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邻在打谷场殴打三婶,从不喊她一声妈的继子,扛着锄头冲上去

三婶叫兰华,在我们村里,人人都叫她“做不死的兰华”,“兰华、兰华'',叫得快了像是兰花,可三婶没有兰花般清丽脱俗的样貌,她长得黝黑而粗壮,永远一身不知哪里买的涤棉外套,还是藏青色的。

说实话,藏青这种颜色,农村人穿着真是不好看,可三婶穿的衣服似乎不是藏青就是黑色。村口的一条路,把我们村子分成南北两块,三婶的房子,就靠近路中间偏左一点的地方,看上去很显眼,从风水上讲,在路中间的房子不好。

三婶就是这样一个“命不好”的女人,她原本不是本地人,年轻时,这村里的老李相中了她,把她娶了过来,就住在村口的这间房里,好巧不巧的是,过门没两年,老李就去世了,大家都说,三婶是个不祥的人。

从此三婶就每天拼命干活,也不和人说话,而村里的人也都不愿意接近三婶,只有村那头的吕明例外。吕明很早就死了老婆,留下了一个十岁的儿子和一个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吕明开着他的小皮卡,经常在外村拉活干,补贴家里,十岁的儿子是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有一次,吕明开着他的小皮卡进村,正好看到三婶就在路口垒砖块,大太阳下的三婶穿着深色衣服,黝黑的脸被晒出了油,吕明看在眼里,虽然村里对三婶这样那样的流言,可吕明没有放在心上,把她娶回了家。

吕明还是照样开他的小皮卡天天外出,三婶用老吕在外面赚的钱,把原先的小破屋推倒重造,凭着一己之力,拾掇出一个像样的家,家里还添了桌椅家俱和家电,每次吕明到家,看到一个干净温馨的小家,总感慨这才是家的样子,自己给儿子找了一个好继母。

儿子叫吕建军,在外面野惯了的他,三天两头被村头小学的老师到家里来告状,说他逃课,不好好做功课。老吕经常不在家,三婶看着老师,一个劲和老师赔不是,临走,还要硬塞一篮鸡蛋给老师。

等吕明回来的时候,三婶像早就忘了这事一样,从来不和他提孩子读书的事,她用自己的方式对待建军

每天早上,三婶早早起来,先给建军做一顿热乎乎的早饭,农村的孩子,谁早上不是胡乱对付一口就出门的,唯独建军,三婶天天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野惯了的建军,稍稍收敛了一些习性,乖顺地吃完了早饭。

毕竟还是个孩子,能野到哪去呢?吃完了早饭,三婶还不放心,她一定要亲自送建军去村头的学校,建军一句话都不说,甩开她的手,一个人兀自往前走,生怕走慢了三婶会跟上来,而三婶也不恼,永远跟在他身后。

年复一年,就这么拖拽着,三婶竟把建军成功送出了村子,送进了县里的初中,谁都不知道,三婶是怎么做到的,而她,也从来不炫耀半句,吕建军和她说话,既不叫她妈,也不叫她名字,永远含糊地省去了前缀。

平凡的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十年,吕建军已经20出头,读大二了,他考的是省城最好的大学,而吕明,还在开他的小皮卡给人家拉活,三婶还是一个人在家操持家务。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一切好像又变了,如果没有恶邻彭有贵的滋事,吕建军不知道他这10多年对三婶的感情,会用什么方式表达。

那是他大学放暑假回老家的当天,一个人回家的吕建军没有看到老吕,也没有找到三婶,听村口的人说,三婶一早就去了打谷场,建军熟门熟路地去了那里。

这地方,是他小时候逃课经常躲着玩的地方,可远远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

空旷的打谷场,三婶还是穿着深色的衣服,只是身材没有以前粗壮了,三婶老了,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操着晒谷子的铁锹,没有轻重的正砸向三婶,嘴里还骂骂咧咧,“谁让你占我们家地,滚出去”。

“男人欺负女人,天理难容,何况她还比你年纪大,你怎么下得去手”,吕建军大声呵斥,试图和他讲道理,打三婶的,不是别人,是吕明家的恶邻彭有贵,他和吕家交恶,是从自留地的归属开始的。

三婶嫁进吕家后,把家里打理得有模有样,更是触动了彭有贵的玻璃心,再加上吕建军已经考上了大学,嫉妒加怨恨全部算在三婶一个人头上,在村里,他三天两头找茬欺负三婶,而三婶呢,从来不和别人说,彭有贵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反抗。

“我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撞我手里就按我的规矩来”,彭有贵一点都没有要讲道理的意思,看来吕建军是秀才遇到了土匪了。

眼见怨恨的铁锹再次砸向三婶,吕建军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不远处的锄头冲了上去,三婶见状瞬间恢复了年轻时的敏捷,一把抱住吕建军,任由彭有贵那罪恶的锄头挥向她,吕建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反抱住三婶“妈,你怎么样了”!

彭有贵的锄头重重砸在了吕建军的身上,村里的人也赶了过来,制止了彭有贵,三婶这10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吕建军叫她“妈”,抱着建军,哭了出来,外人只以为三婶是因为害怕和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泪水,是她收获时的幸福。

三婶刚过门就“克死”的那个老李其实是个酒鬼,有次在外面喝醉后躺在野外被三婶找到后背回家,到家时老李已经不省人事,三婶为了给他留体面,对谁都没有说,村里人说三婶什么的都有,她也不辩解,嫁给吕明后,她才有了归属感,那时吕建军还小,她和吕明商量不要孩子,全力把建军培养成人。

初中吕建军去了县城后,三婶还是每次去学校都带一篮鸡蛋,守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建军考进了大学,三婶难得和吕明一起,送建军去省城,那部破皮卡上,载着三婶帮建军准备的新被子和新衣服,还有一堆生活用品,那是三婶第一次,和他们父子俩,出那么远的门。

人非草木,在吕建军心里,他早就喊过三婶无数次“妈妈”,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喊出声,面对恶邻的威胁,吕建军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那就是帮着三婶一起反抗。

命运有时无情,但人永远保有抗争的权利,亲情就是在面对生活中一个又一个困难时,勇敢地破浪。三婶不会讲大道理,可吕建军从她身上悟到了活着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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