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老山激战,越军机枪手猛推塞进来的爆破筒,为何却推不出去?

在我国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的烈士陵园,每到清明节或者其他一些特殊的纪念日,总有白发苍苍的老兵或者烈士家属前来看望为国捐躯的英雄。

他们一般会在烈士坟前点上一根烟,倒下一杯酒,有些比较传统的,还会烧一些纸钱,或者放几串鞭炮。

其实那些烈士牺牲的时候绝大多数也就二十出头,甚至二十岁还不到,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

烧钱、放炮这些行动,前几年还是多的,但是近几年也渐渐地少了,只保留了点烟倒酒的传统项目。

但是,每当清明节结束之后陵园的管理者前来打扫时,总会发现只有一位烈士的墓碑前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东西。

在这看似不同寻常的现象背后,却隐藏着一段罕为人知的故事。

老山精神万岁!

1987年1月7日,是中国农历腊月初八的“腊八节”,按道理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亿万辛勤工作了一整年的中国人,到这个时候应该歇下来喝一碗腊八粥了。

但是在中越两军激烈交锋的老山前线,这一天却依然是炮声隆隆,我兰州军区47军139师417团对越军盘踞的老山167高地(又称425高地)发起猛烈进攻。

167高地的位置十分险要,其居高临下俯视着从中国境内通往越南的公路,并且还能得到后方一系列越军把守高地的火力支援,想要拿下它并不容易。

在过去整整两三年的时间里,中越两军围绕着167高地反复争夺,双方均付出了巨大代价,但没有一方能够长久占领这个高地。

417团想要敲掉这个高地已经计划很久了,其实在双方战线犬牙交错的老山前线,417团的阵地距离167高地最近处不过80米。

当然高地上的越军也非常清楚解放军做梦都在想着打掉这个阵地,因此他们做了针锋相对的部署。

在老山前线的越军

越军摆在167高地上的兵力不多,满打满算也就2个加强排,不到100个人,但他们在高地上挖了20多个火力点和掩体,摆明了要和解放军死磕。

并且后方的越军重火力早已覆盖了167高地的前后左右,一旦我军打响,他们的山炮、高射机枪和迫击炮就会同时打响。

换句话说:越军已经想好了牺牲这将近100个人的性命,但要来进攻的解放军付出200人,300人,400人的代价。

1月6日,417团2营4连组织由88名勇士组成的突击队,携带重机枪、高射机枪、无后坐力炮和火焰喷射器及大量弹药,准备执行突袭167高地的任务。

作为兰州军区部队,突击队中有许多来自青海、宁夏、甘肃的战士,还有许多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民。

回民剽悍善战的传统由来已久,加上他们从小成长在贫瘠苦寒的西北地区,因此大多吃苦耐劳,战斗力很强。

参战的417团指战员

突击队由4连副连长郭继额带领,1月6日晚上连夜出发,到1月7日凌晨6点多已经悄悄摸到了167高地下方,而高地上的越军没有丝毫发觉。

但是,越军也非常害怕解放军摸黑突袭,因此总是时不时地向着167高地前沿胡乱打炮,这一次他们的炮弹歪打正着,正好打在了解放军突击队潜伏的区域,导致我军3名队员先后牺牲。

早上7点,已经准备就绪的解放军300多门火炮开始向167高地及越军后方炮兵阵地做压制性射击,为了达成袭击的突然性,我军还没等炮火准备结束就开始往上冲。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越军的一个火力点就在“轰隆”的巨响声中飞上了天,端掉这个火力点的是时年21岁的回族战士马占福。

马占福来自十分贫困的青海省大通县,18岁参军入伍,因为家里太穷,从小就没吃过几顿肉,也没怎么念过书。

进入4连之后,他训练刻苦,学习认真,很快掌握了基础的文化知识,并于1986年6月从2营的“阻(狙)击手训练班”毕业。

1986年2营“阻击手班”毕业照,前排左2马占福

有一些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狙击手除了身体素质好,最主要是胆大心细,沉着冷静,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成为狙击手的。

马占福能够成为狙击手,也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他具备成为一名职业军人的优秀素质。

和大部队一起上了老山前线之后,马占福跟战友一起住在猫耳洞里,猫耳洞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不仅吃不饱,睡不好,而且有时酷热有时又阴冷无比,还有到处出没的老鼠、毒蛇、蚂蟥,他却不以为苦。

由于越军经常往我军的补给线打炮,后方往前送补给也很不容易,偶尔送上来一批罐头和压缩饼干,战友们捧着香喷喷的猪肉罐头大快朵颐,他却只挑中了压缩饼干和馒头。

对他来说,能够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因为在家乡连馒头都吃不上。

参加突击队之前,所有88名战士都写了请战书和遗书,马占福的请战书是这样写的:

马占福的请战书

“虽然自己不是一名党员,但我是一名公民、团员,为国为民是自己应尽的责任,望请首长一定批准!”

他担心部队领导不同意,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家中兄弟多,无后顾之忧!”最终马占福凭着出色的实战和训练成绩顺利入选。

战斗打响之后,马占福借着炮火硝烟的掩护冲上167高地,还没有等越军反应过来就干脆利索地把爆破筒塞进了越军的火力点,旗开得胜。

随后,几个越军机枪手发现了这个对自己威胁很大的目标,开始集中火力向他扫射,马占福的腹部被子弹打穿,肠子都流了出来。

一般的人如果看到自己的肠子和血一起流出来早就吓晕了,可能倒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但马占福却顽强地把肠子塞回去,又死死捂住腹部,并继续向越军的火力点挪动。

越军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马占福把自己送上西天,罪恶的子弹如同雨点一样扫过来,很快他头部又中弹,血流满面并暂时晕了过去。

马占福(后排右一)和战友合影

此刻的战友们都盯上了自己眼前的目标,有的正被越军火力压制,别说注意不到马占福这边的情况,就算注意到了也腾不出手来救援他。

不久,马占福被激烈的枪炮声震醒了过来,他带着一定要把敌人消灭干净的念头,拖着爆破筒在地上一米一米地爬行。

等自己爬到敌人火力点下面的时候,马占福骤然站了起来,把爆破筒塞进了机枪的射击孔,这一根爆破筒可谓来得。

吓傻了的越军本能地想把爆破筒推出来,可是马占福早就用自己的身体把射击孔死死堵住,他用尽剩下的力气扭头看向自己的班长李国胜,嘶哑着声音喊道:“班长……”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李国胜是清楚的,那就是“班长,带战友们快冲!”

说时迟,那时快,爆破筒“轰”地爆炸了,那个越军的火力点连同里面的敌人都被炸得支离破碎。

激战中的一幕

马占福的身体被爆炸的气浪推出了七八米,然后重重摔在了山坡上,壮烈牺牲,被战友抢回来的时候,他的右手食指上还套着爆破筒的拉火环。

由于马占福打掉了敌人2个火力点,相当于在越军的阵地上挖开了一条通路,并破坏了敌人火网的连贯性,因此我突击队在后方火力的支援下很快就肃清了敌人。

1月7日的突击行动达成了战术上的突然性,167高地上的越军被全部消灭,但我军突击队也伤亡惨重,88名队员中有80人牺牲或受伤,能够自己走下战场的只有8人。

战斗结束后,马占福被授予“黄继光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他所在的部队决定派出几名战友,把烈士证书、抚恤金和奖状一起带去小马的故乡。

结果来到大通县时,战友们却得知马占福所在的村子遭了饥荒,马家大人带着几个孩子出门要饭了。

几经周折,417团的战友终于在西宁大街上找到了正在讨饭的马占福父母和几个孩子。

80年代的西宁街头

他们拿出了马占福的遗书、遗物,还有一台录音机,听到录音机里马占福一遍一遍地说着一个字“娘”,这些20出头的年轻人和马家人一起哭得像个泪人。

说实在的,417团的战士们都是上了战场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子,可是见到马占福亲人的窘境却真的忍不住了。

更加遗憾的是,因为路途遥远,经济拮据,马占福的老父老母想要去几千里外儿子的坟前祭拜一次也做不到。

然而,马占福的母亲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最小的儿子马占贵也送上战场,继续履行保家卫国的使命。

这是一个没读过书,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对国家和民族所能尽的最大的责任。

在当地政府的关怀下,马占福的亲人得到了很好的安顿,而烈士的故居也被修葺一新,成了如今许多人前来瞻仰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英雄不朽

在接受采访时,马家亲人面对摄像头说出了淳朴简单、情真意切的愿望:“我们全家感谢全国各地去看望马占福的战友和爱心人士,但希望大家在坟前不要烧纸,不要放炮,不要点烟倒酒,因为这些行为会让地下的马占福很不安……”

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历次对外斗争中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而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