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秋丫母亲的真实故事为线索,不虚夸,不杜撰,还原老一辈东北农村的风土人情、生活场景和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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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秋丫娘起床做饭,桂花闻不了油烟味,跑到大门口坐着,见长贵骑车从坡上下来,马上低下头,自己上次跟‘徐疯子’打架,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长贵。
可是长贵到了她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桂花抬头看向他,有点惊诧,难道长贵是专门要跟自己打招呼?
长贵并没注意到桂花的表情,开门见山地说道:“桂花,告诉你姐一声,上面有政策,她的事有安排。”
见桂花一脸懵,又解释道:“就是有关烈属的事,让她有心理准备,我先去上班,回头再细说。”
长贵说完,匆忙骑车走了,目的已经达到,昨天就想跟秋丫娘说来着,可她躲着自己,现在跟桂花先透个底,之后秋丫娘就会听自己说了。
“准备啥呀?话说半截是要憋死人吗?”桂花朝长贵的背影喊道。
“反正是好消息!”长贵回头丢下一句话,绝尘而去。
桂花顾不得油烟味,起身冲进屋里,喊着秋丫娘:“姐,姐,有好消息。”
秋丫娘正往灶子里填柴,抬头问道:“啥事呀?看你,咋咋呼呼的?”
“刚才长贵哥送信,说是烈属的事。”桂花激动的声音发颤。
“烈属?我爹吗?奥!应该我才是烈属,咋?”秋丫娘不解,情绪并没有多大变化。
“长贵哥说上面有了政策,好像要安排啥的,哎呀!我也说不清。”桂花有点语无伦次。
见姐姐没啥反应,心里着急,因为自己明明从长贵的语气里感觉事情不一般,而且他也说是好消息。
“急个什么劲?能好到哪里?莫不是我爹活着回来了?除了这,其它都不算事。”秋丫娘处变不惊。
“还是等长贵哥吧!他说下了班再细说。”桂花虽说兴奋,但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作罢。事实上长贵本身就没说清楚,这时候桂花才察觉到油烟味,到门外‘哦哇’吐去了。
秋丫娘这才醒腔,原来昨天长贵要跟自己说这事,虽说听完桂花的话,心里也起了波澜,但因为消息是出自长贵那里,多少抵消了些。
或许是评个优秀发个奖状、然后把门口挂个牌匾,上书‘光荣之家’之类的字样吧!
就像现在,自己家门口贴着‘五好家庭’,就是一种荣誉罢了,自己早已过了那个年纪。不像为姑娘时,痴迷于当‘红卫兵’而拼尽全力表现,就为了戴上那个红色的袖箍。
秋丫娘添了心事,虽说自己对于长贵说的‘好消息’没太往心里去,但却让她想起了爹娘。
把做饭的一摊子暂时撂下,秋丫肯定会在大姑家吃完饭上学,自己不用着急。
父亲走的时候,自己还不记事,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后来从母亲嘴里听说的,母亲怀念父亲,嘴里说出来的全是父亲如何如何好,勤劳、善良,脾气好、长得帅。
秋丫跑回来拿上书包去上学了,也该去接秋生了,秋丫大姑家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她也有一堆活计。
……
快中午了,才吃完早饭,还没撤桌,文忠就来接桂花了,并告诉秋丫娘,他和文勇起早就把她家靠河沿那块苞米地耪完了,其它地块还不到耪的时候。
话说文勇也该娶媳妇了,可是人却有点不咋灵透,空长了身蛮力,干活倒是把好手,到现在也没有媒人登门。
桂花打趣文忠:“这下好了,帮忙干活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文忠已经习惯了桂花的调皮,随她怎么说,只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
秋丫娘有点过意不去:“地里的活我自己慢慢干就行,以后可不许二道上就把活给干了!再说活都干完了,咋不领文勇一起来呢?好歹也来家吃顿饭呀!”
说完自顾先笑了,哪有人家自己来赶饭碗子的?还是哪天请他们吧!
桂花惦记着姐姐的事,长贵也留下话说等下班细谈,所以让文忠先回去,自己还要住一宿。
晚饭照例是早早吃完,秋丫娘和桂花虽说都不往早晨长贵说的事上提,但是心里都在着急等候。桂花是翘首期盼,秋丫娘是心神不定。
已经点灯了,终于,听到大门有响动,秋丫娘和桂花同时支棱起耳朵,但愿是长贵,秋丫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想见到长贵。
不出所料,长贵推门进屋了,脚步略显踟蹰,但肚子里的好消息还是让他鼓足了勇气。
站到屋里,长贵和秋丫娘都有点不知所措,短暂的沉寂之后,还好有桂花,跟长贵自来熟地搭讪:“长贵哥,快把你早晨说的再说一遍,让人揪一天心了!”
长贵就势开口说道:“秀兰,你父亲的事,如今提上了议程,鉴于你是烈士遗孤,可以被安排工作。”
“安排工作?去上班?吃公家饭?”桂花惊呼起来。
秋丫娘看了桂花一眼,桂花会意,赶紧闭上嘴巴,接着听长贵说。
“对,你要是有意愿,最近去公社一趟,到民政局,这事归我们单位管,具体事宜还有待商榷。”
秋丫娘不置可否,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神情变得恍惚,后面长贵又说了啥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
直到桂花送走长贵,回到屋里,秋丫娘还在发怔。
而桂花一扫往日的病容,兴致勃勃,不,应该说欣喜若狂,双手抓住姐姐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姐,你有好日子过了,终于熬出头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大字不识几个,能干什么?”秋丫娘醒过味来,并没有过多惊喜。
“那怎么办?咋也要去镇上一趟吧!看看到底是啥情况?”桂花已经有点急不可耐。
“不忙,让我想想,现在脑子太乱,还理不出头绪。”秋丫娘依然语气平缓。
“也对,这事来得也太突然了,得给我姐夫捎个信回来商量一下吧?”桂花想得倒挺周全。
“等等,你让我静一静。”秋丫娘有点不耐烦。
桂花马上禁声,不再呱噪。
……
秋丫娘一宿没睡,翻来覆去地一直想着长贵送来的消息,其实也想不出啥结果,因为也只是长贵那简短的几句话,好多事还都是未知数。
自己的这种心情,是不是因为告诉消息的人是长贵呢?如果换成其他工作人员、或者是村干部,那么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感觉呢?
熬过了所有的苦难之后,黎明悄悄到来时并不会过于惊喜,因为已经习惯了黑暗。
秋丫娘时不时捏捏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做梦产生的幻觉。
父亲陪伴自己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剩下的路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如今突然有消息说,因为父亲,自己的生活要有所改变,间隔的时间未免太久远了!自己一时还无法接受。
不管咋样,就像桂花说的,咋也要去镇上一趟,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明天就去,不行,明天是星期天,人家肯定都不上班,正好再抻一天。
第二天早晨,秋丫娘面容倦怠,桂花见姐姐的样子,问道:“姐,这本来是好事,感觉你怎么反而提不起精神来呢?”
“唉!想了一宿千年谷子万年糠的,毕竟是我爹拿命换来的,心里不是滋味。”秋丫娘神情郁郁。
……
周一早晨,秋丫娘早早起来,做熟饭让两个孩子吃完,打发秋丫去学校,然后把秋生送去奶奶家,桂花倒是说了,让送去她那儿,但想到桂花身体的原因,还是不要让秋生去闹腾了。
秋丫娘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本夹子,找出夹在里面的一张证书,是出嫁的时候叔叔给她的,由于发证的时间太久了,纸张已经发黄发脆,秋丫娘不知该放到哪里拿去镇上,想想还是夹在里面一起带上吧!
套上秋丫奶奶家的毛驴车,秋丫娘并没把实情告诉别人,也嘱咐过桂花了,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呢!总不能没拉屎先叫狗。
五月是温柔的,阳光和煦,微风不燥,正如赶着毛驴车行走在路上的秋丫娘。
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民政局,因为一时还无法坦然面对长贵,所以秋丫娘先随便选了一个办公室,拿出烈士证明书,询问情况。
一位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她,秋丫娘拿出证书,工作人员简单问了问她的情况,告诉秋丫娘,因为资源有限,现在还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优抚,她的事确实在此次承办之列,早就开会讨论过了。
然后问了一句,您跟徐科长是亲戚吧?秋丫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沾亲带故,是还不是呢?
工作人员不再追究,见秋丫娘一副典型的村妇形象,告诉她有很多程序要走,还要去很多部门,如果徐科长代办,会容易些,不然凭她自己,恐怕要跑很多趟,而且她的事从开始就是徐科长提议的……
秋丫娘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的事是长贵帮忙争取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此次的优抚对象,全镇也只有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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