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并非完全纪实,有一部分虚构情节,只为娱乐大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三舅来到姐姐家,在饭桌上聊起土窑炼钢的事,良子姨夫苦笑着说,“没本难取利,我们现在主要缺的就是资金。”
“贷款呐!这可不是我瞎说,靠贷款弄好了的有名有姓,就是借我车的这个大鹏子,你知道他朝银行贷款多少?”三舅向姐夫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
“啥五万,五十万!”
这个数让良子姨夫有点啧舌,要知道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三四百块钱。
看姐夫这个表情,三舅放下酒杯给他分析了现下的国家政策——80年代后期、90年代初期,国家为了刺激经济增长,开始扶持个人贷款,当地的银行为了完成贷款名额,会主动找到熟人提供贷款业务。
不过那时做个体经营的很胆小,怕承担贷款不能如期偿还的风险,而且如果借钱,可能不用担负利息,但是贷款却要付出一部分利润支付银行作为贷款利息。
当时我们这些农民子弟除了农业,要发展农村副业都是瞎子过河——全凭感觉。有些嗅觉不灵敏的经商者,都是通过前辈摸索出来的经验才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上马 。
为了打消姐夫的顾虑,三舅又说,“咱们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把这个土窑炼钢搞起来,人多风险分散,即便有个风吹草动的咱们也不会有太大闪失。”
良子姨夫点点头,“按照入股的模式也可以,不过人多了也不好,人多嘴杂,当家的人多了,鸡一嘴鸭一嘴的容易产生分歧;更要看人品,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亲兄弟明算账,有些道理必须提前讲清楚。
凡是涉及到利益关系,就很容易失了本心,所谓亲戚莫交财,交财两不来,真到那份上,就不如不搞这个事儿。”
“这个你放心,如果要搞这事儿就是咱自家人,二哥应该可以算一股,他比较有眼光,也很跟得上潮流。”三舅放下酒杯顿了顿又说,“不然再算二姐夫一股?”
听到三舅提起二姐夫,良子姨夫拿筷子的手在虚空摆了摆,“最好别跟他提,二姐夫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耿直倔强,再加上他对钱财看得比较重,很容易和咱们这些大大咧咧的人搞分裂,你听我一句,别提。”
听到三女婿这样评价二女婿,在一旁吃饭的姑姥姥有点吃味,她抽着烟眨巴着眼睛很为二女婿打报不平,这样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到他们嘴里咋就成了弊端呢?
但是生意上的事,姑姥姥不懂,所以她也不想掺和,只能默默地开解自己。
“那好吧,就咱哥几个也能搞起来,这样,咱先看看咱们能攒兑多少钱,大体有个眉目,实在不行再去信用社找小董贷款。”
“小董?哪个小董?”
“我们村的,基金会的主任,我问问他怎么办。”
农村合作基金会是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一个特定的历史遗留,在人民公社解体后,国家出台了一个政策就是清理公社解体后财产,如果有欠公社钱的,就改成是贷款,当时叫做清财收欠,以欠转贷。
但那时因为都是地方人员在管理,循私舞弊很正常,因此出现很多漏洞,后来这个机构因为亏空而取缔了。
“中,你先跟你们村那个基金会打个招呼,不中的话,我再找找我们这儿信用社(银行)的小许。”
哥俩商定好这件事之后,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三舅先送鸣子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憋了半天的姑姥姥问三舅,“你三姐夫咋对你二姐夫那么大的意见呢?”
“对他有啥意见?”母亲的话让三舅莫明其妙。
“你们都发财了,就把他一个人撂下好吗?”姑姥姥说出心里的担忧。
“妈,不是我说您老,该您操心的您操心,不该您操心的您少管,我三姐夫说的也是实情,打比方说,我们哥几个要贷款,这是要承担风险的,你问问我二姐夫,他有那个胆量吗?
再说,我二姐夫老实厚道,他不会撒谎啊,这做买卖讲究的就是虚虚实实,不会撒谎他很容易就把老底透露给对方了,这样能做买卖吗?
当然,小打小闹的买卖他能行,童叟无欺嘛,但稍微有点儿大动静(规模)的就不行了。”
老儿子跟她解释完,姑姥姥不说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你先天的秉赋左右你这辈子的命运呢。
姑姥爷出院这天正是四姨最煎熬的时候。那天,趁着有人代替她去医院陪床的时候,四姨曾找过鸣子。
他不在家,这已经让四姨郁闷不已,但更让四姨郁闷的是鸣子妈妈的态度问题。
不知道到为啥,四姨觉得鸣子妈眼里含着一种厌恶情绪,它像一根刺扎进四姨的心里。
“这是鸣子给你开得工资,你算一算对吗?”鸣子妈拿出几张人民币递给四姨。
四姨犹豫了一下没有接,比较疑惑地问,“大姨,鸣子哥呢?咋是您老给我这钱?”
“谁给你的钱不都一样吗?鸣子给你的钱就香,我给你的钱就臭?”
“……”听着鸣子妈用这种夹枪带棒的语气说话,四姨的心就像凭空被谁锤了一拳似的,她想放下钱就走,但自尊又不允许她这样。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儿,“其实鸣子哥给不给钱都无所谓,我跟他说过,就是纯粹的帮忙,再说,他也没挣到啥钱,干嘛死气白咧地给我钱?”
“一码归一码,这钱你拿着,以后就不用过来了,鸣子这儿现在是真的不缺人,你看外甥女你干活麻利,上哪儿不比这儿挣得钱多?别怪大姨说话不中听,我们这小庙搁不了你这大神。”
“……?”四姨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可让她对一个长辈咄咄逼人她又没有那个修为。
见四姨直眉瞪眼地有些不知所措,鸣子妈冷笑一声,“那外甥女你要有事儿你就先忙去吧,我还得下地干活呢。”说着鸣子妈拿起锁头跟钥匙,那意思人家下逐客令了。
四姨异常屈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不明白,前几天还好好的两个人,咋这么几天就风云突变,成了陌生人?
四姨在前面走,想和鸣子妈说说话,但见这个中年妇女紧抿双唇,布满皱纹的额头竖起一个大大的川字,所有的话都咽进喉咙里。
走出鸣子家的大门,四姨还在礼貌地想要讨好鸣子妈,她客气地说,“那大姨,我走了。”
“嗯。”鸣子妈说完话,手也出去了,“哐当”一声使劲关上大门,她关上大门,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下地干活走出家门,而是关上门顺手把大门插上了,也就是说鸣子妈明目张胆地把四姨轰出来了。
四姨望着那紧紧关闭的、已经斑驳的大门,她咬着嘴唇,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鸣子妈有这样的态度是有原因的——那天鸣子被三舅送回家时,她妈问他咋这么晚回来?
鸣子说在小楠的姐夫家吃的饭,鸣子妈一听喜出望外,没想到他们发展的这么快,居然去姐姐家认门了,她想着趁热打铁,就势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
“不然我托托媒人把你俩的事儿先定下来,就找你姥姥隔壁的林子妈,她对咱们两家都知根知底,是最好的人选。”
听他妈说这事儿鸣子条件反射似的顶撞到,“妈您老别这儿裹乱行吗?托啥媒人,不嫌丢人?”
鸣子一说这话,给他妈说楞住了,“啥意思?”
鸣子说完就后悔了,他原打算先不跟他妈说的,但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人家我二妗子不愿意,那天我去给二舅过生日就跟我摊牌了。”
鸣子妈楞了几秒钟,忽然就跟身体上完弹簧,到了顶点要松开似的抖着手说,“她有啥不愿意的?就好像她闺女有多高奔(优秀)似的,我儿子论人品论长像哪儿点儿拿不出手,她还挑咱们,咱们不挑她就够意思了,不愿意拉倒!”鸣子妈尖着嗓子跟鸣子嚷道。
鸣子苦笑一下,不想跟他妈做过多解释,躲开他妈进了自己屋。
但鸣子妈却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找到姑姥姥干一架,好容易这几天按耐住自己,赶上四姨来找鸣子,鸣子妈哪会有好话说给她听?
四姨这边呢,没见到鸣子,心里总有一股劲儿,她想弄清楚,为啥自己一片痴心换来这么大大侮辱?她到底做错啥了。
有些事儿就是前赶后错,鸣子所在村子有一个四姨的中学同学,那天赶集两个人碰了头,一见面两个人就聊起上学的时候那些有趣儿的事,不过四姨心里有事儿,聊着聊着就拐弯抹角地聊起鸣子来了。
说起鸣子,四姨的同学轻哼一声,“看着鸣子挺高傲的一个人,选另一半的眼光不咋地。”
四姨心里一跳,但她还是笑笑地瞅着对方等待下文。
“那天我看着鸣子领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一点儿也不好看,长的黢黑,个还矬,也亏得鸣子能领出来。”同学桀桀地笑着,一脸不屑。
“驭驭驭!”一辆马车忽然在她们不远处停下,“干啥呢?站在道中间?活够了咋地?”
四姨楞神的工夫差点儿被马踩到,那同学见四姨魂不守舍的样子,没了八卦别人私生活的兴头,转身跟四姨说有空再聊,人家骑上自行车走了。
四姨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正好赶上三哥要去医院接父亲回家……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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