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麻将是中国的国粹,没经考证不敢瞎说。反正麻将是国人发明的倒是有不少的传说。有人说是明朝的时候一个人发明的,有人说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为打发海上航行穷极无聊的日子,发明了麻将。还有人说,是为了保护粮食不被麻雀偷吃而发明的,故叫“麻雀牌”。还形象地说麻将的“筒”就是粮囤;“条”就是束粮囤的绳索;“万”就是“钱”。“么鸡”就是偷吃粮食的“麻雀”。还有的说是为一百单八将的梁山好汉而发明的, 那个“九条”就是九纹龙史进”不管怎么说吧,我都极其佩服古人的智慧,能流传至今,甚至还能走向世界(听说还举办过世界级的麻将比赛),你就知道有多了不起了。
小的时候看到大人们打麻将,不知道怎么叫“上听”和“胡(和)”只看到有的人一推牌,大喊一声“和了”!其他三个牌友六只眼睛一起看推倒的牌,一脸严肃地验看是否有问题。如有问题,便是“诈和”,要包赔其他三人的损失,但可以赚到一把打骰子的机会。但也有不容人的,立马翻脸:“你他妈的又诈和,坏了我一手好牌,不会玩,回家跟你师娘再好好学学,下去,换人!”更多的情况是嘻嘻哈哈过去拉倒了,并不当真,就当玩笑一把,毕竟能坐在一起,都是相熟的,不太那么较真儿。我到了40岁的时候才学会了打麻将。不是真心想学,实在是不太感兴趣,总觉得打麻将不是个正经游戏,特别是用它来赌钱,有些人整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更是没一点好印象。
一个偶然的机会,用了三天时间就学会了。我记得是在1987年,我们去重庆考察,临走的时候有不少朋友说,你们去四川,那边卖麻将的特别多,还便宜,回来给我们带几副,玩呗!一到四川,果然在小摊上看到有卖麻将牌的,一打听还真不贵,最好的才10元一副,还带木制的麻将盒。
按照朋友的需要,给他们买了几副,我自己也挑了一副10元钱的。我们一行8个人中,只有局办的老主任会打麻将,在重庆开往武汉的江轮上,他给我们开课,教授麻将
如果现在看,一般的地方都有棋牌室,有的高铁列车上都有麻将桌,可是30多年前的时候,轮船上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怎么办呢,总不能趴在地板上打麻将吧!要想玩,办法总比困难多。船上有装救生衣的箱子,把固定螺丝用小刀拧下来,一扇箱门正好是一张麻将桌的面板,底下垫上行李箱,就是一张麻将桌。那时候的麻将也小,不像现在自动麻将机的麻将那么大的块头。四个人盘腿弯腰,憋憋屈屈地学打麻将。老主任从麻将的基础知识:“万、饼、条,中、发、白,东南西北 ,”教起。
那时候还是老派麻将,不像现在全国一律的“推倒和(胡)”。,虽然“推倒胡”各地也有区别,但总的是挨上张就胡。至于多少番,各地说了算。辽宁的到四川你就不会玩,四川的到辽宁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整明白。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有千秋。我们的师傅教我们从“撂喜”开始。一共有7套“喜”。第一:“么喜”就是一万、一饼(筒)一条(么鸡);第二:“击鼓骂曹”就是二条和一饼;第三:“枪毙东条”就是7饼和7条(7饼似手枪,7条寓意东条英机);第四:“中发白”就是红中、发财、白板;第五:“孔雀东南飞”就是东风、南风和么鸡;第六:风喜:就是四个风牌中的不同三张就可;第七:“九喜”就是九万、九条和九饼。撂喜之后在牌码中抓到相同者,就可以“过杠”,这样就可以多算一番牌,也就是说如果以一元钱为一个筹码,就等于你会收到其他三家的每人一元钱。其它的还有“明杠”、“暗杠”等等。至于怎么算胡,胡什么样的牌“番”最大,也有许多说法和规矩。有;“清龙”、“混龙”、“清对对”、“混对对”“大三元”、“小三元”、“大四喜”、“小四喜”、“么九对”、“十三么”等。还有什么“门清”、“边卡夹”、“对宝”等等。说道多了去了。最大的胡牌是“大四喜”四十番。也就是说如果“胡”了“大四喜”每人就输40元(这仅仅是以一元钱为一个筹码)。但轻易看不到几回这样的牌,就好比30晚上看月亮。
我们在船上学了3天,也就是学个皮毛。可师傅却一直叫到老主任退休,我们几个见面也都互称师哥师弟。自从半拉嗑叽学会了打麻将,手头又有了麻将牌,瘾头可大了。每天下班之后就必须打上几圈,我的办公室成了业余的麻将室。下班后刚学会的师哥、师弟云集于此,比试高低,有时候打到很晚,老婆电话直催,就说忙着赶文件“开夜车”。有的人老婆觉得不对劲,“怎么天天开夜车”?亲自出马登门查问,结果被逮现行,揪着耳朵拽回家,一路被损得像孙子一样。好在那时候就是娱乐,不赌钱,否则不知道要跪平多少搓衣板儿!
到了基层后,我对打麻将误事的严惩不贷。我倒医院工作后,发现有许多医务人员在工作时间打麻将,有的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甚至不顾急诊患者死活,百呼不应,而贻误抢救时机造成患者死亡的事故。我不管谁来求情,一律严肃处理,绝不留情!还真得罪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领导,(要知道医护人员手眼通天,想处理一个责任人,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个官比我大的领导)因此小鞋没少穿。但在我的权力范围内,就是不给情面,谁求情也不好使。首先我不玩,要求我的下属也不玩,要玩回家随便,工作时间和下班后就是不许在单位玩,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医生取消处方权,护士取消身份,到后勤任勤杂工。此令一出,麻将风立灭。
后来又到一个单位,还就捡起了麻将,还得必须打,还不能赢,那真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我新到了一个生产单位,主抓供应和销售。在市场经济还没开始的时候,一切靠计划安排,原材料靠上边批计划。销售靠上边计划协调,产品品种靠上边指导。打麻将就是增进了解、加深感情、疏通渠道、打破关节的润滑剂。否则,都挺难办。上边来个小办事员,你就得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地招待,如果他有打麻将的兴趣,你就得点灯熬油地陪他玩。还得不露声色地当“炮手”,让他感觉上官不是白当的,水平不是一般战士。几经磨合,感情也好了,了解也深了,该办不该办的也都能办了。再一个就是我们的产品受限制颇多,消防的、公安的、交通的、运输的等等,哪一个环节出了状况,原料进不来,产品出不去。有的本来就没有问题,但在他们看来就是有问题,必须怎么怎么样。否则,就憋死牛。怎么办,有的就得靠麻将润滑。还有客户的问题,特别是市场开放以后,买方市场就是个祖宗,想让客户长期买你的产品、并及时回款,招数用尽,请客喝酒、年节送礼回访,打麻将也是必不可少。真他特么的都学坏了,好在输钱都是公家的,不然,日子不用过了!
直到现在,我对此举也是深恶痛绝。现在一提打麻将,我对现在的打法还是一脑袋浆糊,不知道怎么掷骰子、怎么抓牌,都不如我念大学的孙子,净当“工会主席”。所以,根本不感兴趣。如果说还玩玩,那就是在电脑上跟天南海北的牌友打打什么四川的换三张血流麻将,听起来吓人巴拉地。好在有各种提示,到了自动出牌的时候还不用管了,输赢电脑说了算,也是个消遣,你说是不?不用看谁的脸色和表情。也不怕得罪谁。能胡就胡,电脑不讲情面,挺好。最起码心不累,哈哈一笑,恩仇全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