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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宴居中。
楚慕禹向众人讲述自己所查,关于齐家发生变故的经过,手上的茶杯已凉,他自己内心也为齐家一家遭遇而感到悲凉“传言,有一女子第二日在齐家高声哭喊,将齐家逝者们入土后,抱着齐宴离去,自此杳无音讯。齐家满门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地步。”
“一根簪子,怎会如此锋利?齐宴现又何在?”御史中丞付钦恺满眼疑惑。楚慕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堤坝塌陷,一根簪子,一场暴雨坍塌,五条人命,诸位钦差大人,面对此案该如何定案?”齐舜英从楼上缓步走下来,身着素色衣裙,头上挽着发髻,仅簪一朵白色珠花,双手托着一红色锦盒,仪态端雅,面色凝重向众人屈膝行礼。
楚慕禹见来人脱口唤着:“英儿”,崔澄明,季杰,付钦恺三人皆起身拱手回礼。
齐舜英面向楚慕禹,屈膝礼:“太子殿下。”
楚慕禹高兴之余,急忙起身欲向前,齐舜英后退一步,楚慕禹稍显失意,并未介意:“母亲说你回府川探亲后便再未归国都,原来是你家中横生变故,可即是如此,你也该回信说明,好让人放心。”
齐舜英眼神黯然,没有解释,只行礼道歉:“是英儿思虑不周,谢殿下挂念。”面向崔澄明等人:“几位大人驾临小居,想来并非为了饮茶听故事,应是与吴甄之案有关?”
“正是,清宴居二掌柜白若雪昨日夜里前来自首,言明是她在吴甄两家膳食之中下剧毒,使吴甄两家凡食之者皆丧命。如此惨烈之案,白若雪竟未有一丝悔意,反告吴甄两家,官商勾结,霸占民女,贩卖人口,草菅人命。她让我等前来清宴居取得佐证。”崔澄明解释着。
齐舜英双膝跪地,将手中锦盒双手呈托于额前,言辞凿凿:“请太子殿下与三位钦差大人明查,白若雪有罪,但罪不至死。她毒杀吴甄两家,却也是被逼无奈?至于若雪所告吴甄之罪,此有血书一封与吴甄二人霸占民女,贩卖女子的文书与金钱往来记录。我清宴居数十苦命女子为证。”
此时从后堂走出一群女子,衣着朴素,年龄皆相差无几,一众跪下:“请大人明查,我等皆被吴甄二人迫害,家破人亡,若为虚言,天诛地灭。”
付钦恺接过锦盒,打开后上面有一封白绢血书,血书之下便是四本账簿及四本花名册,付钦恺将血书展于桌面,众人一一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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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血书得知,吴甄二人每年借修堤坝之名,刻意造成修堤事故,而出事故之人家中定是贫寒无依之家。
修堤事故,非死即伤。吴泾渭之后以修堤每家必须出强一人,迫使家中女子签订各种合约,并给其家中一些钱财以示抚慰。
被迫的女子,首先会被甄望等福贵子弟挑选,中意者养于府中把玩,姿色绝等者,被赠予京都达官显贵或富绅乡豪,次之或被卖进技馆,或被发配修堤做苦役。
崔澄明等人未看完血书内容,便不忍再读,满腔愤懑。
楚慕禹摔杯而坐:“如此罪行,罄竹难书,死有何惜,父王知百姓因连年烽火怜苦,却不知除却烽火征战,更苦的是被官员压榨,甚至奴役。”
付钦恺拱手行礼:“姑娘请起,此案我等定细细审理,殿下,看来齐家遭难,并非天灾,该为人祸。”
季杰叹息:“白若雪真是糊涂,此等为祸百姓之人,定有律令制裁,而今她虽是情有可原,但毒杀两家满门亦是事实,按令是要斩于街市。”
“吴甄二人已为祸府川数年,未曾见有任何律令可伤其分毫。其恶行上不达庙堂,在上为官者,又怎会来这民间感受一番百姓疾苦?若不是此次二人满门遭害之案,几位大人又怎会来这小小府川”齐舜英依旧跪地,言说着心中不满。楚慕禹与众人无言可答。
“数十年苦读,愿取得功名为百姓造福,谁又能知为官后,立于高堂,忘却了来时为何?此乃我等为官者之悲哀。齐掌柜放心,我想办法为白若雪降刑。”崔澄明感慨一番,劝解齐舜英。
齐舜英跪拜行礼:“若吴甄二人未死,大人可否能不畏权贵,以法处之?”
崔澄明坚定回答:“我定依法斩从事人员于街市,且亲自监斩。”
“请殿下与诸位大人随我来”齐舜英带领众人至后院柴房。
众人以为齐舜英只作假设,当柴房门打开时,里面昏睡着吴甄二人及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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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审理堂内,楚慕禹坐于堂旁,崔澄明坐于正堂,季杰与付钦恺左右而立,新官主坐于旁侧。
堂下跪有吴甄等犯案人员及白若雪。府川百姓及齐舜英等立于堂外旁听。
崔澄明拿出案宗与证据,审理二人如何官商勾结,草菅人命,贩卖女子,他拿出被迫女子花名册,二人对自己所迫害数多女子早已无印象,只连连点头,对所行之事供认不讳。
崔澄明拿出齐家案宗问道:“你二人可记得府川西园齐家。”二人一听齐家,皆面色慌张,崔澄明继续问:“花名册女子皆为未出阁女子,但齐离氏已为妇人,为何一家五口惨遭杀害,离清婉到底是怎么殒命的?”崔澄明敲起惊堂木。
吴泾渭额头冒汗,指控甄望:“是他,鬼迷心窍,觊觎齐离氏,假借我官主之名,差府衙前去齐家,带走齐离氏,对于齐离氏,小人从未有害她之心,我还救过她。”吾泾渭大声喊道。
“你为官主,竟将差使衙役之权随意假予他人,此乃府衙禁忌,你可不知?”崔澄急声明反问。吴泾渭吓的不敢说话。
“甄望,将你如何迫害齐离氏一家如实说来,若有虚言,当堂杖毙。”崔澄明大声震慑甄望。
甄望伏地浑身发抖,汗珠已从额头落地:“小民,小民定如实而言。”
甄望言述,季杰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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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望曾于集市见离清婉摆摊卖绣品,自此觊觎离清婉。多次于集市,药馆对离清婉示好,皆被离清婉冰冷拒绝。
家书皆由官府传递,甄望便令吴泾渭,断绝离清婉与齐舜华往来书信。
修理河堤工程开始时,甄望想办法给齐家施压,因此齐父离父被伤。
但迫使离清婉去府衙之事,吴泾渭并未同意,一则离清婉已为人妇,二则吴泾从齐舜华家书中得知,齐舜华被封副将,故不敢造次。
但甄望借着甄氏一脉在朝堂声望,并未将此放在心里。甄望派人将离清婉强制送往甄府。意欲对离清婉图谋不轨。
离清婉挣扎之际,用桌上的水果刀捅伤甄望,持刀欲逃离甄府。
吴泾渭知晓离清婉被带到甄府,急忙赶来,恰好看到离清婉持刀出逃。甄望气极其败坏,逼迫吴泾渭将离清婉安排至修堤处做工。
堤坝修成后,甄望假借赔罪之名,请离清婉赴宴,实则再次欲图不轨。
起初甄望并未现身,派府中女子接待,骗离清婉喝下掺有迷药汤水。离清婉感觉又些不对劲时,甄望出现。离清婉知自己再入狼口,无奈之下,用木簪刺入心口。
“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夫君”离清婉笑中含泪,缓缓闭上双眼。
甄望见离清婉殒命,便联合吴泾渭编造离清婉死于堤坝谎言。
待送走离清婉后,甄望发现自己腰间祖传玉佩不见,回想方才,离清婉刺伤自己同时撕扯掉玉佩。便连夜赶往齐家欲取回。
离母,齐母在为离清婉整理遗容时,发现离清婉手中玉佩。
离父见此玉佩甚是熟悉,回想起此佩乃甄望所有,猜测离清婉并非意外身亡。恰似甄望带着随从便在门外敲门。离父更加确信自己猜测,将铁锹藏于屋内。
离母搀扶着离父,撑着伞缓步走出,齐母预感不祥,急忙起身,将熟睡的齐宴用襁褓包好,放入篮中,从后院出,将齐宴藏于西园后的土地庙中。
离父忍着悲伤,将甄望等人引入室内,即刻关门拿起铁锹砸向甄望,甄望不防被打,离父高呼:“卑鄙小人,还我女儿命来。”离父举起铁锹之时,甄望拔出随身长剑,刺向离父,离父当场倒地。
离母也上前欲拼命,亦被剑刺死。齐母未知屋内情景,回来打开门见离父离母身处血泊,失声欲转身喊人,甄望一剑飞过,正中齐母喉咙处,齐母倒于大雨中。
甄望见离父怀中玉佩隐现,取了玉佩出门,雨越下越大,茅屋慢慢开始漏雨。甄望疯狂至极,砍断屋中脊柱,茅屋瞬间坍塌。
一夜之间,齐家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