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天堂法兰西,三十万人流浪街头,巴黎政府:提供4万救助床位

法国的高福利虽然不比“北欧天堂”,但放在整个欧盟也是首屈一指的了,不仅有“一周35小时”工作制,而且还有令人咋舌,企业几乎不可能执行的“员工辞退制”以及政府提供的租房津贴、食物津贴、育儿补贴和全民免费高等教育。

可就是这样一个中产以下阶层,衣食住行都有保障的高福利国家,却有三十万人流浪街头,二百万家庭约四百万人在轮候廉租公屋...


法国,也有住房危机了。

巴黎,在近代的华美建筑之下,无数游人穿梭在这座西方文明的菁华都市之中。

但游人们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听到类似的声音——“别找零钱了,先生。”

在找还硬币,或者四处浏览的时刻,巴黎街头的人们,经常可以碰到在街头露宿和生活的人们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他伸手讨钱。


巴黎毕竟是巴黎,虽然这里也有乞丐,可如果他们没有要钱,游客很容易把他们误认为是带着行李箱四处走动的游客。

体面、整洁也很悠闲,除了没有住宅也没有钱。

游客之中鲜少人知道,为什么高福利的法国会有这么多流浪汉。

法国不是高福利国家吗?

法国确实是个高福利国家,甚至早在15年前,法国就将住房归为公民的基本权利,并通过立法规定了“可强制执行的住房权”,这就是被称之为“DALO法”。


在“DALO法”里,法国议会制订了一系列的“优先权”,以确保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法国人,能够最优先的获得公营廉租房。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DALO法”已经成为了徒有虚名的具文而已,在实际的司法实践中已经被证明“无效”。

在一家法国住房相关的基金会的统计之中,法国2021年无家可归的人口已经达到三十万,是二十年前的三倍。而在2021年甚至有146名儿童在街头出生,是2017年的四倍。

法国无家可归者愈发增多的原因,有很多。


从市场方面上来说,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发展,法国的租房市场同样吃到了一波红利。

国外在线住宿软件爱彼迎(Airbnb)崛起之后,法国作为全球的旅游热门目的地,自然也成为了该公司的着重发展的市场,而如今爱彼迎在法国拥有35万套房源,其中65000套房源位于巴黎,法国也因此成为了爱彼迎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市场。

偏偏法国的无家可归者,主要就聚集在巴黎、马赛这样的大城市——只有足够的人流,无家可归者才能乞讨到足够的金钱。同时,大都市的财政更宽裕,能够提供更多的福利。


租户同样如此,马克龙就在此前表示,郊区的住房问题,完成了86%的预设目标。而大都市则只达到了67%。

而爱彼迎的崛起,直接就导致了市场房源的紧缺——在此之前,虽然私人住宅的租赁价格比廉租房高很多,但由于法国有完善的房补福利(根据家庭人数、育儿数量给予不等的金额津贴),所以底层法国人还是租住得起的。

可由于爱彼迎的崛起,在线旅游住宿占据了大量住宅,并且近乎长期控制——根据法国Abbé Pierre基金会的统计,这些在爱彼迎上候客的房源,近年只有约四分之一的日子有人使用(其实是因为新冠大流行的交通限制)。

再加上新冠大流行后,美国大放水纾困的同时,欧盟各国也同样采取了类似的措施,因此法国在国际国内双通胀的情况下,房房价格同样水涨船高,因此带动租赁市场的价格也同样上涨。


这也导致了很多法国人在新冠大流行期间沦为了无家可归者。

但市场原因,只是法国住房危机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则是因为法国马克龙政府一直在削减福利,而住房福利同样也在“被砍之列”。

2012年法国在公共住房的开支上,占GDP的2%,而到了马克龙执政的2020年则这一数字仅为1.63%——在资金总量则差距其实更大,因为2012年的法国GDP为2.68万亿美元,而2020年则为2.60万亿美元。

这带来的后果就是,需求公共住房的法国人越来越多。


过去五年,法国公房需求人口的高达220万户,超过410万人,是法国人口增速的五倍,是在建公房的两倍。

在人口密集、流浪者和租户最多的巴黎,平均每一套公共住宅就有10名轮候者,其中大部分都具有所谓的“DALO优先权”——这就是为何“DALO法”沦为具文的原因,当需求者很大一部分都拥有“DALO优先权”时,这自然也就不存在实践上的“优先”了。

那么马克龙为什么会削减住房开支,让三十万法国人沦落街头呢?


其实在才上任总统的初期,马克龙就宣布了一项打击和削减无家可归者的计划——你没看错,虽然流浪汉是无家可归者,但马克龙不仅要“提供帮助以减少”,同时还要“打击”。

因为法国的无家可归者不一定是法国人,尤其是在巴黎,更大的可能是外来难民。

马克龙宣布这一措施的时间,正是2017年。也就是难民危机发酵后的第二年,法国苦于难民之时。


而由于欧盟此前敞开大门,让数百万中东难民涌入,直接导致收容机构爆满,无数难民只能露宿在福利优渥的大都市的街头。

这就是为什么马克龙当时要同时使用“减少”和“打击”两个词,这旨在向选民表达他对难民的态度。

除了法国民意在2017年以后开始右转外。欧盟当初收容难民是为了解决德、法等国低端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法国政府因此没有将公共住房开支(包括租房津贴、公房建设)恢复到2012年的2%——为了鼓励难民找工作,自己租屋住。

到了如今,由于新冠大流行和美国的滞涨问题带来的潜在全球经济风险,法国也很难将宝贵的可用资金用于住宅建设上。


而且高福利带来的财政赤字,在2008年经济危机后就成了法国的痼疾,马克龙能够成功连任,也和他第一个任期内,减少福利、为企业松绑,从而提振经济有关。

所以,法国的住房危机,短期内应该是不太可能解决的。

而为了应付批评,法国政府也不是啥也没做——巴黎政府宣布在新冠大流行初期设立的“43000张无家可归者床位”再延期设立十个月。

流浪汉要房,却给了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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