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〡晓无涯
图〡晓无涯
第一眼见到辜老师,被她的笑容感染。虽然两鬓染霜,皱纹深耕,却掩不住她由内而外的朝气;一身大红外套格外衬托出她青春洋溢的气息,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我同她一桌早餐,听着她和诗友们神采飞扬的聊天,我耳朵竖得老高:原来辜老师今年七十四岁,曾历经四次生死,都在她强大的意念和乐观的心态下化险为夷。她来自武汉,当她荡气回肠地给我们讲述那场牵动亿万人心的武汉疫情时,我才知道,当时的武汉人民到底有多不容易,不过,都挺了过来。她讲起她小时候,讲起她爸爸时,我能深刻地感受到:一个小女生在思念自己在外工作的父亲,期盼着爸爸下班后可以从街上捎带一支糖葫芦给她。
我默默地听她娓娓道来,联想到刚做完手术的我的妈妈,妈妈比辜老师小十来岁,心态却远远不及。劳作一辈子的她在一场车祸中丧失了劳动力,从此,不能干活成了她的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即便我们并没有活需要她干。她陷在自己营造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整天唉声叹气,谁劝都没用。而此时,我仿佛看到,妈妈也像辜老师一样,手头做着喜欢的活,心里装着开心的事,每天笑魇如花……
张老的书法遒劲有力,浑然天成。一早的书画展上,他的桌前便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盼着早点排到自己可以求字一幅,排到我时,已近正午。此时,张老已写半晌,连喝水的时间都被借用,但他依然不焦不燥,慢条斯理,对所有的求字诗友有求必应,和善以待。
午餐时,我很幸运地和张老一桌。当看到他和身边的老伴都用左手吃饭,我惊诧不已。打趣道:“张老,您这太厉害了,左手吃饭,右手写字,左右脑同时开发,真是了不得啊!还有,您老伴这也是左撇子么?”张老自顾哈哈大笑:“当年,找对象可不就要找都拿左手吃饭的么?不然桌上吃饭可就要打架了。”这下换作一桌人哈哈大笑,没想到,张老竟如此幽默。接下来,张老的老伴讲述了他们初次在部队见面时的情形,让人感叹缘份的妙不可言:原来张老和老伴相识于部队的一次聚餐,作为首长和首长夫人各自邀请的对象,他们之前并不相识。只是,动筷后,首长夫人率先注意到两人竟都是左撇子,甚为惊奇,认定二人缘份不浅。最后,在她的牵线搭桥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起部队,张老浑身是劲,声情并茂地给大家描绘着当年部队里亦贫亦乐的生活,战士们不仅会端枪使炮,还个个是生活上的一把好手。当时部队里大面积流传着川军的经典生活小妙招:明明只要穿小号的军服,非要领大号,多出的部分裁剪下来,可以做两双鞋面子;刷牙不用牙膏,用细盐巴搓牙齿,不仅清洁还能杀菌;4毛钱一天的补贴,到年底可以攒出四十块……让听众的我们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
当然,我最敬佩的还是张老:上战场,可横扫无敌,保家卫国;退江湖,可挥毫蘸墨,书写人生。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永远年轻的心,虽76岁高龄,一边帮着儿子带孙子,一边时间统筹,定期带着老伴游历大江南北,饱览祖国大好河山,一路诗情画意。
无论是辜老师还是张老,都只是这次与会一百多位诗友的缩影,他们大多已步入老年,来自各行各业:有执教几十年的先进教育工作者、有坚守岗位大半辈子的智慧医者、有退休干部、有文学大家、还有国家一级演员……不论他们的出身如何?背景如何?他们都是一颗正在闪闪发光的星星,可以照亮别人的星星。
人生百年,我们不可避免地都会变老,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但是如何告别,却可选择。与其哀哀怨怨地在愁苦中了此残生,不如潇潇洒洒,哪怕只剩一天,都要活出精彩。
我是晓无涯,写有温度的文字,讲有能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