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家丑（一七六）

杨大器担心引起张清茹不满，不敢堂而皇之去商场找廖凯的麻烦，只好寻找机会，伺机下手。对杨大器来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想收拾廖凯也只是小菜一碟罢了，关键就看他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蔡素谣和廖凯本来就没感情，两人只是抱着消除寂寞的心态，逢场作戏罢了。蔡素谣走的狼狈，也没通知廖凯，所以廖凯蒙在鼓里，他见联系不上蔡素谣，下班后驱车去蔡素谣所谓的家找她。

从廖凯走出商场那刻起，他就始终在杨大器的视线里。杨大器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两个同事，对他们来说，抓行凶歹徒估计不在行，但是吓唬人还是有一套的。毕竟这些年他们不少参与抓赌扫黄，可以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廖凯刚停好车，就被杨大器的两个手下摁住了，其中一个高个子，黑着脸问道，你是不是廖凯。廖凯重重地点点头，解释道，同志，我是叫廖凯，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我可是安善良民啊。

高个子没搭理他，而是直接给他戴上手铐，冷冷说道，少废话，到地方再说。另个人趁机把廖凯的皮包拎在手里，里面有钱包和手机。杨大器坐在车上，冷冷看着，直到他们完成任务，带着廖凯上了车，才开车径直回到所里。

廖凯闷葫芦般，在路上，不停地再三解释。杨大器烦了，骂道，你给老子闭嘴，敢再啰哩啰嗦，信不信现在就抽你丫的！廖凯顿时不敢吱声了。片刻，他又不甘心说道，你们肯定误会了，我可是张观象聘请的商场总经理，你们不认识我，总应该知道张观象吧？

杨大器没搭理他，而是跟高个子使个眼色。高个子心领神会，冲着廖凯就是几个耳光，耳光响亮。这下真有效果，廖凯马上老实了。到了地方，廖凯直接被带到审讯室。

杨大器没急着收拾廖凯，而是有自己的考虑，只是收拾一顿，也太便宜他了。杨大器亲自出马，大模大样地审讯廖凯，让他不得隐瞒，详细交代跟蔡素谣通奸的经过，然后承认筹划谋杀自己的计划。

这时，廖凯才算明白了，他是被蔡素谣骗了，惹了不该惹的人。他马上大喊大叫道，天地良心，我承认是跟蔡素谣好上了，可是从来没有筹划杀人啊，我冤枉死了。

杨大器冷笑道，有账不怕算，先把你们通奸的事，交代清楚吧。甭怪我没提醒你，至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三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廖凯坦白交代了跟蔡素谣如何认识，如何勾搭成奸的经过。

廖凯清楚，通奸只是道德问题，但是筹划杀人可是犯罪，他是死活不会承认的。当然，他也根本没有杀人的心思。廖凯不会知道，这只是杨大器的手段罢了。

杨大器见廖凯承认了通奸的事，也没再追究他谋划杀人的事。本来就没有这事，他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有这么做，廖凯才会痛痛快快地交代跟蔡素谣的丑事。

廖凯交代完，杨大器让他签字。廖凯不明白杨大器究竟要干啥，但是觉得写这东西，也没有啥，于是果断地签了字。接下来，杨大器就步入正题，关于赔偿的问题。

杨大器示意高个子给廖凯支烟，然后不咸不淡道，姓廖的，说吧，这事怎么办？廖凯眼神闪烁，摸不清杨大器的底，也不敢吭声。杨大器见廖凯沉默不语，冷笑道，你不说是吧？好啊，你就等着吧，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说着，杨大器就要出去。廖凯见状大声道，你说吧，想咋样？杨大器淡淡道，不是我说咋办？而是你想咋办才行。廖凯着急道，我发誓再不沾惹蔡素谣了，行不行？

杨大器冷笑道，说得轻巧，我在她身上花了几十万，都白花了？你把老子当傻子啊！我看你还是意识不到严重性，我看啊，你还是反思反思吧。杨大器说着，出去了。

杨大器没有走远，而是站在温柔的夜色里抽烟。此时，屋里却是另番景象，廖凯正在挨揍，而且是拳拳到肉。这是廖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揍，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气定神闲。

很快，廖凯实在受不了，喊道，甭再打了，我想到解决办法了。杨大器听到这话，得意地笑了，然后扭身回屋。廖凯虽然挨了揍，但是脸上没事，人家只揍他身上。

廖凯见杨大器闲庭信步进来了，嚷嚷道，这样吧，我赔钱行吧？杨大器微笑地盯着他，没吭声。廖凯狠狠心说道，我赔五千，行不行？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杨大器鄙夷地哼了一声，看看两个手下，扭身就准备出去。廖凯察觉到了，赶忙喊道，一万，一万，总行了吧？杨大器头也没回，径直出去了。廖凯惊惧喊道，求你了，你总要说个数吧。

杨大器听到了，扭身进来，不动声色冲着廖凯伸出三个指头。廖凯咬咬牙说道，好吧，我认倒霉，三万就三万，你把我放了吧，我明天就把三万现金交给你们。

杨大器冷笑道，姓廖的，你把我当要饭的了？明说吧，三万后面要加个零。廖凯听了，先是震惊，继而咆哮道，你这是讹诈，信不信，我回头告你们！听到这话，杨大器反而笑了，捧腹大笑。

高个子冲杨大器说道，头儿，我看算了吧，这货要钱不要命。杨大器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看也是，那就干脆点，进入下个环节吧。我先去收拾家伙，开上车，你们把他的头套上，准备出去吧。

廖凯愣道，啥意思，你们干啥？杨大器没搭理他，扭身出去了。高个子找东西堵住廖凯的嘴，可是找不到东西，索性把袜子脱下来，硬塞进廖凯的嘴里。另个同事，业务娴熟地给廖凯套上头套。

很快，廖凯被挟持着坐上车，头套里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他想大声喊也喊不出来，就试图挣扎，结果换来的又是一顿痛揍。廖凯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收拾自己！突然，他心里升起深深地寒意和恐惧。

黑夜里，经过几十分钟颠簸，车终于停下来了。一路，杨大器他们都没说话，廖凯想说也说不出来。车停下后，廖凯被推搡下来，他什么都看不到，却隐隐听到水流声，而且雄浑激荡，声势浩大。

高个子推着廖凯向前走，杨大器抽着烟悠然地跟着，另个同事哼着小调扛着两把铁掀在最后面。只见天上明月高悬，夜风带着几许凉意阵阵袭来。水流声越来越大了，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水腥味。

廖凯似是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撒丫子就跑。可哪有那么容易，眼前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努力向后退，结果却被踹了几脚。

廖凯就这样，被推推搡搡着，走了约二百米。随着杨大器说道，我看就这里吧。说着，杨大器扯下廖凯的头套。廖凯迷瞪下，看看四周顿时明白了，横亘在前面的，分明就是波澜壮阔的黄河，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森森的寒光。

杨大器随便指了指，高个子两人笑着开始挖坑。事情不言而喻，他们这是准备活埋廖凯。廖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要跑。杨大器也不客气，立即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骂咧咧着，果断地扯下廖凯的皮带捆紧他的双腿，然后把廖凯揪到黄河边上。

廖凯说不出话，趴在地上，头像捣蒜般给杨大器磕头求饶。杨大器笑着道，姓廖的，你肯定知道这条是什么河吧？这是黄河，母亲河。你的命真好，也算我慈悲吧，很快你就要长眠于此了。我相信，黄河是不朽的，能够陪着母亲河，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廖凯顿时被吓尿了，杨大器皱皱眉鄙夷道，你就这点本事啊？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跟蔡素谣快活时，应该不会也这么怂包吧？娘的，看你的糗样，一点种都没有，还敢沾花惹草！

这边高个子说道，头儿，这深度应该差不多了吧，就是三百斤的猪也够埋了。杨大器笑道，中了，过来抽支烟歇会儿，不着急。

两人过来了，头上还冒着汗。高个子过来后，皱皱眉道，啥毬味？杨大器指指廖凯道，这货吓尿了。高个子嫌弃地冲着廖凯吐口唾沫，顿时没好气道，就这个成色，还敢去偷人，真丢死人了。

廖凯已经顾不得地上脏了，趴在地上转着圈哀求着。杨大器笑道，看你的可怜样，临行前，还是让你抽支烟吧，留恋留恋世界的美好。杨大器说着，扯掉堵在廖凯嘴里的臭袜子，要把烟塞进他嘴里。

廖凯没心情抽烟，眼前的一切，要把他吓死了，却口不能言。现在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只见廖凯痛哭流涕道，三十万，我出了，我求求你们了，还是饶了我吧！

杨大器笑了，伸手拍打拍打廖凯的头说道，让我咋说咧，你这货，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欠收拾。你要早答应了，也省得我们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