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换身体,你是否愿意?
我用粘满鲜血的手,颤抖着输入了愿意两个字,然后陷入了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柔软床铺里,而对面没有任何被褥的硬木板上,蜷着那个瘦瘦小小的我。
………………………
我以为考上大学开启的是另一方天地,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成了噩梦的起源。
早上六点一刻,我蹑手蹑脚地从坚硬的床板上爬起,踩着陡峭的楼梯下床。
脚落在拖鞋里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有人在我的鞋里放了玻璃碎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对床王莹干的,或者说是她指使别人干的。
但现在,我没心情纠缠这些,下意识地捂住嘴看向睡得正香的几位室友,祈求她们千万不要被吵醒。
天不遂人愿,隔壁床的吴曦醒了,她是王莹的狗腿子。她醒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要醒了。
吴曦手边就是开关,她打开灯,夸张地喊,“哎呦,张玥,王莹不是告诉你早上要小点动静么,你怎么不听话呢!”
完了,都完了。
我看着王莹摘掉了那个贼贵的美容仪眼罩,从床上坐起,像一只恶鬼,轻声说,“不听话的狗,打一顿就好了。”
吴曦还有另外一个舍友刘丽丽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厕所里拽,我胡乱蹬踹弄翻了椅子,却换来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太大了,大到我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耳畔是嗡嗡的噪音。
她们把我拖到厕所,将热水调到最大,用墩布和扫帚固定着我,让滚烫的热水从我头上淋下。
暴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通红,水混合着脚上的鲜血缓缓流向地漏,逃出生天。而我,再怎么颤抖也躲不开接下来的羞辱。
王莹穿着一双粘着泥的运动鞋走进了厕所,踩在我的肩膀上,诱哄似地诓骗着,“你舔干净我就放过你。”
我被吴曦摁着头,一点点逼近着这只散发着臭味的鞋,我拼命地躲闪,再躲闪,但我的脸还是跟它碰上了。
泥土混合着其他不明物质贴上了我的嘴,我没忍住,干呕出了声,吓得王莹立刻弹开。
她嫌弃地摆摆手,掏出了我的手机,用我的脸解了锁。
她做了夸张美甲的手指正轻轻翻动屏幕,“你说,该把你现在的惨状发给谁呢?”
王莹开始录像了,在刘丽丽死命摁着我,而吴曦扯下我脚底的玻璃碎片,一点一点划开我的衣服还有皮肉的时候。
疼痛、羞耻、恐惧、心悸,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化成眼泪一滴滴落下。
“你就是这么装可怜勾引男人的?”吴曦暗暗用力,疼痛来得更加剧烈了。
我拼命挣扎、摇头、踢腿,却摆脱不了刘丽丽的控制,她学过很多年柔道,体重是我的两倍。
她们笑着、讨论着、来回比划着,好像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搓的玩意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刚入学的时候我们还是一起逛街、一起唱歌甚至一起逃课的好朋友。
又或许,这根本不算是朋友。
从我成绩比王莹好开始;从艺术节我排的街舞比王莹的钢琴演奏更受欢迎开始;从系里那个学习好长得又帅的学长邀请我加入课题组开始,王莹就在拉拢周围的人针对我。
可那是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孤立和手机上各种各样的绯闻和八卦而已。
直到在前一段时间班长统计家庭信息时,不小心将文档发到班级群里,我的噩梦就降临了。
王莹的父亲是阳城房地产龙头老大盛世公司的董事长,而我的父亲只是这个公司的一位普通员工。
王莹第一次动手,是因为我要去开组会拒绝帮她抄课堂笔记。
一巴掌响亮到狭窄的宿舍回荡着阵阵回音。
我顶着一张发红的脸找到辅导员时,他拧着眉问,“是不是你先说错了话?”
我反驳着,辩论着,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看到王莹带着她的狗腿子们来了。
她看着可怜巴巴,哭得梨花带雨,露出胳膊上的一大片红。
她哭诉着,颠倒黑白,变成了她想管我借笔记,却因为我的眼高于顶而拒绝,并且恶言相向,最后先行动手。
吴曦和刘丽丽在一旁帮腔,我就是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被王莹打过的脸又红又肿,而王莹的胳膊连腮红都没涂匀,还结着块儿。
可辅导员就信王莹,因为他爸刚给学校弄了个助学基金,还在上研究生的他很需要这笔钱。
他苦口婆心地劝我,“快跟王莹道个歉,不然她追究的话你要受处分的。”
我脑袋发昏,整颗头都是烫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第二天,宿舍楼下贴着写了我的名字的警告处分。
与此同时,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兴致不高,说下个月我的生活费可能没有了。
因为我爸部门要裁员,他在名单里,爷爷今天骑车买菜时被车别倒,司机肇事逃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家里还有房贷车贷,全压在我妈一个人身上。
回到宿舍时,王莹正笑得开心,她看到我进来,把手机怼到我脸前,里面播放着我爸请求部门经理不要开除他的一句句恳求。
我攥紧了拳头,想给她一锤,但我没有,因为下一个视频更令我震惊。
是我爷爷被撞倒的全过程,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上了那个骑得慢慢悠悠的老人。
将人撞倒后,司机不仅没有下车查看,反而倒回去又碾压了一次才扬长而去。
视频是第一视角拍摄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王莹派去的。
拳头攥紧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我控制了半天情绪,这才颤着声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莹笑得人畜无害,“我要你当着全校的面给我道歉。”
当晚我的检讨书粘在了警号处分旁边。
肇事司机赔了钱,父亲也免于裁员,一切似乎都完美解决了。
但我真正陷入了地狱。
我害怕王莹的反扑,害怕她对我的家人不利,所以我什么都不敢跟别人说,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后来,她们手里有了我的照片和各种各样的视频,我就再也没有反抗的可能。
欺负我,成了他们的乐趣。
…………………………
今天,是王莹父亲新捐的图书馆的开幕仪式,她要求我一早帮她熨好裙子。
谁曾想,她们在昨晚就想好了要如何侮辱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丽丽终于松开了我,除了手和脸,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我抱膝缩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希望这副狼狈的样子不要被人记录下来。
王莹把手机扔在我身上,嘲笑道,“张玥,你以后可就出名了。”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打开手机,刚才的视频被王莹群发给了我手机里所有的好友和群组。
我疯狂点着撤回,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我的双手在颤抖,内心不断祈祷着五分钟慢一点再慢一点,祈祷着大家都没有起床,没人能看到。
被人欺辱时五分钟很长很长,但这个时候,五分钟根本不够用。
当撤回按钮消失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
如果不是家人健在,我可能会冲出门抱着王莹一起从五楼跃下。
还有两个人没来的及撤回,一个是B开头的“爸爸”,还有一个是同样B开头的“白疏林”。
那个被王莹看上却偏偏邀请我进入项目组的学长。
热水器还哗哗的开着,手机进了水,这会儿屏幕黑一下亮一下。
突然,漆黑的屏幕上亮起一排血色的字:如果可以和霸凌你的人互换身体,你是否愿意?
没有键盘,但我的手上全是血,以血作笔,我毫不犹豫地写上了愿意两个字,然后带满腔恨意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酥软的,睡得是许久未曾感受过的踏实。
身上是蚕丝被,身下是专门定制的宿舍床垫,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王莹的床上。
我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之前我只是碰了王莹的杯子,她就把水都泼在了我的脸上,还用杯子砸我的头。
“你那身穷酸气可别粘我身上。”她刻薄的话我至今还记忆深刻。
我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那个被褥被她们扔到楼下,踩踏地体无完肤,如今只有一个硬木板的床铺。
那上面缩着小小的一坨,我定了定神,那里躺的是我,或者说是那个饱受欺凌的我的身体。
我几乎是从床铺上摔下去的,等我连滚带爬地站到落地镜前面时,我发现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
变成了趾高气昂,不断伤害、侮辱我的王莹。
那我的身体里住着的是谁?王莹么?
我探了探“我”的鼻息,微不可查。
又用力摇了摇,入手一片滚烫。大概是身上的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
就算这具身体里的人是王莹,我也不太想伤害她,因为身体是我的,我要摧毁的只能是她的精神。
学着王莹的样子,我伸腿踹了一脚凳子,椅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这声音着实不太美妙,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曦一骨碌坐起来,还没睁眼就开始骂,“有病吧,大早上瞎折腾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知道王莹每天都要睡美容觉,这个点儿起的只有可能是张玥,于是肆无忌惮地吵嚷。
可惜,现在我是王莹。
吴曦朦胧的双眼看向我时猛得瑟缩,来不及穿好衣服就滚下了床,跪在地上揪着我的衣摆。
“莹姐,我错了莹姐,我以为是张玥那个贱人,我这就替您去打她一顿。”
吴曦这祸水东引的本事是真不错,一个在床上烧的没有意识的人成了罪魁祸首。
“你这么喜欢睡觉?”我学着王莹的样子,微微扬着声线,显得嚣张跋扈。
吴曦如今成了那个吓到抖成筛子的人,“我,我没有,我不喜欢睡觉。”
她疯狂地摆动着双手,想要解释自己并非故意。
“不喜欢的话,那这两天就别睡了。”轻描淡写地放下这句话,我敲了敲刘丽丽的床架。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突然想起入学第一天,刘丽丽因为有些胖,睡觉打呼噜、翻身动静大被王莹臭骂了一顿,当时是我帮她说了话才不至于大半夜被赶出寝室。
可后来我被霸凌时,她因为收到了王莹送的高档化妆品和包,死死地将我摁在地上。
我轻轻眨了眨眼,让自己不再沉浸于悲伤的情绪,吩咐着刘丽丽抱上我的身体去医务室。
吴曦问,“莹姐,为什么要帮那个贱人?”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马上要期末了,你是能画重点还是能完成小组作业?”
吴曦依旧在颤抖,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这跟我曾经受到的伤害比起来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刘丽丽将我的身体送进了医务室,校医看到满身的伤痕正准备报警,吴曦赶忙拦下,“早上宿舍太黑,她没看清摔在昨天打破的玻璃杯上了。”
校医半信半疑地给我的身体清创、敷药、包扎。
我凑过去轻声问,“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校医看了看一脸关切的我们仨,转了转眼珠,“她太虚弱了,至少得二十四小时后才能醒。”
二十四小时?有些紧了,不知道够不够收拾完王莹这几个狗腿子的。
………………………
我用王莹的手机交了医药费,得亏现在都是指纹解锁,不然我还真没辙。
出了校医院,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看,写着“爸”。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囡囡,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投的那块地批下来了,楼盘已经开始设计,到时候给你弄套大别墅住。”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王莹的爸爸。
我咽了咽口水,生怕被他听出端倪,只得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谢谢爸。”
“呦,你又闯什么祸了?干嘛对我这么客气。这回不介意我给你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新校区了?”对面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同,发出疑问。
我仔细回忆着王莹之前跟她爸打电话那种撒娇的态度,夹着嗓子说,“还不是你非得让我到这破地儿上学,不然我为啥要跟别人挤这臭烘烘的寝室,你得买包补偿我。”
“好好好,买,链接发我。在学校受委屈告诉我啊,我找你们校长去!”依旧是宠溺到极致的语气。
有其父必有其女,没有她爹王彬的宠爱与包庇,就不可能养成王莹这种蛮横无理的性格。
我顶着王莹的身体难得踏踏实实上了一天的课,到了宿舍楼下,我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白疏林。
我小跑着过去,远远地喊了一声“学长!”
却对上了一张冷若寒冰的脸,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王莹的面庞,我猛地停下脚步,站在了离他两米远的位置。
“张玥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白疏林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像是被刀割过一样。
想来,他应该是看到了那段视频。
我看了看他的几乎要冒火的眼睛,又用余光瞥到了吴曦一脸花痴的表情,想到了一个解决她的好办法。
我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地笑容,“林哥,张玥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那样都是活该。”
白疏林变了脸色,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张玥在哪?不然我要去报警了。”
吴曦突然从后方窜出来,跑到白疏林面前,一边揪着人家的袖子,一边挤眉弄眼地说,“别报警啊!那个贱人就会勾引男人,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的指甲扣进了掌心,紧紧咬着下唇,生怕没忍住给吴曦一个大嘴巴子。
奇怪的是,白疏林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是要看穿我这副皮囊里的灵魂。
他再一次重申,“再不说的话我就真报警了!”
吴曦还在装模作样地解释,做作得令人想吐,“她爸妈都不管她,你管那么多干嘛,有空还不如一起喝杯咖啡,是吧莹姐?”
我拧着眉,心想我爸要是看见了那个视频,得急成什么样,不过到现在都没赶到学校,估计是没看见。
不想再跟他俩耗,我踩着高跟鞋,不可一世地走向宿舍楼,快要进门的一刹那手腕被白疏林抓个正着。
视线交汇,我一字一顿地说,“有本事你就去。”然后用力甩开了他。
吴曦追着我,喋喋不休地唠叨,“报警咱们会被抓起来的”、“咱们肯定犯法了”、“警察真要来了咱们可跑不了。”
我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的刘丽丽,“我欺负张玥了吗?”
刘丽丽审时度势的本事比吴曦强得多,“当然没有。”
这就对了。
我打开柜门,随意揪出一只包塞进刘丽丽怀里,笑着夸赞,“真乖。”
吴曦正要往床上爬,被我拽住了腰带,早上说的话我可没忘,“你不是不爱睡觉吗?”
结果就是吴曦一宿没睡,计算机组成原理那本词典一样厚的书抄完了大半。
我翻出一条颜色艳俗但价格不菲的裙子塞给她,“下次可不能再犯错了。”
吴曦笑得见牙不见眼,挂着的黑眼圈像是两个小灯笼,好像昨夜被折磨的不是她一样。
王莹早就将这种推拉的PUA手段玩的炉火纯青,而我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宿舍门被叩响,门外站着宿管阿姨、辅导员和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我们被带走了,车上我给王莹的亲爹发了微信,估计一会儿就会派救兵过来。
我需要的只是等待,以及煽风点火。
王莹一直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从霸凌我开始,她几乎没怎么自己动过手,这次也是一样。
录像里只有吴曦一点一点划破曾经的我的衣服,在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丑陋的伤痕。
再看一遍录像,那股冰冷、刺痛的感觉像是小虫一般啃噬着肌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疏林报警用的这个视频只能证明吴曦故意伤害张玥。
虽然这个伤害程度几乎连轻伤都算不上,但肯定会往吴曦档案里抹上一笔不光彩的颜色。
“我没有,我是听王莹指挥才划破张玥衣服的,我都是被逼的,跟我没关系。”吴曦指着我的脸,气急败坏地喊。
当年王莹打我一巴掌,吴曦和刘丽丽替她说话。
如今吴曦成了所谓的罪魁祸首,刘丽丽和辅导员也跟着落井下石。
宿舍没有监控,一个被静音的视频除了能证明吴曦是施暴者外,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就算我和刘丽丽是旁观者,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俩动手,那么就必须放我们离开。
“疑罪从无”,这是王莹父亲派来的律师一而再,再而三重复的话。
所以到最后,被拘留的只有吴曦一个人。
回到学校,一行人聚在校长室。
校医院传来消息,说张玥醒了,举止狂躁、还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被校医打了一针镇定剂,又睡了过去。
看来如今住在我那具身体里的真是王莹。
我趁着她还没暴露先下手给这件事下了定论,“我希望学校能开除这种迫害同学的人,制止校园暴力。”
这句话是我的真实想法,但从王莹这张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可笑。
辅导员一开始还想给吴曦留些退路,但经过校领导一直讨论,最终还是确定了吴曦的开除结局。
这个惩罚轻么?其实一点也不。
吴曦出生农村,没见过世面,大学也是借钱才上的,所以她会那么爱财,愿意当王莹的的狗腿子。
一旦退学,她借的钱打水漂不说,还会成为村里的笑话。
没有学历无法在大城市立足,再加上背着处分和刑罚,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学校虽然对吴曦进行了如此严重的惩罚,但为了名声还是派辅导员将人保释出来。
她冲进宿舍时满脸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单薄的衣服粘在身上,显得很是可怜。
她想要揪住我的领子,可惜被刘丽丽拦住了。
她暴躁地大喊,“王莹,你卸磨杀驴,你要遭报应的!”
我看着她挣扎、痛苦,心里除了痛快外也涌出一丝丝心酸。
直到她癫狂着喊,“都是张玥那贱人,就应该把她扔外面,让她被千人瞧,万人看,让她自己去死!”
“她怎么不去死呢!还脏了我的手,我要去弄死她!”
我的怒火直冲头顶,“噌”地一下站起来,嘴开开合合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王莹,我是替你顶的罪,你得养我,得保我读完大学。”恢复了一丝理智的吴曦好像找到了我的把柄,竟然妄图威胁我。
吴曦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当我把辅导员发到班群里那张处分通知举到她眼前时,吴曦愣住了。
她掐着刘丽丽的胳膊,声音细小又颤抖地问,“你们是不是合起伙在骗我?”
刘丽丽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你已经被开除了,辅导员让你赶快收拾东西搬走!”
吴曦看了看刘丽丽,又抢过我的手机快速浏览着那张处分通知,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扔下手机转身就跑,留下我跟刘丽丽面面相觑。
“估计是跟辅导员理论去了!”刘丽丽的语气有些犹疑。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出了宿舍门却发现吴曦早已没了踪影。
我跟刘丽丽一起跑到楼下,问值班的宿管阿姨有没有见过吴曦。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一抹黑影,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和此起彼伏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