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绕千载
——探秘川西第一禅林昭觉寺
吾蜀名刹,首推昭觉!在成都人的文化记忆里,总有一角属于这片禅林。作为成都著名的佛教古刹之一,昭觉寺不仅与文殊院、大慈寺并称成都三大寺,更以千年不灭的禅门薪火,被称为“川西第一禅林”。今天,让我们拨开婆娑树影,聆听晨钟暮鼓里的光阴故事……
唐乾符四年(877年),禅宗高僧休梦禅师入主建元寺,因深得唐僖宗赏识,受命扩建寺院。而后剑南节度使崔安潜奏请唐僖宗改名为昭觉寺,获准。
昔日昭觉寺风光(图源:《方志成华》第一辑)
“昭觉”取“昭昭使人昭昭,先觉觉后觉”之意,原话出自《孟子·尽心下》“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意为:贤人要先使自己明白,然后才去使别人明白,先觉醒的人要引导后觉醒的人。“昭觉”的意思就是通过佛法的光明和智慧来启迪后来者。
休梦后,历五代十国,社会动乱,战火迭起,殿宇颓败,荒草丛生,直至北宋真宗大中祥符戊申岁(1008年)休梦五世法嗣延美禅师,发心重振昭觉,四众慷慨捐输,苦心经营三十余年,修墙补垣五百余堵,殿宇房舍增至三百余间。经建正殿,修经楼,广方丈,并建罗汉、六祖、翊善、列宿、大悲、唱梵等殿堂,使之重门挟屋,巍然宏丽,进入“朝饭千众”的鼎盛时期。
宋神宗元丰年间(1085年)成都府帅郭知章奏改昭觉寺为十方丛林,由禅宗临济祖师黄蘖惟禅师举荐纯白禅师住持该寺,每逢开堂说法,听讲之人络绎不绝,座无虚席。从而昭觉寺法席之盛名播西蜀,誉为“西川第一丛林”。
昭觉寺殿宇全图(图源:《重修昭觉寺志》)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昭觉寺毁于战火,“迨兵燹之后,宝构尽属丘墟,兰若鞠为茂草,廿余年来久为鹿豕之所。”清康熙三年(1664年),丈雪通醉禅师归蜀,见此废墟,发心重修,遂结茅禅居,垦荒种豆。在四川巡抚张德地、布政使郎廷相、按察使李翀宵等官绅资助下,率领僧众披荆斩棘,至康熙四年(1665年)大雄宝殿落成。
说起禅,自然会想到茶。郑板桥有副极妙的对联也道出了此种自然的联想,即“从来名士能萍水,自古高僧爱斗茶”。
以我们的理解,自觉茶和禅都有一种淡淡的味道,不失浅陋且饱含深意,品二者,有着哲学之思在里面。用专门术语来讲,就是四个字——“茶禅一味”。
圆悟克勤禅师《印可状》(图源:《成华史话》)
圆悟克勤是“茶禅一味”法语形成的关键性人物。上图为圆悟克勤送给弟子虎丘绍隆的“印可状”之前半部,也是现存最古的禅僧书迹(印可状指禅宗认可修行者的参悟并允其嗣法的证明)。
内容述及禅由印度传入中国并至宋代分为各派的经过,且说明了禅的精神。书风虽不依定式,但具有经过严格修行而达到的淡泊意趣,自古以来被茶道家视为禅僧书迹之首,深受重视。
茶之所以被冠上禅的标号,一个原因便在于最初茶是由寺院僧人种植、采制的,是供佛、待客、自饮和结缘馈赠必不可少之物。而茶一旦适合僧人之品性,便如鱼得水地发展开来,品茶之风开始盛行于寺院,唐宋之后,普及到文人、士大夫、王公贵族,直至广泛的社会大众。不过,受其源头影响,虽然喝茶已是很普遍的行为,但依然被历史赋予了一种印记——优雅和闲适。
宋·范镇
范镇《游昭觉寺》(图源:《成华史话》)
宋·陆游
身堕黄尘每慨然,携儿萧散亦前缘。
潜光寮里明窗下,借我消摇过十年。
清·李调元
著名画家张大千也曾在昭觉寺留居数年,潜心研究绘画技艺,给昭觉寺留下很多珍贵手迹。
张大千《大墨荷通屏》(图源:《成华书画流辨》)
此外,朱德也曾亲至昭觉寺,受到方丈了尘大师的热情接待。朱德在回到云南后,委托成都的同学周官和请当时的著名书法家颜楷书写了“应世人间”4个字,赠送给昭觉寺。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朱德所赠“应世人间”牌匾为人所盗,直至2004年,省博物馆文博馆杨诗云在1936年出版的《良友画报》(复印件)上找到一张“应世人间”牌匾的照片,“应世人间”四字才有模板可复制,得以重新悬挂在昭觉寺。
经这般风颂雅传,昭觉寺早已不止一个佛教寺庙那么简单,它深厚的历史底蕴,浓重的艺术氛围,大乘的佛法精髓,让这个古老的寺院成为成华、成都乃至四川的一个文化标志。成华区建制之初,“昭觉区”曾是备选方案之一,虽最终定名“成华区”,但这一备选方案仍体现出昭觉寺在成都文化版图中的重要地位。
如今,昭觉寺的晨钟暮鼓与市井喧嚣共存,恰如成都“慢生活”与“快发展”的缩影。在这里,历史与现代交融,宁静与繁华并存。昭觉寺不仅见证了千年的沧桑变迁,更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寻、感悟。无论是虔诚的信徒,还是寻幽的游客,都能在这片禅林中找到内心的宁静与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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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迭佳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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