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巡回宫时,龙辇上与他并肩同坐着一位姑娘(完·后续)

2024年04月21日00:26:02 故事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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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出巡回宫时,龙辇上与他并肩同坐着一位姑娘(完·后续) - 天天要闻


9.

那日,我将春和送走时,她蹦蹦跳跳,如同讨了糖吃的孩子。

看着她,我心中为珠眉复仇的怒火竟渐渐萎靡。

第二日,天还未明,皇上便命人传了一道口谕。

称我妒贤嫉能,竟容不下一个民间女子。命我在凤鸾宫中静思己过,并将凤印暂收,交于宸妃代掌。

静思己过倒不惊奇,可即便我真是遣人杖了春和,也不该收了我的凤印。

那是我唯一的倚仗。

我将宫人遣走,从首饰盒中拿了一对翡翠镯子亲自递给了传旨的公公。

公公却是将镯子推了回来,朝我恭敬道:“皇后娘娘,皇上见到春和姑娘的时候,耳垂的东珠被人生生撕下,发髻上的珠钿也被人踩得连好好的点翠都糟蹋了,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奴婢知道定不是皇后所做……可……”公公没有说完,我却已心下了然。

可如今我与春和已是针锋相对,皇上本就对我不满,不论是谁做的,都会泼在我身上。

“多谢。”我将镯子塞进他的袖筒。

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对莹莹润泽的石头罢了。

是宸妃动的手?

我坐在院子里思过,也开始再一次盘算起整个后宫。

宸妃是四妃中地位最高的,与皇上幼时相识,性情却是有些冷清,从不见她与人交好。

即便是对皇上,她也很少有什么好脸色。

若要说她生出妒色,我倒真有些不愿意相信。

淑妃、丽妃,虽各有些小心思,可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光明正大地去撕扯皇上护着的人。

纯妃……是个笨蛋美人,她倒是真有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可若是她,该不会只是撕扯耳环,踩碾钗钿这样针对性明显却又没有太大杀伤力的做法。

这分明就是要赖在我头上。

我思虑许久,总觉得哪里有些合不上鞘。

9.

已近冬日,凤鸾宫中却格外清冷。

往年的炭火早早便送来了,今年我被禁足,竟连个炭火都没了。

“哇,这天儿可真冷!”

春和推开凤鸾宫的朱门,信步走了进来。

这么些日子,她是头一个来的。

“我给你送之前说的蜂窝煤了!”

她的耳垂上如今什么都没有戴,隐约还能见到一抹暗红色的疤。

“这蜂窝煤呀最是暖和,比之前的炭要好多了,而且更安全,不必开窗开门的。”

她身后跟了几个公公,有两个搬着一个铁炉子,另外几个人抬着一筐的蜂窝煤。

“今晚上一定让你暖暖和和睡个好觉!”

待那些人摆弄好,她拍着手轻快道。

“将库房里的青鸾点翠偏凤,羊脂玉项圈和并蒂海棠簪取出来给春和姑娘。”

“诸位公公每人几枚金瓜子。”

不等她开口,我便将赏也赐了下去。

虽说再没有东珠这样的稀罕物,可那支偏凤却是正经的凤钗。

没有不爱凤钗的姑娘。

尤其是现代来的,对于凤钗都有种情愫。

“那就,多谢啦!”

春和接过赏赐,目光便流连在凤钗之上。

那枚凤钗,当初是皇上亲自命人为我制的,说不论正凤还是偏凤,都得是我戴着才好。

我珍而重之地放了起来,连一次都没有戴过。

看着她离去,我才转身回了房。

炉子已经燃了起来,宫女们开始将窗户都掩住。

我垂手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若我真的听春和所言,今夜门窗紧闭,恐怕就没有明日了。

她倒是果决手辣,我当初真以为她天真烂漫,只是个恋爱脑。

入夜,我遣散了所有宫人。

燃着煤的炉火散着热气,我却独坐在窗前望着渺渺月色。

直到月色暗去,我关上窗,褪去外衣躺在床上。

待宫人慌慌张张将我昏睡不醒的信儿传出去,春和和太医前后脚便赶来了。

倒是皇上,迟迟不曾来。

张太医医术了得,诊脉时必定会发现我是在假寐。

倒也不妨,他曾在我父亲军中做过几年军医,刀剑之中,被我父亲数次救于险境。

而且,自我入宫后,便是他一直照看我,最是熟识。

后宫浸淫多年,他怕是比我更通晓如何揣测上意。

“她没事吧?”

春和指着我,毫不顾忌问道。

“回姑娘,皇后娘娘怕是有些不好,待我施上一针。”

张太医针在我合谷穴,我纹丝不动。

针在我百会,我微微动了动手指。

不过几次试探,他已有了判断。

“皇后娘娘虚邪侵体,幸是福泽深厚。必得静养。”

“这样啊。”

春和的声音里透着些遗憾。

此时,皇上才姗姗来迟。

“皇上,皇后娘娘这次病倒怕是与这炉火脱不开关系。”

“再加上如今天寒,夜里闭窗关门,让毒气不能散发,好在娘娘节俭,窗户只用了绵纸,让一些毒气透了出去。”

张太医虽未指名道姓,可都心知肚明是何人所为了。

“是皇后不当心,这燃炉不得闭窗是人尽皆知的事。”

我虽闭着眼,可也听得出皇上这句话冷漠至极。

这蜂窝煤和炉灶都是新物件,如何就人尽皆知,如何就怪在我头上?

当真是……不在乎了,哪怕是我死,也只想着怪罪我罢了。

如此明目张胆地袒护,后宫之中,我还有何威仪?

今日,便连一个替我辩白的宫人都没有。

若是珠眉在……

罢了,她在,也辩不白的。

不过是再平白受些气。

10.

待我醒来不过几日,春和便又来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软软的身子缩在一起,娇弱得如同御花园里迎风都能折断的花骨朵。

“不怪你。这几日用惯了,确实比之前要暖和许多。”

我依旧维持着自己宽仁大度的人设。

“我若像春和姑娘这般涉猎广泛,手段高明就好了。”说罢,我长叹了口气,艳羡之神溢于言表。

“你在愁什么呀!”春和果然来了精神。

“皇上一直想开拔西北,之前便听闻西北那边刀剑锋锐无匹,若是我们也有那般好的刀剑,说不定皇上如今便能荡平塞北蛮野之地。”

“刀剑?”春和眉头一挑,“无非就是锻铁炼钢。”

“我穿来之前还专门学过呢。”

看她欢欣雀跃,我安定不少。

刚才还担心她不曾涉猎过如此复杂的知识,没想到她还是有备而来的。

那便正合我意。

“春和姑娘果真博学!那你必定也能为皇上解决国库难题吧!”

“一旦开战,必定耗资巨大,当今国库怕是……”

我循循善诱,继续说道。

“赚钱啊……我赚钱的路子不少呢!”

“自然。春和姑娘能制出香皂和那火炉便已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只是……近些日子,听闻东南私盐甚多,耽误不少税,不知那些是否补得齐?”

“盐?”春和眸子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可是个大买卖!”

“我这就去办!”

眼瞧着她离去,我才缓缓起身。

对不住了,春和姑娘,你想要我的命,我却不想死。

11.

不论是铸铁炼钢还是煮盐,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此番,春和沉寂了许久。

圣宠却日渐浓厚。

听闻甚至为了护卫春和的安全,特调了精兵日夜不分守卫在侧。

甚至一概人等都不得近侧。

旁人都称皇上宠她失了心智,只我知晓,那些守卫守的不是春和。

而是春和手下的设计图和她脑中事关社稷的学问。

外界的消息也不曾断过。

自从蜂窝煤大行其道后,挖煤便成了牟利甚重的行当。

可如今是什么世道,露天煤矿倒还好些,若是地下的煤矿,想要挖掘,必定是危险重重。

不过月余,便听闻因为矿洞倒塌死伤无数。

就连父亲都数次写信问询,确认我没有参与其中,并让我劝诫皇上莫要贪快求功。

也是此时,百余条人命横亘在前,我才真切意识到,建在空中的楼阁竟是如此危险。

我求着父亲替我查了那日春和遇袭的事。

可父亲几次来信,都避而不谈。

这不像他所为,除非是他查到的真相,不能说。

能让父亲讳莫如深的答案,在我心中已是呼之欲出。

是他吧。

下得一步好棋。

他刻意宠幸春和,逼死珠眉,便是想让我出手。

谁料我迟迟没有动作,他便索性自己派人扯了春和的耳朵,挑得春和与我成为死敌。

甚至借着这一步,收了我的凤印,将我禁足在宫内。

这所有的一切,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逼着春和只能信他一人,由他摆布?

让我父亲四处为我筹谋,怕我深陷险境?

我思索许久,都不得头绪。

直到那日,我想起太后说的那句,他心怀天下……

如今他国力殷实,百姓安乐,令他夜不能寐的除了塞北蛮野的侵扰,便是以我父亲为首的几个将军兵权在握,功高震主。

一想到此,我遍体生寒。

他哪里是在算计我!

他这步步紧逼,算计的从来都是父亲!

父亲半生戎马从无败绩,回京后更是谨慎为官,让他无从下手。

他知父亲担忧我,便害死珠眉,夺我凤印,这无一不是逼着父亲出手。

可只要出手,便会有把柄落入他手中!

到时削兵权便是顺理成章。

真是好手段!

12.

想通其中关节,我便更为谨慎。

好在如今皇上无暇东顾,只一心在春和那头,也让我有时间筹谋一二。

我托父亲在宫外寻了个道士。

父亲问我所为何事,我只说自己如今心绪烦乱,想听听讲道静静心。

入春,听闻皇上新得了一柄宝剑,削铁如泥,对上过去的刀剑,只一剑便能使其出现裂痕。

是时候去看看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此时春和的境况可能已经不甚乐观。

我带着一匣的珠钗明铛去了早芍殿。

宫门紧闭,四个持刀侍卫站在门口。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听罢,我不再多问。

顺着早芍殿的宫墙,我走了一段路,这种情势,不知道她悔不悔。

既然她被禁锢,便无关紧要了。

父亲请的道士颇会讲道,我每天至少要听一个时辰。

“姜道士可听过‘寒食散’?”

听道足一月,我才问出这个忍了一月的问题。

“不曾闻,那是何物?”姜道士正襟道。

“我也是很早以前在古籍中读到,用烧炼金石类的方剂制成的丹药,可使人延年健体,神清气朗。”

“方子中似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与慈石这几种。”

古方中的寒食散便是如此。

既然已决意要做,便再无退路。

“娘娘所说的方子甚是罕见,贫道今日回去便试试!”

言罢,姜道士便站起身,原本淡然出尘的神情骤然消散,只余下急切。

这个时代的道士,大多都以炼丹为志,若有人能炼出奇丹,必然一跃成为其中翘楚,被众人敬仰推崇。

“姜道士,一切谨慎为上。”我在他身后嘱道。

13.

那方子自然没有任何问题,魏晋时期风靡于士大夫间百余年。

服之,壮元气,益阳事。

当然,也有毒。

只是毒性隐蔽,若长期大量服用,必然会损坏神经系统,慢性中毒,若一次性过量,还容易诱发急性中毒而暴毙。

几日后,姜道士捧着几颗褐色的丸粒。

“皇后娘娘!贫道终于成功了!”姜道士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行走间若有疾风。

“姜道士可是服用了?”我故作惊异,捏起一粒丸药问道。

“正是!一入肚腹,便如热火焚之,不过片刻,神思清明,身体轻盈,霎时便如年轻十岁一般令人振奋!”姜道士衣袖甩得呼呼作响,双目炯炯。

“当真是好物。”我赞道,“来人,姜道士制丹有功,赏金百两。”

“姜道士,你便多做一些,我想给我父亲留一些,他年纪大了,精神不济。”

“是!”姜道士捧着百两黄金喜不自胜,连忙应道。

姜道士一离开,我便留意到有个青衫的小宫女步履匆匆而去。

真好。

这宫里头有细作的好处就在此,不必自己动手,想传出去的消息自然会传出去。

我原想着,姜道士怕是要被皇上拦截走,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两日,便传来姜道士毒发身亡的消息。

据宫人回禀,似是食用了某种丹药而毒发身亡。

刚开始,我真当他是过量服食了五石散。

直到纯妃、丽妃在我面前招摇,称皇上如今夜夜都要与他们欢好,不知倦怠。

她们面色绯红,半是羞怯半含示威,我却是心里发笑,喜不自胜。

为了不让我父亲吃到五石散,重焕新颜,也为了让五石散的方子就此无人惦记,他竟是不惜毒杀了姜道士。

如此狠毒的天子之心。

他这一计,倒是将我的罪责撇得一干二净。

如今,知晓五石散毒性的,怕只有春和和太后了。

想及此,我再一次去了太后寝宫。

这一次,我并没有见到太后。

只太后宫中的人回了我一句:太后食了皇上送来的丹丸后,精神甚好,便纵马去皇家猎场散心了。

只这一句,让我在太后宫外徘徊了整整一日。

太后难道真不知晓五石散?

直到日暮西下,我才终于等到太后。

她一看到我,便点了点头,似是早就料到我会守候在此。

待回了寝宫,屏退左右,她才开口。

“皇上今日给的丹药很是有效,本宫很受用。”说罢,不等我言语,她便继续说道。

“皇上并非本宫亲生,如今对本宫却是殷勤有加,真慈孝仁君,本宫没有看错人。”

“当初先皇将本宫从将军府带入皇宫,许以后位,虽说再无自由身,可有子若此,本宫已别无所求。”

太后字字句句本是欢喜释然,可她此时背门而立,面上无一慰藉之色,只散落着淡漠、失落,以及漫无边际的寂寥。

我瞥了一眼门窗,隐约可透见一个阴暗的身影。

太后这些话,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平生,已无憾事!只盼着你们安好。”太后骤然握住我的手。

掌心清冷,却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她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决绝与无畏。

不过片刻,我便将她的掌心暖得温热,甚至沁着一层薄汗。

我心中一片澄澈。

是了。

她知道的。

五石散的毒性,她怎会不知。

刚才那番话,虽明里是说给第三人,可也是说给我听的。

先皇将她从将军府带走,而太后,并非将军府之人。

除非那时,太后已与我父亲……

太后也是恨先皇的吧,让她生生与所爱分割。

将她困守在这宫墙之中。

再者,当今皇上并非她亲生,她无护子之心,哪怕明知五石散毒性,也只纵着我胡来。

太后她怕是存了死志。

我只不明白,先皇究竟做了些什么,竟让她有如此大的恨意,甚至不惜搭上自己。

“母后,儿臣也愿母后身体康健。”

我字字句句,强忍着心中悲恸。

“去吧。做你想做的。”太后摆摆手,笑道:“本宫信你。”

只这短短一句,我便又是心中一痛。

若是父亲在,此刻不知会如何心疼面前这般决绝的女子。

14.

那之后,我便时常命人送些汤汤水水去太后寝宫。

旁人只道我失了圣宠,便投了太后。

就连太后都不知我为何如此执着于送些无甚大用的汤水。

拒了几次后便索性由了我。

这一送便是三年。

其间,确实有太医察觉到了寒食散的毒性,可又当如何?

很少有银钱打动不了的人。

如果有,我想他总会怕死吧。

三年间,后宫如同换了一个模样。

每隔几个月便会有成群的秀女入宫,春桃般娇嫩的脸庞如流水一般踏入这个围城。

宸妃虽掌着凤印,心思却浑不在此间,不过半年便她便称病推让了凤印。

凤印被收入库房,只让淑妃与丽妃掌协理之权。

可叹的是,皇上如此勤勉耕耘,却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

细想,他体内毒素浓厚,便是有子,怕也是难健康。

只是自锻钢术成型后,这三年,春和如同沉寂了一般,就连制盐术都再未听闻。

我虽仍端坐在后位上,可却已然只是个空壳,三年间,只见过皇上寥寥几次。

他眼中的嫌恶已毫不遮掩。

有一次,他应是刚吃过寒食散,闯入凤鸾宫时目赤面红。

“烟儿!今日我定要你!”

这一声称呼,惊得我竟失了防备。

满宫之中,名讳中带烟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太后!

他只手箍住我的手腕,滚热的气息扑在我耳际:“当初若不是父皇执意封你为后,你本该是朕的!”

“你是朕的!”

他欺身而上,我却是顿觉胃中翻滚。

原我恨他,如今他却让我恶心!

那日后,我便再不能看他的脸,仅剩的一丝怜悯也消失无踪。

15.

百无聊赖。

日西斜,晚霞似锦。

“皇上……皇上……”

一个小公公踉踉跄跄奔了进来,一入门就跪了下去,磕磕巴巴:“皇上昏厥,不省人事!”

我手里的团扇应声而落,泪,如水而下。

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三年了,我看着他癫狂了三年,总算要落幕了。

16.

皇上驾崩后,以太后为尊。

她以自己年老为由,命我代掌。

这三年,我 日 夜筹谋,为的便是今日。

皇上疑心深重,早就将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皇室血脉已是寥落。

一年前,我随太后出宫散心,半道上便逃了出去见了父亲一面。

那时,我问父亲:“若我为帝,当如何?”

父亲只惊了一瞬便恢复如常,望着我郑重道:“当勤政爱民。”

“多谢父亲。”

今日此时,父亲重兵在外,我将凤印丢掷在一旁,头戴冠冕,身着黄袍。

拾级而上。

为帝后,我才再一次见到了春和。

她蜷缩在早芍殿的角落,看到我靠近,便将头缩得更狠了,只露出了小半节已看不出颜色的脖颈。

她不再是那个肌肤胜雪的小姑娘了,不过三年而已,她却仿若老了十岁。

三年前,那柄锋锐无双的宝剑一出,坊间便传出了零零碎碎锻铁铸钢的方法。

想来,那时皇上逼问了很多她无法解释的问题。

毕竟,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为了不让这等绝密再泄露半字,春和便被长久地禁锢在此地。

若不是皇上还贪念着她脑子里的东西,她怕是早就没命了。

“春和。”我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春和猛地抬起头,半晌,扑簌簌落下泪。

“我以为他爱我。”她的声音喑哑,如同田间的老妪。

在无人可闻的时间里,不知她哭了多少回,叫了多少回。

可她连个正经的妃位都没有,即便是死在宫墙之中,又有谁在意呢?

离开的时候,她仍蜷缩在角落。

哪怕我已让守门的侍卫离去,她恐怕也再走不出来了。

那个脚步轻快笑容灿烂的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17.

最后一次见太后,是在送她出宫清修的时候。

我将一直留着的荷包,交给了她。

“这三年来你送的汤水……”太后没有说下去,只探究地看向我。

“只是些能中和毒性的药剂,如今你体内应该还残留了许多毒素。之后还是要先戒断,再慢慢调养。”

“这样已是很好。”太后嫣然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

原本清冷的面容霎时便鲜活起来。

至于那皇城内的腌臜事,便让它永远沉寂在皇城中吧。

父亲早已在宫门外候着,他交了虎符,自请去做了太后出行的护卫。

我哪能推拒。

18.

自我为帝后,再一次体会到违背时代的发展轨迹,究竟会有怎样的恶果。

且不说为了挖煤导致的矿难与疾病。

为了铸造钢铁而贪快冒进的土法炼钢,确实制造出了一批武器铠甲。

可为了保密,圈禁了大量农民,农田荒废,森林砍伐……但逢灾荒,粮食便难以维系。

这些矛盾都需要我化解。

好在,时间还长。

这一次,便一步一步,徐徐图之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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