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非洲当酋长》033

2022年07月01日16:41:17 故事 1707


《流落非洲当酋长》033 - 天天要闻

作者:老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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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重建索约2



专家?周吉平有些不置可否。不过细细地回想,周吉平也觉出了弗朗索瓦的与众不同。首先他并不像是受过专门训练似的,以至于第一次捕获他时,朋热都差点把他勒死。受过专业训练和没受过专业训练有很大的不同,从反应速度、心理承受力,再到眼神都可以看出一二,而弗朗索瓦明显不是这一类人。

其次,弗朗索瓦的身体比较弱。几次跟随部落行动,弗朗索瓦几乎都是被看押他的部民一路背过来的。开始周吉平还以为是弗朗索瓦装蒜,想寻机逃跑罢了。可后来周吉平一看弗朗索瓦脸色苍白的样子,满身是汗的样子,这才知道这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

好在弗朗索瓦倒不是个多事的人,凡事还是比较能忍耐和适应,而且在达蒙部落里也算行事规矩,从未给看管他的部民制造过什么麻烦。不过把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关在自己这里,周吉平也觉得无趣,这也是周吉平想让韦尔夫带走弗朗索瓦的原因之一。

现在,周吉平听埃里克说弗朗索瓦是枪械方面的专家,再加上马上就要展开的和韦尔夫的合作问题,周吉平的脑海里本来还有些模糊的想法渐渐成型了。

转头吩咐身边的随从去弄些吃的过来,周吉平招呼弗兰克、安卡等人一起在这里吃饭。虽然埃里克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但周吉平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吃饭,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周吉平想了解一下弗朗索瓦的身世和背景。

“弗朗索瓦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们韦尔夫家族又是怎么回事?”一边吃着饭,周吉平一边问埃里克和弗兰克。

弗兰克吃着东西,看了看没事可干的埃里克,示意埃里克先说。埃里克见状也不推辞,点点头开始讲述。

“据我所知,弗朗索瓦是个武器设计师,是韦尔夫家族出钱培养的。在多年以前,弗朗索瓦在枪械和轻武器的设计方面,在欧洲可是有不小的名气的。只是后来韦尔夫家族败落了,这些武器设计也就慢慢的无人问津了。要知道,像弗朗索瓦这样的家族供养的武器设计师,他们的设计作品除了自己的家族,是不会给其他人的。”埃里克讲的很流畅。

“那韦尔夫家族又是怎么回事?”周吉平一边吃一边问。

“哦,韦尔夫家族,这可是个大问题,说来话长了。”埃里克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周吉平点点头,示意埃里克慢慢讲。埃里克继续说道:“这个家族原来是德国的军火商人,据说还是贵族出身。他们在一次大战以后迁居法国,专门经营欧洲和德国的军火生意。后来,据说因为韦尔夫家族不看好希特勒的独裁政策,主动放弃了德国这块大蛋糕。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韦尔夫家族又运用他们在欧洲的网络,主动支持在法国等国的抵抗势力,赢得了很好的声誉。等二战结束以后,韦尔夫家族又利用冷战,在欧洲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一直到近十几年,韦尔夫家庭不知怎么又败落了下去。”

“我想是因为欧洲的社会主义国家都没了吧!”弗兰克笑嘻嘻的说道。

周吉平看了弗兰克一眼,用目光制止了他的话,然后抬抬下巴示意埃里克继续。

“其实,弗兰克说的对,应该就是因为欧洲冷战结束了吧!韦尔夫家族没生意可做了。然后,克利希·韦尔夫就带着我到了非洲,结果正赶上蒙塔亚的内战,这家伙算是借这次战争发了笔小财。等弗兰克被韦尔夫招到手下的时候,韦尔夫家族已经是欧洲专门向非洲供货的军火商之一了。”埃里克和弗兰克的关系看起来的确不错,埃里克随时不忘为老朋友说句话。

“不过,非洲的军火供应很杂乱,大的军火商比比皆是,生意很难做,韦尔夫家族也是。总的来说,韦尔夫家族还是在走下坡路的。至于弗朗索瓦和克利希的关系,这兄弟两个我们也搞不清楚,好像他们是同父异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不过,弗朗索瓦因为是武器设计方面的专家,克利希当然舍不得放弃的。只是搞不懂弗朗索瓦为什么近些年没设计出一件新鲜东西,或者是设计出来了……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埃里克摊开手,表示自己就只知道这些了。

“怎么不说说你和艾玛的事?埃里克?”弗兰克憨憨的笑着,一脸的坏笑。

“混蛋,闭嘴!”埃里克有些生气。

“什么事?说说看。”周吉平很好奇,扫了一眼埃里克,埃里克立时就不敢出声了,然后周吉平把目光转向弗兰克。

弗兰克裂开嘴笑了,嘻皮笑脸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埃里克,似乎是要说点埃里克见不得人的话:“我们给韦尔夫工作以后,埃里克遇上了艾玛,可后来艾玛又傍上了克利希那老家伙。她对埃里克说,只打算从克利希身上弄点钱到手,就和埃里克远走高飞……谁知道这次,被韦尔夫发现了……哈哈哈!”弗兰克说得很快,以至于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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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吉平真的没想到。乍一听到弗兰克这话,周吉平瞪大了眼睛,差点被嘴里的薯块噎到。

周吉平没笑,安卡和其他几个保镖却能听懂弗兰克那有点变味儿的土著话,几个人忍受不住,都咧开嘴开怀大笑起来。原来,不是艾玛给韦尔夫戴绿帽子,而是埃里克给自己弄了一顶。他们这一笑,周吉平也忍不住了,整个神庙空荡荡的房间时,满是人们放肆的笑声。

埃里克则窘得恨不得要把脸藏到桌子底下去。

笑了好一会儿,周吉平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终于先停了下来。相比之下,周吉平更喜欢大大咧咧的弗兰克,而埃里克看起来则是一副颇有心计的样子,而艾玛虽然因为埃里克的缘故没受什么限制,但周吉平对她的印象还是不怎么好。这回又知道了这件事,难免周吉平的心里会对两人会抱有成见了。


埃里克的确是个很有心计的人,看到周吉平第一个止住了笑容,就已经猜出大酋长对他抱有了成见,于是他赶忙聪明的出来表白了,说话的态度也是一副老实规矩的模样:“我已经见过了韦尔夫,他还不知道艾玛算计他的事情。他说只要我们不回欧洲,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然我们家里的人就要遭殃了。”

停了停埃里克又对周吉平说:“韦尔夫还说,只要我们跟着大酋长阁下干,他就会每个月都将向我们的家里寄一笔钱,作为我们的报酬。我想,我们只能在这里创业了。弗兰克,你也一样。”

的确有心计!周吉平暗想。一句话,就把该说的都说了。一方面表示自己没退路,只能跟着周吉平混;一方面又交待了韦尔夫让他们做事的内容,还顺便把他和韦尔夫之间的事洗得蛮清!好象他真是受害者似的。

“没关系,我以前就是这里的人,不在乎回到祖先的生活的地盘上再创一次业。”弗兰克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韦尔夫还对你说了些什么?”周吉平继续吃着东西,看也没看埃里克就问道,声音低沉而冷竣。

话一出口,整个屋里立时静了下来。周吉平也没想到,作为上位者,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有这样的效果。不过他目前还不想降低这种效果。于是,他一边继续吃着东西,一边等着埃里克的回答。同时,眼睛却故意不看埃里克。周吉平判断,韦尔夫肯定不只说了这些,埃里克如果有所保留的话,那他自己就危险了。

周吉平判断对了,埃里克真的没有全说出来。看到周吉平猜出了自己隐瞒的事,埃里克一下子慌了。他不知道是周吉平自己猜出来的,还是他的身边有人盯梢自己却没发现,一时间埃里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见此情形,周吉平的几个保镖迅速站起身来,已经准备随时擒拿埃里克了。

“混蛋,你倒是说啊,还有什么没跟大酋长说的?”弗兰克见状急忙催促埃里克,显然他很关心埃里克。

“韦……韦尔夫还说,让我想尽办法一定要让您和他成功合作。”韦尔夫终于咬牙说了出来。

“就这些?”周吉平问到,同时扫视着埃里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惶恐和恐惧。埃里克整个身体都被周吉平的目光定住了,除了机械的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似乎眼前这个正在吃着东西,对自己笑意盈盈的达蒙酋长挥手就可以将他置于死地。

“我想也是。以后不要耍小聪明,这些事情在我面前——瞒不住的。”周吉平咽下一块肉,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的心里却不平静了。刚才周吉平那种高深莫测的讲话方式,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没了动歪心思的想法。

“你去吧,你们都可以走了。安卡,去把弗朗索瓦叫来。”周吉平示意弗兰克和埃里克可以离开了。

就在两人要走出神庙大厅的时候,周吉平忽然头也不回的又补了一句:“记住,我的事情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还有,祝你们在达蒙能够成功的快乐创业。”

弗朗索瓦来了,整个人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的样子,估计是被安卡从睡梦里叫了起来。

“怎么,弗朗索瓦先生,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身体如何?”周吉平不冷不热的打着招呼。

“我还好,现在平均每天睡十二个小时。只是被从梦里叫起来的滋味不好受。”弗朗索瓦也是不冷不热。

果然是早早睡了,这家伙的心态还真好!周吉平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铁箱子对弗朗索瓦说:“天还不算太晚哦,睡得太多对心脏不好吧?我弄到了一点东西,请弗朗索瓦先生来看下。”

本来弗朗索瓦还想说点什么的,但他一进屋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铁箱子,本来惺忪的睡眼嗖地亮了一下,眨眼之间整个人睡意全无,似乎连周吉平说的话也没听进去。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几支AK,不是说弗朗索瓦是武器专家吗,怎么会见到这个也激动?周吉平有点怀疑埃里克描述的话了。但接下来,弗朗索瓦的一句话,倒让周吉平吃惊了。

“你到底是不是黄皮虎的人?”弗朗索瓦认真的问。

“你说呢?”现在周吉平倒有些不动声色的本事了。

“你跟黄皮虎联系上了?”弗朗索瓦不能确信,但还是继续问。

“这些枪怎么样?比你哥哥给鬣狗的如何?”既然不知道黄皮虎是何许人也,周吉平就不打算再谈黄皮虎的事情了,他已经决定回头问弗兰克了,所以他干脆换了个话题。

“没法比。一个正牌,一个二手杂牌货。”弗朗索瓦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不能提供这样的武器?”周吉平试探。

“那还用问?提供这样的武器需要很多的钱,赚头也不大。再说你现在都弄到这些了,也不用和克利希合作了。”弗朗索瓦看着铁箱子里的武器说。

“听说你是个武器专家?”周吉平继续问,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这没什么好说的”弗朗索瓦谈兴不高。

“你为什么不跟你哥哥离开?这的生活不适合你。”周吉平有点想明白了,弗朗索瓦和克利希的关系应该是不怎么好,对家族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关心,不然怎么会对家族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

“离开?去哪儿?我觉得这儿的生活很好,我很适应。”依然是不肯与周吉平交流。

“这儿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争。”周吉平试探着,想弄明白弗朗索瓦的真正想法。

“哪不危险?哪儿都危险。既然随时都可能死,还不如找一片自由美丽的地方去死。”弗朗索瓦依然故我。

有故事!周吉平判断。这个弗朗索瓦与他的哥哥克利希·韦尔夫不睦是显而易见的,但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成为这个样子的,却因为弗朗索瓦的拒绝交流而卡住了。


“看来你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哦——本来我还想为你安排个活计,让你不致于太无聊。现在看来,好象不用了!”周吉平感叹着,却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活儿,说来听听!”没想到,这次弗朗索瓦却主动开口了,显然这些日子他也呆烦了。

呵,看来你还不是一块石头,这样就好办了,一切慢慢来吧。

“你想做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体条件……当个教官?差点……这样吧,你负责教我们的人枪械维护和修理技术吧?”虽然这个活周吉平也能做一些,但他更希望专业的人士上手干这件事,这样他就可以腾出一定的精力和时间。

“不,我不想摸枪了。”弗朗索瓦一下子把这条路堵死了。

不想摸枪?这是怎么回事?周吉平疑惑了。一个枪械设计方面的专家,不搞专业跑到非洲来就够让人起疑的了,现在连枪也不想摸就太怪异了。就算他的家族近况不佳,支持不了他的设计这或许还说得过去,拒绝摸枪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你想做什么?”没有好主意的时候,还不如听听对方的意思。

“哦,我看你们有很多牲畜,我去放牧吧,我喜欢。”弗朗索瓦似乎早就想好了。

放牧?周吉平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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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没瞪出来。一个白人跑到东非来当牛倌,这真够让人看稀奇的了,这让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事别扭。要知道,弗朗索瓦可是一个武器设计专家啊。

看周吉平被自己的想法弄楞了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弗朗索瓦倒不以为意。“怎么,怕我趁机跑掉?”此时的弗朗索瓦倒有了点伶牙俐齿的劲头儿。

呲——周吉平鼻子里边呲地喷出一口气,表示出对弗朗索瓦的不屑。想想也是,即使是周吉平这样的身体条件和素质,不也是差点累死在这片大陆上吗?更何况弗朗索瓦这个书生一般的人物。

“好吧,只要你喜欢,我不在乎你干什么。反正部落里少个吃闲饭的人,也是好事。”周吉平揶揄道。

说这话的时候,周吉平有点放弃弗朗索瓦了。猜一个人的心事是件麻烦事,尤其是当这个人还不想与你沟通的时候。周吉平现在有一大堆的事情顶在脑门上,能少一件就少一件,他才不会冀希望于一个落寞的武器专家能为他干什么。

“谢谢!”弗朗索瓦沉声说道,随即站起身来。

听话听音,周吉平从这一声再寻常不过,客套性质的“谢谢”声中,听到了一个人的落寞与消沉,同时也听到了一个彬彬有礼的人所发出的真诚声音。

周吉平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中国人、外国人、有本事的、没本事的……与人打交道是一种阅历的积累,这是从哪里都学不来的。有些人,见过的人多了就会有一种直觉,一见之下,这个人的性格脾气就会被他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而从刚才弗朗索瓦的那一声不带任何伪饰的“谢谢”之中,周吉平感到弗朗索瓦应该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或许他还很有爱心……乱事盈门,周吉平没心思继续考虑下去,他只是目送弗朗索瓦离开。

走到门口,弗朗索瓦忽然回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多少生动了些,对周吉平说道:“谢谢你的安排,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武器是在俄罗斯生产的,是一家前苏联破产的军工企业。可这家企业现在的老板却是一个中国人,非洲的军火商都叫他黄皮虎。这应该是多年前的武器,对吧?你运气不错。”说完,弗朗索瓦淡然一笑,转身而去。

聪明!即使刚才弗朗索瓦一直心不在焉地和周吉平说着话,但这显然也没妨碍他观察出这些枪械的异常,尽管他根本摸都没摸这些武器一下。估计他是从枪身上均匀得不正常的油脂上,或者是从铁箱上的枪眼上看出的吧?周吉平皱着眉想。

多年前的武器?那就是说这些枪械肯定与九年前的战争有关,只是不知是哪一方的财产。对着弗朗索瓦消失的门口点点头,周吉平先按下了好奇的心思。

安排下人手看护着这些武器,布置了一下夜间防护的力量,周吉平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朋热的墓孤零零的。那是因为周吉平的一句话,朋热是作为部落的功臣下葬的。其他死在达蒙搬迁途中的几百个部民的墓,都离朋热的墓远远的,位置也要远远低于朋热的墓,这也更让朋热的墓显得孤单、萧瑟。

“如果朋热活着,他肯定会不满这种安排的。”站在朋热的墓前,周吉平想。朋热是个开朗的,爱交朋友的人,他怎么会让人把他这样孤单的葬在这里?不过,也许他不会孤单太久的,以后也许会有更很多的人作为部落功臣埋在这里,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甚至自己,也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面对着朋热的墓,一直把朋热当战友来看待的周吉平,竟然有了一丝沮丧的情绪。

及时甩了甩头,把负面的心理从脑海中抹去,周吉平低低的声音对朋热的墓说:“放心吧,朋热。你的儿子布科现在已经是班长了,和迪迪亚一样都管着好几个人,可威风呢!你的其他子女,部落也会把他们养大,直到18岁。哪怕我将来不在这里,他们也会被当成部落功臣的孩子养大。”过了好一会儿 ,周吉平才又说了一句:“我会记得你,不管将来我在哪儿。”


祭奠完朋热,周吉平又带着拉恩等人把避雷针装了起来——今天是旱季的最后一天,天空上的云朵已经越来越多了,空气也跟着变得湿润了起来,现在不做好这项工作,再晚就来不及了。

避雷针安放的位置,位于鬣狗们上次隐身的那片树林。周吉平经过观察发现,这里是索约南部通向索约的唯一一个可以做为进攻出发点的地方,如果借雷火烧掉它,就等于为索约一二号高地扫清了射界。


将来谁想进攻索约,都要用肉体面对索约两个高地上的反击火力才行。当然,周吉平也不用担心火会烧到索约来,因为即将到来的雨季,会把索约周边的沟沟坎坎变成一片水乡泽国。

还有一件事让周吉平很失望,那就是废旧汽车里再没找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看来昨天找到的那一箱武器是绝无仅有的了。

不过经过检点,除十支崭新的AK47外,另外还有近两万发子弹,两箱手雷——这批武器已经够让周吉平兴奋一阵子的了。

为此,周吉平还专门下令,在神庙旁边为这些武器腾出了两间屋子,一间作为贮存武器的弹药库,另一间作为维修保养武器的修械所。除了这次发现的武器要存放在这里,周吉平还计划把前几次缴获的武器,在这里分批进行维修和保养,以使这些武器能够顺利度过雨季。

周吉平设想得很好:把这两间屋子安排在神庙附近,就可以接进电灯,这样这里就可以全天工作了。当然,目前这里还只是拉恩等技术工匠工作的地方,以后这里会逐渐演变成部落开会和战士学习技战术的课堂。

弹药库和神庙是达蒙重要的保护目标,这里每天24小时有人站岗。由于它和神庙的房顶都是用兽皮和树枝合制的,雨季无论如何也不会漏雨,这样无疑为枪械的保养维护,创造了一个相对好一些的环境。另外,周吉平干脆就把那辆步战手推车的两个车门拆下了下来,作为窗户给神庙和弹药库安上,这样这两间屋子既可以自然采光,又可以有效防潮了。

雨季终于到来了。

非洲的雨季周吉平是见识过的,上一个雨季他就在勘探队里领教过它的威风,不过那是在非洲靠近欧洲的一侧。现在,当他身在处部落,切实迎接今年在伊玛拉草原的这个雨季时,他对非洲雨季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在旱季的时候,人们盼雨季等雨季,真正等雨季到了人们又恨不得让它快些过去。因为雨季带给人们人,不仅是赖以维持草原生机的降水,更多的还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邻国的天气预报很准!就在雨季到来的第一天的早上,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整个天空还没能亮多久,一片铅黑色的乌云就从东南方向飘了过来。有句古诗叫做:“黑云压城城欲催”,这句诗描写真是太确切不过了。由于草原的空旷,滚滚的黑云压过来时,云彩的高度就显得特别的低,仿佛都可以触手可及似的。

墨黑墨黑的云朵,像是巫师孔达拉的黑袍子,给人带来的是巨大的心理压力。从东南到西北,不大会功夫就把天空覆盖得一丝光亮也没有了,刚刚亮起来的天空仿佛重又陷入了夜晚的怀抱。过了不一会儿,粗鲁的天空连个闪电也舍不得打,只草草刮了阵风,比黄豆还要大些雨点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个时候周吉平正躲在所谓的修械所里。这是周吉平唯一能肯定的不会漏雨的几处房屋之一。他早有先见之明的选择留在了这里,当然名义上是在教拉恩等几个工匠修理和保养枪械。

可以算得上是巨大的雨点,被风夹杂着打在人的身上,那是生疼生疼的。地表的尘土很快就被砸了起来,地面上也很快地形成了径流。一股股污泥浊水,顺着部落提前开挖出来的水槽,向着索约河方向奔流而去。

充斥进耳的,尽是雨点砸在泥水中的哗哗声和打在房顶茅草上的沙沙声,沉闷单调的音节,再加上墨黑的天空,更让人沉沉欲睡。

在这个季节里,任谁也不会愿意呆在露天的野外的。头两天周吉平与吉瓦约长老说到防范鬣狗的问题时,老酋长当时就下过断语,说鬣狗肯定不会在雨季自找麻烦。当时周吉平还以为是鬣狗会因为道路泥泞,才不会发动进攻的。现在,近距离看到了伊玛拉草原的雨季,周吉平明白了,鬣狗如果想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发动进攻,除非他们的军事素质也能达到中国特种兵的水平。


在这样的天候条件下,不要说靶子,就是人离远了都会看不清楚。更别说这样趴在泥坑里,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冷得上下牙直打哆嗦,到那时候别说射击,能控制着身体不发抖就是好汉子了。

“越下雨越训练!老狗真疯啦!”有人在队列里小声抱怨着,但报怨归报怨,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他们都自认为是好汉子,谁都不想承认自己不行——这就是中国军人的硬骨头精神。

噗噗——噗——往常清脆的枪声,此时都沉闷了起来。

周吉平还没有扣下扳击,他眯了眯眼,好让睫毛上的雨珠能滚下来,不再影响他的视线。


咔!撞针在枪里一跳,告诉周吉平这支枪的状态还不错,也把他从万里之外的时空里拉了回来——他又想家了,确切的讲,他又想起了在军营中的岁月。

放下枪,周吉平叮嘱了正在维护枪枝的拉恩等人几句,随手拿起一张用来挡雨的兽皮,就只身走进了雨里。看到大酋长走进了雨里,几个保镖稍楞了一下,也赶忙随便抓起些挡雨的东西紧跟了出去。

雨确实很大,砸在兽皮上发出嘭嘭的声音,好像砸在了人的心上。有的雨点贴着兽皮的边缘滑下来,打在周吉平的腿脚上,像是沙粒打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

“你懒惰了吗?没有!我还是那个兵,那个需要拼命才能出头的兵。我现在不能懒,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自己的家,见到我的家人,我的女儿……”周吉平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着,不断夯实着自己的意志。

穿着拉恩特别为他编制的草鞋,周吉平的脚踩在泥水里,发出啪啪的声音。走了不远,更多的啪啪声响起,他的保镖们纷纷跟了上来。周吉平侧过脸来,对着另一张兽皮下的年轻脸孔微微一笑,就继续向前走去。


现在,周吉平已经把他的保镖更换成了“卫队”。他把吉瓦约长老派给自己的保镖全都编进了野战排里,每个人都承担起了相应的职务。每天,会有半个班轮换做周吉平的卫队。

这样,周吉平就有机会近距离教导这些达蒙战士一些简单的技战术了。等这些人的技战术娴熟了,他们也和周吉平厮混熟了。周吉平将视这些人对自己的感情和忠心程度,将他们下放到自由军里去任职。到时候,这些天天和自己厮混过的战士,将是他掌控自由军的基础力量。

这时,另外一批自由军的人会被选上来,补充进野战排——这时的野战排与其说是尖兵、卫队,还不如说他们是教导队更为准确。周吉平将利用野战排,为达蒙培训一批能打现代化战争的基层军官。那时,就算他离开了达蒙,离开了伊玛拉草原,其他势力届时想到动达蒙也要对比一下实力。

今天当班的,是以古迪里为副班长的半个班。眼下这些和古迪里一样满脸稚气的年轻人,正跟在周吉平身边疾走。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大酋长这是干什么去,他们只是忠心耿耿的跟着。

周吉平想干什么?他要去查哨!他要去看看大雨中部落战士值守的情况是否令人满意。

周吉平知道,现在还不是他懒惰的时候,鬣狗的危险还没有远离。此时绝不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何况躲在屋里享受安逸的时光,不管那些在雨中值守的部下,这也不是周吉平干得出来的事情。

这两天,周吉平抽空重新布置了索约镇周围的防护力量,又新设置了一些哨位和火力点。当然他也考虑到了这些点位的防雨需要,为此他还专门抽调了一大批兽皮拨给了这些哨位。这批兽皮的数量是如此的之大,心疼得负责物资发放的木马贝长老眼角一抖一抖的,弄得周吉平一个劲的怀疑营养不怎么好的木马贝,怎么会有中风的前兆?

周吉平的脸色不好看了。连过三个哨位,哨兵不是在打盹,就是等周吉平一行人到了近前,才想起来该问口令。

“把他们的胸牌摘下来!”周吉平向古迪里等人命令道。

胸牌是自由军和野战排战士的通用标志,是用来区别战士地位和身份的标识牌。在达蒙部落,战士也需要依靠这个,才能从部落领取到自己高于普通部民标准的伙食。取下胸牌,那就将意味着当事人犯了错误,必须受到惩罚付出代价后,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标识牌。

几个哨位的战士都慌了。哪怕他们一直没有淋到雨,却也一样像在雨中一样的抖个不停。不过古迪里等人可没什么同情心,他们几乎是以一种愤怒的态度,从这些哨兵的身上取下了胸牌——大酋长多次讲过哨位警惕性是很重要的,也不止抓过一次,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周吉平并未有多少停顿,而是径直向一号高地上的德什卡机枪巢走去。一号高地面积比较大,射界清晰,因此周吉平特意安置了两个机枪巢。其中面南的机枪巢内有机枪,而向北的机枪巢内只有警戒哨。一旦发现有情况,就可以迅速把另一台放置在四轮摩托上的机枪搬运过来。相对位置稍差的二号高地,周吉平只放置了一台德什卡机枪。

这个半地下的机枪巢,是周吉平最为满意的作品。无论是隐蔽性能,外形,安全性,防水性能都被他考虑了个遍。机枪巢的顶部用树干搭成了“人”字型,上面先覆草再覆土,然后是一层防水的兽皮保护,接着又是土和草的混合物。经过这样处理过以后,哪怕雨下得再大,雨水也会先顺着顶子流到通向四方的排水沟里去,而机枪巢里面也会随时保持干燥。

如此厚实的顶篷,即使站上十几个人也不会损坏和变形,甚至周吉平估计,只要对方没有105榴弹炮,就根本不可能催毁这样的机枪堡垒。而周吉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坚实的堡垒,却成为了达蒙战士们睡懒觉的好地方。

当周吉平走进机枪地堡的时候他才发现,右侧的地上躺了五人上睡得正香,六个哨兵中,只有一个趴在机枪后面。

“谁?”周吉平和卫队等人进入机枪巢的声音,惊动了趴在哨位上的哨兵。哨兵回过头来,惊异的发现原来是大酋长冒着大雨来了,一下子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这一声“谁”之后,地上睡着的几个依然沉浸于梦乡里,居然还没发觉来人了。

目恩!哨兵回过头来,周吉平才发现原来哨兵是目恩。在经过前几次与鬣狗的交战后,虽然目恩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安装加利尔和枪榴弹,算是立下了些功劳。但因为在伏击小个子雅克时,目恩暴露过一次目标,所以功过相抵,目恩又被周吉平打发回了自由军。现在他正作为自由军的战士和几个野战排的所谓“老兵”,一起值守在最为突前的德什卡观察哨上。

周吉平气坏了,这才安定了几天啊,这些家伙就摆起老资格了。

“别睡了,都起来!”周吉平一声大吼,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哗哗的雨声。

几个野战排和自由军战士被惊醒了。爬起来一看,这才发现是大酋长正怒气冲冲的瞪视着他们,这几个偷懒的家伙一下子慌神了。赶忙规规矩矩地站好,一个个满脸尽是刚刚醒一来的倦意和紧张的惶恐不安。

周吉平把遮雨的兽皮交给随从,狠狠地瞪了这几个家伙一眼。然后径自踱到德什卡的哨位上,向索约南部的广大地区看去——一片雨雾蒙蒙,天地间几乎被连天的大雨接在了一起,视线极为模糊。也是,这样的天气,不要说行军打仗,恐怕空手走路都是件很吃力的事情。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今天负责部落防务的祖贝听到消息赶来了。

现在跟随周吉平时间最长的安卡和祖贝,还有埃里克和弗兰克被混编成两个组,交替负责部落的安全,今天正好是祖贝的班。

“你,把你的胸牌摘下来,跟他换了。”周吉平指着带头睡觉的野战排班长和唯一没睡的目恩说道。


这个野战排战士周吉平认识,他原来是佐玛约手下的一个耕地战士,机缘巧合之下他是最早加入野战排的一批人,也算是个元老了,混到现在已经是个职位不算低的班长。

班长的职位在野战排当然不算低了,要知道跟着周吉平时间最长的安卡和祖贝才混了个正副排长,技战术最好的埃里克和弗兰克也只是有职无权的教官。

“对,就是你,跟他换了。”周吉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旁边的人包括后来赶来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

胸牌代表着地位,而这个野战排班长这次睡觉的结果就是,直接把自己这个野战排的班长睡成了自由军的战士,一下子相当于连降两格。

野战排战士的地位高,因为经常有机会随护在周吉平身边,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部民们也都很羡慕他们。另外,野战排的训练和伙食待遇都是达蒙部落最好的,相当于猎手级别的。这样一来,这些野战排战士无疑都成了新近崛起的达蒙“贵族”。

达蒙部落的社会结构可是有着其特殊传统的。获得食物的本领往往就意味着这个人的社会地位,地位越高这个人在各方面就都会受到优待。最起码的,达蒙部落的猎手可以娶三个妻子,这就是其他部民所不被允许的。

而现在野战排的战士伙食等同于猎手,那就等于部落承认他们也可以有娶三个老婆的权利和地位。同时,足够的食物也已经足够他们来供养多娶过来的妻子了。正是因为这个,这些野战排战士在部落婚姻市场上已经是炙手可热了——不过这一点周吉平还不知道。

在几个月前,这些人还大多是部落的牧民和耕地战士,只不过是因为凑巧运气好,才被周吉平纳入了新组建、而且人数又少的野战排里。现在,这些人在好歹经历过几次与鬣狗的战斗后,一步登天了。

吃,吃最好的。手里拿的,是被所有人都羡慕的枪。老婆,排着队等着他挑。往常见着猎手都要客客气气的,现在反过来猎手见到他们都要低声下气的。连说话声音都是最大的,跟人聊天争吵起来都是——你说我说的不对?你不看看我手里拿的什么(晃晃手里的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指指对方的长矛)?

什么叫穷人乍富?这就叫

《流落非洲当酋长》033 - 天天要闻

穷人乍富!穷人乍富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就是——穷人一步登天成为富人后,往往心态与地位和财富的表现完全不搭调,这就造成该人行为方式的异常和性格上的扭曲。比如,有的人是开了好车就不知道交通规则了,有的人是看见斑马线都不知道该减速了。表现在这些野战排战士们身上就是,该值勤的时候他们往往觉得是睡觉的时候到了。

换过胸牌,刚才的班长成了战士,他的威风也一并被换没影了。

“你们几个把胸牌交给古迪里,还有,叫上刚才被摘胸牌的几个,跟我走!祖贝,你先派人替他们的岗,然后你也跟上来。”周吉平的脸黑得像人们头顶上的天空。这一来,几个月来被晒得黑黝黝的脸色,倒和达蒙战士打成一片了。

周吉平的狠劲上来了。他这回连兽皮都不顶着了,直接一头撞进了无边的雨幕中。大酋长都不顶兽皮了,其他人也不敢享受举着兽皮遮雨的自在了,纷纷脚下加紧,跟着冲进了茫茫雨幕中。

一号高地的另一个机枪巢还好些,负责值守的是布科带着的半个班。这些比孩子大不了多少的野战排战士,好歹思想单纯一些,活力也比其他地哨位的要强些。最起码周吉平带着人一接近就被他们发现了,这也是让周吉平唯一心宽的哨位了。

整个哨卡都转了一圈下面,所有的人都被淋得精湿了。周吉平略一检点,总计十九个人,其中野战排十人,九个自由军的人——由此也可以看出,地位相对稍低的自由军相对规矩一些,想必这就是忧患意识了。

“都跟我走!祖贝,还有你”周吉平向这些刚刚被查出来的懒散家伙命令道,然后顶着噼啪砸下的雨点,带头向索约镇压外走去。

周吉平要去哪儿?他要去索约镇压外的墓地,就是埋葬着朋热,和其他几百个死在迁徙途中的部民坟墓那里。他要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给这些开始学会偷懒的战士们上一课。

索约镇的地势比较高,而镇子外的地势就稍差一些了。加上为雨季开始的这场雨格外的大,雨水一时排不出去,索约镇外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积水了。周吉平就是带着这些犯了错误的战士们,一路顶着雨趟着水向墓地走去。

走到墓地,周吉平略略放下了些心。好歹这里的地势稍高一些,不然整个雨季这些刚刚死去的人就都在泡在松软的淤泥中了。其实周吉平这是自欺欺人,他很清楚部落的丧葬方式,死去的人最多裹块草毯就草草的埋葬了。只要几年功夫,这个曾经在草原上生活过的生命,就会完全融入这片大地(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环保的丧葬方式)。

站在墓地前,周吉平回过头来,对着眼前犯过错误的众人和自己的随从说道:“好好看看吧!这里埋葬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死?”

停顿了一下,周吉平继续说:“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这次部落迁徙遇袭野战排和自由军只有两个受伤,而没人死掉?那就是因为你们受到了正规的训练。你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可以做到临危不乱,而部落其他的人却做不到这一点。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坚持下去,你们也会变得和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一样。”

平静一下情绪,周吉平继续讲:“你们再好好看看他们,他们也是伊玛拉草原的孩子,他们也都是我们的兄弟。可是,如果作为保护部落的人,我们不能时刻警惕着,哪天鬣狗或者别的什么敌人打来,达蒙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还会有很多的亲人会和他们一样死去。”


“今天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是要你们记住:事先做好防备,总好过站在墓前忏悔!还有一句话是你们必须记住的:‘平时多谨慎,战时少死人!’”顺口篡改了军营的警训,周吉平没有一点盗版的羞耻感。在他看来,只要能让这些土著理解自己的话,并且产生效果,怎么改都可以。

“看看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吧!他们曾经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朋友、兄弟,可他们现在只能躺在里。当初鬣狗袭击我们的时候,他们是因为慌乱才丧的命。可将来呢?假如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能用你们手里的枪保护好我们的部落吗?你们能及时发现对部落的威胁吗?就你们今天这个样子,能吗?”周吉平越说越来气。

“你们也和鬣狗不止交战过一次了,为什么还不能警醒些?我们被鬣狗偷袭过,我们也偷袭过鬣狗,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亲历者。我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们,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我们自己最松懈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要给敌人创造机会,可你们做到了吗?”略沉一沉,周吉平让众人消化一下刚才的讲话。

“你们没能值好勤,这是一个战士的耻辱。这件事有你们的责任,可也有你们指挥官的责任,我,也有的责任!所以现在,我,祖贝,就和你们一起站在这里,对着死去的达蒙兄弟,反醒一下我们的错误,就让雨水洗涮我们的耻辱吧!”最后一周吉平说的斩钉截铁。

说完这些,周吉平带头转向众多的坟墓,立正接受雨水的洗礼。

其他的人,那些被抓到的犯了错误的人,以及周吉平的随从们,还有闻迅赶来的一些其他无关的人,也都默不作声地站在雨里,任大雨洗涮着人们的身体,净化着人们的灵魂。

达蒙人是比较迷信的,但同时思想也是非常单纯的。他们对生命的认识,总是简单与深刻的。对已死的人,他们总是怀着深深的怀念与敬畏。正是今天周吉平的一番话,让这些善良的土著部民们,认为自己确实是对部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让他们感到由衷的痛苦和难堪。

站在大雨里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虽然这时的气温还不算低,但任雨点由上到下毫无阻隔的洗涮身体的每一部分,短时间内还可忍受,时间长了任谁也会不舒服。不过为了能让犯了错误的战士们引起重视,为了能在部落内部引起震动,为了能打造出一支靠得住的强军,周吉平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还是值得的。

墓地距索约镇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出了这么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很快,部落里人们都得到了消息。

部民们的思想是单纯的,单纯到了不用指挥就主动向墓地汇聚而来。在部民们看来,大酋长的行为不仅是在教训那些犯了错误的战士们,更是对已死之人的追思和祭奠。这让刚刚失去了亲人,心理上急需安慰的人们感到欣慰和满足,这也引得他们主动参与到了今天的事情中来。

周吉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只感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却不知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吉瓦约长老过来规劝,周吉平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乌沉沉黑压压站了一片人,几乎半个索约镇的部民们都来了,有的人就那样站在雨水里,静静地追思着逝去的亲人。

“回去吧!战士们都知道错了,一切慢慢来吧。”吉瓦约长老很看重这个接任者,耐心的规劝着。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台阶,但周吉平看到此时有这么多人在场,却忽然有点豪气顿生的感觉,偏偏不想下就这么结束了。不过接下来老酋长的一句话,却迅速把周吉平从君临天下的感觉中拔了出来:“这么多人站在雨里,时间长了可会有很多人生病的。还有伊琳,如果她怀孕了,这个时候是不能站在雨里的。”

一提到伊琳,周吉平刚刚鼓起的王霸之气立马泄掉了。略一偏头,他正好看到伊琳期待而又有些哀怨的眼神,周吉平不敢看下去了。伊琳是他心中的一道暗伤,一道他无法正视的伤痕,让他既心疼,又无奈。最无奈的就是,他身上还有那么一个可恶的“老龙”,一想起老龙到了晚上就不消停的样子,周吉平无论如何没有勇气和伊琳聚在一起。

“回吧!”周吉平有点垂头丧气地下令。

人们得到命令,纷纷返回索约镇的住所。吉瓦约酋长也少不了吩咐各部落准备些热水热汤之类,防止一些疾病的出现。

周吉平把犯了错误的人都带回了修械所,表现上看是这件事情还没完,实际上是周吉平不敢再面对伊琳的眼睛。

在修械所,周吉平首先表彰了布科和目恩等人。然后他下达命令,所有犯了错误的人,包括周吉平自己和祖贝在内今晚都不允许回去,都要留置在修械所过一晚。那这一晚上怎么过呢?周吉平讲课!

前一阶段与鬣狗的战斗发生的极为仓促,周吉平和野战排和自由军是匆匆成军,又匆匆上阵,根本没有经过比较系统和正规的培训。现在看来,这一课不补是不成了。为此,周吉平还叫来了安卡、弗兰克、埃里克等人,以及野战排和自由军的所有班排长。周吉平的想法是:这次讲课的所有内容,就要依靠这些人向下传达了。

有些知识,平时看来无用,但关键时刻却可救命,这是什么呢?这就是经验!而在军营之中,这种经验就是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很多知识,都是周吉平从军时听来的,这些故事性的知识能起到很好的教育效果。

比如:有的人恐怕不知道行军时为什么枪口向下?其实道理很简单,那是为了防止枪械走火。枪口向下,走火了最多打脚打屁股,可如果向上的话,很可能打到自己和战友的头。


周吉平曾经对战士们下过死

《流落非洲当酋长》033 - 天天要闻

命令:不允许把枪口对准自己人,没有命令子弹不允许上膛,没有命令保险不允许开。其实这也是根据达蒙战士军事素质比较低的情况规定的,现在看来这一规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过,周吉平还是讲了一个反面的例子——那是祖国南疆发生反击战之后的事情。

一支从前线归来的部队,晚间正在营房里休息,一切看起来很是正常。

晚间哨兵换岗的时候,照例需要验枪。因为营房当时离南疆较近,敌方特工偷袭的威胁时时都在,所以当时哨兵枪都是满弹的。可就在验枪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因为验枪时动作过大,枪膛中有一发没退下的子弹被触发走火了。

啪的一声枪响,惊动了很多人,值星排长和连长马上就赶了过来。问明是枪走火后,连长马上一边往上报告,一边让各单位自查有没有人受伤。结果一轮查下来,无人受伤!见状,连长把走火的哨兵狠狠地骂了一通,大家就都散去了。

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出早操时,人们才发现少了一个战士。赶忙派人查看,这才发现战士的头部中弹,人早已经死了多时。可叹,一个战士没有牺牲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却莫明其妙地倒在了自己人一颗走火的子弹下……

说是上一晚上的课,其实哪里可能做到呢?这只不过是周吉平的一种说法罢了。

天黑下来以后,周吉平又连续讲了两个多小时的课。当他看到人们已经渐露疲态的样子,就适时的把讲课变也了聊天,谁知这一聊居然聊出了新的内容。

开始的时候,是一些无用的闲聊,后来聊着聊着人们又把话题转到了今天值勤犯错误的人身上。这些犯错误的人见状,一个个忙不迭地站出来表态,诅咒发誓地表白说什么再也不会了之类。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野战排班长开玩笑的一句话,引起了周吉平的注意。

“顺吵,你是把你的力量都用在老婆身上了吧?不然为什么总在值勤的时候睡觉?”一个达蒙班长开玩笑地说。

一句话说完,大家轰堂大笑,那个叫顺吵的被免职班长也窘得说不出话来。

周吉平有点莫明其妙,随口向身边的达蒙战士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顺吵成为野战排的班长后,竟然连着娶了两个老婆,最近一个还是到索约以后娶的……

杂牌军,真正的杂牌军!这个情况让近来颇为自信的周吉平,对自己所谓的野战排有了重新的认识。

仔细想想,所谓野战排不过是周吉平在遇到鬣狗袭击后组建的,成员都是当初吉瓦约长老分给他的那些达蒙战士。这些人中,除了朋热带领的那组猎手素质比较高以外,其余全是原先达蒙负责耕地和放牧的战士。

当初周吉平是因为人手紧张,才把这些人纳入野战排的。谁料想,随着野战排连战连捷,以及自己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野战排而推出的较好的待遇,竟然成了这些人捞取自己利益的工具!

这样的军队,能有战力吗?简直是个笑话嘛。

如果说今天白天周吉平摘掉不合格哨兵的胸牌,撤掉偷懒的野战排班长的行为是出自一个军人的本能的话。那么现在周吉平的头脑就已经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了——不正规,必须改变眼下的局面。

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周吉平就有针对性的向其他人了解起了情况。周吉平知道,这也是一种调研,也算是自己在深入群从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周吉平需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决策。

很快,事情的脉络变得清晰起来了。

首先是周吉平招进来这些战士良莠不齐,年龄偏大,并不算是达蒙最好的兵源。其次是这些人原先都是部落能力、地位较低的人。等这些人一步登天之后,他们对过去比他们强的一些人又难免有些放肆的言行了,这直接导致野战排在达蒙部落中的声誉并不是很好。

再次,这些人近来可算得上是志得意满了。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娶了第二个妻子,个别的已经娶了两个。在没有什么娱乐的部落里,这些过得倒是滋润,只是他们的训练越来越流于形式了。

以上这些,安卡和祖贝都知道,但他们对这些在一个战壕里滚过的战友狠不下心来,外来的弗兰克和埃里克也不好管。这样一来,野战排和自由军的问题也就越来越严重了——直到这次周吉平临时起意的查哨。

好险!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事情比现在还要不堪。如果那时再赶上一场大战,恐怕自己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好了,天很晚了,都回去吧!”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势也稍小了些。好在索约有“路灯”照明,这些自小习惯了黑暗的部民们倒不用担心走错地方。“安卡、祖贝、弗兰克、埃里克留下。”周吉平又补充了一句。

修械所的灯差不多亮了一夜,这一夜索约镇也有很多人无法入睡。有的是因为白天犯了错误,有的正把力量胡乱发泄着——不过他们也轻松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周吉平的正规化建军方案出台了。方案其实很简单:

1. 在野战排和自由军中展开比武和集训,通过集训淘汰年龄大,体力差的人。

2. 淘汰下来的人编入索约民兵。索约民兵是配合自由军保卫索约的准军事组织,并且负责培训新兵,以后自由军的兵源都将从民兵中挑选。

3. 比武和集训合格的战士,除去已经结婚的外,必须在排级的位置干满一年,才可以结婚。而且为了保持战斗力,所有战士不允许娶多个妻子。

4. 野战排不仅是特战队,更被定位为自由军的训练营和教导队。所有人不论民族、身份,只要忠于草原各部,致力于草原各部落的复兴大业,都有机会进入野战排。

不要小看这个近乎简陋的正规化方案,它却是自由军走向正规化建设的第一步。在蒙塔亚的历史上,它具有非常的历史意义。

雨季的第二天,轰轰烈烈的大比武和集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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