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人都说,清平县主福气顶顶的好。
虽然自小失了母亲,可有祖母疼着,还有外祖母宠着。又嫁入了武将名家墨家。
最主要的是,这墨家少将军墨清尘,对清平县主那叫一个上心。
成亲五载,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妾室什么的了。
即使清平县主三年前生女儿时大出血伤了身子骨,以后很大几率不能再生,这墨少将军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何况平日里,只要县主想要的,墨少将军那是想尽办法都得为县主寻到。
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传言中好福气的我,看着手中的消息,讽刺地笑了。
是了,宠得我连帮人养了三年孩子都不知。宠得我连自己的孩子在哪里都不知。
好一个宠妻的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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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周呦呦,清平县主。我母为和乐郡主,当今大长公主是我外祖母。
嫁与武将世家墨家独子墨清尘为妻。已然五载。
前几日,我的奶嬷嬷许嬷嬷休假回家。
不过半日,却脸色难看的回来了,匆匆进了内院。
我不明所以,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忙问:“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许嬷嬷看了几眼我身边的丫头,我吩咐大丫头流翠领着一众小丫头出去。
待人都走了,许嬷嬷才上前几步凑到我跟前轻声说:“县主,老奴刚在街上看见了田嬷嬷。”
我疑惑地看着许嬷嬷:“田嬷嬷?”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是,就是三年前您生产的时的少将军找来的那个接生嬷嬷。”许嬷嬷解释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按理,只是碰见以前一个熟人,该是平常,如何会特意拿来说。
“对。老奴见着她,本是想上前打个招呼。哪知她见着老奴却是神色慌乱,老奴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麻烦,上前关心了几句。
可是她的神色却越发不对,而且如今她衣衫褴褛,很是狼狈。老奴觉察出不对,就假装亲热地带她去了酒楼。
叫了一桌子好菜与好酒。酒饱饭足,她喝得微微有点醉,哭着说对不住您。”
许嬷嬷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然后担忧地望着我道:“县主,接下来的消息不太好,您不可过度伤心。”
我心神一凛,可又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会与这田嬷嬷扯上关系的,只能道:“嬷嬷,您说吧。”
许嬷嬷这又才接着道:“在老奴的一再追问下,田嬷嬷说,恬恬小姐,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我“腾”地坐直了身子,惊呼出声:“怎么可能?那可是我十月怀胎,差点死掉才生下来的孩子呀。”
“是,当时老奴也惊极了。也是这么询问田嬷嬷的。
田嬷嬷说,县主怀孕生子当然是真。可生产时,换点什么其实挺容易的。特别是在有心人的促使下。”
听着这话,我的手心沁出了冷汁。
许嬷嬷接着道:“奴婢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也觉出不对来。
按理说,生产前好几个月,大长公主就为您准备了稳婆。可生产前一个月,少将军又将田嬷嬷送了进来。当时的说词是二个稳婆总是要稳妥些。
因着您与少将军向来恩爱,都没有人起疑。
可您生产当日,我那不孝子就因着赌出了事儿,我不得不请假回去。
而大长公主送来的稳婆竟然在前一晚上因为多吃了酒,摔破了头昏死过去。
而您生产时,身边全是不能经事的丫头。最后,产房里留下来的全是少将军送过来的人。
因为女人生产这事儿,向来日子不准的。当时咱们谁也没往心上去,只道是巧合。”
许嬷嬷说完这些,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却浑身颤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按许嬷嬷这样说,如果那田嬷嬷说的是真的,那最能做手脚的便是墨清尘的人。
可墨清尘是我的夫君啊,是我从小便订下亲事,一心一意要嫁的夫君。
而孩子是我与他血脉的延续啊。
他为什么要换掉?有什么动机?那现在的恬恬又是谁的孩子?
蓦地,平日里不经意间听到的下人们的谈话涌入脑中。
“哎呀,恬恬小姐越来越可爱了。长得真真是好。”
“是啊,像少将军更多些。可惜不怎么像咱们县主,不然得更美了。”
“那是,咱们县主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不过,你们发现没,这恬恬小姐,倒是与安家的之瑶小姐挺像的。”
“别说,还真是。难道真的是什么人带得多就像谁?”
平日里只当下人嘴碎胡说的话,今儿想起来,倒是平添了几分疑虑。
最重要的,我怀孕生产那年,安之瑶去了江南外祖家。
再次回到京城时,她气色很差。
那时因着她未婚夫新丧,我只当她是伤心过度。
我轻声道:“嬷嬷觉得,恬恬与之瑶可是长得像?”
许嬷嬷蓦地抬头看我,眼里净是震惊。尔后,她细细地回想,最后,不可置信地说:“县主,您这一说,好像还真的是。”
我惨淡地笑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心里犹抱了几丝希望。
“嬷嬷,这事儿先别声张。你去看下之瑶今儿有没有过府里来?去将她唤来。就说恬恬想她了。”我轻声吩咐。
许嬷嬷应声而出。
2.
正值气候宜人的五月,我却是如坠冰窖。
及笄之年,我便嫁给了墨清尘。
我与墨家的亲事,是我娘在世时就订下的。
我娘与墨家的族长夫人向来关系好,两人那一年前后怀孕。
族长夫人笑着说都说她怀的是儿子,我母亲怀的是女儿,如果真是如此,那便结为儿女亲家。可巧两人都生了女儿。
族长夫人便要将自己已经七岁的大儿子许给我做夫婿,那可是被当做未来族长培养的长子,我母亲哪里敢应?
族长夫人便笑着说,她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那日后族中少年,只要我看上的,必定抢都给我抢来做夫婿。母亲笑着应了。
本只是闺阁之中的玩笑话,可哪知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临走前几日,特意见了族长夫人。墨夫人自是知道我母亲的意思的,承诺她以前说的话肯定算数。
母亲才算是安心。
墨家本是隐世家族,族人世代隐居西南,却会固定有一支人入朝为官。为官者武将居多,时间久了,关系错综复杂,在朝廷俨然形成了武将世家。
如今入仕的便是墨清尘这一支。
我七岁那年见到九岁的墨清尘,便朦朦胧胧地有了好感。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便格外地开心。
外祖母自是看出了我的心情,亲自给已回西南的墨家族长夫人写信,讨要亲事。
族长夫人倒是豪爽,当即应了。并将这事告知了墨清尘的母亲。
族长于墨家,那是绝对的权威。
于是,我与墨清尘的婚事便这样订了下来。
我是外祖母带大的孩子。
母亲生我时大出血,落下了病根,不过两年就去了。
外祖母心疼我从小就失了亲娘,又想念女儿,常把我带在身边教养。
我那向来性子弱的父亲,更是不敢阻拦。
因此,我儿时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跟着外祖母的。
可遗憾的是,外祖母的泼辣性子我没有学会半分,倒是将我爹软弱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当然,这话是外祖母常说的。
也因为我性子弱,外祖母怕我被欺负,特意进宫为我求了县主的称号。不然,以我爹从四品的官职,怎么着我也成不了县主。
成婚后,我与墨清尘也算是恩爱有加。
他待我谦和有礼,我待他坦诚真挚。
而安之瑶,是京城安尚书家的庶女。
因着她姨娘与墨清尘的娘亲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两人倒是比较熟悉。
我与安之瑶,也是七岁那年认识的。
因着她性子温和,待人真诚。我与她一见如故。外祖母曾劝我不要堕了自己的身份与她走得太近。
年少时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道她的出身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她如此安静又美好的性子,却值得所有人喜欢。
至此,我与安之瑶的关系是越来越近。
她十五岁时定过亲事,男方是县令之子。虽是小户人家,可总归是嫡妻。倒也算是门不错的亲事了。
可她运气不太好,十七岁成亲前夕,男方突发暗疾,死了。
至此,安之瑶的亲事就耽搁了下来。有那嘴碎的,还说她克夫。
如今,她已是二十岁高龄,却依然待字闺中。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常笑着说,大不了就去当姑子去。又说她把恬恬当亲闺女一样疼,等老了让恬恬给她养老。
这些,平日里我都只当是玩笑话。
此时想来,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3.
安之瑶来得很快。
一时门就去乳母怀中抱恬恬:“哎呀,恬恬想姨了是不是?”
恬恬与她也亲,见着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与她撒娇痴闹。
我压下烦乱的心绪,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一大一小两人。
平日里忽视的细节在此刻一一放大。
恬恬眉毛像墨清尘,眼睛却是生来的桃花眼,与我的单凤眼与墨清尘标准的杏眼各不相同。
此刻,看着安之瑶的桃花眼。我的心又动摇了几分。
再细看,恬恬的唇与安之瑶的也极类。
这样看来,下人间的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垂下眼眸,掩去心里翻滚的情绪。
“呦呦今儿是心情不好吗?”安之瑶极善察言观色。
“嗯。许嬷嬷才回家又过来了,受了一肚子的气。我那个乳兄,唉……”我故作叹息。
“呦呦,是你乳兄又去赌了吗?唉,实在不行,让许嬷嬷归家,好生管管吧。不然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安之瑶叹息着说。
如果是以往,我不会有任何怀疑。
可如今,大约是带着挑剔的眼光看她。我就觉得她这话,很值得推敲了。
这些年,我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母亲留给我的和外祖母给我的人,竟然就只剩下了许嬷嬷和流翠几个了。
安之瑶这鼓励我放走许嬷嬷,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安之瑶没来多大一会儿,墨清尘就过来了。
同往日一样。
如今细想,却是巧合得紧。
每次安之瑶过来,都会碰上墨清尘。
我今日却又是看出了不同来。
虽然他们明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可那偶尔相碰时对视的眼神,还有话里若有似无的关心。都一一显示着,也许我真的是个傻子。
这一回,我没有留他们一起吃饭。
而是借口头疼,说要早点休息。
安之瑶体贴地告辞,临走前,抱着恬恬依依不舍。
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会觉得安之瑶才是恬恬的生母。
两人一走,我便叫了许嬷嬷进屋。
“县主,您怎么看?”
“大约是心里有了猜疑,我竟是真的看出几分不同来。”我轻叹着说:“嬷嬷,你明日还是回去休息几日。找人着手去查那年生产的事。恬恬真是我的女儿还好,若不是,那我的孩子又去哪里了?”
“好。县主不要担心。老奴这就悄悄着人去办。大长公主那边,要不要说一声?”
“不用了。外祖母年纪大了,这事儿先不惊动她。若是实在有难处再说。唯一一点,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我怕咱们的心思都白费了。”
“嗯。老怒省得。如果是真,动手的人有那样缜密的心思,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老奴想不明白,如何会花这样的心思布这么复杂的局?”
许嬷嬷不明白的地方,我也不明白。
如果孩子真是安之瑶与墨清尘的,或是墨清尘与别的什么女人的。那他不娶我就是,如何要这样大费周折?
是我手中有他想要的什么东西吗?
思来想去,怕也只有那丰富的嫁妆能让人眼馋了。
母亲当年的嫁妆本就丰厚,我出嫁时全部带走了。外祖母又给我添了些。
其实这还不是大头,大头是祖母给我的。
祖母的娘家是江南首富,又是高嫁给祖父,当时的嫁妆自然是独一份儿了。不说贵重,银两房产地产这些倒是很多。
祖母又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几十年下来,积累的财富非常可观。
而我父亲是祖母唯一的孩子,我又是父亲唯一的孩子。父亲虽然性子弱,但是极重情。与我母亲向来恩爱,母亲去后,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娶。
祖母自然也非常疼我。
出嫁前,几乎将她手里一半的铺子庄子还有银子都给了我。
这些事儿,外人不知。墨清尘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吗?
4.
五月的栀子花开得极盛。
院子里种了几株,花一开,满院子都香气怡人。
次日,我正顶着阳光剪栀子花。
墨清尘带着墨寒兮来了。
我惊喜地招呼:“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的京?”
墨寒兮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叫族叔。”
我吐吐舌,不理他。
墨寒兮是墨族族长的长子,嗯,就是那个差点被他娘许给我当相公的长子。
按墨清尘的辈份,我确实该叫他一声“族叔”。
可与墨寒兮,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小时候跟在他身后叫“兮哥哥”叫习惯了,哪里愿意改口?当然,也只是私底下不改口。
墨清尘见此笑着问我:“呦呦,你剪这些做什么?”
“剪几枝插在室内。”我唇角扯出一个笑。
“蠢。”墨寒兮甩下这么一句,就往院中正厅走。
我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剪完花,才跟了进去。
将一束花整理好,插进特意准备的花瓶中,我笑着对墨寒兮道:“兮哥哥,我呆会儿往你院中送一瓶?”
墨寒兮每次来京,都会住在墨将军府。在这里,他有属于他的院子。
“嗯。”墨寒兮轻应了一声。这次倒是没讽刺我。
“兮哥哥这次来京打算呆多久?”
“还未定。”
“多玩些日子吧。一年多未见了呢。”
“到时候再看。”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安排。清尘,你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与族叔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晚上咱们喝一杯。”
墨寒兮沉默片刻,低沉着道了一声:“好”。
我便欢天喜地的让流翠去吩咐厨房晚上的菜式。
再回来时,墨清尘递给我一个盒子道:“呦呦,这是族叔带回来给你的白玉金莲。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你可得好好谢谢族叔。也是族叔有心了,知道你亏损了身子,特意寻来给你的。”
白玉金莲?我自是知道这个的。那一年生产大出血,亏损了身子。外祖母寻来的神医就曾说过,用白玉金莲慢慢调理,身体还是能恢复的。
这之后,外祖母以及祖母,都在各处寻找这白玉金莲。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都一无所获。
我接过盒子,冲墨寒兮甜甜一笑:“多谢兮哥哥了。”
墨寒兮眉眼的寒凉,在此刻似乎也融化了几分,他神情温和地道:“无须如此,不费什么功夫。”
才怪!
看到外祖母和祖母寻得多辛苦,就可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
当然,这份情义我自是记在心底的。待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如同这些年来,墨寒兮待我的种种好一样。
虽然我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我是墨清尘的妻子才这般,但感激却是真的。
晚上一顿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
墨寒兮与墨清尘都喝了不少的酒。
最后,墨清尘醉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墨寒兮也是有些醉眼迷离。
我吩咐丫头将墨清尘扶回了房。
又带着流翠将墨寒兮送到院门口。
墨寒兮一路无话,可临分别之际,他轻叹着说了一句:“总算不那么蠢了,也不算无可救药。如有需要,记得找我。”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我捏着手指想,他会不会是指我昨日才发现的这件事呢?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在这无数的迷团里,一夜辗转反侧。
晚上,我以墨清尘醉酒为免打扰他为由,搬到了一侧的厢房睡。
自心里有了怀疑后,我便没法如以前那般一样毫无芥蒂。
心里那些浓密的爱意,也如同掺进了水的酒,不是滋味。
5.
第三日,许嬷嬷回了府。
看着她的神色,我就知道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果然,许嬷嬷一脸愧疚地开口:“县主,老奴惭愧。这些日子各方打听,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年伺候您生产的人,除了田嬷嬷,其他人竟然都消失无踪。”
我点头,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田嬷嬷呢?可不能再放她走了。”
“没有,老奴已经将她接到一个偏僻的庄子上去了。有派几个好手守着,一是防止她跑,二也是保护她。”
“嗯。”我这才放下心,点点头道:“既如此,京城这边就不要再有大行动了,悄悄寻摸就是。再派人去江南,安之瑶的外祖家,问问三年前她的情况。”
“这倒也是个法子。如果真的如咱们猜测一般,生孩子这种事儿,总得有些动静的。”
我沉吟片刻,又道:“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去了江南。京郊的各个庄子上也去寻摸一般,但是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如果真的有换子这事儿,如果真的与安之瑶有关,那这孩子肯定不会是在江南生的。
“是。”许嬷嬷恭敬地应道。
我想了想,又道:“派个功夫厉害的盯着安之瑶,一定要盯紧了。她去了哪里都一一汇报给我。”
“好,那少将军那里?”
“墨清尘那里暂时不要去盯,他功夫好,咱们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唉,现在才知道没有得用的人有多为难。”我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是。”
转眼进入六月。
这日,许嬷嬷悄声告诉我,这些日子,安之瑶竟然一直呆家里没有出过门,也没什么异常。
又说,她着人给看角门的小厮些碎银子,打听到,安之瑶除了来咱们府上,出门的次数并不多。这几年一直如此。
我陷入沉思,这就意味着,安之瑶与墨清尘的见面次数也并不多。
或者,夜探闺房?
旋即,我又摇头否定掉这一想法。这几年,墨清尘基本晚上都不会出门。因着我平日与墨清尘感情好,这些小事,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会主动去打听。
那么,是不是我猜错了呢?实际上这些与安之瑶并没有关系?
又或者,那个田嬷嬷只是来挑拨我与墨清尘关系的?
我再次否定。
许嬷嬷遇上她,只是偶然。不然这事儿也不会三年后才浮出来。
那要怎样才能查出来呢?
我敲了敲桌面,心里渐渐浮现一个想法。
“嬷嬷,这些日子暑气更盛,恬恬也有些苦夏了。你着人安排一下,我带恬恬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我轻声吩咐。
许嬷嬷嘴角动了动,似是想劝几句。
我又道:“记得把之瑶也叫上。”
许嬷嬷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唇角含笑地应了。
——未完待续——
看后续,老规矩[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