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相亲对象说:我破产了。可他却说挺好的,闪婚吧。

2024年02月19日22:45:12 故事 1925

我对相亲对象说:我破产了。可他却说挺好的,闪婚吧。 - 天天要闻

“我破产了。”

今天第六个相亲对象如是说。

我抬头看他,西装革履的男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五官立体俊美,他的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

“房车都拿去抵债了,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普通职员。”

我抿了一口咖啡,点点头。

“你会做饭吗?”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

“会。”

“擅长做家务吗?”

“还行。”

“脾气怎么样?”

“挺好的。”

“有复杂的前任和家庭关系要处理吗?”

“没有。”

“一个月要多少零花钱?”

“……你看着给?”

我非常满意,然后对他说道:“我工作还行,房车都有,副业也挣钱。我愿意养你,你愿意跟我领证吗?”

对方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挑眉道:“我愿意。”

就这样,我,姜宁,在二十九岁闪婚了。领证对象是个跟我同岁的男人,叫贺亦铭,高穷帅,还有八块腹肌。

哦,八块腹肌我还没看过,是贺亦铭为了让我觉得没那么吃亏告诉我的。

1.

双方父母在一个还不错的饭店里见了面。

贺亦铭不愧是自己创过业的,哄起人来一套一套,曾说过三十岁前不结婚就和我断绝关系的爸妈被他哄得喜笑颜开,连推迟办婚宴的事都同意了。

倒是贺亦铭的父母看起来欲言又止。贺母将我拉到身边,悄悄问我看上贺亦铭什么。

我实话实说:“对不起,阿姨,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我喜欢他的脸和八块腹肌。”

贺母真诚道:“可是他的存款全拿去还债了,他现在是一个打工的穷光蛋。孩子,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你要好好为自己考虑。”

我羞愧道:“好吧,其实他承包做饭和家务,零花钱要得也少。”

贺母还是有些迟疑。

我继续道:“阿姨你放心,我挣钱多,可以养活我们两个。”

贺母默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散席之后我问贺亦铭,为什么他父母看上去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贺亦铭道:“哦,他们之前嘲笑我创业失败找不到对象,到头来还是要靠他们,结果我找了个愿意养我的媳妇儿,他们脸疼。”

我将贺母送我的大拇指还给他们一家。

2.

周末我在家咸鱼躺的时候,贺亦铭开着我的车将他的东西搬了过来。

我抱着一盒薯片看电视,见贺亦铭把次卧收拾得差不多了,一挥手道:“贺亦铭,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贺亦铭乖乖坐到我旁边,用那张好看的脸对着我:“你想吃什么?”

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我差点喜极而泣。

于是我开始点菜:“毛血旺,糖醋鲤鱼,番茄炒鸡蛋,再随便做个青菜豆腐汤吧,两个人够吃了。”

贺亦铭点点头:“番茄炒鸡蛋和青菜豆腐汤,好,我现在就去超市买菜。”

我拦住他:“你是没听见前两个吗?”

“听见了,”贺亦铭淡定道,“我不会做。”

我觉得我好像草率了。

贺亦铭继续理直气壮:“我说我会做饭,又没说我是大厨,家常菜我还是可以的。”

而后他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你一个厨房都不进、成天点外卖的人就别要求那么多了。”

Big 胆!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

“你这个月零花钱没了。”

“别生气,给你看腹肌。”

“滚,”我踢了他一脚,“你一个大男人只会出卖色相,没点实干精神吗!”

贺亦铭愣了一下:“你是说……”

我知道他想歪了,抬手将空薯片盒砸在他身上:“我是说你买本菜谱给我去学!”

3.

我领证这事挺突然的,我闺蜜徐欢出差回来就把我拎了出去。

“我才多久没看住你,你就疯了?”

我慢悠悠吃了口慕斯蛋糕,无所谓道:“不就是找人搭伙过日子吗,有什么稀奇的?速战速决,省得我爸妈跟催命似的在后面催。”

徐欢叹了口气:“那人怎么样啊?”

“人不错,我爸妈很喜欢。”

“那你呢?”

“洗衣做饭家务全包,每天接送我上下班,除了没钱以外,挑不出啥毛病了。”

“你不怕他是凤凰男?”

“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朝徐欢身后来接我的贺亦铭招了招手,徐欢回头看了一眼后,整个人神情都变了。

我问她:“值吗?”

徐欢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值。”

我让贺亦铭再去买些吃的。

徐欢道:“你就打算这样跟他过下去了?”

“先过着吧,都是家里逼得太紧了。要是我俩以后真能碰上自己喜欢的,就……再说吧。”

“合着你表面领了个证,其实是找了个同居室友应付各自的父母?”

“差不多吧,”我故作轻佻,“你听说过先婚后爱吗?”

徐欢表示鄙视。

贺亦铭点完餐后坐到我身边:“你晚上想吃什么?不会就吃这些甜品吧?”

“我最好的闺蜜,”我指了指徐欢,“你得请人家吃顿大餐吧?”

贺亦铭笑着凑近我耳边:“我零花钱不够。”

“我还没让你上交工资呢。”

“工资存着有用。”

“什么用?”

“怕你也破产。”

我在桌子底下踩了贺亦铭一脚。

徐欢临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没来得及跟我们一起吃饭,走之前撂下一句不想吃狗粮。

4.

在我的压榨下,贺亦铭真去买了本菜谱学了不少新菜式,我很满意,请他出去吃了顿大餐。

路过商场,我看了看旁边衣架子身材的贺亦铭,一时兴起,把他拉了进去。

看贺亦铭试衣服是一个非常赏心悦目的过程,我坐在沙发上,对他指指点点。

“贺亦铭,你穿衬衫真好看。”

“贺亦铭,你穿卫衣真好看。”

“贺亦铭,你穿风衣真好看。”

贺亦铭很无语:“你是复读机吗?”

我也很无语:“夸你好看还不乐意了?”

“词汇匮乏,语言苍白,太不走心。”

“你懂什么?最朴素的语言才能表达最真挚的情感。”我拿出手机亮出付款码晃了几下,“这样够走心不?”

贺亦铭勾起嘴角,他试穿的风衣还没脱,几步走到我面前,潇洒得不行。他弯下腰与我对视,我条件反射地撞到了沙发背上。

“我不穿更好看,想看吗?”

“死心吧,我知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旁边导购小姐姐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

付钱的时候我也算体会了一把包养小白脸的乐趣,一想到贺亦铭穿着我给他买的衣服迷倒一片小姑娘,突然心里就自豪得不行。

我用胳膊肘撞了下贺亦铭:“你这种长相,在公司很吃香吧,小姑娘是不是都围着你转?”

贺亦铭笑道:“你放心,同事都知道我现在是有小红本的人。”

我的心情更美妙了。

“贺亦铭,跟你搭伙过日子感觉还挺不错的。”

“那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你说。”

贺亦铭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竟然萌生出一种他要单膝下跪的错觉。

“我把你最喜欢的那套睡衣丢进洗衣机里洗坏了,怕你发现我就扔了。”

“……”我拳头硬了,“怪不得我这几天都找不到!贺亦铭,你赔钱!”

贺亦铭一脸无辜:“你知道的,我没钱。”

我不管,压着贺亦铭到一家挺贵的店里买了套新的。贺亦铭咬了咬牙,干脆给自己也买了一套,还和我是情侣款。

5.

事实证明贺亦铭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

我的母上大人从我领证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细品出了几分不对劲,借口跟我爸吵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早晨,杀上门来了。

彼时我正在床上睡大觉,睡梦中感觉有人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贺亦铭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对我温柔地笑:“宁宁,起床了,咱妈来了。”

我踏马直接一个激灵吓清醒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站在门口冷脸的我妈更可怕,还是站在床边假笑的贺亦铭更可怕。

我坐起来尬笑道:“妈,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妈冷哼一声:“提前说?提前说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欺负人家亦铭的吗?”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欺负他了?”

“你什么都不干就算了,人家替你干,结果干完了还吃力不讨好。不就洗坏一件睡衣吗,你至于气得跟他分房睡?”我妈犀利的目光扫过我跟贺亦铭身上的情侣睡衣,“你这不是有睡衣穿吗?”

好吧,我大概了解情况了,不由得在心里为贺亦铭的机智点了个赞。

洗漱完毕,贺亦铭贤惠地下楼买早餐,我被我妈按在沙发上听训。

“姜宁,你不能仗着自己挣钱多就把家里的事都推给他吧?你是找了个丈夫,不是雇了个保姆!这像什么话!”

我低头嘟囔:“我爸不也这么惯着你吗?”

我妈怒道:“别跟我提你爸!让他给我养的花换个盆都能把花弄死,还嘴硬不肯认错!一提他我就来气!”

“……”我拍了拍我妈的背,“好,不提不提。”

我妈瞥了一眼我的手:“你跟亦铭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连个戒指都没有,谁知道你结婚了啊?”

我无奈笑道:“我跟他周围的人都知道啊。我们工作都挺忙的,实在没有空,不要追求这些形式主义啊,乖。”

我妈白了我一眼:“那孩子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儿得趁早吧?”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催完婚就直接开始催生了,好家伙,不愧是我妈。

“哎呀,不急不急,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我跟我妈艰难地周旋了好一会儿,贺亦铭才回来,我立马抛下我妈热情地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早餐。

我小声抱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亦铭故作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为了防止露馅,我还买了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贺亦铭弯腰低头,薄唇擦过我的耳尖,他的声音很轻,呼出的热气尽数掠过我的皮肤,又烫又痒:“安全套。”

“轰——”

三个平平无奇的字在我脑中炸开了花,我愣在原地,脸一下子红到脖颈。

虽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贺亦铭简直料事如神。

预言家,刀了吧。

6.

我妈把我和贺亦铭撵出门,叫我们俩自己约会去,别在家碍她的眼。

我跟贺亦铭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最后我认命地拿出手机,翻找相关软件看看有什么适合玩的地方。

“欸,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贺亦铭你想玩吗?”

贺亦铭凑过来看了一眼:“没玩过。”

“那就去玩这个吧。”我有些嘚瑟,“我可是密室通关小能手,我带你玩。”

贺亦铭打开导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是吗?”

我无所谓地轻哼一声:“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一个小时后,我把脸埋在贺亦铭的怀里瑟瑟发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不准他离开我半步。

贺亦铭发出几声闷笑,胸膛都跟着颤:“通关小能手?嗯?”

我吓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都怪你!非要选这个有 NPC 的恐怖主题,我都说我不行了,玩个没 NPC 的解密游戏不好吗!”

贺亦铭搂住我的肩膀,嗓音低沉慵懒:“要玩就玩最刺激的。快点往前走了,人家其他几个玩家还等着呢。”

我闭着眼睛慢吞吞松开他的腰,转而抓过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刚刚那个鬼走了吗?”

“嗯,从旁边的门出去了。”

“屋子里还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吗?”

“目前应该不会。”

我睁开眼睛,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周围是斑驳的墙壁,老旧的桌椅,到处都是铁锈和干涸的血迹,几具骷髅骨架散在地上。

我轻吐一口气。我不是怕看见恐怖的东西,而是害怕恐怖的东西突然出现的那一刹那,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走吧,”贺亦铭指了指前面一个低矮铁窗,“我们去拿钥匙。”

我看着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迈不动脚步:“要把手伸进去拿吗?”

“我拿就行了,你跟着我。”

我偷偷瞄了贺亦铭一眼,他的处变不惊让人充满安全感,我听话地跟了上去。

贺亦铭将手伸过铁栅栏摸索,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扫过额头,我摸了一下,心拔凉拔凉的。

头顶有人。

我不受控制地抬头去看,几缕脏污的黑发垂下左右晃动,随之传来一种奇怪的呜咽声,继续往上……

双眼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蒙住,耳边响起贺亦铭安抚的声音:“别看。”

所有感官都仿佛在一瞬间失灵,只有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扑通扑通,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找到钥匙了,去开下一扇门。”

我重新抱住贺亦铭的手臂,低下头沉默地跟着。

果然这种幽闭恐怖的环境下极其容易产生某种错觉,我有些后悔带贺亦铭来玩密室了。

没想到之后发生了更丢人的事。

因为第四个房间比较大,众人分散开找线索,贺亦铭让我躲在一边等他。

有张靠墙桌子的桌布被他掀开过,里面是空的,我就安心地躲在那儿。结果一个戴面具的 NPC 从墙上的暗格里钻了出来,正好跟抱膝蹲着的我四目相对。

两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际,可怜的 NPC 吓得手忙脚乱退了回去,可怜的我吓得一个箭步冲向贺亦铭……跳到了他身上。

双手抱着贺亦铭的脖子,双腿环住了他的腰。

贺亦铭僵住了,下意识地托住我以防我摔下去,安静了一会儿后,他又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

我羞愤难当:“不许笑!”

或许是觉得被一个胆小鬼吓退很丢鬼,那个扮鬼的人又从暗格里钻出来,还叫了一个帮手从门里进来。房间里的人四下逃窜,此起彼伏的叫声连绵不绝。

贺亦铭抱着我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其中一个 NPC 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可能没吓到他觉得无聊又走了。

我悄咪咪睁开眼,发现有个落单的姑娘缩在一旁,还想往贺亦铭这边凑,她的手都快抓住贺亦铭的衣角了。

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的我见状对她道:“这是我老公。”

重音放在“我”字上。

姑娘一愣,尴尬地往边上退了两步。

我也一愣,转头看到贺亦铭戏谑的笑,脸颊发烫,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总而言之,这三个小时里我在贺亦铭面前丢尽了脸面,并且对密室逃脱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7.

贺亦铭夺笋呐,他让老板把我在密室里的窘态照片打印了下来,还拿给我妈看,然后两个人一起嘲笑我。

我冷着脸踢了踢贺亦铭的腿:“削个苹果去,我要吃。”

我妈一巴掌呼了上来:“要吃自己削,惯得你!”

我捂住脑袋,很不服气:“我才是你亲生的!”而后看了眼时间,“这都几点了,你不回去吗?”

我妈悠哉道:“你爸不跟我认错我就不回去,反正你这儿也能睡。”

我脸色一变。我这房子本来有三间卧室,我觉得没必要,就把最小的那间装修成了书房。我妈要睡这儿,不就代表着我得跟贺亦铭一起睡?

我用手指点了两下贺亦铭的手背,示意他说句话。贺亦铭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我换上谄媚的笑脸,没骨头一样挂在我妈身上:“那好,妈你跟我一起睡。”

我妈说:“滚。”

好嘞。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亦铭正拉开床头柜盯着里面看,表情耐人寻味。我凑过去一看,是三盒计生用品,其中一盒还拆开过。

我脸一黑:“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多吗?”贺亦铭挑眉,“新婚夫妻,可以理解。”

“那盒怎么拆了?”

“我出门前拆开扔掉了几个,刚才打开发现有人动过。”

我脸又一红:“我妈竟然为老不尊翻我床头柜。”

贺亦铭傲娇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合上抽屉,拿了睡衣起身去房间里的浴室洗澡。

我坐在床边玩手机,余光总瞄到那个抽屉,好奇心驱使下,我重新拉开它,做贼般拿出拆开的那一盒端详。

是大号。

我老脸一红,正要扔回去的时候,贺亦铭打开浴室门探出了个头:“姜宁,我忘记拿浴巾……”

我手一抖,盒子摔在地上,掉出几个小包装。

救……

贺亦铭沉默了,然后他斟酌道:“如果你想……”

“不!我不想!”我倏地站起身,“我去给你拿浴巾。”

我躺在床上给徐欢轰炸了几十条消息,告诉她今天的我有多么想去另一个星球生活,徐欢给我回了十几个嘲笑的表情包,一个也不重样。

——“我都能想象出你发表情包时面无表情的模样,能不能走心点?”

——“怎么走心?你向我一个单身狗炫耀了满屏的婚后生活,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这不是炫耀,重申,这不是炫耀。最尴尬的是等会儿还要跟他同床共枕,人没了。”

——“等会儿记得矜持点,这种事应该男方主动。”

——“???滚!!!”

我疯狂翻找吐槽表情包,身后的床塌陷了一块,我心里一惊,迅速将手机按黑屏。

“聊什么呢这么心虚,我不能看?”

“你看什么看,”我转头瞪他,“这是我个人……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直接弹坐起来,拉上被子警惕地看向只围一条浴巾坐在床边擦头发的贺亦铭。

他光裸的背部还有水珠随着重力下滑,滑进劲瘦的腰间,黑发湿润,刘海凌乱地搭在额前,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乖巧。

然而一张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嗯?刚才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我怒目圆睁。

“好吧,洗完澡太热了,我过会儿穿。”

当晚我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我强硬地把贺亦铭按在床上这样那样,直到用光了拆开的那盒套,他哑着嗓子可怜兮兮地说不要了,我才放过他。

太踏马刺激了。

第二天我就给我爸转了一千块钱,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向我妈低个头。

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上火。

8.

送走了我妈这尊大佛以后,生活又变得平淡如初,只不过我偶尔想起那个梦,会控制不住春心萌动。

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我鄙视我自己。

同事们都知道我有个二十四孝好老公,有时候出去聚餐还会叫上来接我下班的贺亦铭一起,席间半开玩笑地让我们快些办婚礼,他们的红包都咬手了。

贺亦铭应付起来得心应手,跟我的同事们打成一片,好像他才是他们的主管。

我忽然想起我好像还没见过贺亦铭的同事。

我问他:“你们平时下班都不会聚一聚吗?我看你都没怎么去过,是零花钱不够么?”

贺亦铭笑道:“聚个餐还是够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这样同事会不会觉得你不好相处啊?”

“不会,”贺亦铭一本正经,“我跟他们说我要回家给老婆做饭,他们都夸我是个妻管严。”

我别过头去,嘴角疯狂上扬:“下次你还是去吧,我随便吃点,乘地铁回去就行。”

贺亦铭同意了。

在他们组完成一个拖了很久的项目后,组长要请客吃饭。贺亦铭发消息告诉我这件事,我以为他只是报备一下,没想到他非要叫我一起去。

——“?这样不太好吧?”

——“组长说我是主要功臣,怕我不去,让我把你也带上。”

——“……你的妻管严形象真是深入人心,是时候挽回一下了。”

——“蹭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得嘞。

看在贺亦铭绕了一大圈特意来接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卡点冲出了办公室。

贺亦铭的同事都很友好,除了一个时不时打量我的年轻姑娘。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确的,我悄悄问贺亦铭:“那个也是你同事吗?”

“不是,那是项目甲方负责人,正好今天来公司,组长就请她一起了。”

我了然:“怪不得你是主要功臣,是不是这张脸迷惑了甲方爸爸?”

贺亦铭莞尔一笑:“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他的组长打趣我,说看贺亦铭被管得服服帖帖,还以为我是个多彪悍的人。

我笑着敬了他一杯,多谢他平日里的照拂。

推杯换盏间,贺亦铭已经往我碗里夹了不少我爱吃的菜,众人的目光很是揶揄,仿佛已经想象到他在家里被压榨的场景。

我让贺亦铭自己吃不用管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那个甲方姑娘,好像叫周栩,她在镜子前补完妆,转过身来看着我。

突然她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了解贺亦铭吗?”

看着她略带挑衅的眼神,我脑中闪过无数猜想,最后只剩下莫名其妙:“你有事吗?”

周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一无所知。”

没等我回答,她收拾了自己的名牌包,离开前轻飘飘丢下一句:“你们,是假结婚还是迟早离?”

9.

我的心情不太好。

因为我感觉周栩说中了一大半。

回家后我闷闷地问贺亦铭:“那个叫周栩的姑娘是富二代吗?看着挺有钱。”

贺亦铭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她爸就是他们公司的老总。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突然气急,伸手狠狠捏住他的右颊。

“人家小富婆看上你了,来我这儿挖墙脚,还说什么我对你一无所知。”

贺亦铭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我,换我放过他的脸。

“胡说八道,”他面无表情,拿起另一个苹果继续削皮,“你明明连我的尺寸都知道。”

我刚咬下的一口苹果直接喷了出来,手里的遥控器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背上:“贺亦铭!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贺亦铭挑了挑眉,看向我的时候笑得十分欠揍:“怎么,我说错了?你脸红什么?”

我有一句粗口不知当爆不当爆。

“不看了,这电影好没意思,我去睡觉了。”

“才九点,你睡得着么?”贺亦铭拿起遥控器,“我给你推荐一部惊悚片,《死神来了》,看不看?”

“我不看鬼片。”

“没有鬼,而且我保证有意思。”

我半信半疑地坐了回去。

电影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团成一团缩在了贺亦铭的怀里,哆哆嗦嗦一身冷汗。

贺亦铭嗓音懒懒的,还带着几分笑意:“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没有鬼,而且很有意思?”

我欲哭无泪,这比鬼片还可怕,惊悚效果简直拉满了好吗?我甚至感觉桌上的水果刀随时会自动朝我捅过来。

“十点半了,去洗澡睡觉吧。”

贺亦铭悠哉地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被我抓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

“贺,贺亦铭,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你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越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不要脸地圈住贺亦铭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我给你加零花钱。”

贺亦铭低声笑道:“我卖艺不卖身啊。”

“我不管,是你让我看的,你得负责!”

“你都害怕成这样了,干吗还非要看到最后?”

“我好奇……”

贺亦铭笑得肩膀都在抖,我恼火地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他呼吸一顿,将我从他身上扯了下去。

“别乱咬。”贺亦铭站起身,“赶紧去洗澡,洗完我陪你睡。”

我红着脸跑回卧室,贺亦铭是在外间浴室洗的,我吹头发的时候,他也洗完开门走了进来。

睡都睡了,关了灯,我手脚并用钻进贺亦铭怀里。可能是想到上次同床我跟他之间隔了还能再塞一个人的距离,贺亦铭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

“真这么怕?”

“嗯……”

贺亦铭轻叹一声:“我的错,下次不带你看恐怖片了。”

我点点头。

贺亦铭继续道:“作为补偿,这几天我都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我惊讶地仰头看他。

黑暗中其实看不清什么,但我就是能感觉到贺亦铭也在盯着我,目光有些炙热。

鼻尖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底蓦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嘴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

“好啊。”

声音还隐隐透着兴奋。

贺亦铭将我扒住他肩膀的手放到他的腰上,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占便宜吗?我想也没想,邪恶的爪子在他的腹肌上狠狠摸了一把。

“怎么了?”

“睡不着,转移一下注意力。”

贺亦铭无奈,又将我的手移开,沉默半晌,他幽幽道:“时间不早了,下次吧。”

我在贺亦铭心里,大概就是个饥不择食的色狼。

“……你想多了。”

翻了个身背对他,我伸手捂住胸口,企图平复脱缰野马般的心跳。

10.

好吧,我承认,我沦陷了。

思考了很久,我告诉徐欢,我要追贺亦铭。

徐欢噼里啪啦对我说教了一番,总结下来就是,她说我有病。

我惆怅地望着她,她认命地叹口气:“我就知道你迟早把持不住。那他呢,什么态度?”

我咬牙切齿:“贺亦铭别名柳下惠,我睡他怀里他都没反应的,还不准我乱动。”

徐欢掀起眼皮懒散地丢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就你平时在家那副好吃懒做,顶着一头鸡窝穿一身黑的样子,我要是男人,我也对你没兴趣。”

“别骂了别骂了。”

于是徐欢拉着我逛了一下午的商场,誓要让我的衣柜焕然一新。

到家已经挺晚了,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实在没力气了,就大声喊贺亦铭帮我拿东西。

贺亦铭最近有点忙,下班回家也总坐在电脑前敲键盘,戴个细金属框的眼镜,穿着领口宽松的家居服露出精致的锁骨,疯狂地在我的审美点上蹦迪。

哎,真怕我哪天忍不住直接把他给办了。

连喊了好几声,贺亦铭才从书房走出来。

看着我身上新买的法式衬衫和修身短裙,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买衣服去了?”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失望,明明连一向吝啬表扬的徐欢都夸我穿这套衬得腰细腿长。

我“嗯”了一声,把购物袋全递给他,自己在玄关换鞋。

贺亦铭拿着几个袋子翻了翻:“你不是不爱穿裙子吗,怎么今天买了这么多条?”

“想换风格了不行啊?”我翻了个白眼,“我穿裙子不好看吗?”

贺亦铭犹豫了一会儿:“挺好看的。”

“别勉强,不想夸就别夸了。”

“不是,”贺亦铭垂眸,“你买的裙子……都有点短。”

我趿拉着拖鞋往里走:“短才显腿长。”

“上班穿短裙不方便。”

我回头瞪他:“那我光在家穿给你看?”

“好啊,”贺亦铭勾唇,“就在家里穿。”

我脚下一绊,险些撞上茶几,贺亦铭眼疾手快扶住我的腰。

裙子是高腰的,他的手正好扣在腰线最细的地方,我借力稳住了身形,他却没有放开。

我想叫他松手,抬头却隔着镜片撞进他幽深的黑眸。贺亦铭顺势将我拉进怀中,一手摘下眼镜,缓缓低下头。

他要亲我了吗?要亲了吗?

我拼命压住快要上扬的嘴角,闭上了双眼。

想象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贺亦铭只是凑近我的脖子闻了闻:“喷香水了?这味道有点腻,还不如你的沐浴露好闻。”

“……”

累了,真的。

我发消息告诉徐欢,钱白花了,贺亦铭好像忙傻了一样,平时那么精明的人,关键时刻迟钝得要命。

徐欢劝我别灰心,她说贺亦铭可能只是工作太累了,没心思去想那么多,让我给贺亦铭做顿饭慰劳一下他。

我跃跃欲试,起了个大早给贺亦铭煮粥,结果打个盹的工夫,白粥变成了黑米粥,焦糊味溢满了厨房。

掀起锅盖之后,贺亦铭沉默了,我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背后问:“还有救吗?”

贺亦铭转过身:“换衣服吧,我带你出去吃早饭,下班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个新锅。”

“……”

11.

花里胡哨的办法果然不适合我,我决定打直球。贺亦铭的生日快到了,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徐欢问我打算怎么办,我给她回了四个字——简单粗暴。

还没来得及跟她展开讨论,另一件事就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提问,如果你的前男友空降成了你的上司怎么办?而且是分得很不体面,分手当天泼了他一身红酒并且骂得狗血淋头那种。

当喻泽出现在总监席位上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我面部肌肉的抽搐,那一刻我的笑一定比鬼的哭还难看。

喻泽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看到我之后并没有惊讶,还朝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完了,失业它离我不远了。

下班之后我就跑了,贺亦铭要开会,我也不等他了,直接打车回了家。

心里乱成一团,贺亦铭回来的时候,我正抱膝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喝光的几个空啤酒罐发呆。

贺亦铭看了我一会儿,走到我身边坐下:“怎么在家里喝酒,出什么事了吗?”

我委屈巴巴:“贺亦铭,我可能要失业了,我养不起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贺亦铭好像弯了一下嘴角。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没关系,我升职了,薪资翻倍,不用你养了。”

“升职?什么时候的事?”我坐直了身体,“怪不得你最近天天都在忙。”

“这个等会儿再说,”贺亦铭收拾了桌上的啤酒罐,“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失业。”

我长叹一声:“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毕竟前任当了直属领导,能有什么好下场。”

贺亦铭停下动作:“前任?”

于是我跟他讲了我和喻泽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一个老套的故事而已。

我和喻泽是大二时在一起的,大学谈了三年,本科毕业后我工作他读研。原本打算等他读完研后就结婚,结果他在临近毕业时出了国,离开前一天才告诉我。

在那个氛围极好的西餐厅里,我由满心期许变成失望透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气之下,我将整瓶红酒倒在他身上,大骂了他一通后提了分手。

说着说着我就想哭:“早知道他会当我的领导,当初我就少泼点酒、少骂两句了,这下好了,他指不定怎么给我穿小鞋呢呜呜呜……”

贺亦铭哭笑不得:“他这幺小气吗?”

“他可小气了!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乱吃飞醋,我带个男实习生他都要跟我掰扯半天,还要去找人家不痛快。我还以为他多在乎我呢,结果还不是一声不吭就要走……”

眼看着贺亦铭的脸色越来越差,我识相地闭了嘴。

“姜宁,你还忘不了他?”

“我没有,我只是……”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话,贺亦铭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去开门,两分钟后他拿了一个快递盒子走回来。

“你买的东西?”

“没有啊,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

贺亦铭翻到快递单那一面:“收件人填的是我的名字,但手机号是你的。”

我一脸迷惑:“那你拆开看看,我不记得了。”

贺亦铭拿剪刀划开胶带,三两下拆了外面的包装。

我看着里面那个粉色的盒子,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贺亦铭把那块甚至称不上衣服的布料抖落开,空气都安静了。

12.

哪里来的透明蕾丝吊带睡裙!

这薄如蝉翼的料子,穿或不穿有区别吗!

贺亦铭挑眉看我,“臭流氓”三个字明晃晃地印在他的眼神中,无声地控诉着我。

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辩解道:“真不是我买的!我可以给你看我的网购记录。”

贺亦铭摆摆手,一副了然的神态。

我噎住,光着脚回房间拿充电的手机,一开锁屏,就看见徐欢发来的消息。

——“我买给你的衣服显示签收了,拆了没?你拆的还是贺亦铭拆的?我特意改了他的名,够简单粗暴吧?”

——“……你有毒。”

——“知道你拉不下脸,姐儿们帮你,成了请我吃顿饭就行。”

我正要去跟贺亦铭解释,却发现他已经拿着拖鞋站在了我身后,我想也没想就把徐欢卖了。

“徐欢干的,不关我的事。”

贺亦铭朝我伸出手:“手机我看看。”

我大惊,这怎么行,要知道女生和闺蜜的聊天记录可是死之前都要撑着一口气删干净的秘密。

“不行!”我把手机藏在身后,“这是我的隐私。”

贺亦铭上前一步作势要抢,我往后一退却滑倒在床上,贺亦铭玩心大起,倾身压上来继续抢我的手机。

我看着贺亦铭不肯轻易罢休的样子,脑子一抽,拉开自己衣服的领口把手机塞了进去,挑衅地瞪着他。

贺亦铭愣住了,手悬在半空要落不落,然后,他的耳根红了,因为离得近,我看得十分清楚。

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贺亦铭居然也会害羞,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微微起身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贺亦铭一下子弹开,我却还不想放过他,捂住胸口笑着问他:“贺亦铭,你耳朵怎么这么红?热的吗?”

贺亦铭冷笑一声:“你的新睡衣今晚穿吗?不穿我替你洗了。”

“……”我惹他干吗,我的段位比起他来差远了,“我等会儿让徐欢退货。”

“你确定不试穿一下?”贺亦铭戏谑道,“万一很合身呢?”

我弯腰拿起床边的拖鞋,贺亦铭也识相地闭了嘴,乖乖跑去厨房做晚饭。

我重新打开跟徐欢的聊天界面,气势汹汹地发了一分钟的语音过去,没等徐欢回复,就收到了一条验证通知。

是喻泽。

我本来想忽视,但我了解喻泽,要是我不通过好友验证,明天上班他就会直接来找我。

我并不想成为办公室八卦的主角,纠结了一会儿,我点了同意。

喻泽的消息来得很快。

——“宁宁,我们谈谈吧。”

——“你说。”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有什么事就在线上说吧,喻总监,我们现在私下见面不合适。”

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进来,我挂断了。

——“喻总监,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吧。”

——“宁宁,我们现在是同事,你要一直跟我保持这种尴尬的状态吗?谈谈吧。”

没办法,为了能继续正常工作,我答应了。

13.

临近下班,我跟贺亦铭说我要加班,让他不用来接我,也不用做我的晚饭。

喻泽想带我去以前的那家西餐厅,我拒绝了,找了另一家我经常去的餐厅。

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点好菜后,我一直跟徐欢聊天转移注意力。

“宁宁。”喻泽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他。

“我都听说了,你结婚的事。”

“嗯。”

“为什么没有办婚礼?听说你跟他认识不到一个月就领证了,你真的喜欢他吗?了解他吗?”

“他对我很好。”

“宁宁,”喻泽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在跟我赌气吗?”

我忽然有点想笑:“你想多了,喻泽,我要是跟你赌气,也不至于过了四年才结婚。遇到真正适合的人,闪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出了我的含沙射影,喻泽的脸色白了几分。

“宁宁,我当时一无所有,但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那个机会很难得,我回来之后就能有非常好的待遇。可是你等我太久了,我怕你不同意,我……”

我打断他:“喻泽,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你的未来规划里,我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而我,不需要这样一个不确定的位置。”

喻泽苦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找了一个事事仰仗你的男人?”

我原本是抱着和解的态度来的,但听到他这样说贺亦铭,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我的事,但我的丈夫绝不是你们口中的这种人。我以为今天来能得到你的祝福,但如果你是抱着其他目的,对不起,这顿饭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

我拿上包起身要走,喻泽拉住我的手臂挡住我的去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连戒指都没有给你买,这就是你想要的婚姻?”

“喻泽,你有用心了解过我吗?”我抽出手臂,“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他对我很好,事事迁就我照顾我,跟他在一起简单又快乐,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推开喻泽:“不过你提醒我了,生活偶尔也需要一些仪式感。我老公快过生日了,我要去给他买礼物,喻总监,再见。”

在某个专柜店给贺亦铭挑完礼物,我的心情才算好了些,想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正好碰见贺亦铭的一个女同事在和男朋友逛街。

我打了个招呼:“好巧啊,小方,和男朋友约会?”

方静也认出了我,笑着挥了挥手:“宁姐。”她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宁姐怎么一个人,贺总没陪你吗?”

付钱的手顿住了,我转头看她:“贺什么?”

方静也愣了一下,而后了然一笑:“哎呀,宁姐,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别演了。”

我还是一头雾水:“知道什么?贺亦铭升职的事儿?”

方静的笑彻底僵住了,舌头都有点打结:“宁姐,你不会、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

14.

我沉默地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玄关处有盏小灯亮着,我换完鞋就往卧室走,全然没注意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贺亦铭按开了客厅的灯,“去哪儿了?”

我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逛街去了。”

“一个人?”

我转头去看贺亦铭,他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睡衣,想起当初他花钱心疼的样子,我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嗯。”

贺亦铭大步走到我面前,我感觉到他压着一股怒气。

我还没发火呢,他倒是先蹬鼻子上脸了。我伸手推了推他:“让开,我要休息了。”

贺亦铭没动,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摆在我面前:“加班?一个人逛街?”

是我在餐厅里被喻泽抓住手腕的照片。

我回忆了一下,走进餐厅的时候,我恰好跟周栩擦肩而过,因为不熟,互相连个眼神都没给。

我懒得搭理贺亦铭,他不让路我就绕路走,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贺亦铭扣住了手臂。

“姜宁,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

贺亦铭被我激怒了,手上都多用了几分力,捏得我有点疼:“姜宁,你把我当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吗?怎么,你前男友回来找你,你就不想要我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狠狠挣开他的桎梏。

“贺亦铭,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又把我当什么,你闲来无事体验生活的工具?”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神由愤怒转变为无措,“贺总,你可从来没跟我讲过你们公司的大老板也姓贺,还正好跟你的父亲同名。”

“姜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想越过贺亦铭,他却不依不饶,推搡间我的包掉在地上,一个四方形的小盒子滚落出来。

贺亦铭的脸色彻底黑了,他捡起盒子,眸色沉沉地盯着我:“这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吗?”

贺亦铭捏着盒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是戒指对吗?”

我没吱声。

“他给你的?你接受了?”

我忍无可忍:“贺亦铭,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唔……”

盒子被扔回地上,贺亦铭将我推到一边的墙上,不由分说地扣住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他向来是个淡然从容的人,但这个吻疯狂又热烈,我几乎承受不住,发出几声呜咽,却被他抓住挣扎的双手,吻得更深。

一吻完毕,我大口地喘着气,连眼泪都憋出来了。

贺亦铭看着我泛红的双眼,将我拉进怀中,沉默良久,他轻声道:“对不起。”

声音又软又哑,一下子捅到我心窝最深处。

他的怀抱并未用力,我轻而易举就推开了,他垂眸掩下失落,紧握双拳看我捡起地上的盒子。

到底是心软了,我打开盒子举到他面前,倔强地扭过头去:“都让你自己看了。”

他猜对了,盒子里的确是戒指,但却是我买给他的,算是生日礼物,也是我的表白。

贺亦铭没有动作,我转头看他,他一双黑眸灼灼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

我有些气恼:“还看不出来吗?这是男式戒指,男式的!”

贺亦铭仿佛大脑宕机了一样,我气得直接抓过他的手,取出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怎么,家财万贯的贺总看不上我一万多买的戒指?看不上你也得戴,小红本上印得清清楚楚你是我的人,你没得选择……”

絮叨到一半,我就被贺亦铭重新拉入怀中,这次抱得很紧,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沙哑:“你不生我的气了?”

“气,我都快气死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路过下水道气得差点把戒指扔进去,一想到我都养不起你了,又不敢浪费钱。”

贺亦铭低低笑了两声:“养得起的,有钱的是我爸,又不是我。他想当甩手掌柜,就来剥削我,我是被逼的,其实我不想努力了。”

“你们父子俩谁也别说谁。”我嘀咕道,“真是长见识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贺亦铭抵着我的额头,“我现在挣得可多了,我主动上交工资卡。”

“谁要你的工资卡。”

“那我把人给你。”

“谁要你的人……”我顿了一下,“你说真的?”

贺亦铭一把横抱起我:“我就知道你觊觎我很久了。”

“不不,不是,”我抓住贺亦铭的衣服,“今天真的太累了,改天,改天吧。”

“新睡衣都给你准备好了,”贺亦铭堵住我的唇含糊道,“穿给我看。”



(完)



番外

后来我才知道,贺亦铭当时是真的穷。他不仅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去抵债,还借了他爸不少钱。

贺母告诉我,贺亦铭看着是个好相处的人,其实性子犟得很。她和贺父打拼了半辈子,想给贺亦铭铺一条轻松的路,贺亦铭偏不肯走。

我和她坐在沙发上翻看贺亦铭小时候的照片,贺亦铭和家中保姆在厨房忙碌。

哦对,这里是贺亦铭父母的家,独栋大别墅还带花园和泳池的那种。

贺亦铭小时候很乖,清瘦白净,只不过看着有些沉默,和现在的他大相径庭。

贺母指着一张贺亦铭十五岁生日时的照片对我道:“那时是我跟他爸事业的上升期,我们忙得脚不点地,他自己放学后买了蛋糕,回家做了一桌子菜等我们一起吃。

“我跟他爸很欣慰,别人家的孩子十五六岁都叛逆得不行,亦铭却很懂事,他自己学会了做饭,还主动承担家务。他学习也好,做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

“可我们还是忽略了他的真实感受,以为给他好的物质生活就足够了。他大学毕业后,怎么都不肯进自家公司,非要出去创业。他爸被他气得不轻,说没想到他的叛逆期来得这么迟。”

我忍不住笑出声,找到了贺亦铭大学时期的照片,嗯,那张脸确实比从前多了倨傲,但是真的很帅。

怎么就被我捡到了呢,我沾沾自喜。

贺母继续道:“刚开始创业的时候真的很难,我和他爸是过来人,心里都很清楚。他爸想帮他一把,又拉不下脸,就跟他谈了条件,如果失败,就得回来工作,他答应了。

“业内竞争太厉害,他上手之后却不愿再接受我们的帮助。前些年倒还好,这两年行业整体都不景气,他的小公司到底没撑住。

“他的资产都赔光了,他爸给他填了剩下的缺漏,幸灾乐祸地跑到他面前让他回家。他一气之下,投了简历通过面试当了个普通职员,说要打工还钱。

“他爸也气不过,天天念叨他快三十了还没对象,要安排他见几个合适的姑娘,觉得他要是成了家就不会再这样赌气。他不见,还自己找了个相亲网站,然后遇到了你。”

贺母笑着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

“他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不相信,哪有这种什么都不要的傻姑娘。起初我们以为,他把家里情况都告诉了你,让你陪他演场戏,结果发现这家伙竟然都瞒着。

“他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在他创业初期认识的,后来等不了了,离开他找了个有钱人。你倒好,说看中他居家贤惠,还说愿意养他。”

我想到自己当初跟贺母说的话,老脸一红,尴尬得原地抠出三室一厅。

贺母看出我的窘态,笑得很是温柔:“宁宁,你是个好孩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你知道吗,他爸看他婚后过得越发惬意,忍不住亲自去他工位上把他拖走了。可惜你没看到那场面,太逗了,我一提起来就想笑。”

那场面,我靠想象力脑补了一下,一脸严肃的贺父逮住上班摸鱼的贺亦铭就走,旁边同事看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贺亦铭求助无门泪眼汪汪……

我笑得过于放肆,把脑洞的主角招来了。贺亦铭瞥了我一眼,我立刻住脑正襟危坐。

他从我手中抽走相册:“吃饭了。”

贺母嗔怪道:“这么久没回来,你也不知道陪我聊聊天,往厨房一钻就没影了。”

贺亦铭道:“我最近忙得都没空给老婆做饭,想趁机讨好一下她。”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在贺母眼前晃了一下左手。

贺母站起身:“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戒指是媳妇儿给买的,别秀了。”

贺亦铭勾起嘴角。我走过他身边时,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

贺亦铭揽住我的腰,在我脸上啄了一下,而后贴近我的耳朵低声道:“幼不幼稚的,你晚上不知道吗?”

“贺亦铭!”我掐住他的手,看了眼已经走到餐厅的贺母,“你给我收敛一点!”

贺亦铭低笑两声,手继续在我的腰上摩挲着:“怎么办,我收不住。”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结果根本就是装的。那件吊带睡裙,我被他连哄带骗穿了一次,一次就被扯坏了。

梦与现实果然是相反的,现实里被欺负得可怜兮兮说不要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忽然觉得憋屈,挣开他道:“收不住晚上就去次卧睡,冷静几天。”

贺亦铭冷不防地被我推开,黑眸里染上几分委屈,没等他再说什么,我大步朝餐厅走去。

只能说贺亦铭不愧是贺亦铭,当晚他就想办法将外间浴室的排水口堵了,裹着浴袍敲开我的门。

他腰带系得松垮,露出了大片精壮的胸膛,表情乖巧又无辜。

明知道这都是他故意为之,我还是不争气地咽下口水,把他放了进来。

然后不知怎地我就被他按进了浴缸里,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

“贺亦铭!你放手!”

他的薄唇在我颈边游移,低沉性感的嗓音格外勾人:“为什么突然要跟我分房睡,我哪里做错了么?”

……错就错在你体力太好又不知收敛,折腾得我腰酸背痛。

“老婆,”贺亦铭撒娇道,“你就当奖励我……”

“奖励你什么?”

贺亦铭埋头在我的颈间:“奖励我这些天悄悄在准备我们的婚礼。明天我们就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好。”

贺亦铭立刻动手脱了我身上湿透的衣服。

“不是,”我想要阻止他,“我的意思是明天可以去……”

贺亦铭吻住我,不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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