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吕不韦让自己的姐姐去劝说华阳夫人立太子,讲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这可以说是女性历世的名言,以美色侍奉别人,他日色衰,宠爱就一去不回了。特别是古代深居后宫的女性,帝王之家素来情薄,又如何指望用美貌换得一世宠爱呢?
可惜,越南的末代皇后阮友兰却不懂这个道理,当年以“法属印度支那第一美女”的身份嫁给了越南最后一代皇帝保大。自然,等待她的结局便只能用唏嘘来形容了。
阮友兰出身富裕之家,父亲为出名的商人,且百般宠爱自己这个仅有的女儿。于是,在她12岁的时候,被送去了法国留学。
而在这时,保大阮福晪已经于1926年登基为帝。不过,保大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他小时候留学法国,颇能欣赏新文明时尚下的美丽。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内那些世家传统女性根本入不了保大的眼,为此,他的母亲很是头疼。因为她一直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保大,从而成就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实。
1934年,阮友兰留学归来,18岁的她亭亭玉立,淡如幽兰。这样的女子,哪个青年见了会不心动?
于是,法国总督做了一回“月考”,亲自为保大与阮友兰牵线。保大一见阮友兰,那除了心动神摇,便只剩下满心欢喜了。
保大作为皇帝,既然心动了,那是必定要得偿所愿的。他马上向母亲申请:我要娶皇后了,就是出身名门的阮友兰。
对此,保大的母亲相当不高兴,一个留过洋的女子,根本不适合成为越南皇后,更何况阮友兰还是个天主教徒,这如何母仪天下?
但保大坚持非阮友兰不娶,而法国大使又一力促成,王太后只好点头了。只不过,当面对阮友兰的时候,王太后还是没办法喜欢这个儿媳妇,往往以冰脸相对。
年轻的阮友兰却不以为意,接受新思想的她认为,爱情才是第一的,婚姻也是两个人的事,婆婆不喜欢又怎么样呢:“我只要丈夫爱我就可以了。”
可怜的姑娘呀,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婆媳关系也远比你想象的重要。奈何当时年纪小,阮友兰还是毅然决然地嫁了。
保大几乎给了阮友兰最大的宠爱,没结婚便许诺:废除越南王室“七妃”制度,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过一夫一妻的生活。
不仅如此,阮友兰结婚便被册封为皇后,徽号“南芳”,成为越南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穿着黄袍走进了婚姻。
美丽万方的南芳皇后,在那时心中的爱足以满溢而出了吧?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份爱有多浓烈,在日后便有多冷漠。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终极诠释,男与女,爱与宠,不过都是初见相欢。真正能够经受时光考验的婚姻,从古至今少之又少。
1939年,阮友兰穿着白色刺绣的礼服,随着丈夫保大访问欧洲。这对她并不陌生,可欧洲却因她的美而一片惊呼。
“她穿着长裤和刺绣的外衣,翻领和袖子使得侧面轮廓如同宝塔。”这是当时欧洲记者对阮友兰的描述,可见其风采有多惊艳。
很快,阮友兰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但保大对他依旧爱到死去活来。所以小夫妻二人,真正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恩爱生活。
哪怕婆婆依旧不待见这个洋气漂亮的儿媳妇,可却拿儿子没有一点办法。阮友兰几乎对此稳操胜券,开始一个又一个地生起孩子来。
其实,生孩子的频率在那个时候几乎就是一个女性与丈夫的恩爱程度,毕竟,那时的生育还停留在顺其自然的观念。
阮友兰虽然接受了西洋教育,但因为沉浸于爱情之中,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便成了她超有成就的事情。
殊不知,女性在生产的时候,身材、精力以及面貌都在随之改变。当阮友兰生下第5个孩子的时候,她已经不复当初的苗条。昔日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也变成了圆润丰满状。
对于保大来说,自己心目的南芳皇后应该始终停留在初见时的惊艳状态,与多年后的丰满、圆润,又居家、传统的阮友兰早不再是那个能打动他的人,而是真正的黄脸婆了。
色衰而爱驰,保大不可避免地移情别恋。他曾经的“一夫一妻”承诺,早化成了天边的浮动,南芳皇后在后宫照顾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则在前朝追逐起小自己29岁的新人。
在这个时候,王太后又成了关键人物,曾经反对儿子娶洋派的阮友兰的她,却对儿子的新任——法国女子一点也没意见,相反,她极力支持儿子再娶。
老太太这是双标吗?虽然阮友兰留过洋,有过法国籍,但好歹长相还是越南模样。这样你都没办法接受,怎么换个真正的法国女子,你就没意见了呢?
阮友兰若有时间顾及这些,恐怕就会想到婆媳关系的重要性。婆婆如果能为自己撑腰的话,就凭她5个孩子的身后,丈夫如何敢这样明目张胆?
最终,保大纳妃,南芳皇后成为后宫旧人。从来只有新人笑,谁又听闻旧人哭?保大在与新人亲亲我我的时候,早将阮友兰抛于脑后了。
不过,没过多久,越南被日本攻陷。保大作为末代皇帝,根本不顾及江山飘摇的现实,依旧过着穿梭于美人花的生活。
许是看透了越南的命运,阮友兰对丈夫日渐冷淡,几乎见面也没有交流了。江山未来如何,皇后位分如何,已经不是她所关注的事情,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冷到装不下任何关于越南的事情。
1947年,心灰意冷的阮友兰带着5个孩子远走法国。保大对此不闻不问,除了想要复辟王室的野心,就只剩下找新人充实生活了。
这时阮友兰在保大心里还剩多少分量?真的不好说了,因为他很快也流亡到了法国,却并没有与阮友兰住在一起,几乎连面也不见。
阮友兰与孩子们住在法国科雷兹省的一个小村庄,据说那是她娘家为自己置下的产业。关键时刻,阮友兰还拥有自己的房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在这个小村庄,阮友兰度过了人生的最后16年,于1963年因心脏病而离世。这时保大就在法国,可他却连过去看发妻最后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爱情之真质,不过是爱时炙热,无爱时凋零,阮友兰因为丈夫的冷落、变心而自封了后半生,却终究没悟透爱的真谛。
一份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外貌的相互吸引,有趣的灵魂绝对万里挑一。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阮友兰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