氏兄弟家中,与龙泉驿的曾德荣,简阳的段成舟(绰号段老和尚)等人、重新组建袍哥堂口,冷开泰成了袍哥中的大爷。开始了武装抢劫的土匪生涯。
冷开泰挺有头脑,他在璧山县开设了一家“群英茶社”,专门收纳那些亡命江湖的悍匪。所以冷开泰手下的匪徒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非常强悍,经常在安岳笋子场、石羊场一带杀人越货。
冷开泰非常善于拉拢四川军阀手下的基层军官,刘文辉手下,至少有四五个团长,都和冷开泰称兄道弟。
冷开泰背后有人撑腰,更加肆无忌惮,当时利润最丰厚的生意,就是从贵州把鸦片运往成都。
发财以后的冷开泰,偷偷地潜回成都,通过关系,取得了当地袍哥头目申价屏、刁青云、宋辅卿的谅解。
1920年春天,冷开泰在成都大摆筵宴,申价屏、刁青云、宋辅卿等人都赫然在座。仅一个多月时间,冷开泰就在成都搞得手眼通天。他从重庆运往成都的鸦片,从此变得畅通无阻,再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刁难。
这年冬天冷,开泰在成都,一次就和20多名的各色人物,结为换贴兄弟。其中甚至包括石盘铺石经寺的方丈海岸和尚。
这些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他们沆瀣一气,从此成都、华阳、简阳、双流、仁寿等地的普通百姓饱受荼毒。
眼看冷开泰的势力越来越大,当地军阀赖心辉,决定对冷开泰实施“招安”。任命他做了自己属下一名支队长,冷开泰手下的匪徒,被改编成三个营,分别在龙泉驿、茶店子、山泉铺等地。
冷开泰终于实现了十年前的梦想,他可以拿双饷了,赖心辉给他开一份军饷,反正就是一份闲差,没事的时候,再去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即有丰厚的收入,还不用担心官军来找麻烦,真是何乐而不为。
不过冷开泰在赖文辉手下也没有干多久。几个月后,一个遂宁的富商,在外地发了大财,雇佣专业的保镖,护送二十挑银锭返回老家。一挑银锭重120斤,大约相当于两千两白银。
这可是足足四万辆白银。冷开泰见钱眼开,把所有的弟兄们召集在一起,在山泉铺场上设伏,将这批银子据为己有。
发了财的冷开泰,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来到彭山,投奔了在当地驻防的军阀余连长。
余连长是个人名,其实称呼他余旅长才对。即便是余旅长,冷开泰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军饷照要,拦路抢劫的勾当也不能丢下。
冷开泰倒卖鸦片赚了钱,可他还是不开心,从贵州到成都,一路上层层扒皮,那些手里有枪有弹的人,就是把冷开泰当成了可以随便薅羊毛的肥羊,当面陪着笑脸,背后刀子磨得飞快。
冷开泰从军阀刘文辉手里买到一批枪支,开始了武装押运的生涯。
冷开泰这样做等于是断了一些人的财路,尤其是那些自立为王的小军阀。他们和当地土匪串联好,专门对冷开泰的货下手,以至于他每次运货,都要搭上几条人命。
冷开泰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主动结交泸县九层岩土匪朱腾风。
朱腾风是专做水上生意的,有了他的庇护,冷开泰的货从此不走陆路,全部改走水路了。
重庆的“优胜旅馆”,就是冷开泰的转运站。旅馆修得非常奢华,四川有名的袍哥首领来到重庆,都会把这里选做落脚点。
1921年夏天,上海南洋兄弟烟草分公司的副经理邱伯垣,准备在重庆开设分厂,邱伯垣是上海青帮的要紧人物,他到了重庆后,很快就和冷开泰混在一起。并将三支美制新式的柯尔特M1911手枪,送给冷开泰做见面礼。
哪知冷开泰在优胜旅馆设赌局,将三支手枪输给了一个绰号“杨破脑壳”的土匪。
柯尔特M1911手枪的口径大,杀伤力强,“杨破脑壳”凭借这三支新枪,将官军杀的落花流水。最后官军动用了大炮和机枪,才把“杨破脑壳”等几个土匪击毙。
官军损失惨重,问题归根结底就出在三支新型手枪上。追究责任,冷开泰被抓进了大牢。对冷开泰来说,他因祸得福,官府之所以要抓他,就是想知道他最新式的手枪,是从谁手里买的。
冷开泰的手枪是别人送的,他要是知道从哪儿买,早就招供了。
这其中最害怕的还是邱伯垣,如果有人给他安上一个走私军火的罪名,虽不至于有牢狱之灾,但被狠狠地敲一笔竹杠,那是预料中的事。
就在邱伯垣提心吊胆之际,冷开泰被无罪释放了,横竖只坐了22天大牢。至于他如何做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冷开泰没有把邱伯垣供诉出来,邱伯垣感恩戴德,主动找到上海滩的三个青帮大佬,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他们三人刚合股开设了一家三鑫公司,经营范围包括贩卖鸦片,逼良为娼,开设赌场,还豢养了许多杀手,充当雇佣刺客的角色。
邱伯垣找到三鑫公司,对公司里的三位老大,称赞冷开泰“义薄云天”,堪称当世的孟尝君。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一起出面,给冷开泰发电报,邀请他到上海滩“共畅友情”。
冷开泰欣然前往,受到黄金荣等人的热情款待。当时,汉口洪门帮的帮主杨庆山也应邀来到上海。在当时,青帮、洪门还有袍哥,是当时民间最大的三个帮会组织。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在青帮中的地位首屈一指。杨庆山也是洪门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相比之下,只有冷开泰的名气,不及上述四人。可架不住邱伯垣拼命替他吹嘘,冷开泰俨然成为四川袍哥中的老大。
正所谓臭味相投,冷开泰和有“三色大亨”之称的张啸林,把持汉口的洪门大佬杨庆山等人,更是一见如故。
张啸林的人品尽人皆知,杨庆山则是经常把“不拦不披,不打就吹,卧着舔灰。”十二字真言8 挂在嘴边,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不干坏事就搞不到钱,就只趴在地上吃土。冷开泰得到张啸林和杨庆山的真传,变得比从前更要坏上几分。
有了张啸林和杨庆山给撑腰,冷开泰便成为长江航线的地头蛇,凡是从上海通往四川的船只,都要受到冷开泰的盘查,遇到夹带军火或者鸦片的船只,就干脆把船和货,都一起据为己有,短短两年时间,冷开泰便发了大财。
可真让他在四川声名鹊起的,还是因为冷开泰结交了四川的大军阀刘湘。
刘湘当时和另一个四川军阀杨森明争暗斗,双方势如水火,彼此都是必欲除之而后快。
有一次,刘湘花重金,从上海购买了大批枪支弹药,装船后逆流而上入川,在路过万县时,竟被一伙胆大妄为的土匪给劫了。
刘湘怒不可遏,发誓要让这伙劫匪去丰都城吃年夜饭。可经过仔细调查才知道,抢劫军火的土匪,是杨森派人冒充的。
更让刘湘烦心的,以后他购置的军火只要从长江航线走,就很可能遭到杨森的毒手。就当刘湘焦头烂额之际,有人提醒他可以找当地有名的“神仙”刘从云算一卦。
刘从云是个算命先生,自称是“诸葛再世,神机妙算”,手下的信徒过万,当时四川几乎所有的算命先生,都自称是刘从云的徒弟。
刘从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没人清楚,可刘湘是深信不疑的,不但认了刘从云做老师,还在成都给老师修了一座“神仙府”。
刘从云得了这许多好处,于是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建议刘湘去找冷开泰,并称只要冷开泰出马,长江航线就畅通无阻。
冷开泰和刘从云是老相识,他们尚未发迹时,曾经在汉口英租界的英森路昌福旅馆,租住一个房间将近一年。两个人同病相怜,经常相互接济,最后结为异性兄弟。
刘从云向刘湘举荐冷开泰,也是有些“苟富贵,勿相忘”的意思。
对“师傅”的建议,刘湘将信将疑,亲自登门拜访冷开泰。从上海购买军火入川,对冷开泰来说,就是拿手好戏。他对刘湘说: ”这幺小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然后动身赶往上海,购买了一船军火,又找来一艘法国军舰进行武装押运,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抵达重庆。
刘湘也没想到冷开泰有如此大的能量,便把他留在身边,任命他做了“四川航检处长”兼“四川善后督办公署情报处长”。其地位相当于蒋介石身边的戴笠。在四川算得上是一手遮天。
冷开泰毕竟是个土匪出身的袍哥,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他觉得张啸林才是他学习的榜样。邓开泰在成都贩卖大烟,开办赌场,单是妓院,他一口气就开办了13家。
冷开泰在成都东胜街修筑的冷公馆,极尽奢华,亭台楼阁,马厩车房,都装饰的金碧辉煌。当时很多富甲一方的大军阀,到冷宫馆来做客,见到其时髦的装饰,也都自愧不如。
四川大小军阀刘湘、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杨森、李家钰、罗泽州、王缵绪、王方舟、范绍增、陈书农以及贺国光等人,都是“神仙”刘从云的弟子,冷开泰是刘从云的结拜兄弟,辈分也比四川的大小军阀们长了一辈。
当时四川袍哥有1500多万人,冷开泰就是袍哥中当之无愧的大爷。
冷开泰有权有势,手眼通天,被诸多土匪视为靠山。他不用再去干那些刀头舔血的生涯,整日里花天酒地,闲暇时去看看川剧,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坐地分赃,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1949年5月,我军第四野战军发起第2次渡江战役,兵不血刃,攻占长江重镇武汉。
国民党军大势已去,军统特务王旭夫,在蒋介石的授意下,于7月2日开始,在成都北教场开办“游击骨干训练班”。
训练班的主要成员包括四川,湖南,广西、贵州等地的国民党各县保安团,保长,甲长,地方上的恶霸、地主,城里的富商、大贾等人,学习班每期400多人,学期20天,主要学习国民党军主力失败后,让这些有钱有势的地方武装与我军展开“游击作战”。
训练班开办了4期以后,王旭夫等人感觉,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再进行训练了。没想到冷开泰自告奋勇,又鼓动王旭夫开办了第5期训练班。
这一期训练班的人员,都是各地的惯匪,见风使舵的兵痞,以及城市中的地痞流氓,这一期训练班的人员最复杂,人数也急剧膨胀到1200多人,几乎相当于前三期的总和。
这期训练班中比较有名的有新津县巨匪李元亨,崇庆县巨匪李泽儒,青城山著名女悍匪何素贞等人。这一期训练班的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他们全是各地袍哥的大爷。
开学典礼在都江堰旁玉垒山上的二郎庙中举行,当着1200多名袍哥大爷的面,冷开泰大言不惭地喊道:“老子冷开泰一声吼,四川地皮抖三抖。谁若敢跟老子斗,捅他三刀六个洞”。
开学仪式结束后,这群乌合之众,或骑马、或坐轿、或乘车、或者是乘坐滑竿,浩浩荡荡地开往成都东胜街的冷公馆,在以后的20天里,这些人都一直住在这里。
成都解放前夕,冷开泰坐着吉普车,亲自到成都附近的郫县花园场,温江文家场,灌县青城山,以及内江、自流井、眉山、新津等16个县,密谋于1950年2月16日,这一天是农历的除夕,同时发动武装叛乱。
1950年2月,四川,贵州,湖南等地爆发大规模匪乱,致使我军178师政治部主任朱向璃等高级将领不幸罹难。
温江、崇庆、郫县、金堂、新繁以及秀山等30多座县城被叛匪占领,邛崃城遭到2万多名土匪围攻,璧山军分区8个区政府,一夜之间,遭到土匪同时袭击全部丢失。蓉雅公路上的五十多座桥梁,也尽数被叛匪摧毁。
叛匪猖獗一时,我军大规模剿匪行动也随即展开。这场规模空前的剿匪行动,先后持续了三年时间,而策划匪乱的始作俑者冷开泰,却置身事外,他安然自在的生活,外面的连天烽火,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冷开泰每天按部就班,离开冷公馆,去酒楼喝酒,到戏园子去听戏,偶尔还要去二郎庙烧香,到青城山上找刘从云问卜。
刘从云
只是曾经风光一时的“刘神仙”,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给冷开泰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
1950年6月,匪首李泽儒(绰号李麻子)与邛崃县惯匪乔子军手下4000多名匪徒,在邛崃五绵山被我军剿匪部队一网打尽。李泽儒只身逃脱,于6月13日在成都被剿匪部队抓获。
在对李泽儒审讯中,他承认自己是受了冷开泰的蛊惑,才走上武装叛乱的邪路。
接下来数日中,又有数名川西匪首落网,在他们的供词中,一致指向那只指使他们的幕后黑手冷开泰。
1950年7月19日,冷开泰在喝醉酒后去听戏,在大街上被我军侦察员逮捕归案。
“我是赤身露体而生,死时能有个草帘子裹身,已有赚了。”这是冷开泰被枪毙前说的话。当时他吓得面如死灰,体若筛糠,可还是硬撑着胡说八道,也算是卤煮鸭子—肉烂嘴不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