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他登基那一日,死在了他娶我为妻那一日(完·后续)

2024年05月18日00:45:05 故事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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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了他登基那一日,死在了他娶我为妻那一日(完·后续) - 天天要闻


13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扶稷与我的关系达到了一种巧妙的平衡。

他不忙的时候,会来看看我,我不再有越界的举动,他也从不在我这儿留宿。

经过上次,嬷嬷如今几乎日日都来未央宫陪我。

除了莲长使还是有意无意地想给我使绊子,宫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清闲。

扶稷一般酉时来未央宫,坐半个时辰便走。

我的心从酉时前一个时辰便开始期待,我叫铃儿替我掌上灯,我泡上上好的毛尖茶,在小炉上温着,静坐着等待酉时的到来。

脑中却因为心里按捺不住的期待而思绪纷飞。

他怎么还没来?他何时来?他今日还会来吗?

恍惚中我曾想过,如果宁宁没死,我是不是现在该坐在长乐宫

同样地给扶稷留灯温茶,扶稷下朝回来,抖落满身的霜雪,我钻在他的怀里,听他同我讲哪个老学究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而我听得咯咯笑,还要埋怨他故意拿手掌冰我的脸。

这样平静的日子如果能日日过下去,也不错。

可扶稷又开始玩失踪,连着半个月没再来看过我。

这一日,安嬷嬷忧心忡忡地来找我。

“凝长使,去劝劝陛下吧。”

我拉着嬷嬷的手,用哀婉的眼神看着她,我想求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嬷嬷叹了口气,告诉了我。

扶稷求了一盏往生灯,放在长乐宫日日烧着,往生灯五年来,从未有过异样,但半个月前,往生灯突然无缘无故灭了。

扶稷杀了长乐宫那日当值的所有宫人,把自己关在了咸阳宫,日日酗酒。

往生灯?

从前我也曾疑惑过,自己是如何还魂的,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因为扶稷啊。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14

我在咸阳宫找到了扶稷,他烂醉如泥。

我从未见扶稷醉成这样,好似下一刻便要同酒水化为一堆,日光一照,便随风散去,了无牵挂。

我蹲在蜷缩在地板上的扶稷面前。

扶稷见我来了,黯淡的眼中一瞬间有了簇簇光彩。

“宁宁!”

待他仔细看清我的脸后,光彩又一寸寸被黑夜吞噬。

“不,你不是宁宁,你是小哑巴。”

扶稷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我很心疼,我义无反顾抱住了他。

扶稷的身子冰凉,他可能也在期冀一抹温暖吧,他罕见地没有反抗。

扶稷靠在我的怀中,絮絮叨叨说着,浓得化不开的酒气喷在我耳边。

“小哑巴,你知道吗?朕本来是要娶宁宁做皇后的。”

“她那日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

“九皇子的暗卫藏在咸阳宫对面的城塔上,他拈弓搭箭,想要射死的是我。”

“是宁宁替我挡了那穿心的箭。”

“宁宁从小就怕疼,她那时该有多疼啊。”

“死的应该是我,宁宁本该安然无恙地待在长乐宫,她是来给我送海棠糕的。”

“是我的一句话害死了她。”

“她倒在我的怀里,伤口不断地往外冒血,我怎么按都止不住,我真的好害怕。”

“血不停地流啊,流在她的红嫁衣上,她变得越来越轻了。”

“她说扶稷啊,慢一点忘了我。我怎么能忘呢,那是我的妻啊,我十几年前就在佛前立誓要娶的人。”

扶稷哭得泣不成声。

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只道自己有梦魇,却不知我也是扶稷的梦魇。

“她本该在六月初五就如愿嫁给我的,是我执意要将婚期改到六月初七。”

“是我害死了她,她甚至连我一日明媒正娶的妻子都没做成。”

扶稷的头埋在我的肩上,泪蓄满了我的锁骨。

我又好到哪里去呢,雾迷得眼都花了,大滴的泪珠却还在止不住往外涌。

对不起,扶稷,是我害你独自一人在痛苦中徘徊了五年。

我不知扶稷将这些话藏在了心里多久,我在黑暗里同他相拥,听着他的宣泄,我想安慰他:

【不怪你,我从未怪过你。】,却是徒劳。

我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企图用我的体温去焐热他寒冰似的身躯。

过了良久,扶稷哭累了,才抬起头来。

他的眼中全是迷蒙的雾气。

“宁宁,是你吗?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我未言答,他失而复得般攀上了我的唇瓣。

这是我们第二次同床共枕。

疯狂的,甘之如饴的。

仿佛下一刻世界就要崩塌,我们在海中沉浮,只能更用力地靠近彼此才能免于溺亡。

夜半三更,这一次逃的不是扶稷,而是我。

15

我拖着酸软的身躯起身,看着沉沉睡去的扶稷。

我想,还是不要让他醒来看见“我”比较好。今夜,就留他梦中的宁宁陪他吧。

我不能再逼扶稷了。

我回了未央宫,铃儿一见我,便心中了然,打来水给我沐浴。

以往,我总是为扶稷认不出我而懊恼痛苦,今日才发现我太自私了,从未去注意扶稷因为宁宁而忍受的千疮百孔。

我不再纠结扶稷能不能认出我了。

若他一辈子都把我当成小哑巴凝凝,那便如此吧。

扶稷已经孤独了太久,如今我只想默默陪着他,替他掌灯温茶,无论以什么身份。

第二日,嬷嬷告诉我,陛下终于走出了咸阳宫门。

我担忧的心也随之放下了,那就好,那就好啊,希望宁宁能让他振作起来吧。

扶稷照例醉心于朝政,也没再踏足过未央宫。

过了月余,我总是干呕恶心,嬷嬷看着我的样子,眸光闪烁。

她出门去请太医,而随太医一道来的,还有扶稷。

太医把完脉象,乐颠颠地给扶稷行大礼。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凝长使有喜啦。”

我的心一窒,那一夜之后,我忧思郁结,并未想起喝避子汤。

扶稷敛退了众人,他沉吟问我:“那一晚在咸阳宫的,是你?”

我点了点头。

扶稷闭上了眼睛,他长长的睫毛轻颤,连带着我的心也不安地颤动。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正如太医说的,有喜了,是好事啊。”

扶稷冲我淡淡笑了。

可当真是好事吗?扶稷虽在笑,为何我又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悔恨与哀伤。

打这日后,宫中的补品与珍玩络绎不绝地往未央宫中送。

但真正令我开心的是,扶稷每一日都会来看我。

他似乎换了一种熏香,不是松柏香了,但依旧很好闻。

我也欣然地接受了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家伙的事实,那是我同扶稷的结晶。

每晚躺在床上时,我都会轻抚上小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酝酿。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女孩都好,我阿娘去得早,自小我便没有娘亲的陪伴,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把他宠成皇城里最幸福的小娃娃。

白天的时候,我就让嬷嬷教我绣小娃娃的衣裳。

虽然我绣得还是很丑,但这是我亲手给肚子里的小娃娃做的,意义不同的。

铃儿、嬷嬷和太医们将我照顾得很好,我身子愈发圆润了起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一天天地长大。

快快长大,来到阿娘身边吧。

有了你,阿娘就不再是一个人啦。

怀胎两个月的时候,我突然大出血,太医院守了未央宫一宿,也没能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16

我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望着黑洞般的屋顶。

怎么会呢?阿娘分明将你养得很健康。

我摸了摸小腹,那里平平的,已然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我好像又重新死了一次。

扶稷今日照例来看我了,不同的是,他又换回了从前的松柏香。

我大梦初醒,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扶稷揉了揉鼻子,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这个神情,是他说谎愧疚时才会有的。

我背过了身,脸朝向床内侧。

原来这一个月的朝夕相伴都是假的啊。

我两世第一次徒生一个念头:我再也不想看到扶稷。

扶稷在未央宫里站了很久。

末了,他声音喑哑开口:

“小哑巴,是朕对不起你。但朕更不能对不起宁宁。”

我泪打湿了枕巾,我该怎么释怀呢?扶稷,你可知,你亲手杀死的,也是同宁宁的孩子啊。

第二日,扶稷给我升了位分,我成了凝美人,一下越了四个品级,这是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

我知道,这是扶稷补偿的方式,而我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悦。

扶稷此后也来过未央宫很多次,我每次都让铃儿把门紧闭。

我还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扶稷。

铃儿说,长乐宫的宫灯又开始从天暗亮到天明。

这一日,莲长使下了帖子邀我去南薰殿,她在信中说得了祈福的秘方,可以替早夭的孩童求个美满的转世。

我不喜欢莲长使,但她信中的后半段我却怎么都拒绝不了。

哪怕她不怀好意,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希望我的孩子来世可以拥有平平安安的一生。

我带着嬷嬷和铃儿去了南薰殿。

莲长使说事关天机,此事只能让我一人知晓,她让我随她去屏风后再讲给我听。

我想,嬷嬷和铃儿就在屏风外面,她也不至于做什么吧,便随她进了屏风后。

下一刻,她就从袖中掏出迷药捂住了我的口鼻,我顿时没了力气。

嬷嬷和铃儿听到了动静,就要拐进来,候在屏风外的侍卫立刻擒住了她们。

莲长使近乎癫狂地看着我:“贱 人,你去死吧。”

她大抵是疯了,在宫中明目张胆地劫持,应该也是没想着活的。

她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阴恻恻地笑了:

“哈哈哈哈,反正我此生对皇上唯一有意义的,也就这张脸了。可自从你进了宫,我连这一丁点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早晚是要死的,黄泉路上,我得拉着你垫背,我要让你看着你心爱的皇上亲手杀了你!你和我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没听懂她后半段话的意思,药性上来了,我彻底昏了过去。

17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长乐宫。

我双手被绑住,由一根粗麻绳系着,悬于房梁之上。

麻绳结节处被割了一寸深的口子,由于我的重量坠着麻绳,那口子似乎在一点点裂开。

我不知莲长使为何要大费周章做此布置。

我低头想看看离地面的距离有多远,掂量一下我如果摔下的话是否致死。

低头的那一瞬间,我的汗毛倒竖,周身凝结至冰点。

我看到了自己一身红嫁衣躺在木棺之中,准确地说,是宁宁。

木棺前燃着一盏形态怪异的灯,那应该就是嬷嬷所说的往生灯吧。

但往生灯不是灭了,如今不是分明燃得好好的?

还有我,我死了有五年之久,为何尸身摆在长乐宫?为何尸身还未腐朽?甚至于,棺中的宁宁乌发红唇,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还不等我缓过神来,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扶稷走了进来。

他神态自若地走到木棺旁坐下,解开了衣服前襟。

他的左胸口处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我脑中飞速思考,我是与扶稷坦诚相待过的,以前他身上明明没有这些可怖的伤口。

我思及最后一次与扶稷同床共枕,就是咸阳宫他烂醉如泥的一夜。

扶稷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左胸口。

我想,如果我不是个哑巴,此刻已经失声尖叫了出来。

扶稷的左胸口涌出了鲜血,他端起往生灯,让鲜血一滴滴流进了灯芯。

灯火未灭,反而烧得更旺。

我亲眼目睹扶稷近乎虔诚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他在新伤口处撒了些金疮药,简单处理了一下,穿好了衣裳,又将往生灯复位。

娴熟得好似已经历了千百遍。

饶是我如今心中尚对扶稷有所埋怨,也止不住想骂他。

疯子,你不疼吗?

全程扶稷没有皱过一下眉,但他的唇色已经苍白。

他静坐在木棺前,端详着宁宁的脸。

他开始同棺木中的“我”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

18

“宁宁,你不要担心,往生灯再也不会好端端就灭了,你的样子也永远不会变的。”

“我求清微道长告诉我往生灯复燃的办法,清微道长说虽然难,但尚有一计可施。只要每七日用与你血脉相连的新鲜血液滋养在往生灯中,往生灯就可以复燃。”

“可世间与你有亲缘的只有宁丞相,朕不愿伤害你的爹爹。”

“还好啊,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是眷顾我的。你还记不记得,成亲那日,我吃了你送给我的海棠糕,那海棠糕上沾了你的血。我们也是血脉相牵的夫妻了。”

原来,他自打走出咸阳宫的那一日起,就在割自己的血续“我”的尸身吗?

扶稷笑了,像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突然,他又紧皱了眉头,声调似在乞求。

“可是宁宁,我已经用心头血养了你三个月,你为何还是不愿意回来看看我呢?”

“你是不是怪我这两个月很少来陪你,宁宁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扶稷踌躇着,犹犹豫豫开口:

“宁宁,我犯大错了。三个月前,我喝多了酒,把凝长使当成了你……”

“凝长使她怀孕了,可你还在孤零零地等我,我没办法接受和别的女人生子。所以我又干了坏事,我害死了凝长使的孩子。”

“宁宁,我是个混蛋。看着凝长使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的心竟也隐隐发痛,她脆弱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那一日倒在我怀中的你。所以这两个月来,我忍不住想去未央宫看看她。”

“宁宁,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我真的没有为自己找借口。凝长使明明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的,但我时常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所以有时候面对她时,我根本无法做到全然地无动于衷。”

扶稷说着说着泪就滚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嘶哑。

“可我知道,你们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你看向我的眸子永远是亮晶晶盛满了欢喜的。而凝长使看向我时,眼中永远写着悲伤。”

“我好害怕,我怕我不受控制地喜欢上凝长使。宁宁,我是个混蛋,我是个 畜 生!我对不起凝长使,但我更对不起的,是你。”

“宁宁,你回来吧!你骂我,打我,你拿刀刺我的心口。我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扶稷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扶稷的心声。

扶稷可以肆意地说出“对不起”,可我又该站在何种角度谈原谅呢?

我的死也带走了扶稷的一部分,宁宁成了执念,留给了他痛苦的深渊。

还魂后,我只道自己是宁宁,所以奋不顾身要陪在扶稷身边。

但我不知道在扶稷眼里,作为凝凝的我带给了他无尽的挣扎。

老天啊,你多么狠心,给了我希望,又叫我失望。哪怕我能说出只言片语,都不会落得如今靠近是错,远离是错的地步。

如今我和扶稷的距离,是真正天涯海角的近,又近在咫尺的远。

我闭上了眼,任由眼泪纵横,心口疼得发闷。

扶稷在无数个日夜,活在期冀中,一刀刀割向自己心口时,又该有多疼呢?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和扶稷一起共赴黄泉作罢,是不是死了,就不用再痛苦挣扎了?

我手腕上的麻绳此刻完全裂开了,我摔了下来,直直砸在往生灯上,灯碎了一地。

19

扶稷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

他闻声又望向地上的碎片,发出了震天的哀嚎。

我的身子僵住了,我突然在这一刻懂得了莲长使后半段话的阴狠意义。

她想让我杀了扶稷的希望,再让扶稷亲手杀了我。

扶稷扑向棺木,我也看向棺中的自己。

宁宁脸上的血色以飞快的速度流逝,变成了惨白色。

“啊!!!!”

扶稷的脸涨得猩红,目眦欲裂,他举起了匕首,一步步走向跌坐在地上的我。

我第一次在扶稷的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恨。

虽然害怕这样的扶稷,但我的心太累了,我闭上了眼睛,让这些都结束吧。

预料中的匕首却没有落在我身上。

我睁开了眼睛,嬷嬷冲进了长乐宫,挡在我身前,双手接下了刀刃。

“陛下,请您清醒些吧!小姐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开心的!”

提到小姐,扶稷稍微恢复了神志。

我抱住了嬷嬷,我想让嬷嬷松手,嬷嬷的手掌止不住地在流血啊。

“安嬷嬷,是她砸坏了宁宁的往生灯,世间再无第二盏往生灯了!”

嬷嬷牢牢将我护在身后,“陛下,这都是莲长使的奸计,凝美人手无缚鸡之力,她如何能出现在这长乐宫啊!”

扶稷这才松了手,他深深望了我一眼,我看不懂眸中的情绪。

“莲长使?哈!哈哈哈哈!好哇!”

扶稷疾步出了长乐宫,我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如今的扶稷不知会做出什么。

我扶嬷嬷回未央宫,让铃儿去请太医来给嬷嬷包扎,所幸伤口未及筋脉。

铃儿回宫时还带回了扶稷的消息,她告诉我,扶稷去了南薰殿,令人活剥了莲长使的皮,扔到了油锅上。

“陛下说,莲长使不配带着那样的一张脸死去。”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扶稷,是我害了你。

宫中乱做了一团,因为扶稷又提剑去了地牢,一身戾气,无人敢拦。

我用眼神央求嬷嬷,求她告诉我地牢里有什么。

我很担心如今陌生的扶稷,他已经被刺激得疯魔了。

嬷嬷叹了口气,告诉了我全部。

地牢里关着策反的九皇子。

五年前扶稷就没有杀死他,而是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关在了地牢中。

每日扶稷都令人用箭刺穿他的周身又避开要害,再让太医为其医治,再刺,再治,周而复始。

扶稷又在九皇子额顶上方的墙壁上凿了一孔泉眼,水每日都“哒”“哒”滴在九皇子额上。

嬷嬷说,九皇子在第二年就疯了,但扶稷始终吊着他一口气。

“陛下说,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才有资格死。”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得生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还是感觉要窒息了。

我冲出了未央宫,我要去找扶稷。

扶稷,收手吧!是我害了你。

我终是没能冲进地牢,嬷嬷死死地拖住我。

“凝美人,老奴不能让您去送死啊!陛下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蹲在地牢门口哭,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好怕扶稷也在地牢里自戕,扶稷,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你活着走出来好不好?

20

一个时辰后,夜幕低沉,扶稷终于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他右手提着剑,剑刃并蓝色衣袍上沾满了血迹,暗红一片,脸上也溅了一滴滴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九皇子的。

我想九皇子大抵是死了,我已经哭了太久,脱了力,斜靠在嬷嬷怀中。

扶稷空洞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便仿佛没有看到我般,直直地走进了咸阳宫那片黑暗中。

爹爹进了皇宫,带着满朝文武守了咸阳宫一夜,他们也担心陛下自戕。

我在未央宫中独坐到了天明。

第二日,扶稷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咸阳宫。

只是他满身战甲,嬷嬷告诉我,扶稷要御驾亲征,讨伐东夷了。

我素来知道异邦骚动,对我朝社稷心存不轨,但扶稷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讨伐东夷呢?

“五年前,九皇子勾结北狄南蛮西戎东夷造反。陛下这些年在外征战,已颠了北狄、南蛮、西戎的政权。东夷是最后一个,而那日射杀小姐的塔楼兵,正是东夷人。”

扶稷出征时,我跑到城楼上去看他。

他高坐于骏马之上,如同少时一般意气风发轩然霞举。

但他走得那么萧然决绝,仿佛皇城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的了。

我突然害怕,扶稷会一去不复返。

扶稷走后,我在宫里过上了一潭死水般的日子。

我免了诸少使的请安,日日和嬷嬷、铃儿待在未央宫中。

嬷嬷总是安静地陪着我,铃儿是小姑娘,她可能也是怕我想不开吧,总是叽叽喳喳地寻些话来说,想逗我开心。

不过也好,这宫里太安静了。

铃儿的名字取得真的很好,她的声音清脆,就像一只小铃铛。

而这些恰恰是我没有的。

我说不了话,写不出书信,可是情绪积压在心中,总在寻找一个突破口。

于是我的泪腺变得格外发达,我总是无缘无故地就开始流眼泪。

我 日日静坐在宫中以泪洗面,夜间做的噩梦格外清晰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梦到了扶稷浑身是伤倒在战场上,梦到了扶稷举着匕首双目猩红地走向我,梦见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娃娃跌跌撞撞奔向我,喊着“娘亲”“娘亲”。

我又开始做在沛县时重复的梦,梦见了扶稷抱着我,淹在一片血海中。

我的身体愈发不好,心口总是绞痛,眼睛也酸痛。

扶稷是立秋时出征的,我在未央宫数着日子等了扶稷一整个轮回。

秋,冬,春,夏。

第二年夏,扶稷在六月初二这一日凯旋归京。

21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了,铃儿和嬷嬷扶着我,去皇宫门口接扶稷回家。

我听着耳边哒哒的马蹄声,眼前却雾茫茫一片。

有一道脚步声向我靠近,我嗅到了熟悉的松柏香。

扶稷离我很近了,我眯着眼睛,这才堪堪看清他的脸。

他脸上的棱角更锋锐了,有一些细小的伤口,索性并无大碍。

扶稷察觉出了我的异样,瞳仁微颤,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抱住了我。

靠在扶稷怀中,我这才感觉到了安心。

【还好,你活着回来了。】

扶稷剿灭了东夷,还带回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听说是先皇流落民间的皇子,扶稷将其立为了储君。

第二天,扶稷来未央宫看我。

我俩面对面无言静坐,扶稷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本就是小哑巴了,若是哭瞎了眼睛,可如何是好。”

第三天清晨,向来勤政的扶稷罕见地没有上朝。

小太监说,扶稷寻了块上好的黄花梨木料,在咸阳宫不知捣鼓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扶稷又来看我了,还带来了一根拐杖。

我有些意外,他今日未上朝,不会是在捣鼓这个玩意儿吧?

我同他比画。

【你亲手做的?】

他眼神闪躲,点了点头。

“小哑巴,要爱惜身子,往后就由这根拐杖搀着你吧。”

幸福是虚无缥缈的,有些时候那么遥远,有些时候又好像努力伸伸手就可以够到。

第四日,辰时开始宫中就十分热闹。

我同嬷嬷比划,【宫外怎么那么吵?】

嬷嬷告诉我,今日是储君继位大典。

储君?继位?

那扶稷呢?我串联起扶稷凯旋后这几日的种种举动,心中警铃大作。

直觉告诉我,扶稷隐瞒了所有人。

嬷嬷将玉玺和一份圣旨递给我,我颤抖着打开圣旨。

圣旨上说,册封沛县凝凝为凝夫人,辅佐幼帝。

若凝夫人百年后薨逝,特准葬于骊山别陵。

我急得将圣旨翻来覆去,上面却只字未提扶稷自己。

骊山陵墓是扶稷另外督造的,葬的是忠臣与国士,但却不是皇陵。

我蓦然回想起进宫伊始,铃儿同我说过的。

“高一等的长使同低一等的少使也没什么不同嘛,反正末了都是入不了皇陵的。”

为什么偏偏是皇陵?

扶稷界限感强,从小他想守护的东西,都不允许旁人染指分毫,直觉告诉我,此事同“我”脱不了干系。

宁宁……长乐宫!

22

我发了疯似的奔向长乐宫,如今我是辅佐幼帝的凝夫人,无人敢拦。

长乐宫还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我缓慢地走向殿中,每一步都似灌了铅一样沉。

殿中摆着两具冰棺

扶稷换上了大婚那日的婚服,躺在冰棺之中,了无生气。

而旁边另一具冰棺中躺着的,正是同样一身红装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未央宫的,我跌了很多跤,膝盖和手掌上皆是伤。

今日是继位大典,爹爹是丞相和帝师,他整日都在宫中。

我让嬷嬷去请来了宁丞相。

在宫门前,我将玉玺交给了爹爹,深深地给爹爹行了一礼。

【爹爹,女儿不孝。】

爹爹很惶恐,他慌张地扶起我,“凝夫人,老臣受之有愧。”

我了解爹爹的,他是两代忠臣,往后,也会是三代忠臣。

爹爹走后,我同嬷嬷和铃儿比画,让他们去御膳房给我做些牛乳酥酪来,我要带给幼帝吃。

嬷嬷和铃儿不疑有他,立刻去了。

对不起啊嬷嬷,我又支开了你。

我撑着扶稷送我的拐杖,一步步摸进了未央宫屋内。

我静静地坐在窗前,突然想起,今日也是六月初五啊。

是我上一世同扶稷原本的婚期。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攥在手中,我在等。

窗外响起了锣鼓喧天的喜乐。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日与扶稷大婚时,也是一个锣鼓喧天的黄道吉日。

我坐在长乐宫中,心中盛满了嫁给心上人的羞涩、喜悦与期待。

时辰到了。

我奋力将簪子刺向心口。

“扶稷,我们成亲啦。”

番外——

我是个道士,道号清微。

我是师门中最小最离经叛道的那个,但师父说我独具慧根,将来宜承袭道观大统,于是在而立之年我背着师门的宝器出门游历了。

我走到皇城,发现皇城沉浸在一片死亡的悲寂当中。

有个短胡子的儒雅老头来找我,他说他是当朝丞相,宫里死了人,要请我过去超度。

我问他死的是谁,他说死的是新皇的未婚妻,他的女儿。

我心想,这小老头有点东西,死了女儿还能强忍悲伤,四处筹谋,不愧是丞相,顾全大局!

但我是来游历的,师父也不喜欢我接私活,所以我拒绝了他。

小老头硬拉着我不让我走,说新皇扶稷已经把自己锁在长乐宫七天七夜了,他们都怕皇上跟着殉情了,只有我能帮帮他们了。

我清微一身反骨,心想这不是道德绑架我吗,但是他说出了新皇的名字——扶稷。

这我就来精神了,我们道士一直住在山上,择乱世而出,从来不理会这些朝代更迭。

但扶稷我却略有耳闻,这个小子在做太子的时候就致力于民生社稷,躬身力行,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

好吧,我是个惜才的人,那就跟着这老头进宫劝劝扶稷那小子吧。

我进了宫才发现根本不是老头说的那么简单。

扶稷这小子居然把人家姑娘的尸体摆在长乐宫里还未下葬!

虽然用冰棺冰着,但最多也只可以保存一年。

他听说我是被请来超度亡灵的道士,护着冰棺不准别人碰,又拉着我求我救救他的心上人。

可人死不能复生,我刚刚已经偷偷捏了个诀,看了这姑娘的命线,虽未入轮回,但魂魄都已经离体了。

就算我是个道士,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啊。

我跟他讲我办不到,让他另择高明。谁知道这小子立刻印堂发黑,身上有死相。

这不是吃准了本道长是个爱贤的,在以死相逼呢吗!

看来这小子不仅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还是个世间难寻的痴情种。

罢了,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丞相老头,是个满脸都写着“忠”“义”“礼”的老实人。

这样的爹教出来的闺女又会差到哪里去呢,那躺在冰棺里的姑娘看面相就是个纯良心善的。

纠结之下,我做出了一个违背师门的决定——我把师门的宝器往生灯给了扶稷,还把我自己知道的通通一股脑告诉了他。

我跟他讲了往生灯的用法,放在逝者身边点燃了,可以保证他心上人的尸身不朽,同时也可以帮助他的心上人聚魂。只要往生灯不灭,他的心上人就有回来的可能,要是灭了那就彻底嗝屁,永远都回不来了。

扶稷立马活了,对我感恩戴德,但我让他别高兴得太早。

师父早就告诉过我,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我同样要提醒扶稷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我们这是在逆天改命,他的心上人到底回不回得来都说不准,而他是注定要遭大大的天谴反噬的。

我问他还干不干,他义无反顾地冲我点点头。

好吧,那就干吧!小毛头都不怕,我这个老道长还怕什么呢。

出了宫门我就吐了一口血,我不仅助纣为虐逆天改命,我还泄露天机,这天谴第一个遭在了我身上。

丞相老头追在我后边让我先别走,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谁知道他竟然给我深鞠一躬行了个大礼,眼里闪着泪光,感谢我愿意救他女儿。

他这一刻才卸下了为人臣的担子,有了点父亲的样子。

妈的,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都是些好人,你们让我说什么好。

没游历成功还丢了宝器,我悻悻回了山上。

师父问我可知错,但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出意外,我被逐出了师门。

嚯,那我就正好继续游历去了,在道观里我已经学不到什么了,最好的道就在世间人生百态中。

五年里我走了世间许多地方,我在一处富饶的乡镇歇歇脚,这里原本是一个荒凉的渔村。

我果然没看错扶稷这小子,他将这天下治理得很好。

但这小子命也未免太苦了点吧,被亲爹猜忌,被弟弟谋逆,死了老婆,痛不欲生还得对得起天下百姓。

妈的,这里不是水乡吗?怎么风沙这么大,本道长的眼睛好酸。

这一天,万念俱灰的扶稷找到我,告诉我往生灯灭了,问我可还有一线生机。

我游历不是白游历的,这些年也增添了一点知识储备,确实还有另外的唯一一个办法。

但是我看着眼前的扶稷,他如今执念已经太深了,我不知道告诉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小子不好的就是太聪明了,他看出了我的犹豫,犹豫就说明有希望,他立刻“砰”一声给我跪下了。

要死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膝下何止黄金啊,那是江山气运啊!我不信这小子不知道这一点!

要命了要命了,被人皇一跪,我岂不是又要折寿了!

我赶紧扶他,他不肯起来,这小子也才二十三四岁吧,怎么身上背负了这么多呢。

我清微生平第一次心疼一个大老爷们。

我又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我告诉了他往生灯复燃的办法。

听说这小子回去后就开始割自己的心头血给灯芯供燃。

这呆子!割哪儿的不好,偏偏割心口的。

我是真担心那姑娘还没醒过来,他自己就先嗝屁了。

于是我又去游历了。

活到老,学到老,或许我能获取其他的信息呢,那小子长此以往地放血也不是个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游历了一年多,在一本失传已久的秘本中了解到,往生灯一旦燃起后,如果好端端熄灭了,除了是逝者再也回不来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逝者魂魄已经归来!

我对于这一发现十分惊喜,我调转方向,日夜兼程骑马向皇城奔去,我得早点告诉扶稷这个消息。

我跑死了三匹汗血宝马才赶到皇城,谁知道皇城中正举国丧。

扶稷,你小子最好别给我出事!

我在城门口碰到了丞相老头,他短胡子都白了,看起来老了十岁。我最后的一点期待也破碎了。

妈的!扶稷你这小子怎么不打招呼就死了!

丞相老头带我去了皇陵,扶稷的尸体就停在那儿。

我耳边全是师父从前告诉过我的话:天谴不是固定的,但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到来。

扶稷躺在冰棺当中,旁边果不其然躺着他的心上人。

棺前有一墓碑,上头刻着:吾妻宁宁。

我捏了个诀,我是实在想看看扶稷这小子同他心上人的命簿。

这也是我游历时学来的,当然,属于窥探天机。

我咬了咬牙,折寿就折寿吧!

果不其然,扶稷这小子的命宫已经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了,没有办法,这都是逆天改命的反噬。

但在一团污遭中却有一线新生的光亮,扶稷同他那心上人此生端的是情深缘浅的姻缘,就算死后也是不入同一轮回道的。

可现在那光亮一点点扩大,两轮魂魄牵绕着共入轮回,端的是鸾凤和鸣共白头的姻缘!

我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我看了眼冰棺中的扶稷,那小子神色安然,嘴角带笑,想来死前应该是获得了解脱的吧。

我清微生平第一次落泪,妈的,逆天改命,你小子成功如愿了啊!

我又随丞相老头去了皇宫,他让我再去给幼帝祈个福。

换在以往我是不会去的,但我看了看眼前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于心不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慰藉,他也辛苦了。

给幼帝祈完福,冲出来一个老嬷嬷和宫女拦住我的去路,他们说自己的主子凝夫人失踪了,非要让我帮忙去找找。

哎我说,怎么皇宫里的人都这么会见缝插针啊!我脑门上写着“劳碌”两个字吗?

不对,等等。

扶稷那心上人名字是不是也唤作“宁”来着?

我又踢踢踏踏跟着他们去了未央宫,一路上他们说门口的侍卫没见凝夫人出来过,凝夫人就在屋中失踪了。

未央宫里还保留着凝夫人失踪前的原状未动过。

我环顾了一番,在窗前发现了一抔黄土并一只染血的簪子。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可不能再多说了。

我只能同那老嬷嬷和宫女说,他们的主子也如愿了!

哎哟,可累死我了。

我要用我那所剩无几的阳寿继续云游去喽!

江湖再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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